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美人何处

正文 盛世荒年,殇情流景

    容垠的眼神犹如高远的天空一般纯净透彻,看不见一分一厘的算计,他幽深的眸子宁如子夜,面容妖冶清媚,恰如一朵玉莲花盛开在白雪中。

    “你似乎与冉冉很熟。”从枫树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他看着容垠,面上笑意深深:“她好像很依赖你。”

    “是。”容垠的笑容宛如流水一般宁静,语调也十分安然,甚至有了一些随意:“她依赖我,胜于依赖你。”

    “呵。”那人笑了笑道:“你要知道我是她的父亲,而你只是一个她认识不过一个月的人。”

    “楚大人,容垠想告诉你,缘分这东西,时间很关键,而我,正是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雪儿,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纵使她是你的女儿,也抵不过上天的安排。”白衣男子略略紧了紧自己身上有些脏的狐裘,语气淡然安定,听不出一点的挑衅意味。可是,楚澈的手渐渐地握成一个拳。

    他看着容垠,眼中的杀意不言而喻,可身子却不移动半分:“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缓步走向锦心栖息的那棵枫树下,仰头看着铺满白雪的枝丫,沉声道:“我只是喜欢她,想和她一起罢了。”

    楚澈猛然抬头,看着容垠继而冷笑一声:“她是丞相夫人。”

    “我知道,但她不爱白墨黎,我想她爱的是我。”容垠突然平地而起,飞向枫树之上,折下一根枝丫,动作轻柔,树上的白雪似乎是被定格在上边的,不曾掉落一朵:“而且,楚大人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配得上雪儿?”

    “是么?”楚澈沉思低吟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看向容垠原先站的位置,可是,那片平整的雪地上已然没有了一个人。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疾走几步来到那块雪地上,看到那一袭白衣蹁跹在向山下远去,而厚厚的白雪上只留有四个遒劲潇洒的大字:

    盛世荒年。

    “盛世荒年……”楚澈有些无意识的读着这四个字,读了好几遍,突然觉得每个字中都流转着一股气韵,缓缓的流过自己的心田,带走焦灼。他的目光,远远地注视着那个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好久好久才露出一丝敬佩。

    “容垠,为什么我不早点认识你呢?若是再早一点……”他低低的声音,湮灭在呼啸的风雪中,再也听不见。夜色降临时,楚澈才缓缓地挪动脚步,离开了吕孚山,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东华门就在那里,穿过东华门,就是馥香坊。

    白府的门楣上,挂上了白布,曳地几尺。

    惜冉面对着大门,站在漫天的白色世界中,身边蹲着两只静寂的雪狐。她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儿,不言不笑,却让人揪心的疼。

    “冉冉。”白墨黎迎面而来,带着料峭的寒意。他解开厚厚的大氅,披在惜冉的身上:“我回来了。”

    惜冉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她的手冰冷异常,那些被匕首擦伤的划痕犹在,似白墨黎这般心细之人,又怎会感觉不到。他的目光立即从惜冉的脸上转移到她纤细的手上,果然看见了手掌中深深浅浅的血痕。

    “这是怎么了?”他的大手将那一双纤细紧致包裹,不透一丝风,眼中还有些隐约翻动的光华。

    惜冉看他这样,嘴边勾起一片春意盎然:“没事儿,我只是将锦心送去吕孚山了。我为她做了一个家,虽然很冷,但毕竟比躺在棺椁里要干净。”

    白墨黎暗暗叹了口气,将惜冉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回房间,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冉冉,锦心已经走了。可你还活着,你必须坚强起来,替锦心走完她未走完的路。”

    惜冉浅浅一笑,像极了冬日里的腊梅花,冰冷之中不缺娇媚。

    她说:“墨黎,吕孚山上的雪景真好看,以后你陪我去吧。既可以看锦心,也可以看美景。”

    “好。”白墨黎看着眼前熟悉的笑容,激动之下,竟将惜冉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清朗的笑声洋溢在红梅满园的相府里,温馨而悦耳。

    容垠踩着积雪回到馥香坊中,溪谷正与夜翎在比试,看两人的架势,似是刚闹起来,只是过了几招,溪谷明显是处于下风的,他瞧了一会儿才走向两人,爽朗的声音徒然响起:“溪谷,你就别与夜翎斗了,他让你许久了。”

    夜翎随即收手,挑了一根干净的树枝坐了上去,道:“容垠,你也不抽空教教溪谷。”

    溪谷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很是尴尬。倒是容垠清风似的笑了笑,替他解了围:“有什么事?”

