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完颜康倒是不在意一个柴玉儿，而对那驻颜珠和传国玉玺他也是兴致寥寥。他最在意的还是金主阿骨打能派他做先锋攻打大宋。他想要在南征的战场上多搏一些军功，好在势头上压过完颜希伊。
要说那完颜希伊要比完颜康长一辈，却是年龄相仿。都是年轻气盛之辈，兼且都是阿骨打中意的后辈才俊，彼此之间有所竞争也是正常。完颜希伊倒是比完颜康稳重许多，而且在文化上有着不浅的造诣。
此次完颜宗翰派完颜康前来哈勒城接手驻颜珠和传国玉玺，便让他有些郁郁。而完颜希伊却被派去清剿西夏残余，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让他积攒军功的。倒是遇上了白若雪，方才让完颜康觉得不虚此行。
“还我爹娘来。”站在后面柴玉儿还不忘对完颜康怒目相向。
宋元回转到哈勒城中，也没有去找柴玉儿。虽然他已经在这城中盘桓数日，也算有些熟悉了。可是如此没有目的的寻找，聊胜于大海捞针。
走到法场近旁，在一边看了那行刑台之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有金人的，也有汉人的。十几个金兵还在那里打扫战场，地上狼藉，却也看不出方才战斗的惨烈。宋元抬眼瞧了一下客栈二楼的窗户，还是关着的。斜对面酒肆的二楼，窗户却开着，隐约能看得到完颜康和古栗儿。卓不凡却是看不到了，应当是隐在了哪个暗处。
他自然看得出，对面酒肆里的金人才是幕后的主脑。今次的斩首计策说不好就是这楼上之人一手策划。若果柴玉儿被金兵抓走，到头来还是要被带到此处的。
酒肆周围多是金兵守卫，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姑娘，眼前这位卓兄可是你的亲哥哥。你们的爹爹可都是被你们大宋的皇帝害死的呢。你倒是问我要起爹娘了，可不是荒唐了么。”完颜康极其享受此等掌握一切的感觉。
“把他们两个带下去。”卓不凡担心柴玉儿言多有失，惹恼了完颜康，便不待她开口，抢先命令李广义把她跟李云寒带下酒肆。
李广义得了令，便跟另一人把柴玉儿和李云寒押到楼下。柴玉儿怎么能挣脱得开那御林军的双手，只能一边下楼一边对完颜康叫骂。
“卓兄，今天真是大好的日子。一来你献了驻颜珠和传国玉玺，得到我大金的全力支持，这二来呢，误打误撞你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说不得就是长生天在保佑你们柴家呢。”
“保佑不保佑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见了你今日的手段，我倒是对你们会不会守信不放心了。”
“照你这意思……”完颜康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卓不凡话中的意思。看来让他就这么痛快交出两件宝物可是万难了。
“我若是不看到虎符，是决计不会将两件宝物交给你们的。”卓不凡似乎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起身就要下楼。
“卓兄且慢。”完颜康登时移步，将卓不凡拦了下来。
宋元躲在暗处，见酒肆二楼走下几个人，当先的正是日前在那宅子里碰见的李广义。再向后看，却是柴玉儿和李云寒。柴玉儿尚自在那里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束缚，李云寒倒是安静，跟在一个御林军后面默不作声。
他有些疑惑了，柴玉儿怎么会被卓不凡他们带走？上面的金军理当知晓柴玉儿是季昌年的养女。再一转念，卓不凡把柴玉儿要过来，作为交换的一个添头也未尝不可。他哪里想得到柴玉儿便是卓不凡的亲妹妹。
想到此，宋元心中一暗，如此说来，那驻颜珠和传国玉玺应当已经在金军手中了。要想夺回来，恐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到得酒肆楼下，李广义便让两名御林军带他二人回返住处。宋元分明主次，便决定暂且不管那两件宝物，而是尾随柴玉儿，摸清情况将她救出。
“相好的，哪里走？”想定计策，宋元刚转身隐进小巷，却被人在身后叫住了。
卓不凡身后尚站着的随从见完颜康起身阻拦，立时紧张起来，右手按在腰间鬼头刀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对面几人。只要一言不合，就要抢上动手。
“完颜将军可是想要将在下留在此地？”卓不凡却是神色自若，“卓某不才，在这地方全身而退的能力还是有的。”
完颜康身后的古栗儿，听得懂汉语，只当卓不凡胡吹大气，冷哼一声。眼神却示意身边同伴，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就上去把宝物抢夺过来。
