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快，想办法把他救过来。”
“司马将军，我只能尽力，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那你还废什么话！”
司马风心中焦急，张口骂了一句。眼看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踱步。大夫是结盟使团从京城带来的名医。
“这冬天天冷，一剑将人刺个对穿。还在荒野昏死了快一个时辰，这要常人哪还有命在。”大夫五六十岁的光景，花白的胡子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他何时在这等荒天寒地给人瞧病，此刻早已双手冻的通红。又不敢违逆了司马风，只好一边扎针施药，一边在那絮叨。
“治你的伤，少在人前聒噪，他若死了，你也不要回汴京了。”司马风被他说的烦了，撂下狠话，自己一人去收拾枯柴生火。这时候也顾不得烟火会引来金兵。
白胡子大夫，医者仁心兼之也怕司马风真的不管自己的死活，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手下却尽力施为救治。
躺在那里的自然是被司马风刺倒的宋元。司马风察觉到宋元故意去撞自己的剑，便将剑往一侧偏了寸许。也是这不及一寸的改变，却避过了宋元腹中重要脏器，只是刺穿肚皮而已。
待那二十几名金兵打马往北去的远了，司马风才带着队中的大夫，返回宋元左近。直待埋伏的金兵探子放心离开，司马风才带着大夫赶到近前。又不敢随意移动，只能在这大路上冒着严寒就地治疗。
待司马风生着了火，才有了些许暖意。可那大夫忙活了一个半时辰，两只手已经多半不听使唤了。
“司马将军，这伤小人处理好了，还给这位少侠服了吊命的丹药。”大夫迎着寒风，说话也不觉中气不足，“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司马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宋元，点点头。
“他的身体经得起跟我们一道颠簸么？”
“将军说笑了，您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难道自己看不出来么？”
“把他丢在这里那就是必死无疑，带上他，不行就弄一辆马车好了。”司马风也知道宋元如此虚弱的身子，恐怕经不住舟车劳顿，“先把他扶到我的马上。”
如此三人两马便徐徐往南边走。这一走都过了晌午，到了原本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却没有看到赵良嗣他们。
那是一个早已荒废多时的驿站。北宋朝时驿站的公用多是往来信件之用，对于军事上的利用就没有那么频繁了。驿站一般五十里有小驿站，百里之距又有大驿站。大一些的驿站一般都建在市镇中，司马风他们三人到的自然是小驿站。如今看来只剩下三面墙壁尚未倾倒，里面也只剩下些泥土坯子。
“赵大人他们会不会是被叛党给抓走了？”那白胡子大夫等了一会儿心里便开始急躁。
“什么叛党？”
“就是……就是那帮当初到北边打辽国的绿林响马么。”那大夫曾经差点被抓壮丁跟着征辽的大宋武人去打仗，而且此次北行，一路上又多凶险，他自然将罪过都怪在了那些武人身上。
司马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节，只是跟宋元接触，让他心下少了些许抵触。
见司马风眉头紧皱也不言语，那大夫又说：“将军，现下我们该怎么个办法？是在这里等，还是……”他心里想着赶紧往南边逃跑是要紧，只是嘴里却不敢说出来。
司马风知道赵良嗣胆小，怕前怕后自然是不会甩掉自己。他有心回去找，又因为有宋元的拖累，也是不方便。
“这样吧，你跟宋元呆在这里，我往回寻找一阵。”司马风见那大夫游移的眼神，知道这厮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物，便虎着脸道，“你若敢丢下他一个人跑了，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剐了。”
“我哪里敢……”白胡子大夫赶忙摆手。
其实，这时节让他一个人逃跑，他也害怕路上被人戕害了。跟在司马风身边当是最安全的，不过他知道司马风定然不会带上自己，也就没有提及。
司马风跨马一路向北又去了。那大夫便将宋元移到驿站里头，找个背风的角落，想要生火取暖却又不敢。过了一阵子，实在受不住寒冷，看着躺在地上的宋元，把心一横便跟他抱在了一处。
想要闭眼睡觉，却听见不远处有杂乱的马蹄声传来。不消片刻就看见一队衣着各异的汉子从驿站旁边匆匆而过。
大夫暗叫好险，这些人不正是在宋辽边界作乱的大宋武人么。就在他庆幸自己寻了这么个隐蔽的所在躲过一劫，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把他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
