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梦中低语
“痛……”叶流烟嘶声低喘，如火烧灼般的后背，痛得让她无法安眠。
浮沉在半昏厥的梦境中，她只觉得房里来来去去的人影不断地穿梭，却又朦胧地看不真切。
有人在咆哮，声音彷彿很着急……是哥舒翰吗？
背上继续淌流的黏湿，应该是她的血吧？
痛……当全身的感觉都被椎骨的剧痛攫住时，为什么不让她昏厥？
她低喘着想抬手摸摸背后，却沮丧地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才一动弹，就被捉住。
唉！何苦再折磨她呢？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不放了她……
宫天佑担忧心慌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怒意，但她听不真切……努力地凝聚昏沉的心力，也只模糊读到──放血……缝线……隐约的字句。
有人压住了她的四肢，做什么？他们要做什么？
啊！她拱身痛叫，箝制住她四肢的力量更加施力地将她压在床铺上。
有人翻起她的伤口，捏住了血肉，细细的针线穿透过皮肉，汇聚成如在伤口，撒盐的剧痛……她叫得惨烈，背后的动作却没稍缓，一针针地捏缝，一针针地穿透……她觉得牙关突然被撬开，塞进一个软木，无法喊叫出声的痛，让一切动作更加令她难受，红雾迷濛中，腥臭的血海如浪涛般淹没吞噬她……在她无尽的翻腾挣扎中，似乎隐约听见有人着急的声音，又不知是谁在对谁怒吼，这世上，毕竟还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吗？
而她，也只剩下哥舒将军和杨大人了……这世间，好累……嘴角陡地浮出怆然的笑，她放弃挣扎，沮丧的投身在漫天的黑云红雾中，直至慈悲的黑暗夺去她的神志……
宫天佑不喜探人隐私，若他没在无意间发现了叶流烟的秘密，他绝不会生出这份心思。
又若非他突生心思，想起许久前叶流烟曾绘制过的草药谱，而在她书架上翻寻时，夹在书册后的手札落下，他也不会窥探到她的心思。
手札里间断地记述着她近年来所发生的事，还有许多的随笔图……郭部将又练完了一套功，他真的是武学天才，只是老爱说自己是相貌不凡。
连哥舒将军也受不了他……我的资质不像他那么好，所以只能选择练暗器与毒功。
至少……对哥舒翰而言，也许是种用处。
哥舒将军说，我身属寒阴，又练毒功，以后难以受孕受孕……我不曾想过我会有这种机会。
又到了和哥舒将军会面的日子，他没来，心头竟有些酸涩失望……发现金线银丝。
（文旁绘了一棵细瘦如线，顶开绒花的植物）哥舒将军又偷了哥舒道员的上好丹药。
对于他的自大自傲，我有些受不了，但他总有办法让人无法对他生气……无可否认的，他待我极好，他，也许是我这辈子待我最好的人了。
又偷偷地看着哥舒翰的眼眸出神，还好他没发现。
幽幽的眸子，常会瞧着瞧着就失了神，彷若梗住了气，溺毙在其中。他一定不喜欢我这般痴呆。（其下绘了一双浓眉和深邃的眼眸）
下腹痛，我第一回天葵来了。
老产婆说过，腹痛是身体知道没能怀胎，而在哀鸣。
是吗？
我知道我难以受孕，却止不住想有孩子疼爱的。（文旁绘了满页翻爬啼笑的娃娃）
与哥舒将军错身而过时，发稍掠过了他的臂，他不知道，冷着脸的我却心悸了许久。
回来后，握着曾与他交错的发，失神了许久。
我，决定绑起发来。
及笄了，却没人为我绾髻。
取出自染的红布，裁了一身排红新衣，点上胭脂，女为悦己者容。
哥舒将军唤了我一声叶流烟。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眼里是否真的闪过了一丝惊艳？
不想有痴傻的奢望，所以……决心将所有的爱恋都葬在红衣下。
连日来征战，终于告一段落。
身为义禁府护卫，真有如此荣耀？竟惹得多日不得安歇。
多半归功于郭部将，相貌不凡的他仍有极大的用处。
今夜应可一夜无扰安睡……被偷袭的脚伤又痛了。
睡吧！我没有娇弱的资格。
叶流烟，每个人都唤我这个名。
只有哥舒将军和杨大人仍唤我流烟。
恍惚间，我已不自觉地掩没在义禁府叶流烟的艳红下，没人记得无彩的孤女，只有炫丽的叶流烟。
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被自己创造出来的叶流烟给吞噬了，在幽暗的深谷底暗暗哭泣……胸口幽幽地揪痛……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地爱哥舒翰？
只是因为我爱他，还是因为……没有归属的我，盲目地想捉住哥舒翰？
我爱哥舒翰吗？
这种酸楚的心情就是爱吗？
我爱哥舒翰吗？
不，我不想爱他！
可是……心中的酸涩又该如何解释？
（最后的一页写着──）——哥舒翰要迎娶杨小姐……梦里，舞倾城和哥舒大人的身影交错重叠，让我几欲疯狂。
我不爱人！因为我想爱的人是属于杨柳萱的。
连夜的梦魇让我恍惚，该是静一静的时候了。