“卓兄误会了。我大金自然有诚意跟卓兄交好。即便是卓兄不拿宝物来，我们还是愿意结交卓兄的。毕竟前朝的遗少，在你们的江南地带韬光养晦数十年，可有着我们大金所不曾有的优势。”
“那完颜将军的意思是？”
“其实我也有所耳闻，这驻颜珠和传国玉玺是他们宋朝的大官蔡京和童贯联合起来进献给我大金的。”完颜康慢慢道来，“那两个老不死的，狗屁用都没有，只知道搞坏朝廷。那种奴才不足道哉。但既然这宝物也不是卓兄家传，自然不应当吝啬，给我看上一眼解解馋也好。”
“那恐怕是要让完颜将军失望了，宝物我并未随身携带。如果想要，不若我们再约一个时间，你拿了攻宋的虎符，我便拱手将宝物相送。”
“都说你们宋人工于心计，果真不假。这要是说我今日的计策下作，那也是为了我大金的前途。倒不似你们宋人为了个人利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我们彼此彼此。”卓不凡一拱手，“如果将军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的酒还有那场好戏。”
“还有令妹。”完颜康说着不禁微笑，“咱们青山不改……”
完颜康就如此这般看着卓不凡和他身后的那名御林军从容走下楼梯。二人并没有约定再次见面的时间，看样子私下里自然有暗通消息的方法。
宋元心头一惊，自己想着心事居然没有觉察身后有人。当然，他也要承认，来人在一丈之内却不被自己发现，足见武技之高。
左右无法，转过身来。却是那跟在赵良嗣身边的司马风。
“司马大人，有何贵干？”见了司马风，宋元也是有些无奈。
“没想到你居然识得本将。”司马风没想到宋元居然认得出自己。
“御前带刀侍卫，又有几个人不识得大人呢。”
“你是跟今日劫法场的人一伙的？”司马风说道，“方才场中打斗，那铁蒺藜是你放的。”
司马风此时认定宋元就是跟他们一伙的。说不得也是前来破坏结盟的。
“那么，司马大人意欲何为啊？”好在宋元知道李广义要把柴玉儿带到哪里，这时候也不着急赶过去。
“自然是将你擒了，免得再生事端。”说着司马风便擎出宝剑，直指宋元。
宋元只好苦笑，拿出乌刺，全神戒备。
司马风见宋元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说不好，他要是想在自己手底下溜掉，他司马风也是奈何不了。于是便把宝剑旋出一朵剑花，朝宋元面门点来。
待司马风的宝剑带着劲气攻得近了，宋元才稍微一侧身子，躲过那并无花巧的一剑。司马风原本有心试探，见宋元躲得从容，便知道遇上了劲敌，非要全力施为不可。当下收敛心神，那把宝剑舞的滴水不漏。
宋元原就无心恋战，仗着自己的轻功身法辗转腾挪就是不跟司马风硬拼。时间久了，宋元想要脱了战团离开，司马风则恼他一味躲避久战无功。还是宋元旧伤未愈，逐渐显出疲态。步伐慢了，司马风久经阵战，哪能漏掉这等破绽，剑尖在宋元肋下一挑，将他的衣服划破。
宋元向后一纵，却从那破口之处掉出一物。宋元不顾自己安危便要去捡，司马风的宝剑已经横在他的脖颈之上。
司马风顺着宋元的眼神看那地上，却是一个香囊。
“什么要紧的事物？”
司马风弯腰捡起来，就见香囊金丝勾画龙凤，精致无匹，香气四溢。在香囊的背面，用紫色丝线绣着一个灵巧的“师”字。
“既然落在司马大人的手上，便听君发落罢。”宋元自顾整理破碎的衣裳，装作对那香囊不闻不问。
“这应该是京城名妓李师师的东西。”司马风索性把宝剑撤掉，“这一年来，皇帝去那李师师的所在，也不避讳，总带我前去护卫，你既然认识李师师，在她的宅子里见过我也不足为奇。”
“在下识得司马大人却不是在师师姐的家中。”
“哦？”司马风惊异了一声，“你应当是从南边过来，却是为了何事？”
“一开始是要杀童贯的。后来师师姐却让我阻止破坏结盟的义士。”
“童贯该死，却不该是你杀。”司马风也看不惯童贯的做派，只是他只管保护皇帝，没有政治立场，也不搀和什么内斗。
“跟金人结盟总是不对的，不异于与虎谋皮。”宋元从司马风手中接过香囊。
“那今日晌午你在法场外分明帮那伙蒙面的汉人。却不是助纣为虐？”
宋元听了不禁失笑：“大人何来助纣为虐的说辞？我也是汉人，总不能看着女真人杀害自己的同胞。我跟大人不同没有那么些个牵绊。”
宋元暗中还把司马风给讽刺了一通。他们都是身怀武艺的热血青年，谁又想见那山河破碎。只是司马风身在宦海，总不能像宋元那么洒脱。
“我不杀你，因为你是李师师的人。”司马风被宋元说到痛处，却又发作不得，“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搅合了，身上有伤还是安分点好。那酒肆中的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那还要谢谢大人手下留情了。”宋元不愿意再停留，“刚才我二人的争斗应该就要引来金兵了。”
司马风也不作声，收了宝剑，站在那里看着宋元窜出小巷消失不见。不多久便有一小队金兵赶将过来。
