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挖洞
白天过去了，墙那边仍然没有声响。
“这是一个犯人。”张建国自忖着，内心有说不出的喜悦。
从此，他的头脑发热了，而由于他在精神上的振奋，于是他又恢复了原有的旺盛的生命力。
夜晚消逝，仍没传出任何声响。
张建国一夜没有合眼。
白天来临，士兵再一次端上饭菜走了进来。张建国已经把原来的饭菜吃得精光，又把新的一扫而光。他不断听着，但始终没有声响。因此他开始担心从此后响声不会再有了，在牢房里踱了总计二十几里的路程，然后他开始成小时的在窗洞上拉练，以使四肢恢复弹性和力量，他已长久不这样锻炼了。他将以肉搏的形式准备迎接未来的命运。就像一个拳击手伸展胳臂，在身上抹油，并且即将进入竞技场似的。在积极锻炼的间歇，他又注意听还有没有声响，对于这个犯人过于谨慎很不耐烦，埋怨他怎么一点都没想到，在他为自己的自由而辛苦劳作时使他分心的另一个与他一样渴望自由的犯人。
三天过去了，死寂般的七十二小时是每分钟，每分钟数着度过的。
终于在一天晚上，张建国已习惯成自然地把耳朵贴近墙壁，然后在士兵已经做了最后的一次查监后，他似乎感到沉默的石块引起的轻微震动，在他的头脑里嗡嗡作响。
张建国退缩几步以便让震动的头脑能够恢复平静，然后他在牢房里转了几圈，尔后，又把耳朵贴近墙壁。
现在不该再有疑问了，那一边肯定有动静，也许那个犯人已看出他的工作有危险，改用了其他什么方法，也许他是为了更加安全地工作，他已把撬棍换成凿子。
张建国因新的发现而壮了胆，决心帮助那个不知疲倦地劳作者。最初他是先移开了床位，他认为床的后面，正在从事这桩自由解放事业，尔后，他用眼睛搜索一件什么东西，使它也能够用来凿墙，把湿漉漉的水泥敲下来，最后还可以搬开一块石头。
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因为他现在既没有小刀，也没有其它锋利的工具，只有窗口上的铁条，不过他确信，这些窗户上的铁条已经被钉的很牢，试图撬动它纯属徒劳。
地牢的全部家具就是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只水桶和一只瓦罐。
床无法用，桌子，椅子也无法用，水桶上本该有一铁棍的把柄，可早已被人给卸走了。
张建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瓦罐扔到地上摔碎，取下一片带棱角的瓦片，开始工作。他把瓦罐扔到地上摔碎，瓦罐摔成碎片。
张建国选了几片有尖角的瓦片，藏在褥子底下，然后又把其它瓦片撒在监狱的地面上。打破瓦罐是很自然的意外，还不至于使士兵起疑心。
张建国现在整夜工作着，但在夜里，所有的工作进展很慢，因为他只能摸着黑干，他很快发现，用形状不规则的工具去挖更为坚硬的水泥，这工具很快就磨钝了，于是他又把床推回原处，耐心的等到天亮。在满怀希望的同时，他也变的很有耐心了。
他整夜听着，听见陌生的挖掘人在继续他的地下工程。
白天来临，士兵走进来。张建国对他说，就在头一天晚上，他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瓦罐从手上掉到地上摔碎了。士兵嘟嘟囔囔找来一个新的给他，他甚至都懒得把旧的瓦罐碎瓦片捡走。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嘱咐张建国留神些，然后又走了出去。
张建国无比喜悦地听着锁孔吱嘎作响，以往每次门合上同时，他觉得好像他的心被锁住了，这一次却不同，他觉得他的心开始自由了，他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的脚步一下跳到床前，移动床位，然后借着钻进地牢的一丝微弱的曙光，看到白白辛苦一晚，因为他在夜里只是挖在石砖砖面上，而不是挖在石砖四周的泥灰缝中。
泥灰受到潮湿已经变软了。
张建国惊喜地看到就在墙上已经有泥灰稀稀拉拉落下来。不错，这些小的碎块虽然可以说只是小小的颗粒，但半个小时下来，张建国已经挖下将近一把泥灰。如果是一个数学家大致可以算出，像这样不停地挖上两年，如果不碰上岩块，那么可以挖出一个两尺见方，长二十尺的通道。