    尔后,就不管不顾的向前走去,走进了琴房,韩溪谷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到容垠坐下了,才又开口说道:“月妃娘娘又差人来问那件事了。”

    “嗯。”容垠浅浅的应了一声,拿起案上温酒的杯子,把玩了一会儿后,外间立即有人送来一壶热水放在案上。

    他将酒杯放入热水中,倒上一满杯碧绿酒,然后看它在水里飘荡,转圈圈。韩溪谷默然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水中的那只杯子发愣。

    “现在外面很冷呢。”突然,容垠有些感慨的说道:“要是在这个时候跳奔月就更像嫦娥了。”说完这一句,他便不再继续说话,而是将杯子从水中捞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去,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公子,这是什么酒,这么香?”韩溪谷本就是嗜酒之人,闻到这酒,肠子里的酒虫也是蠢蠢欲动。

    容垠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想喝么?”说着,将手中的酒递了出去。韩溪谷上前几步,接过杯子,正准备一饮而尽,耳边又响起容垠如月淡然的声音:“百年MOLI根的确是酿酒的好原料。”

    韩溪谷的手顿住了,将凑到嘴边的酒杯硬生生的掰了下来,笑容有些尴尬。

    容垠看着他,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罢了,我不耍你了,要喝就喝吧。这酒是用竹叶泡的,没有毒。”虽然他这样说,可韩溪谷的手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容垠正想往嘴里送,哪知横亘出一只手,硬生生从他手里夺了去:“我喝。”夜翎仰头喝下,赞道:“真是好酒呀!溪谷你果然是没口福的人。”

    “夜翎,你怎老是奚落我?”韩溪谷很是不解的问。

    “啊,我喜欢。”夜翎依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惹的韩溪谷一阵郁闷。

    “你们别闹了,我问你们一个问题,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有什么区别?”容垠又暖了一杯酒,尔后一饮而尽:“酒越饮越暖,水却越喝越寒。要找一个像酒一样芳香四溢的女子,这样,她才能温暖你的心。”

    “公子所言甚是。”

    “溪谷,我方才告诉你的方法要传给月初,顺便帮我传一句话给她,不要管葵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溪谷知道了。”韩溪谷正欲离开,又听见容垠说:“外面风雪大,留下来陪我喝酒吧。”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后,又加快了频率:“不必了,有夜翎在呢。”

    空气中,传来低不可闻的轻笑声。

    “容垠,你倒是越来越伤感了呢,这很不好。”夜翎自容垠提出那个问题以来一直沉默,直到此刻才开口说话。

    “我知道。”容垠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我演的可好?”

    “这是何意,难道溪谷……”夜翎甚是不解地问道,随手又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喝光。

    “刚才清漪在外面。”

    “清漪?你怀疑她?”夜翎忽的站了起来,语气不由拔高几度:“绝不可能,容垠你知不知道清漪她……”

    “我知道。”容垠为自己暖了一杯酒,低头凝视着清澈的杯子:“但我不得不防,她毕竟是姑姑的人,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清漪……”

    “不要再说了。”容垠的语气也忽的强硬起来:“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四年前是这个决定,四年后也不会变。”

    “你……”夜翎重重地叹了口气:“难道她这么多年的生死相随也不能博得一个名分么?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过分么?”

    “我能给的都已经给她了,你以为如画是谁的女儿?”容垠说到此处,不由捏紧了手里的杯子,似是要把它捏碎一样。

    “如画。是你的女儿?”连夜翎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声:“你们竟然能瞒的这般严实,连我都不知晓。”

    “现在可安心了,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容垠似是暗叹道:“我倒是看看她到底是向着谁的,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夜翎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清漪是向着容垠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