领头的认识司马风，便用生硬的汉语问他情况。司马风随便指了个方向，把那队金兵支开。再回头看时，那卓不凡早就离开酒肆，就连完颜康和古栗儿都已经从酒肆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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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完颜宗翰派完颜康前来哈勒城接手驻颜珠和传国玉玺，便让他有些郁郁。而完颜希伊却被派去清剿西夏残余，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让他积攒军功的。倒是遇上了白若雪，方才让完颜康觉得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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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回转到哈勒城中，也没有去找柴玉儿。虽然他已经在这城中盘桓数日，也算有些熟悉了。可是如此没有目的的寻找，聊胜于大海捞针。
走到法场近旁，在一边看了那行刑台之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有金人的，也有汉人的。十几个金兵还在那里打扫战场，地上狼藉，却也看不出方才战斗的惨烈。宋元抬眼瞧了一下客栈二楼的窗户，还是关着的。斜对面酒肆的二楼，窗户却开着，隐约能看得到完颜康和古栗儿。卓不凡却是看不到了，应当是隐在了哪个暗处。
他自然看得出，对面酒肆里的金人才是幕后的主脑。今次的斩首计策说不好就是这楼上之人一手策划。若果柴玉儿被金兵抓走，到头来还是要被带到此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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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眼前这位卓兄可是你的亲哥哥。你们的爹爹可都是被你们大宋的皇帝害死的呢。你倒是问我要起爹娘了，可不是荒唐了么。”完颜康极其享受此等掌握一切的感觉。
“把他们两个带下去。”卓不凡担心柴玉儿言多有失，惹恼了完颜康，便不待她开口，抢先命令李广义把她跟李云寒带下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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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兄，今天真是大好的日子。一来你献了驻颜珠和传国玉玺，得到我大金的全力支持，这二来呢，误打误撞你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说不得就是长生天在保佑你们柴家呢。”
“保佑不保佑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见了你今日的手段，我倒是对你们会不会守信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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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躲在暗处，见酒肆二楼走下几个人，当先的正是日前在那宅子里碰见的李广义。再向后看，却是柴玉儿和李云寒。柴玉儿尚自在那里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束缚，李云寒倒是安静，跟在一个御林军后面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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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宋元心中一暗，如此说来，那驻颜珠和传国玉玺应当已经在金军手中了。要想夺回来，恐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到得酒肆楼下，李广义便让两名御林军带他二人回返住处。宋元分明主次，便决定暂且不管那两件宝物，而是尾随柴玉儿，摸清情况将她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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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康身后的古栗儿，听得懂汉语，只当卓不凡胡吹大气，冷哼一声。眼神却示意身边同伴，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就上去把宝物抢夺过来。
