正文 （二十八）相随
再次醒来大概已是亥时了，帐内仍是空空荡荡的，只剩案上的烛火燃烧，偶有一丝噼啪作响的声音。掀了褥子下榻，踱步到食案前，垂目间只见三盘小菜已被吃得差不多，我低低地笑出声，心头填满了温暖。
正拾掇着碗筷，帐外却是一片混乱之声，疯狂的叫喊夹杂着大水瓢泼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怵。心下积满了好奇，正想探身出去瞧一瞧，永琪却已急急入帐，面色慌张地对我叮嘱道：“你乖乖地待在营帐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话罢已不见影。
我心揪得紧紧的，时而站着，时而坐下，根本就定不下心来。耳边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地转小，再是缓缓地趋于安静，最后竟是沉寂万分。约莫是一炷香的功夫，永琪回帐，眉间满是疲惫之色。
我迎上问：“发生什么事了？”他坐到小椅上，沉沉道：“大小和卓木派人潜入营地，焚烧了我们一半的粮草。”我一惊道：“他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回想上次一战永琪带头截获他们的粮草，大小和卓木早就扬言势不两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保不准下回就冲着永琪而来，这么一想，心上再也松快不了。
永琪握拳重重地打在食案上，眸中愤然又有几分悲痛，“他们射杀了看守粮草的士兵！十名士兵，无一幸免！”
虽然战中总免不了死伤，一次交战，死伤可达千万数，但身为主帅，看着出生入死的弟兄去了，终是会觉得沉痛难言。我双手覆上他的，柔声道：“别再想了，你与尔康和尔泰都缺少带兵行仗的经验，终究是不熟悉，便算是聪慧却也毫无用武之地，不如谴人回京请旨，让皇阿玛调了兆惠将军过来助你。”
永琪一叹道：“眼下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先别说兆惠将军如今身在西南，接了旨也得先回京复命，便算是他直接领兵过来，西南离这儿远着，快马加鞭也得四五日的行程。如今与大小和卓的仇结得愈深，这四五日内恐怕免不了几场恶战。”
我听得心头发紧，不禁牢牢地拽住他的衣袖，深深道：“永琪，千万千万不要有事。”他轻笑出声，搂过我入怀，语中莫名的喜悦，“便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地保全自己，小燕子，我不会丢下你一人！此生都不会！”
我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整张脸埋进他的怀里，暖意扑面而来，仿佛如此才可稍稍安定慌乱的心。
永琪预料得不错，两日后大小和卓木带兵进攻，放言要攻下整座南山，打得清军一盘散沙，溃不成军。如今粮草成了最大的问题，永琪曾派人快马回京，但那个士兵还没出南山便被大小和卓射杀，还耀武扬威地把尸首丢在永琪的营帐前，恍若是在狠狠地嘲笑他。无法之下，尔康自愿回京押运粮草过来，永琪和尔泰放不下心，本是极力阻挠，却见士兵温饱不足，士气低落，只好由他去，嘱咐万万小心。
南山角下战火四起，我坐在营帐内，每日每日都是焦躁不堪，只恨自己毫无计谋，又是女儿身，不可上阵杀敌，亦不能设法相助。挣扎之下，最终还是换上了一身的兵装，小心地走到帐外的大厨房里，开始忙活整个军营的伙食。永琪也曾为这事与我闹过脾气，但我在帐中终究是坐不住，总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才好，他见我实在坚持，也就随我去了，只嘱咐不能太劳累。
倒也不算战败，两军只是僵持不下，不肯退让。永琪每每回帐，眉间的愁苦总是更甚前日，他整夜整夜地研究着《孙子兵法》，翻看各种军事书籍，不知疲倦。
七月十六那日，他是真的怒了。清军唯一的水源被敌军投药，全军几乎都因喝了污染的水腹部疼痛难忍，永琪按着泛疼的腹部，怒意浓浓，“万万没料到是如此卑鄙之人！原以为至少还是坦荡的，竟也用得出如此下作的法子！”
随军的太医用了一日的时间便解了全军的燃眉之急，也钻研了解药洒入水源中。身子爽朗后的士兵皆是愤慨难挡，斗志昂昂。永琪趁势将计就计，让敌军以为清兵皆已不堪重负，兵心涣散，暗里早已布下了陷阱，只待敌军自投罗网，来一个“瓮中捉鳖”。
果不其然，敌军防备意识薄弱，带着八万精兵斩杀而来，十几万埋伏好的清兵一哄而下，将敌军团团围住，小和卓木见势头不对，却也是撤兵不及，清军个个义愤填膺，无论是气势还是数量，小和卓木皆败，八万大军顷刻间溃败不堪。小和卓木趁机逃走，身负重伤。局面一时有所好转。
同日，尔康安全地将粮草押运至军营。
今日大军决意喝酒庆祝一番，厨房的伙头兵早早地下南山去买了丰富菜回来，鸡鸭鱼肉，瓜果海鲜。永琪的面上也有了畅快的笑容，我也是兴奋难言，着手准备晚餐的吃食。
