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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吃银子的妖怪 1

    “什么?十万块银洋就这样没了?!张成呢?李保呢?都死哪去了?快给我滚出来!”

    岳西汶城,天源商会总号地字一号仓库门前,当家老爷陈振东虎吼连连,把一帮子大小掌柜伙计下人骇得战战兢兢面如土色。

    “东家,四下里都找了,不单张成,李保不见了,护仓的十几个壮丁都没影了。。。。剩下的只有这个。。。。”

    回话的是商会大掌柜陈振东的堂弟陈振遥。在这当下,也只有他还敢站着说话。

    “嗯?。。”

    接过陈振遥递上的一面刻着几个怪异文字的人形小木牌看了看,正值恼怒之中的陈振东却突然异常地沉默了:难道还是找来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振遥,马上去报官,但千万别把这牌子的事说出去。记住了,对任何人都别提!”

    这事有什么玄机?陈振遥并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一向冷静的堂兄,岳西省第一商会领袖正在明媚的阳光下瑟瑟发抖。。。。。

    转眼间,距离天源商会总号被盗已经过去三月了,因为这是今年汶城里最耸人听闻的新闻,而且此事涉及到身为岳西商会主席的陈振东,所以上至汶城保安警察署长下达小小巡警士兵全都忙的靛不沾凳,马不停蹄。当然,署长大人是忙着接待各大商号的老爷,掌柜,走马灯似的赴宴赶戏,而巡警们则是趁机敛财,四处巧借查案收刮地皮。

    在这一大帮子闹哄哄的各色人里正真为查案而奔波劳神的却只有三十出头刚上任不到一年的西城探长马龙以及他手下的两个弟兄:赵添丁,罗志豪。

    眼下,三人骑着车一身便装再次来到案发现场:位于汶城东门城隍庙的天源商会总号地字一号仓库,准备最后一次进行现场勘察。

    “弟兄们幸苦了,这点钱拿去喝点小茶吧,这儿我帮你们看着。”满脸堆笑的罗志豪先二人一步踏进院内,他麻利的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及二十元纸币递给了背着长枪站岗的巡警小队长,后者毫不客气的道了声谢,然后领着自己的三个手下离开了院子。

    “长官好!”小队长出门看见马龙,随手敬了一个让马龙啼笑皆非的军礼。

    “呸!一群土匪!”目送几个巡警离开后,年轻气傲的赵添丁禁不住向几人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也难怪他气恼,自从这些巡警在案发当日进了这里,陈家的仓库几乎就被清洁一遍,别说什么遗留线索了,就连“一号仓库”这四个金字门牌都被拿去换酒钱了。

    “呵呵。。”马龙无所谓的拍了拍赵添丁的肩膀,伸手将小青年扳进院里。“还说别人哩,再过几年保不定你也是那样。”

    “谁说的?看我不抽死他!再说了,除非龙哥你不要我们了,不然这辈子我跟定你。你说是不是?耗子!”

    “是个屁!要我说多少遍你这家伙才分得清豪字和耗字!死娘的!”

    罗志豪最讨厌人叫他“耗子”,谁叫他就跟谁急,虽然这个平时喜欢穿灰布长衫带毡帽的瘦子看起来确实像只老鼠。

    “耗子!你骂谁?看爷不抽死你。。。。”

    打闹了一会儿,两个人在马龙的指挥下开始了此次的工作。由于及没有丝毫现场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关键性的线索,所以他们只能进行尽可能多的推演。前几次马龙已经明确了当日守库众人的位子及负责方位,以及案发时仓库里外的一切摆设与物件,而这最后一次,他的目的便主要是推测出罪犯进入和逃离的路线以便做最后的结案汇报。然而,在这个只有一道门并且有着青砖高墙拱卫的院子,要知道罪犯行动的确切路线却着实很难。