“卓兄误会了。我大金自然有诚意跟卓兄交好。即便是卓兄不拿宝物来，我们还是愿意结交卓兄的。毕竟前朝的遗少，在你们的江南地带韬光养晦数十年，可有着我们大金所不曾有的优势。”
“那完颜将军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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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心头一惊，自己想着心事居然没有觉察身后有人。当然，他也要承认，来人在一丈之内却不被自己发现，足见武技之高。
左右无法，转过身来。却是那跟在赵良嗣身边的司马风。
“司马大人，有何贵干？”见了司马风，宋元也是有些无奈。
“没想到你居然识得本将。”司马风没想到宋元居然认得出自己。
“御前带刀侍卫，又有几个人不识得大人呢。”
“你是跟今日劫法场的人一伙的？”司马风说道，“方才场中打斗，那铁蒺藜是你放的。”
司马风此时认定宋元就是跟他们一伙的。说不得也是前来破坏结盟的。
“那么，司马大人意欲何为啊？”好在宋元知道李广义要把柴玉儿带到哪里，这时候也不着急赶过去。
“自然是将你擒了，免得再生事端。”说着司马风便擎出宝剑，直指宋元。
宋元只好苦笑，拿出乌刺，全神戒备。
司马风见宋元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说不好，他要是想在自己手底下溜掉，他司马风也是奈何不了。于是便把宝剑旋出一朵剑花，朝宋元面门点来。
待司马风的宝剑带着劲气攻得近了，宋元才稍微一侧身子，躲过那并无花巧的一剑。司马风原本有心试探，见宋元躲得从容，便知道遇上了劲敌，非要全力施为不可。当下收敛心神，那把宝剑舞的滴水不漏。
宋元原就无心恋战，仗着自己的轻功身法辗转腾挪就是不跟司马风硬拼。时间久了，宋元想要脱了战团离开，司马风则恼他一味躲避久战无功。还是宋元旧伤未愈，逐渐显出疲态。步伐慢了，司马风久经阵战，哪能漏掉这等破绽，剑尖在宋元肋下一挑，将他的衣服划破。
宋元向后一纵，却从那破口之处掉出一物。宋元不顾自己安危便要去捡，司马风的宝剑已经横在他的脖颈之上。
司马风顺着宋元的眼神看那地上，却是一个香囊。
“什么要紧的事物？”
司马风弯腰捡起来，就见香囊金丝勾画龙凤，精致无匹，香气四溢。在香囊的背面，用紫色丝线绣着一个灵巧的“师”字。
“既然落在司马大人的手上，便听君发落罢。”宋元自顾整理破碎的衣裳，装作对那香囊不闻不问。
“这应该是京城名妓李师师的东西。”司马风索性把宝剑撤掉，“这一年来，皇帝去那李师师的所在，也不避讳，总带我前去护卫，你既然认识李师师，在她的宅子里见过我也不足为奇。”
“在下识得司马大人却不是在师师姐的家中。”
“哦？”司马风惊异了一声，“你应当是从南边过来，却是为了何事？”
“一开始是要杀童贯的。后来师师姐却让我阻止破坏结盟的义士。”
“童贯该死，却不该是你杀。”司马风也看不惯童贯的做派，只是他只管保护皇帝，没有政治立场，也不搀和什么内斗。
“跟金人结盟总是不对的，不异于与虎谋皮。”宋元从司马风手中接过香囊。
“那今日晌午你在法场外分明帮那伙蒙面的汉人。却不是助纣为虐？”
宋元听了不禁失笑：“大人何来助纣为虐的说辞？我也是汉人，总不能看着女真人杀害自己的同胞。我跟大人不同没有那么些个牵绊。”
宋元暗中还把司马风给讽刺了一通。他们都是身怀武艺的热血青年，谁又想见那山河破碎。只是司马风身在宦海，总不能像宋元那么洒脱。
“我不杀你，因为你是李师师的人。”司马风被宋元说到痛处，却又发作不得，“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搅合了，身上有伤还是安分点好。那酒肆中的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那还要谢谢大人手下留情了。”宋元不愿意再停留，“刚才我二人的争斗应该就要引来金兵了。”
司马风也不作声，收了宝剑，站在那里看着宋元窜出小巷消失不见。不多久便有一小队金兵赶将过来。
领头的认识司马风，便用生硬的汉语问他情况。司马风随便指了个方向，把那队金兵支开。再回头看时，那卓不凡早就离开酒肆，就连完颜康和古栗儿都已经从酒肆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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