“老头儿，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两面墙夹缝之间探出一个脑袋，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盯着白胡子大夫。
那大夫惊魂未定之余还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宋元，想起适才跟他紧抱在一起取暖，被这人看到，登时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我……我取暖来着。”大夫看着走进来的精瘦汉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是谁？死了么？”精瘦汉子看了看昏迷的宋元，用脚踢了踢他。
“再踢两下就真的死了，他不是你们一伙的么？”白胡子大夫想那宋元该是跟他们一伙的，这时候说明了身份，自己也算全力救治他的伙伴，应该不至于被杀了。
“嗯？你说什么！”精瘦汉子自然不认识宋元，“你敢诓老子，那老子就一刀劈了你来个干脆。”说着从腰里抽出钢刀举刀便朝大夫脑袋劈下来。
司马风一边向北一边四下里查看，却是一直没有赵良嗣他们的踪影。走了一路，便不能再往北了，再往北都快能看到哈勒城了。他心里也是懊悔，便不应该让赵良嗣去那劳什子驿站，在原地等待恐怕还要好些。
精力全放在了寻找赵良嗣身上，司马风居然没有注意到有一队金兵正朝自己奔来。等他发觉了，都能看到头前带队的金兵手中的兵刃。
那队金兵少说也有五十人，却是完颜康派回来追杀司马风他们一伙的。
这完颜康生性多疑，听了回返探子的报告，总觉的有些不妥。当初就该让金兵把宋元的尸首带回来，他才放心。虽然赵良嗣和司马风不见得就知道金兵南侵的计划，不过死人是最不会泄密的。
索性他便下令让一队骑兵快马加鞭前去追赶赵良嗣，务必不留活口。顺道再把宋元的首级带给完颜康瞧上一瞧，便是再好不过了。
司马风身为禁宫带刀护卫，并不善于马战。而且自己手中止有宝剑一把，并无长兵刃，跟几十个骑兵打起来，那是必死无疑了。当下用剑狠抽马股，希望能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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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将军，我只能尽力，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那你还废什么话！”
司马风心中焦急，张口骂了一句。眼看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踱步。大夫是结盟使团从京城带来的名医。
“这冬天天冷，一剑将人刺个对穿。还在荒野昏死了快一个时辰，这要常人哪还有命在。”大夫五六十岁的光景，花白的胡子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他何时在这等荒天寒地给人瞧病，此刻早已双手冻的通红。又不敢违逆了司马风，只好一边扎针施药，一边在那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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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大夫，医者仁心兼之也怕司马风真的不管自己的死活，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手下却尽力施为救治。
躺在那里的自然是被司马风刺倒的宋元。司马风察觉到宋元故意去撞自己的剑，便将剑往一侧偏了寸许。也是这不及一寸的改变，却避过了宋元腹中重要脏器，只是刺穿肚皮而已。
待那二十几名金兵打马往北去的远了，司马风才带着队中的大夫，返回宋元左近。直待埋伏的金兵探子放心离开，司马风才带着大夫赶到近前。又不敢随意移动，只能在这大路上冒着严寒就地治疗。
待司马风生着了火，才有了些许暖意。可那大夫忙活了一个半时辰，两只手已经多半不听使唤了。
“司马将军，这伤小人处理好了，还给这位少侠服了吊命的丹药。”大夫迎着寒风，说话也不觉中气不足，“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司马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宋元，点点头。
“他的身体经得起跟我们一道颠簸么？”
“将军说笑了，您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难道自己看不出来么？”
