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全亮，宋元便被叫醒，说是要随军开拔。
宋元胡乱洗漱一番，吃了几口馒头，便带着一个金兵送来的干粮和马匹来在了街上。看情形城中的金兵全都聚在了此处。粗略估计也有五百之众。站在阵前的将领之中并没有完颜宗望，说不好已经趁着夜色往北走了。
难不成他们大金的皇帝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想要那驻颜珠吊命？照理却是不应当，传言那金主阿骨打六十岁的高龄还亲征辽国，怎么会不行了呢？
宋元在想着心事，那边完颜康已经在分配兵力了。他命古栗儿和一员副将带领四百金兵在哈勒城南方百十里的范围内清剿大宋武人聚集的队伍。可合力各个击破，而不可贪功分兵。古栗儿领命带着四百金兵浩荡向南门而去。
剩下的百十人由完颜康率领，先往北跟两万雄狮汇合，再分兵向南侵略大宋疆土。完颜康似乎把宋元给忘记了，直至那百十人离开也没有说上只言片语。
宋元也不为意，跨马跟在队伍后面，晃悠着向北门走去。队伍中并没有卓不凡和李广义的身影，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难道他们不用着虎符到北边接应大军么？
出了北门，完颜康却落在了队伍后面，信马由缰，踱到宋元身前。
“宋元，今日便让你手刃赵良嗣那贼子如何？”完颜康突然开口。
“完颜将军今日怎么会做这赔本的买卖？”宋元不知道完颜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言语里试探着， “如果我杀了赵良嗣再叛出你的队伍，不助你剿我大宋武人你不是吃大亏了？”
“你这是说笑了。难道你就真的心甘情愿助我杀你自己的同胞？”
宋元听完心中打了个突，既然一开始完颜康就没打算让自己帮助他，那他为何还要留这个活口？
见宋元无言以对，完颜康突的哈哈哈大笑。
“你不要担心，我大金人一言九鼎，我说助你杀那赵良嗣，自然会办到，就当是还白姑娘一个人情。至于你如果往南逃了，跟你们宋朝武人汇合，那我们便是敌人，到时刀兵无眼，我是定要诛杀你的。”
宋元从完颜康的话语中，难以辨明真假。话说回来，这个时节，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完颜康跟宋元说完话，便打马到了队伍前面，跟带队的金兵将领说了几句。那将领便约束队伍，点了二十几人，亲自带着来到队尾。
“这一队人便是助你一同去杀赵良嗣的。”完颜康也跟着过来，“如果你们快马加鞭还能赶在他们出城不久截杀。若是他们跑得远了，进了大宋的疆土那恐怕就没有办法了。”
宋元看了完颜康一眼，点点头，当先掉转马头，催马前奔。后面二十几个金兵也呼啸着打马赶来。
完颜康在后面看着宋元的身影，面无表情。如今就看那司马风如何将宋元杀掉了。如果司马风进了宋朝武人的活动范围，弄不好就被拦下来，如何杀得宋元。
昨晚他便着古栗儿去通知肖都随完颜宗望一道返回燕京。这时，燕云十六州实际上已经成了金国的领地。就连那徽宗也是碍于满朝文武的直谏，才命赵良嗣前往议和，至于把燕云十六州要回来，他自己也知道是痴人说梦而已。
金太祖征战辽国已近尾声，便把金国的政治军事中心往南迁移。虽然会宁府还是金国名义上的都城，实际上他们已经准备好燕京做都城，将来好攻打大宋。
肖都回燕京，古栗儿还跟赵良嗣说了，国书失窃纯属误会。让他们不日便可以启程回都城汴京。赵良嗣听了自然喜出望外。他在哈勒城的客栈也能感觉到山雨欲来，既然能走，哪还有耽搁的道理。天还没有亮便着司马风带着，悄声出了哈勒城，一路向南行。
他们队中文士居多，行马也是慢的可以。司马风有心催促，但又寻不到理由，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
