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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素心女偏逢喧嚣事

    独自行走在摇光城道上的君自若,扫眼望去,发现虽有变化,然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尚还不算有较大的出入。一边感受着这繁华依旧的景象,一边也在寻找着一个落脚点,毕竟接下来的时间,等待将占据大部分。

    刚进城的那一会,君自若便是感受到了双子塔周围的一股奇特的能量,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君自若却是知晓,由于双子塔里存在的那样东西的缘故,寻常的能量别说是形成护罩包裹住,就是想要存在稍长一点时间都是难事。但是,有一种能量却是能够做到,不仅能够不遭反制,甚至还能获得增幅,由此看来,塔内之人必是拥有这股力量。

    一心思考着双子塔的事,君自若却是对周遭之物毫无知觉。这时,耳边突来的一阵嘈杂声响却是打断了他的思考,君自若叹了口气,暂且按下心中之事,抬眼望去,只见熙熙攘攘约有二三十人围在一个酒楼前,好不热闹。那酒楼看起来倒是眼生,想必是后来新建,再看酒楼之名,乃是‘春幽锁梦楼’,君自若一笑,看这名倒不像是个酒楼。

    君自若走上前去,正欲观是何事,突地人群一让,但见一黑影倒飞而出,君自若急忙一闪,只听哎哟一声,那人却是摔了个结实,顿时捂着臀部直叫疼。从酒楼里面急急忙忙又是跑出四五个人,皆是家丁打扮,连忙扶起那倒地之人,问道:“少,少爷,您没事吧!”那人一面叫疼,一面骂道:“没你个头,你看我像没事吗,还不快给我把那臭娘们抓过来!”循声看去,君自若只见此人衣着倒是华贵,脸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斑斓多彩之状引得周围人窃笑不已。

    那人见自己的那些手下毫无动静,又吼道:“都站在这干嘛,还不给我上!”那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磨磨蹭蹭,满眼惧怕之色,皆是不敢上,颤声回道:“少,少爷,那女人,有些厉害,我们拿不住啊!”一听此言,那人却是气得手脚打颤,指着那四五个人直骂废物,又指着里面骂道:“你,你给我等着,臭娘们,惹了你小爷我迟早要你好看,我们走!”说着,那人已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直至那人离远了后,这边人才笑开了,或两或三的议论着,君自若刚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却听里面恰时传来一道欢快笑声,道:“太棒了!姐姐,你应该下手再重一点,就那熊模狗样,还想在这打姐姐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仗着有点权势还真以为飞上天了呢,这种人,不给点教训他就不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听着这活泼的声音,君自若也是不由一笑,踏步进了酒楼,找了一处坐了下来,点了几样菜。

    就这点功夫,君自若已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大概。原来刚刚那人是摇光城陈家的嫡孙,整日不务正业,四处寻乐,仗着家里的权势,在这也是无人敢惹,倒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今日,在外游荡的这个陈少爷,也不知听哪个狐朋狗友所说,说这春幽锁梦楼来了一个绝世美女。这陈少爷自是个好色之徒,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带了几个人就赶了过来,然而,一番调戏不成,反遭了一顿打。这番境遇,周遭人是无不拍手称好,却也担心陈家人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要来报复,那时,总是双拳亦是难敌四手。

    那被称为绝世美女的女子,此刻正坐在君自若右前方,隔了两个桌位处。抬眼望去,只见此女面如清月,睛似水杏,手如柔荑,肤似凝脂,真是俊眉修眼之态,顾盼神飞之采。一头栗色长发盘而束之,两鬓细丝挂于胸前,举止间,似有不凡贵气,然一颦一笑后,更有种空灵妙感。君自若不觉惊异,心中突生一种奇妙之感,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一个地方,却又想不真切,疑惑间,君自若不由多看了几眼,那女子似有所感,抬眼往来,正是四目相对,双方皆是一愣。恰在此时,女子身旁的那名小女孩再开口道:“真真想不到,那人模狗样的人是这幅德行,如今这俊模俊样,也是这幅德行,可算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道貌岸然之徒。”君自若一听,心中苦笑不迭,只得收回了目光,起身朝那柜台走去。

    那女子一愣,笑骂道:“没由来的丫头,胡说什么呢。”那女孩嬉笑一声,也不再说话。君自若来到掌柜的这边,便是为了商议住店之事,早在进来之时,他便注意到这酒楼二层似有客房存在,然细数了一下,却发现只有八间,如今也不知是否还有空余的房间。这边掌柜一听君自若要住房,便笑道:“客官还算走运,客房所剩也就只有一间了,原先倒是被人预定了,这会听说另有事,差人来说退了。”一面说一面就要取房牌。恰在这时,君自若身后又有一声音道:“什么,就剩一间了,那我和姐姐这要住哪!”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个小女孩。君自若一看,顿时头又疼了起来,刚想说要不就让给你们吧,突来掌柜的笑道:“这位小姑娘,客房的最后一间即被这位公子定了,那本店也没有多余的空房,不过,若是二位愿意,倒是可以和这位公子商量,合住一间房。”