厨房的伙头兵是一个瞧着很老实的中年男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手法娴熟地撇着牛肉片，他在一旁笑道：“这位小哥刀工厨艺皆了得，在民间当个酒楼厨子不是挺好？怎愿来参军呢？”
我手中不停，想了想，笑着说：“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我也不例外。”他又默默瞧了半晌，感慨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我也要下岗了。”我忙道：“哪里的话，只是给元帅和士兵们换一换口味。”
他颌首道：“是不能委屈了元帅，五皇子真是一位好元帅，与士兵们同甘苦，一点不摆元帅的架子，为人和气又有谋略，即使领兵的时日还不久，士兵们也愿随他出生入死。”
我听得心尖暖暖的，我爱的永琪，亦是旁人赞口不绝的男人。
稍不留意，刀尖在指间划出了一道口子，伙头兵“啊”一声，急急道：“不该与你说话害你分散了注意力的，我去军医那给你拿点药来。”话罢晃着身子出去。
晚膳时，永琪准我出帐与他们一块进食，我坐在他身边，尽量将包扎着的手指藏在身后。尔泰一起身，先举杯笑赞道：“元帅，‘将计就计，真是好计’啊！末将敬你一杯。”话罢仰头一饮而尽。永琪大笑着举杯，也是喝了个干净。
尔康一笑说：“今日的伙食倒是漂亮！伙头军厨艺见长啊！”伙头兵一听忙起身道：“副元帅，今日的伙食都是那个小兄弟做的，我可帮不上半分的忙。”众人一齐向我看来，永琪笑意潺潺地看向我，高声道：“饭菜做得香，有赏！”
旁边头人突然道：“这个兄弟倒是眼生得很，是哪个兵营的？”我一下哑然，余光扫视着永琪，他面色一顿，眼见要开口，却有一个士兵先道：“随战的士兵那么多，你个个都瞧见过么？眼生有什么奇怪的！”那个士兵听罢，笑着挠挠头。
才刚安下心来，坐在我身边的士兵却又一把将我拽起，倒了一盏酒塞过来，兴兴道：“大家都是好弟兄，今日你辛苦了！来，干一杯！”我硬着头皮喝下，只觉后劲很大。搁下杯子，那人揽了我过去，一手重重地挨着我的肩，看了我半晌取笑道：“小弟兄生得细皮嫩肉的，脸蛋儿摸着跟女儿家似的！”说话间手上不停地拍着我的脸。
我讪讪笑着，有些无奈地扫了四周一眼，尔泰呵呵地笑，眸中满是憋不住的笑意，尔康瞥过永琪和我，竟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心中愤慨，这下不用指望他们相助，没有幸灾乐祸都算是好的了！
无奈间只觉身子一晃，却被另一只有力的臂膀揽过去，永琪神色自然地将我携在臂膀下，举杯向着众人道：“为着来日的胜利，一起干一杯！”众兵随声附和，一饮而尽。坐下间，看见尔泰朝我丢来一个“你快完了”的眼神，我回以一个白眼，一声不吭。
回了营帐已是天黑，永琪喝了几坛子的酒也没看出有什么醉意，倒是我只喝了几杯，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他拉着我坐下，关切道：“很难受么？”我只是摇头，他带着暖意的大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撇撇嘴道：“果真生得细皮嫩肉，难怪别人也想摸一把。”我一笑问：“今日我做的菜很酸么？”
他一愣，懵懵地道：“不酸啊，很好吃。”我又含着笑挪揄道：“那元帅怎么满口的酸味？我以为你喝了很多的醋。”
他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欲要逃开的我，眸中含笑道：“怎么？是不是太宠你了？都学会调侃我了。”我还是笑着，“这样的醋也吃？那么小家子气！”
他敛了笑意，紧紧地将我拽入怀中，下颌抵在我颈间，闷声道：“就是忍不住要吃这样小小的醋！你害我这么小家子气，你还要说？都怨你！”我心间充斥着满满的柔情，只低低唤道：“永琪……”
他嗤笑出声：“多唤我几声，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我一怔，轻笑着，“真是傻气！永琪，永琪，永琪……”
他坐直身子，眼底有着欣喜，“每回听你这样唤我，我才愿意相信你是真真切切地在我身边。”我略有不解地看他，他继而道：“我被你以往的逃避和疏远弄得怕了，总以为你不知何时就会离开，整日担惊受怕的，简直比上场杀敌还要痛苦！只有听你这样唤我，才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回想着以往，仿佛还是昨日在榕树下的一番狠心的诀别，永琪面色苍白，眼中是深深的无助和痛苦。想着我心头便丝丝绞痛，不禁抬首凝视他，一字一顿深情道：“愿与君相伴相知，生生世世不弃不离。”
他欢喜，牵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携手同心，此生绝不负相思意！”
柔情蜜意间，他轻声道：“让我看看手伤得如何了，我要亲眼看看才能安心。”我有些愕然，他慎怪道：“早就瞧见了，只是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细问，傻子！你藏着我就瞧不见了？我就不心疼了？下回再不许这样！”顿了顿又道，“手还疼么？”