宋元却是单人独骑，没有什么包袱累赘，策马急追。绕过哈勒城不出十里，远远便看到赵良嗣的队伍。
司马风耳听得身后的马蹄声，回身看十几匹马搅着尘土急追而来。明显的来者不善，司马风心下只能暗叫不好。
司马风目力极处，便看到宋元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金兵杀气腾腾冲过来。见此情景心中后悔不迭，当初就不应当对这贼子有妇人之仁。如今他叛投了金人，倒是带着兵马杀回来了。
“难不成他们金人又反悔了？”赵良嗣见有金兵赶来，心中发慌，将坐骑赶到路边停了下来。跟着赵良嗣的一众文官随员俱都害怕起来，若不是司马风和赵良嗣在那停下了，说不得早就四散逃窜了。
赵良嗣心中虽惧，却不肯输了气节，立马路边等着金兵到近前。司马风自然知道宋元来者不善，招呼随行侍卫严阵以待。
也就是转瞬时间，宋元带着那队金兵已经赶到近前。身后金兵自觉散开成圈，将赵良嗣一行人围在当中。
“好个贼子，你果然投了金人，如今可是返回来杀我们的？”司马风抢在赵良嗣前面对宋元喝道。他想一上来就给宋元扣上叛徒的罪名，也好让他在心理上有所收敛。
“我只杀赵良嗣一人。”不想，宋元不吃他司马风那套，直盯着赵良嗣，面无表情。
“不妨告诉你，你若要杀，那赵大人必定是最后一个身死的。”司马风见全无侥幸，便亮出宝剑，决定跟宋元拼个你死我活。
“好，那就让你们在奈何桥上给他带路！”宋元手中提起一杆方天画戟，就要打马上前。
“敢问英雄高姓大名，也好让在下做个明白鬼。”只见赵良嗣从马上翻下来，站在地上，抬头看宋元，不卑不亢。
“今日，取你首级的便是我宋元！”宋元双脚一夹马腹，方天画戟在头顶抡个半圆，横着照赵良嗣脖颈扫过来。
见了这等场面，赵良嗣也没有了先前的镇定，急着向后退两步，却被路边的枯草绊倒在地。就在这关键时刻，司马风身子一矮，合剑挡在赵良嗣面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但见司马风手中宝剑如毒蛇吐信般递出收回。迅捷到让人瞧不真切，却又用上了十成的力气。下一刻，宋元座下的战马前蹄便被宝剑削断。
战马一声嘶鸣，头朝下便栽了过去。宋元似乎料到此节，在战马未倒之时就已经从马背上跳了起来。方天画戟改扫为点，戳中地面。借着这一点之力，宋元足不落地，在空中一个转身又跃到了司马风身后。
抬起方天画戟，又是横扫，目标不离赵良嗣的颈项。
好个司马风，不及回身，靠双耳听风辨位。宝剑从肋下穿到背后，剑戟相交一声脆响，也是一合即分。二人都是不由自主一个趔趄。一上来便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当真是要见个你死我活。
司马风站稳脚跟，回过身来便挺剑欺身而上。那方天画戟一丈三尺，数十斤重，使起来自然不会那么顺手。马战倒是有着长器优势，这站在地上跟技击高手过招，却要笨重多了。再者宋元虽习过十八般武艺，但终究不是娴熟。相较之下司马风抢到他身边，近身相搏可是占尽优势。
没几招，宋元便被逼得左支右拙。司马风带的侍卫见情况也没有上前帮手，他二人剑来戟往斗得十分迅速想要插手也是困难。倒是跟着宋元前来的金人骑兵，却也没有一人出来助战。只是围在外边，看着当中两人斗在一处。
宋元勉力支撑了一阵，但觉双手越发沉重，方天画戟舞的慢了，就被司马风趁隙在大腿和手臂上各划了一道。眼看着自己就要连防守的力气都没了，实在无法，他只好将手中方天画戟丢向司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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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胡乱洗漱一番，吃了几口馒头，便带着一个金兵送来的干粮和马匹来在了街上。看情形城中的金兵全都聚在了此处。粗略估计也有五百之众。站在阵前的将领之中并没有完颜宗望，说不好已经趁着夜色往北走了。