    此话一出,就是君子若也给听愣住了,那小女孩顿时把水灵灵的双目瞪得老大,讶异道:“掌柜的,你没开玩笑吧,你让我姐姐和这人合住一间房!”那掌柜一听,立刻明白了小女孩的意思,笑着刚要解释,却听旁边有食客笑道:“小姑娘莫怒,人家掌柜的不是那意思,我看你们是第一次来这春幽锁梦楼吧!”君自若原想说什么,一听这话中似有文章,也便不说,静听是何原委。此时,那女子又走了过来,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示意她莫要开口了。那人接着说道:“你们第一次来,不知道也是当然。这春幽锁梦楼有三绝,这一绝便是这的一种酒,每三日一卖,只卖八小壶,每一壶只有三杯酒,就是再好酒量的人,一杯下肚也必是酩酊大醉,口不能言,只有满脸醉笑,而且不同的人喝这酒,更是有不同的心境体会,更可贵的,我们听闻这酒啊,乃是这楼主亲手所酿,所以,我们戏称这酒叫醉生梦死酒。这第二绝,就是这的房。别看这只有八间房,可不是最多只能住下十来人哦!你若单一人领牌进房,那你就只能见一间上房,而若是两三人同进,那里面就别有洞天,在你们眼前的将会是两三间上房,这依此类推,我们也不知一次可同住多少人。而这客房听说也是那神秘的楼主所建,更是规定,一间房最多只能分五份房牌,这大能的手段非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所以莫说你们三人同住,就是再多一倍也不成问题,而且绝不会有冲突重叠。”

    说毕,那人自饮一口茶。君自若听了,心生兴趣,却不想随意所到之处,竟会无意间发现一位高人,那些房间的特殊应不是幻象所致,不然必会有能人发觉。而若不是幻象,那定是那人的空间之能已达到一定程度,既规定每间最多五人,必是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也只是房间的极限,还不知是不是那人的极限。这时,小女孩又忍不住,开口道:“哪还有第三绝呢,第三绝是什么啊?”那人一听,笑道:“这第三绝嘛,就不是小姑娘你关心的了!”说罢,在场人却是齐声一笑,另一人道:“这第三绝,便是这个楼主,不仅手段通天,自身更是惹得无数人遐想追求的绝世美女!”说着,又有一人附声道:“听说,就是城主大人也来亲自拜访求见过!”君自若也是一笑,想来如此一位能人,萧城主不来那才是怪了。听众人的语气倒也不像是调侃嘲讽,多年来,摇光子民亦是知晓自己城主是何为人,刚才所说,亦不过拿此一笑罢了。

    那小丫头一听是美女,顿时就不乐了,嘟囔着嘴道:“不就是个美女嘛,能美到哪去,还有我姐姐美不成!”一旁人听了笑道:“小姑娘,话不能这么说,令姐虽亦是惊为天人,然天下之美不是一人所说为算,亦不能众美集于一身,不过各有千秋,各有所好罢了!”这时,那女子也开口笑道:“这话说得倒是!小莬,莫要开口胡说了。”又转对君自若说道:“不知公子是否同意掌柜的提议。”君自若道:“姑娘哪里的话,请!”掌柜见已经谈妥,便拿出房牌,正要分牌,小莬插道:“我和我姐姐住一间就行!”那掌柜笑点了点头。手拂过,那房牌便一生为二,君自若与那女子各取其一,只见上面写有一个‘忆’字,便已知晓自己所住乃是忆字间。抬眼望去,那成环状首尾相接的房间排布,忆字间正在正东方。

    三人走上楼去,推开门后只见一小厅,内有茶具桌椅,两侧另有两道房门,君自若让女子先选,见她们走进左边房门后,方才推开右边房门进入。

    却说一路赶回的萧月璃萧苓儿两人,自回去后,萧敬夫妇自是欢喜异常,一颗心也算安了下来,当萧月璃说道沿途的追杀时,萧敬也是不得解,就是心中有所想,亦不会此时说出来,也就一句话带过了。再说到君自若时,萧敬的脸色顿时有些变的不太好看,一旁的傅夫人见此,脸上也是有些忧色,好不得用些话岔开了才过。

    说话间,忽听外面人报寒少爷回来了,话未了,只见一人跨门而入,正是萧家的三少爷,萧苓儿的父亲萧天寒。萧天寒进来后先问了安,再见了萧月璃,却好似完全看不见自己的女儿,萧苓儿只得退到一旁,也不言语。萧敬见状,脸顿时拉了下来,沉声道:“厮混的知道回来了。”萧天寒道:“昨个陈家请了,今儿个便去了一趟,才回来便听到陈家的小少爷被人打了,那陈家主来请示爹原要去拿人,孩儿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遣了他回去了,特来回明爹。”萧敬冷笑道:“那陈家作威作福也不是一日两日,原他有功在身,处置了恐寒了人心,故我一直数次警告不曾严惩。然而却屡见不改,我原想是什么让他家如此有恃无恐,原来背后依仗着你。”萧天寒道:“孩儿不敢,孩儿亦曾提醒过他家,虽这次陈家有过在先,但出手之人不顾城规,私自动武,若不处理恐怕日后有人以此为由,那时恐再无城规可言。”萧敬道:“好个再无城规可言,那昨夜之事,怎不见你有所处理。”萧天寒道:“爹既然派孩儿协管摇光城的治安,那孩儿自当竭尽所能,昨夜之事孩儿自是难辞其咎,但孩儿尚有自知之明,孩儿虽想管,但已经超出了能力范围,唯有爹出面方能解决。”萧敬道:“好个自知之明。陈家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思量,你下去吧。”说完闭上眼睛。那萧天寒好似还有话要说,然欲言又止,傅夫人见状,给他使了个眼色,道:“你还站在这做什么,忙你的去吧。”萧天寒领会,说了声是,便退了出来。