    第一种方式:强行突入。

    经过马龙推测,当日守卫仓库的人共有十五名,长枪十三只,短枪两只,其中持短枪的张成,李保两人具是参加过军阀混战的老兵,枪法出众。假如罪犯要想强行闯入仓库,首先得有多出守卫数倍的人数,而且还要有强大的火力。但是从现场来看,马龙并没有发现弹痕或是枪眼,也就是说当时双方并没有交火,甚至可能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因此,第一种方式不可能。

    第二种方式:毒杀后进入

    由于至今都还没有发现十五名仓库守卫的下落,首先马龙必须要考虑这些人已经被害的可能性。根据商会的守夜人章伯叙述:当日夜里三点也就是丑时末,商会派人给守卫们送了一次宵夜,而当时章伯也吃了并无异样。而且宵夜是从陈老爷府上送来的,经过数人检查,不可能被下毒。

    为了搞清事实真相,马龙也派人去陈家问询了管家和厨子,的确没有什么发现。那么,这种方式也只好放弃。不对!还有水源!

    马龙再次找来了章伯,三人跟着章伯来到了隐蔽在院中大树下的一口水井边。经过一番取样辨识以及用狗饮食后,马龙确认水中无毒。至此,第二种方式被宣布为不可能。

    第三种方式:掘洞

    勘验了大半天,马龙再没有发现任何外部进入的迹象,所以一切又回到了他最先假定的最有可能的情况中来,那就是院中可能存在的“地道”。

    经过赵,罗二人以及章伯的轮番浇灌,不大一会儿整个仓库的里外都被淋了透,然而所有的井水都有条不紊的沿着修建时的坡度自上而下经由仓库两边的排水沟流出院外,途中没有一点中断的迹象。很明显,地上没有暗洞。

    接下来,不死心的几人又用敲击法依次检查了所有的墙壁与门柱,结果还是一筹莫展。折腾到最后,马龙无奈的否定了自己的假设。

    “ 难道真的是“监守自盗”吗?“在停下来歇息的时候,马龙想到了当初署长给出的结案理论。想想真可笑,自己几人前前后后忙碌了近百天,最后却被对侦破一窍不通的唐守理一语中的。。。。。。

    “不对!绝不是这么回事儿。”马龙心里一个激灵,马上敏锐的察觉到“监守自盗”的种种不成立。

    第一:无论是外盗还是内窃,要运送重达数千斤的银洋出库,光靠人抗是不行的,然而无论是守夜的打更的还是附近居民,案发时没有一人听到过车马声。

    第二:涉案的守卫总共十五人,不管他们是走路还是乘马,从寅时初送夜宵章伯最后一次见他们到卯时末换班守卫发现银洋被劫,短短数小时内他们不可能携带赃银越过城墙(当日负责四门守卫的县守备团官兵并没发现有可疑人物出入,同时,没有人向他们行贿,这是经过马龙严格审查过的。)世间蒸发的。

    第三:就算罪犯有大神通,瞒天过海将脏银运出了仓库,藏进了城里,可是在这个人口不足三万的小城里既要藏身又要藏银而不被人发现是绝无可能的。这点马龙敢提着脑袋打保票,就算这一百保安警察和上千的守备士兵全都是瞎子,走路也会将他们踢出来。

    第四:张成,李保等十五人的身份都是被彻查了的,这当中除了前两人是以前的老兵油子,其余众人均是清白的老实人。而张,李二人回乡以后不久就被陈振东招募进了天源商会,看家护院已有数年,深得陈家上下信任没有任何消息表明他们与江洋大盗,山野捍匪有过来往。因而,在没有外力的协助下,这十来人要想做下这样的大案并且消遁于无形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所以无论推论如何,在没有找到张成,李保等几人之前,一切过早下的结论都是不可能正真成立的。