我摇摇头，看着他烛光下姣好的面容，那样干净，颊上的伤疤已然褪尽，不留一丝痕迹，不禁趣言道：“永琪，这算不算是夫唱妇随？你的脸伤了，我却也要割伤自己的手来跟着？”
他的眸间溢满了笑意，只是将我搂得愈紧，他坚硬的肋骨咯得我发疼，我却是欣喜若狂，难顾其他。
注：
1。 亥时 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
2。 《孙子兵法》又称《孙武兵法》，《吴孙子兵法》，《孙子兵书》，《孙武兵书》，是世界三大兵书之一（另外两部是克劳塞维茨《战争论》和宫本武藏《武轮书》），作者为春秋吴国将军孙武，字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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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揪得紧紧的，时而站着，时而坐下，根本就定不下心来。耳边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地转小，再是缓缓地趋于安静，最后竟是沉寂万分。约莫是一炷香的功夫，永琪回帐，眉间满是疲惫之色。
我迎上问：“发生什么事了？”他坐到小椅上，沉沉道：“大小和卓木派人潜入营地，焚烧了我们一半的粮草。”我一惊道：“他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回想上次一战永琪带头截获他们的粮草，大小和卓木早就扬言势不两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保不准下回就冲着永琪而来，这么一想，心上再也松快不了。
永琪握拳重重地打在食案上，眸中愤然又有几分悲痛，“他们射杀了看守粮草的士兵！十名士兵，无一幸免！”
虽然战中总免不了死伤，一次交战，死伤可达千万数，但身为主帅，看着出生入死的弟兄去了，终是会觉得沉痛难言。我双手覆上他的，柔声道：“别再想了，你与尔康和尔泰都缺少带兵行仗的经验，终究是不熟悉，便算是聪慧却也毫无用武之地，不如谴人回京请旨，让皇阿玛调了兆惠将军过来助你。”
永琪一叹道：“眼下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先别说兆惠将军如今身在西南，接了旨也得先回京复命，便算是他直接领兵过来，西南离这儿远着，快马加鞭也得四五日的行程。如今与大小和卓的仇结得愈深，这四五日内恐怕免不了几场恶战。”
我听得心头发紧，不禁牢牢地拽住他的衣袖，深深道：“永琪，千万千万不要有事。”他轻笑出声，搂过我入怀，语中莫名的喜悦，“便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地保全自己，小燕子，我不会丢下你一人！此生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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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预料得不错，两日后大小和卓木带兵进攻，放言要攻下整座南山，打得清军一盘散沙，溃不成军。如今粮草成了最大的问题，永琪曾派人快马回京，但那个士兵还没出南山便被大小和卓射杀，还耀武扬威地把尸首丢在永琪的营帐前，恍若是在狠狠地嘲笑他。无法之下，尔康自愿回京押运粮草过来，永琪和尔泰放不下心，本是极力阻挠，却见士兵温饱不足，士气低落，只好由他去，嘱咐万万小心。
南山角下战火四起，我坐在营帐内，每日每日都是焦躁不堪，只恨自己毫无计谋，又是女儿身，不可上阵杀敌，亦不能设法相助。挣扎之下，最终还是换上了一身的兵装，小心地走到帐外的大厨房里，开始忙活整个军营的伙食。永琪也曾为这事与我闹过脾气，但我在帐中终究是坐不住，总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才好，他见我实在坚持，也就随我去了，只嘱咐不能太劳累。
倒也不算战败，两军只是僵持不下，不肯退让。永琪每每回帐，眉间的愁苦总是更甚前日，他整夜整夜地研究着《孙子兵法》，翻看各种军事书籍，不知疲倦。
七月十六那日，他是真的怒了。清军唯一的水源被敌军投药，全军几乎都因喝了污染的水腹部疼痛难忍，永琪按着泛疼的腹部，怒意浓浓，“万万没料到是如此卑鄙之人！原以为至少还是坦荡的，竟也用得出如此下作的法子！”
随军的太医用了一日的时间便解了全军的燃眉之急，也钻研了解药洒入水源中。身子爽朗后的士兵皆是愤慨难挡，斗志昂昂。永琪趁势将计就计，让敌军以为清兵皆已不堪重负，兵心涣散，暗里早已布下了陷阱，只待敌军自投罗网，来一个“瓮中捉鳖”。