我不爱人！在爱上人以前，我已被伤……我不爱人！我不爱人！我不爱人！我不爱人！我不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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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在半昏厥的梦境中，她只觉得房里来来去去的人影不断地穿梭，却又朦胧地看不真切。
有人在咆哮，声音彷彿很着急……是哥舒翰吗？
背上继续淌流的黏湿，应该是她的血吧？
痛……当全身的感觉都被椎骨的剧痛攫住时，为什么不让她昏厥？
她低喘着想抬手摸摸背后，却沮丧地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才一动弹，就被捉住。
唉！何苦再折磨她呢？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不放了她……
宫天佑担忧心慌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怒意，但她听不真切……努力地凝聚昏沉的心力，也只模糊读到──放血……缝线……隐约的字句。
有人压住了她的四肢，做什么？他们要做什么？
啊！她拱身痛叫，箝制住她四肢的力量更加施力地将她压在床铺上。
有人翻起她的伤口，捏住了血肉，细细的针线穿透过皮肉，汇聚成如在伤口，撒盐的剧痛……她叫得惨烈，背后的动作却没稍缓，一针针地捏缝，一针针地穿透……她觉得牙关突然被撬开，塞进一个软木，无法喊叫出声的痛，让一切动作更加令她难受，红雾迷濛中，腥臭的血海如浪涛般淹没吞噬她……在她无尽的翻腾挣扎中，似乎隐约听见有人着急的声音，又不知是谁在对谁怒吼，这世上，毕竟还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吗？
而她，也只剩下哥舒将军和杨大人了……这世间，好累……嘴角陡地浮出怆然的笑，她放弃挣扎，沮丧的投身在漫天的黑云红雾中，直至慈悲的黑暗夺去她的神志……
宫天佑不喜探人隐私，若他没在无意间发现了叶流烟的秘密，他绝不会生出这份心思。
又若非他突生心思，想起许久前叶流烟曾绘制过的草药谱，而在她书架上翻寻时，夹在书册后的手札落下，他也不会窥探到她的心思。
手札里间断地记述着她近年来所发生的事，还有许多的随笔图……郭部将又练完了一套功，他真的是武学天才，只是老爱说自己是相貌不凡。
连哥舒将军也受不了他……我的资质不像他那么好，所以只能选择练暗器与毒功。
至少……对哥舒翰而言，也许是种用处。
哥舒将军说，我身属寒阴，又练毒功，以后难以受孕受孕……我不曾想过我会有这种机会。
又到了和哥舒将军会面的日子，他没来，心头竟有些酸涩失望……发现金线银丝。
（文旁绘了一棵细瘦如线，顶开绒花的植物）哥舒将军又偷了哥舒道员的上好丹药。
对于他的自大自傲，我有些受不了，但他总有办法让人无法对他生气……无可否认的，他待我极好，他，也许是我这辈子待我最好的人了。
又偷偷地看着哥舒翰的眼眸出神，还好他没发现。
幽幽的眸子，常会瞧着瞧着就失了神，彷若梗住了气，溺毙在其中。他一定不喜欢我这般痴呆。（其下绘了一双浓眉和深邃的眼眸）
下腹痛，我第一回天葵来了。
老产婆说过，腹痛是身体知道没能怀胎，而在哀鸣。
是吗？
我知道我难以受孕，却止不住想有孩子疼爱的。（文旁绘了满页翻爬啼笑的娃娃）
与哥舒将军错身而过时，发稍掠过了他的臂，他不知道，冷着脸的我却心悸了许久。
回来后，握着曾与他交错的发，失神了许久。
我，决定绑起发来。
及笄了，却没人为我绾髻。
取出自染的红布，裁了一身排红新衣，点上胭脂，女为悦己者容。
哥舒将军唤了我一声叶流烟。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眼里是否真的闪过了一丝惊艳？
不想有痴傻的奢望，所以……决心将所有的爱恋都葬在红衣下。
连日来征战，终于告一段落。
身为义禁府护卫，真有如此荣耀？竟惹得多日不得安歇。
多半归功于郭部将，相貌不凡的他仍有极大的用处。
今夜应可一夜无扰安睡……被偷袭的脚伤又痛了。
睡吧！我没有娇弱的资格。
叶流烟，每个人都唤我这个名。
只有哥舒将军和杨大人仍唤我流烟。
恍惚间，我已不自觉地掩没在义禁府叶流烟的艳红下，没人记得无彩的孤女，只有炫丽的叶流烟。
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被自己创造出来的叶流烟给吞噬了，在幽暗的深谷底暗暗哭泣……胸口幽幽地揪痛……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地爱哥舒翰？
只是因为我爱他，还是因为……没有归属的我，盲目地想捉住哥舒翰？
我爱哥舒翰吗？
这种酸楚的心情就是爱吗？
我爱哥舒翰吗？
不，我不想爱他！
可是……心中的酸涩又该如何解释？
（最后的一页写着──）——哥舒翰要迎娶杨小姐……梦里，舞倾城和哥舒大人的身影交错重叠，让我几欲疯狂。
我不爱人！因为我想爱的人是属于杨柳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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