    几天后,天源商会总号被盗案的侦查工作就这样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被强行结案了,虽然警署已经对外宣布这是一起“监守自盗”案并已经结案,但由于没有抓到一名人犯,没有起获一锭脏银,富甲一方的陈家依旧不依不饶的天天聚众到保安警察署求告。有钱的来(老爷,掌柜),没钱的也来(失踪守卫的家属),于是乎,县长烦了,局长怒了,马龙倒霉了。

    “这叫人怎么查啊?整个一无头案啊?大哥,要不我们都请假?让那帮孙子瞎闹腾去。”耗子罗志豪一边给劲的擦着自己的土产20响,一边愤愤的说道。

    “什么话?咱们可都是吃饷的,临阵脱逃?那是死娘的干的!”一听罗志豪这话,赵添丁不乐意了,人家可是省警察学校毕业的优等生。

    “你他妈的说谁死娘的?有胆你再说一次!”耗子这下真的火了,他“啪!”的一下撂下手里的枪,“噌!”的从藤椅上窜了起来。

    “混蛋!吵个屁啊!谁想吵?要吵都给老子滚外面去!”马龙这时也火了,他将手中正看着的“拍案惊奇”劈头扔向两人。“上头和老子闹,你们也和老子闹!还想不想让老子活了?烦!真他妈烦!”

    说话中,马龙拿起桌上的帽子径直戴上,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探长室。

    “龙哥,去哪儿啊?你等等,我们也去!”。。。。。

    “马探长好!还是老规矩吗?好叻!您请楼上座!”马龙那一身千年不换的黑裤,紫衫,以及扎眼的毛呢绅士帽刚一现身“云仙”茶楼立马就被跑堂的伙计给发现了。

    “去把你们后院的门打开,一会儿还有人来。”来到茶楼的二楼雅座坐定之后,马龙飞快的瞥了一眼窗外的大街,然后回头吩咐引路的伙计说道。

    听到马龙的交待,虽然伙计不明就里但还是顺从的应了一声回头下楼照办去了。不多一会儿,随着“腾腾腾腾。。。。”的楼梯响,门帘分开,壮实的赵添丁一脸喜色的闯了进来。

    “龙哥,抓到了!”

    “人呢?”

    “在后院呢,耗子看着哩。”

    “走!”马龙闻言,立即拍案而起。他急匆匆的跑下楼,险些将正准备端茶而上的伙计撞翻在地。也难怪他如此亢奋,今天抓到的这人可是一个让他这几月寝食不安的家伙。没错!此人就是至天源商会盗案伊始便一直频繁出现在马龙三人周围的“神秘客!”。而刚才那一出“探员大闹警署,长官愤而出走。”的好戏,就是马龙为引出此人特意安排的。

    “龙哥,这边。”马龙来到后院,早已等候在柴房门口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罗志豪就迎了上来。待赵添丁关上院门也到来后,他才谨慎的打开房门。

    伴着一道难听的“吱嘎”声,门开了。当白练似的阳光从马龙身后射进这间临时充做囚室的柴房时,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一条不住扭动着的旧麻袋开始发出“依依呜呜”浑浊而难辨的声音来。

    马龙走向前,潮红的脸上浮起一抹冰冷:死娘的跟踪狂!看爷今天不整死你!

    “打开。”马龙在麻袋前站定,他使劲的握紧拳头,沉腰落马地摆好了架势,准备在这家伙刚露头的时候就给他狠狠一击。

    “龙哥,你确定?”耗子罗志豪歪着头不解的看着蓄势待发的马龙,两只抓着麻袋口的手一直没有动静。

    “少废话!这王八搞得本探长几个月没睡上一个好觉,不教训他一顿,对不起咱头上掉下的大把头发!”马龙此时已经是怒恨盈胸了,他坚决地要让眼前这人脸上开花。

    “但是。。。。”耗子还想说几句什么,却猛然被马龙踢了一脚,没办法,他只好闭上嘴巴,打开了袋子。

    “嗨!。。。。。。。”马龙高扬起拳头,随时准备砸下。

    “?????。。。。。。。。”但当麻袋中的人渐渐露出了头,他却怎么也砸不下了。。。。

    “怎么是个老头子?!”