难不成他们大金的皇帝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想要那驻颜珠吊命？照理却是不应当，传言那金主阿骨打六十岁的高龄还亲征辽国，怎么会不行了呢？
宋元在想着心事，那边完颜康已经在分配兵力了。他命古栗儿和一员副将带领四百金兵在哈勒城南方百十里的范围内清剿大宋武人聚集的队伍。可合力各个击破，而不可贪功分兵。古栗儿领命带着四百金兵浩荡向南门而去。
剩下的百十人由完颜康率领，先往北跟两万雄狮汇合，再分兵向南侵略大宋疆土。完颜康似乎把宋元给忘记了，直至那百十人离开也没有说上只言片语。
宋元也不为意，跨马跟在队伍后面，晃悠着向北门走去。队伍中并没有卓不凡和李广义的身影，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难道他们不用着虎符到北边接应大军么？
出了北门，完颜康却落在了队伍后面，信马由缰，踱到宋元身前。
“宋元，今日便让你手刃赵良嗣那贼子如何？”完颜康突然开口。
“完颜将军今日怎么会做这赔本的买卖？”宋元不知道完颜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言语里试探着， “如果我杀了赵良嗣再叛出你的队伍，不助你剿我大宋武人你不是吃大亏了？”
“你这是说笑了。难道你就真的心甘情愿助我杀你自己的同胞？”
宋元听完心中打了个突，既然一开始完颜康就没打算让自己帮助他，那他为何还要留这个活口？
见宋元无言以对，完颜康突的哈哈哈大笑。
“你不要担心，我大金人一言九鼎，我说助你杀那赵良嗣，自然会办到，就当是还白姑娘一个人情。至于你如果往南逃了，跟你们宋朝武人汇合，那我们便是敌人，到时刀兵无眼，我是定要诛杀你的。”
宋元从完颜康的话语中，难以辨明真假。话说回来，这个时节，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完颜康跟宋元说完话，便打马到了队伍前面，跟带队的金兵将领说了几句。那将领便约束队伍，点了二十几人，亲自带着来到队尾。
“这一队人便是助你一同去杀赵良嗣的。”完颜康也跟着过来，“如果你们快马加鞭还能赶在他们出城不久截杀。若是他们跑得远了，进了大宋的疆土那恐怕就没有办法了。”
宋元看了完颜康一眼，点点头，当先掉转马头，催马前奔。后面二十几个金兵也呼啸着打马赶来。
完颜康在后面看着宋元的身影，面无表情。如今就看那司马风如何将宋元杀掉了。如果司马风进了宋朝武人的活动范围，弄不好就被拦下来，如何杀得宋元。
昨晚他便着古栗儿去通知肖都随完颜宗望一道返回燕京。这时，燕云十六州实际上已经成了金国的领地。就连那徽宗也是碍于满朝文武的直谏，才命赵良嗣前往议和，至于把燕云十六州要回来，他自己也知道是痴人说梦而已。
金太祖征战辽国已近尾声，便把金国的政治军事中心往南迁移。虽然会宁府还是金国名义上的都城，实际上他们已经准备好燕京做都城，将来好攻打大宋。
肖都回燕京，古栗儿还跟赵良嗣说了，国书失窃纯属误会。让他们不日便可以启程回都城汴京。赵良嗣听了自然喜出望外。他在哈勒城的客栈也能感觉到山雨欲来，既然能走，哪还有耽搁的道理。天还没有亮便着司马风带着，悄声出了哈勒城，一路向南行。
他们队中文士居多，行马也是慢的可以。司马风有心催促，但又寻不到理由，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
宋元却是单人独骑，没有什么包袱累赘，策马急追。绕过哈勒城不出十里，远远便看到赵良嗣的队伍。
