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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素梅一枝,开楚园(3)

    “小姐……”才说两个字,锦心的语气中,已然有隐隐的哭声。

    惜冉仰起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苦笑:“不碍事的,娘,昨夜说她想我了。”

    白墨黎心中已然有了计较,道那雪苑必定是惜冉母女在楚园的居所,也不阻拦,只低低地问道:“冉冉,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我想自己去看看,有锦心陪着就好了。”惜冉的泪终是锁在眼眶里,只余一些苦涩。

    “那你自己可要小心点。”然后,又转身对锦心说道:“锦心,你好生照顾着小姐。”

    “锦心知道。”锦心上前挽着惜冉的手臂,微微笑道:“小姐,我们走吧。”

    怎想此时,耳畔响起一个声音:“白夫人可要小心,雪苑那地方早几年就荒废了,野草横生,虫蝇满天呢。”楚澈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翠儿,你陪白夫人一道去吧,不要让她迷了路才好。现在的楚园可不是当年的楚园,外人是走不来的。”一个小丫鬟应着走向惜冉:“白夫人,请跟奴婢来。”

    惜冉却不理她,只盯着楚澈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谢谢楚大人提醒,冉冉会小心的。”楚澈的肩膀,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一抖,然后才恢复正常。

    只是这一微小动作,全部落入白墨黎的眼中,他眯着眼睛,心下百转千折:难道,他是好心提醒不成?

    就在此时,惜冉甩开锦心,大步跑开,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丛后。

    “小姐,你慢点。”锦心回神后,也急忙追出去。

    “老爷,你……你怎可这样对一个孩子!”安卉也转身,追着惜冉而去。这一举动,落在白墨黎眼中,竟然荡起丝丝温情,嘴角也有了点点笑意,心想:这妇人看上去倒是心善的很,只是不知道内里是怎样的人。

    “楚大人一定要如此对待本相的夫人么?”白墨黎也不客套,冷冷的问楚澈。

    “白相爷不必气恼,下官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这个孽种,早被我楚家扫地出门。若不是下官心存旧情,她怎可以踏进楚园?下官这样说话,已经是给她面子了!雪苑那地方,本就是毒虫出没的荒废之地,自然得小心点,不然出点什么事,白相爷怪罪下来,下官可担待不起。”言罢,也不管不顾的往亭中走去。

    白墨黎看着慢慢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脸上荡开的笑意,让阳光都晃了一晃。

    楚园,书房。

    阳光,透过镂空的浮雕,洒落在地上,晕开朵朵金色花儿。

    “冉冉,今天这事儿也不提前与我们说说,怎么不怕白墨黎看出点端倪来,胆子可真够大的。”安卉笑着说。

    “二娘,爹爹可圆滑着呢。你瞧他演的多像,又何须我再多此一举呢,连弟弟也如此配合,真让我惊奇呢。只是,不知道你们找我来,是为何事?”惜冉看着自己母亲陌生的脸,想到她五年来,都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乱,语气也比上次缓了很多。

    安卉显然没想到惜冉会如此和善,激动间竟然流下眼泪,连那个忤逆的一声“二娘”也忽略了。好一会儿,才止住,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知道你的琴艺到了怎个地步?”

    “唔……风月叔叔曾说,我的琴艺,天下无二。”惜冉也很奇怪,为什么风月叔叔在她离宫时,无缘无故对她说了这句话,想来,是她交代的。

    “嗯,那就好。”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卷牛皮:“这上面的曲子,在别人看来,就是阳春白雪,而你看到的却是另一曲,唤做“凤凰引”,是南楹圣女召唤圣物的神曲,回去后,你一定要苦练。有朝一日,会有大用处的。”安卉表情严肃,目光沉定。

    惜冉伸手接过,果然看见上面写着“凤凰引”,又想起安卉的话,竟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谱子,不说一句话。双眼泛出的琉璃般色彩,让安卉不禁一愣,随后绽开的笑容如春日蔷薇般娇艳。

    因为白墨黎翌日早晨要去上朝,惜冉他们没有留宿,而是借着月色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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