    马龙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位五花大绑并被破布堵嘴的干瘦老者,那模样像是在问罗志豪又像是在问自己。

    只是看起来像个老头吧?或许是易了容,化了妆?。。。

    马龙习惯性的开始了推测,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神秘客”。不过很快,随后进来的赵添丁就打消了马龙的这份怀疑。他和罗志豪十分肯定这就是一直以来如影随形般跟踪他们的那个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当老头口中的破布被取下的后,马龙屈身置中,赵,罗二人分列两边,一人监视,一人记录,当即就开始了就地审讯。

    “。。。。。。。”

    刚才还一个劲争扎着呜呜叫的老头此刻却选择了沉默。

    “听清楚了,你是谁?”

    马龙将音调提高了一度,但对方依然沉默。

    “为什么跟踪我们?”

    “。。。。。。。”

    老头仍然没有出声,反而面对着马龙狠狠的瞪起了双眼。

    “你不说是吗?没关系,我来帮你说。”

    马龙毫不在意对方的眼神,他不止一次面对这样一言不发的疑犯,并且很肯定自己有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你不是本地人,因为在你前三次出现的时候穿的是中山装,而本地人无论贫富都不会穿这样需要熨烫的麻烦东西。虽然后来你察觉了,也及时换上了本地的长衫,但是你的步伐神态还是出卖了你。。。。”

    “我们汶城多山林,当地人都习以为常,不管老幼出行,他们都能平视前方健步如飞。而你恰恰相反,不但行走蹒跚,时而还要顾忌脚下。”

    “因此,不用你交待,我肯定你是外地人。”

    负责记录的赵添丁发现:此时的老头脸上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他明白,这证实马龙的分析是完全正确无误了,随即,他飞快的记下了。

    “还有,你是北方人。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山东一带或河北,河南两地的人。不要吃惊,”马龙肆无忌惮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你从不和身边的人说话,但偶尔会向零散的守备军套消息,这说明你不是哑巴,只是口音浓重,容易被人看破。而你选择不向守备军以外的其他人打探是因为在守备汶城的官兵中,北方人最多!”

    “哼!这有啥?你不是照样不知道俺的来历吗。”

    老头子说话了,不过他只想表达他的不屑。没错!这的确是一口纯正的北方腔。

    “是吗?那我就接着说了。”马龙不动声色的捕捉着老头表情的微妙变化,后者一切情绪都被他看在眼中。

    “关于你的身份,我想不外乎四种。第一,陈家请的外援。第二,政府密探。第三,盗匪同伙。第四,报刊记者。”

    “嗯嗯。。。别急,听我说完。”

    马龙精到的推测显然让老头大吃一惊,他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无奈的被马龙制止了。

    “陈家外援?显然不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和天源商会有关的人接触过。政府密探?当然也不是。因为你压根没进过警署。至于盗匪同伙吗?。。。。。”

    马龙令人讨厌的卖了一个关子,直到掏出一只香烟点上才接着说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案子闹到现在,他们逃还逃不赢,哪还有胆子在城里出现。因此,你的真实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

    “道士!”!!!!

    “啊!不是应该轮到记者了吗?!!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龙这古怪的结论一出,不光是被审问的老头脸色大变,就连赵,罗两人几乎也惊掉了下巴。

    “道士?和咱们的案子有关吗?”

    “道士跑这里来干什么?瞧热闹吗?”

    耗子罗志豪急不可待的问道,而一旁的赵添丁更是差点跳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问他啰。。。。”

    此刻的马龙酷似一只战胜的斗鸡,他站直身子,背着双手,得意洋洋的俯视着地上无比震惊的老头。

    在三人表情各异的注视下,紧绷着脸的老头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大清道光皇帝御封:无量山通天观黄泉真人门下弟子,灭魔师: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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