司马风耳听得身后的马蹄声，回身看十几匹马搅着尘土急追而来。明显的来者不善，司马风心下只能暗叫不好。
司马风目力极处，便看到宋元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金兵杀气腾腾冲过来。见此情景心中后悔不迭，当初就不应当对这贼子有妇人之仁。如今他叛投了金人，倒是带着兵马杀回来了。
“难不成他们金人又反悔了？”赵良嗣见有金兵赶来，心中发慌，将坐骑赶到路边停了下来。跟着赵良嗣的一众文官随员俱都害怕起来，若不是司马风和赵良嗣在那停下了，说不得早就四散逃窜了。
赵良嗣心中虽惧，却不肯输了气节，立马路边等着金兵到近前。司马风自然知道宋元来者不善，招呼随行侍卫严阵以待。
也就是转瞬时间，宋元带着那队金兵已经赶到近前。身后金兵自觉散开成圈，将赵良嗣一行人围在当中。
“好个贼子，你果然投了金人，如今可是返回来杀我们的？”司马风抢在赵良嗣前面对宋元喝道。他想一上来就给宋元扣上叛徒的罪名，也好让他在心理上有所收敛。
“我只杀赵良嗣一人。”不想，宋元不吃他司马风那套，直盯着赵良嗣，面无表情。
“不妨告诉你，你若要杀，那赵大人必定是最后一个身死的。”司马风见全无侥幸，便亮出宝剑，决定跟宋元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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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英雄高姓大名，也好让在下做个明白鬼。”只见赵良嗣从马上翻下来，站在地上，抬头看宋元，不卑不亢。
“今日，取你首级的便是我宋元！”宋元双脚一夹马腹，方天画戟在头顶抡个半圆，横着照赵良嗣脖颈扫过来。
见了这等场面，赵良嗣也没有了先前的镇定，急着向后退两步，却被路边的枯草绊倒在地。就在这关键时刻，司马风身子一矮，合剑挡在赵良嗣面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但见司马风手中宝剑如毒蛇吐信般递出收回。迅捷到让人瞧不真切，却又用上了十成的力气。下一刻，宋元座下的战马前蹄便被宝剑削断。
战马一声嘶鸣，头朝下便栽了过去。宋元似乎料到此节，在战马未倒之时就已经从马背上跳了起来。方天画戟改扫为点，戳中地面。借着这一点之力，宋元足不落地，在空中一个转身又跃到了司马风身后。
抬起方天画戟，又是横扫，目标不离赵良嗣的颈项。
好个司马风，不及回身，靠双耳听风辨位。宝剑从肋下穿到背后，剑戟相交一声脆响，也是一合即分。二人都是不由自主一个趔趄。一上来便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当真是要见个你死我活。
司马风站稳脚跟，回过身来便挺剑欺身而上。那方天画戟一丈三尺，数十斤重，使起来自然不会那么顺手。马战倒是有着长器优势，这站在地上跟技击高手过招，却要笨重多了。再者宋元虽习过十八般武艺，但终究不是娴熟。相较之下司马风抢到他身边，近身相搏可是占尽优势。
没几招，宋元便被逼得左支右拙。司马风带的侍卫见情况也没有上前帮手，他二人剑来戟往斗得十分迅速想要插手也是困难。倒是跟着宋元前来的金人骑兵，却也没有一人出来助战。只是围在外边，看着当中两人斗在一处。
宋元勉力支撑了一阵，但觉双手越发沉重，方天画戟舞的慢了，就被司马风趁隙在大腿和手臂上各划了一道。眼看着自己就要连防守的力气都没了，实在无法，他只好将手中方天画戟丢向司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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