果不其然，敌军防备意识薄弱，带着八万精兵斩杀而来，十几万埋伏好的清兵一哄而下，将敌军团团围住，小和卓木见势头不对，却也是撤兵不及，清军个个义愤填膺，无论是气势还是数量，小和卓木皆败，八万大军顷刻间溃败不堪。小和卓木趁机逃走，身负重伤。局面一时有所好转。
同日，尔康安全地将粮草押运至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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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伙头兵是一个瞧着很老实的中年男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手法娴熟地撇着牛肉片，他在一旁笑道：“这位小哥刀工厨艺皆了得，在民间当个酒楼厨子不是挺好？怎愿来参军呢？”
我手中不停，想了想，笑着说：“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我也不例外。”他又默默瞧了半晌，感慨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我也要下岗了。”我忙道：“哪里的话，只是给元帅和士兵们换一换口味。”
他颌首道：“是不能委屈了元帅，五皇子真是一位好元帅，与士兵们同甘苦，一点不摆元帅的架子，为人和气又有谋略，即使领兵的时日还不久，士兵们也愿随他出生入死。”
我听得心尖暖暖的，我爱的永琪，亦是旁人赞口不绝的男人。
稍不留意，刀尖在指间划出了一道口子，伙头兵“啊”一声，急急道：“不该与你说话害你分散了注意力的，我去军医那给你拿点药来。”话罢晃着身子出去。
晚膳时，永琪准我出帐与他们一块进食，我坐在他身边，尽量将包扎着的手指藏在身后。尔泰一起身，先举杯笑赞道：“元帅，‘将计就计，真是好计’啊！末将敬你一杯。”话罢仰头一饮而尽。永琪大笑着举杯，也是喝了个干净。
尔康一笑说：“今日的伙食倒是漂亮！伙头军厨艺见长啊！”伙头兵一听忙起身道：“副元帅，今日的伙食都是那个小兄弟做的，我可帮不上半分的忙。”众人一齐向我看来，永琪笑意潺潺地看向我，高声道：“饭菜做得香，有赏！”
旁边头人突然道：“这个兄弟倒是眼生得很，是哪个兵营的？”我一下哑然，余光扫视着永琪，他面色一顿，眼见要开口，却有一个士兵先道：“随战的士兵那么多，你个个都瞧见过么？眼生有什么奇怪的！”那个士兵听罢，笑着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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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营帐已是天黑，永琪喝了几坛子的酒也没看出有什么醉意，倒是我只喝了几杯，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他拉着我坐下，关切道：“很难受么？”我只是摇头，他带着暖意的大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撇撇嘴道：“果真生得细皮嫩肉，难怪别人也想摸一把。”我一笑问：“今日我做的菜很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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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欢喜，牵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携手同心，此生绝不负相思意！”
柔情蜜意间，他轻声道：“让我看看手伤得如何了，我要亲眼看看才能安心。”我有些愕然，他慎怪道：“早就瞧见了，只是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细问，傻子！你藏着我就瞧不见了？我就不心疼了？下回再不许这样！”顿了顿又道，“手还疼么？”
我摇摇头，看着他烛光下姣好的面容，那样干净，颊上的伤疤已然褪尽，不留一丝痕迹，不禁趣言道：“永琪，这算不算是夫唱妇随？你的脸伤了，我却也要割伤自己的手来跟着？”
他的眸间溢满了笑意，只是将我搂得愈紧，他坚硬的肋骨咯得我发疼，我却是欣喜若狂，难顾其他。
注：
1。 亥时 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
2。 《孙子兵法》又称《孙武兵法》，《吴孙子兵法》，《孙子兵书》，《孙武兵书》，是世界三大兵书之一（另外两部是克劳塞维茨《战争论》和宫本武藏《武轮书》），作者为春秋吴国将军孙武，字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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