犯人埋怨自己白白把一天比一天难熬的漫长的已逝去的岁月用在等待，祈祷和悲观绝望上面，而没能早一点来从事这样的工作。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热情倍增。
三天下来，他万分小心地挖掉了水泥层，然后让石块裸露在外了。墙由碎石砌成，只是为了增加牢度，在碎石中间不时增加一块大石头，他差不多已刨出一块大石头的根部，而现在就应该摇动它的根基了。
张建国试着用指甲，但指甲太软。
张建国想用瓦块做撬棍，但瓦块一经插进缝里，便碎裂了。
他劳而无功地干了一个多小时，他站起来，额上流汗满面愁容。
工作刚开始就停下来吗？或就这样消极徒劳地等待着，让他的邻居来完成这一切？也许不，他也灰心意懒呢！
这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所以他就那么站着，就不禁发出会心的微笑，他那汗水濡湿的额头一会就干了。
每天，都是要把张建国的汤用一只铁做的平底锅盛着端来。而这个平底锅里有他的汤和另一个犯人的汤，因为张建国早就发现，这个平底锅里的汤有时是满的 ，有时剩下一半，这要看士兵把食物先分给他还是先分给他的邻居而定。
这只平底锅有一只铁把手，张建国要的就是这只铁把手，现在如果有人愿意与他做笔交易，他愿以十年的生命换取这只铁把手。现在士兵把平底锅里的汤倒进张建国的盘子里。而张建国用勺子喝完汤以后，就请洗这只每天都用的盘子。
晚上，张建国把盘子放在门与桌子之间的平地上，所以第二天当士兵走进来时，一脚踹在了盘子上，把它踏成了碎片。这次，他对张建国无话可说，因为张建国把盘子放在地上是不好，可他走路时不好好看看脚下的路也不对。
士兵嘟囔了几句也就算了。接着，士兵看看周围有什么可以倒汤的，但是，屋里只有这么一个盘子，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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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犯人。”张建国自忖着，内心有说不出的喜悦。
从此，他的头脑发热了，而由于他在精神上的振奋，于是他又恢复了原有的旺盛的生命力。
夜晚消逝，仍没传出任何声响。
张建国一夜没有合眼。
白天来临，士兵再一次端上饭菜走了进来。张建国已经把原来的饭菜吃得精光，又把新的一扫而光。他不断听着，但始终没有声响。因此他开始担心从此后响声不会再有了，在牢房里踱了总计二十几里的路程，然后他开始成小时的在窗洞上拉练，以使四肢恢复弹性和力量，他已长久不这样锻炼了。他将以肉搏的形式准备迎接未来的命运。就像一个拳击手伸展胳臂，在身上抹油，并且即将进入竞技场似的。在积极锻炼的间歇，他又注意听还有没有声响，对于这个犯人过于谨慎很不耐烦，埋怨他怎么一点都没想到，在他为自己的自由而辛苦劳作时使他分心的另一个与他一样渴望自由的犯人。
三天过去了，死寂般的七十二小时是每分钟，每分钟数着度过的。
终于在一天晚上，张建国已习惯成自然地把耳朵贴近墙壁，然后在士兵已经做了最后的一次查监后，他似乎感到沉默的石块引起的轻微震动，在他的头脑里嗡嗡作响。
张建国退缩几步以便让震动的头脑能够恢复平静，然后他在牢房里转了几圈，尔后，又把耳朵贴近墙壁。
现在不该再有疑问了，那一边肯定有动静，也许那个犯人已看出他的工作有危险，改用了其他什么方法，也许他是为了更加安全地工作，他已把撬棍换成凿子。
张建国因新的发现而壮了胆，决心帮助那个不知疲倦地劳作者。最初他是先移开了床位，他认为床的后面，正在从事这桩自由解放事业，尔后，他用眼睛搜索一件什么东西，使它也能够用来凿墙，把湿漉漉的水泥敲下来，最后还可以搬开一块石头。
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因为他现在既没有小刀，也没有其它锋利的工具，只有窗口上的铁条，不过他确信，这些窗户上的铁条已经被钉的很牢，试图撬动它纯属徒劳。
地牢的全部家具就是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只水桶和一只瓦罐。