“把他丢在这里那就是必死无疑，带上他，不行就弄一辆马车好了。”司马风也知道宋元如此虚弱的身子，恐怕经不住舟车劳顿，“先把他扶到我的马上。”
如此三人两马便徐徐往南边走。这一走都过了晌午，到了原本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却没有看到赵良嗣他们。
那是一个早已荒废多时的驿站。北宋朝时驿站的公用多是往来信件之用，对于军事上的利用就没有那么频繁了。驿站一般五十里有小驿站，百里之距又有大驿站。大一些的驿站一般都建在市镇中，司马风他们三人到的自然是小驿站。如今看来只剩下三面墙壁尚未倾倒，里面也只剩下些泥土坯子。
“赵大人他们会不会是被叛党给抓走了？”那白胡子大夫等了一会儿心里便开始急躁。
“什么叛党？”
“就是……就是那帮当初到北边打辽国的绿林响马么。”那大夫曾经差点被抓壮丁跟着征辽的大宋武人去打仗，而且此次北行，一路上又多凶险，他自然将罪过都怪在了那些武人身上。
司马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节，只是跟宋元接触，让他心下少了些许抵触。
见司马风眉头紧皱也不言语，那大夫又说：“将军，现下我们该怎么个办法？是在这里等，还是……”他心里想着赶紧往南边逃跑是要紧，只是嘴里却不敢说出来。
司马风知道赵良嗣胆小，怕前怕后自然是不会甩掉自己。他有心回去找，又因为有宋元的拖累，也是不方便。
“这样吧，你跟宋元呆在这里，我往回寻找一阵。”司马风见那大夫游移的眼神，知道这厮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物，便虎着脸道，“你若敢丢下他一个人跑了，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剐了。”
“我哪里敢……”白胡子大夫赶忙摆手。
其实，这时节让他一个人逃跑，他也害怕路上被人戕害了。跟在司马风身边当是最安全的，不过他知道司马风定然不会带上自己，也就没有提及。
司马风跨马一路向北又去了。那大夫便将宋元移到驿站里头，找个背风的角落，想要生火取暖却又不敢。过了一阵子，实在受不住寒冷，看着躺在地上的宋元，把心一横便跟他抱在了一处。
想要闭眼睡觉，却听见不远处有杂乱的马蹄声传来。不消片刻就看见一队衣着各异的汉子从驿站旁边匆匆而过。
大夫暗叫好险，这些人不正是在宋辽边界作乱的大宋武人么。就在他庆幸自己寻了这么个隐蔽的所在躲过一劫，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把他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
“老头儿，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两面墙夹缝之间探出一个脑袋，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盯着白胡子大夫。
那大夫惊魂未定之余还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宋元，想起适才跟他紧抱在一起取暖，被这人看到，登时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我……我取暖来着。”大夫看着走进来的精瘦汉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是谁？死了么？”精瘦汉子看了看昏迷的宋元，用脚踢了踢他。
“再踢两下就真的死了，他不是你们一伙的么？”白胡子大夫想那宋元该是跟他们一伙的，这时候说明了身份，自己也算全力救治他的伙伴，应该不至于被杀了。
“嗯？你说什么！”精瘦汉子自然不认识宋元，“你敢诓老子，那老子就一刀劈了你来个干脆。”说着从腰里抽出钢刀举刀便朝大夫脑袋劈下来。
司马风一边向北一边四下里查看，却是一直没有赵良嗣他们的踪影。走了一路，便不能再往北了，再往北都快能看到哈勒城了。他心里也是懊悔，便不应该让赵良嗣去那劳什子驿站，在原地等待恐怕还要好些。
精力全放在了寻找赵良嗣身上，司马风居然没有注意到有一队金兵正朝自己奔来。等他发觉了，都能看到头前带队的金兵手中的兵刃。
那队金兵少说也有五十人，却是完颜康派回来追杀司马风他们一伙的。
这完颜康生性多疑，听了回返探子的报告，总觉的有些不妥。当初就该让金兵把宋元的尸首带回来，他才放心。虽然赵良嗣和司马风不见得就知道金兵南侵的计划，不过死人是最不会泄密的。
索性他便下令让一队骑兵快马加鞭前去追赶赵良嗣，务必不留活口。顺道再把宋元的首级带给完颜康瞧上一瞧，便是再好不过了。
司马风身为禁宫带刀护卫，并不善于马战。而且自己手中止有宝剑一把，并无长兵刃，跟几十个骑兵打起来，那是必死无疑了。当下用剑狠抽马股，希望能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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