    见萧天寒走开,傅夫人把萧苓儿招过来,抚了抚头安慰了两句。一旁的萧月璃每每见此,便都想上去扇萧天寒两巴掌,奈何每次傅夫人都示意她别胡来,一气之下,只得扭头不见,但事后见萧苓儿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傅夫人知道萧月璃现在心里有气,找了个理由便支她带着萧苓儿先出去,临走时,萧月璃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爹,是不是大哥回来了。”萧敬一听,眉头紧皱不答,傅夫人忙道:“你这孩子,还嫌你爹不够烦吗,快去吧!”萧月璃道:“若是大哥回来了,我会去见他。”甩下这句话后,萧月璃便拉着萧苓儿走开了。这时,萧敬方睁开双眼,叹了一声,道:“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傅夫人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操心谁操心。再者,孩子们都大了,凡事都有着自己的主意,你要操心也别净瞎操心,路还是要让他们自己去走才是。”萧敬笑道:“就你看的开明。那些个家伙恐怕也要躁动了,接下来才是不安的开始啊!”傅夫人道:“且不论他们如何,这一天,不也是你所期望着的吗。”萧敬笑而不语。

    这边萧天寒刚转过门,只见一小厮上来回道:“爷,那陈家主要去拿人,让人来带话给爷,让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个方便,事后再另行给爷来赔罪,这会子那人正在等爷的话呢。”萧天寒冷笑一声,道:“去告诉那人,让他回了他主子,仔细着自己的小命,别乱动,若触了头,连我也是不保他的,叫他按下心,这事我自有安排。”那小厮听了,回了声是,也下去了。

    萧天寒边走边想,所想之事自不是那陈家事,忽而他停下脚步,见四周无人,低声道:“十三,你带几个人去春幽锁梦楼,夜间会会那女人,若能拿便拿了回来,若不能也别强求。”这时,萧天寒身后一黑影浮现出来,应了一声是,刚准备退走,萧天寒又叮嘱道:“记住,别在春幽锁梦楼里面动手,把人引出来,尽量别惊动太多人。”黑衣人说了声明白,便消失不见了。萧天寒深呼吸了一下,望着天空,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大哥,多谢你能现在回来,不然我的计划还不知道要如何起头呢,这下,你倒是替我省去了不少麻烦!”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这边,稍作休息后的君自若,此刻,正坐在房间内思考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心中明了,双子塔的封印解开也是迟早的事,甚至感到即将来临。从目前来看,北域七城自是首当其冲,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这七城目前分为两股势力,一者是以天枢城为首的四天城,一者便是以开阳城为首的摇光,玉衡三城联合。这两方尚不说,还有十方楼一案中,幕后操纵的两方人马,其中的幽暗乾坤所具备的能量,已是超过先前任何一方的总和,幸而这北域还不是她们说的算,所以若是要出手必是要寻求联合,以援兵为由,这样她们也不能全力施为,也算是一些制衡。而真正出乎君自若意料之外的,是目前占据双子塔之人,此人让君自若感到有一丝的变数已经在发生。

    君自若收拢了一下心思,道:“这些明面上的争夺,尚还有法控制,暗地里的变数却是叫人难以预测。下山前师父所交予的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解除两处封印,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两处封印都有他老人家手段。”说着,不由苦笑一回。他抬头看见窗外,月色似有些朦胧,眼前浮现出一人身影,心中牵挂起来,担忧道:“这么久了,也不知天刀的那一部分进行的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出了事才好!”

    思虑间,突然窗外风声躁动,恍惚几道人影飘忽而过。君自若一惊,凝神以备,却发觉这些人影似乎并不想闯进,反而像等待他人出来,再一感觉这股敌意,君自若便已明了,来人之意并不在他,而是在隔壁之人,想来应是为白天那陈家少爷而来。

    而此时,正在房内与小莬闲话的女子,感觉到外面的来人,只是一笑,道:“小莬,你在房内乖乖坐着,姐姐先出去打发了几只苍蝇再回来。”小丫头一听是打架,立刻蹦了起来,道:“太好咯,太好了咯!又有坏人送来给姐姐揍了,姐姐,这次你可别再留手了,我已经看腻了小苍蝇了,你用力打走他们,再引来几只大的吧!”女子一听,笑道:“你这丫头,姐姐没给他们烦死,倒要给你气死了,还要引大的,真是不嫌麻烦头疼。”说着身形一转,便已消失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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