床无法用，桌子，椅子也无法用，水桶上本该有一铁棍的把柄，可早已被人给卸走了。
张建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瓦罐扔到地上摔碎，取下一片带棱角的瓦片，开始工作。他把瓦罐扔到地上摔碎，瓦罐摔成碎片。
张建国选了几片有尖角的瓦片，藏在褥子底下，然后又把其它瓦片撒在监狱的地面上。打破瓦罐是很自然的意外，还不至于使士兵起疑心。
张建国现在整夜工作着，但在夜里，所有的工作进展很慢，因为他只能摸着黑干，他很快发现，用形状不规则的工具去挖更为坚硬的水泥，这工具很快就磨钝了，于是他又把床推回原处，耐心的等到天亮。在满怀希望的同时，他也变的很有耐心了。
他整夜听着，听见陌生的挖掘人在继续他的地下工程。
白天来临，士兵走进来。张建国对他说，就在头一天晚上，他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瓦罐从手上掉到地上摔碎了。士兵嘟嘟囔囔找来一个新的给他，他甚至都懒得把旧的瓦罐碎瓦片捡走。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嘱咐张建国留神些，然后又走了出去。
张建国无比喜悦地听着锁孔吱嘎作响，以往每次门合上同时，他觉得好像他的心被锁住了，这一次却不同，他觉得他的心开始自由了，他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的脚步一下跳到床前，移动床位，然后借着钻进地牢的一丝微弱的曙光，看到白白辛苦一晚，因为他在夜里只是挖在石砖砖面上，而不是挖在石砖四周的泥灰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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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惊喜地看到就在墙上已经有泥灰稀稀拉拉落下来。不错，这些小的碎块虽然可以说只是小小的颗粒，但半个小时下来，张建国已经挖下将近一把泥灰。如果是一个数学家大致可以算出，像这样不停地挖上两年，如果不碰上岩块，那么可以挖出一个两尺见方，长二十尺的通道。
犯人埋怨自己白白把一天比一天难熬的漫长的已逝去的岁月用在等待，祈祷和悲观绝望上面，而没能早一点来从事这样的工作。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热情倍增。
三天下来，他万分小心地挖掉了水泥层，然后让石块裸露在外了。墙由碎石砌成，只是为了增加牢度，在碎石中间不时增加一块大石头，他差不多已刨出一块大石头的根部，而现在就应该摇动它的根基了。
张建国试着用指甲，但指甲太软。
张建国想用瓦块做撬棍，但瓦块一经插进缝里，便碎裂了。
他劳而无功地干了一个多小时，他站起来，额上流汗满面愁容。
工作刚开始就停下来吗？或就这样消极徒劳地等待着，让他的邻居来完成这一切？也许不，他也灰心意懒呢！
这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所以他就那么站着，就不禁发出会心的微笑，他那汗水濡湿的额头一会就干了。
每天，都是要把张建国的汤用一只铁做的平底锅盛着端来。而这个平底锅里有他的汤和另一个犯人的汤，因为张建国早就发现，这个平底锅里的汤有时是满的 ，有时剩下一半，这要看士兵把食物先分给他还是先分给他的邻居而定。
这只平底锅有一只铁把手，张建国要的就是这只铁把手，现在如果有人愿意与他做笔交易，他愿以十年的生命换取这只铁把手。现在士兵把平底锅里的汤倒进张建国的盘子里。而张建国用勺子喝完汤以后，就请洗这只每天都用的盘子。
晚上，张建国把盘子放在门与桌子之间的平地上，所以第二天当士兵走进来时，一脚踹在了盘子上，把它踏成了碎片。这次，他对张建国无话可说，因为张建国把盘子放在地上是不好，可他走路时不好好看看脚下的路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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