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柴玉儿是被叶玲珑救走的。
当叶玲珑赶到季昌年的宅子的时候，场面已经一片混乱。显而易见，形势已经对金军有利。地上一片狼藉，挑翻的灯笼不知道引燃了什么，前院开始着火。映着火光，地上的鲜血更加浓重。
叶玲珑不愿在前院呆下去，便趁这混乱来到后院。正赶上李云寒跟蔡宝合力斗那队金兵。原本叶玲珑想上前帮忙，但是就在她要动的那一霎那，她看到了已经昏倒在地上的柴玉儿。
叶玲珑停止了脚步，也不耽搁，将柴玉儿扶起，翻墙出了季宅。
柴玉儿一直昏睡着，异常沉重。柴玉儿飞了好大劲才将她抱出巷子。也不知道在那里牵出了自己的马，将柴玉儿横放在马上，自己坐在后面，控马急行。等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挥动马鞭，让马儿提速，冲了过去。那守城的金兵只是在门口聒噪一番，也没有人真正的出去追赶阻拦。
就这样，叶玲珑带着柴玉儿回到了那对夫妇家中。那张大娘和张大爷，对叶玲珑接二连三地带回伤者并不过问，只是默默帮她整理好床铺，将柴玉儿安顿下来。
宋元已经可以在屋中走动，不过他生性比较淡薄喜静，整日也就呆在屋中。这回叶玲珑将柴玉儿带回来，动静实是不小，宋元也是出来看个究竟。一见之下，他也是大惊，柴玉儿还是没有醒，但是一见之下，便知事情不妙。叶玲珑休息了一下，便将自己晚上所见所闻详细告知宋元。
宋元听后也是唏嘘不已，更为季昌年一家的不幸感到惋惜。
而那李云寒深夜趁着夜色也从季宅脱离，身上却是伤得不轻。他也不敢马上回去，便自己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躲了起来。
等李云寒终于确定没有追兵以后，精神才一松，复又想起季昌年在临别时说的话。柴玉儿原来就是柴宗训的后代。这时候李云寒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玉，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柴字，是他趁着慌乱从柴玉儿的身上偷摘下来的。
这一夜的经历确实让李云寒始料不及。先是从季昌年口中得知柴玉儿居然是卓不凡的亲妹妹。而他们都是前朝皇族的后人。后又有蔡宝告知他，卓不凡要用驻颜珠和传国玉玺来换取金人的大举南下。李云寒自幼在军中，又在边关多年，对于女真的崛起和辽国的式微非常了解。他自然也是知道，即便没有卓不凡的宝物，他们一样会南下侵占大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李云寒也只能用卓不凡有所图谋来解释他为什么要依附于金人。或许他想要做一个傀儡皇帝也是说不定。
一时间越想越乱，李云寒索性不再去想。他也不知道等到回了住处，怎么跟卓不凡解释，又怎么去面对他。
直到东边天色已经泛白，李云寒才复站起来，掩住身形，辗转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刚刚翻墙进去，便被李光义发现，大步上前，将李云寒制住。也不等李云寒有什么话说，便将他拖进了一间小屋。
“说，你这几日都在外面做什么。”李光义见李云寒身上有伤，手上也便有了轻重，将李云寒扶到桌子旁边坐下。
“李将军……我，实话跟您说吧，我跟一群爱国义士，这几天策划偷袭金宋两国的结盟使臣。”
“何人？”
“李将军可知季昌年季大人？”
“自然记得，难道他当年并没有死，而是逃到了关外？”
“正是，并且他是被大哥的父亲卓云逸救出来的。”
“这个倒是奇怪的很……”李光义其实知道卓云逸当年救季昌年的事情，现下他却装作不知就里，却是别有深意。
“李大人，我也曾听说，我们十人到此，与大哥一同，可是密谋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传国玉玺。”宋元偷盗传国玉玺的那天晚上，正赶上金使抵达哈勒城，他出去跟季昌年等人会合，探听消息，并没有在住处，所以它并不知道传国玉玺。这次他居然说出了此物，李光义却是不知他从何得知，望着李云寒一连的狐疑。
“不瞒李将军，我也是昨日刚刚从蔡宝口中得知。”
“蔡宝？”李光义知道蔡宝是蔡莜心腹，当下问道：“蔡宝也在哈勒城中？”
“是的，只是现在恐怕已经被金兵杀害了。”李云寒一说，李光义就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蔡莜跟李光义并没有什么交情，政见也是不合。李光义深为武将，本身并不涉及政治，但是由于蔡京的缘故，他跟蔡莜也是不对付的。蔡宝到了哈勒城，必定是来坏卓不凡的事情，要不得，就要将他除掉，以绝后患。这下子倒是金人帮了大忙。
“云寒，你身上的伤是……”李光义见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已经排除了，这时候，就剩下李云寒一人似乎对这次行动有些看法，似乎他也知道了一些秘密。不过，也不妨事，既然不能也将他一并除掉，说不得就要带在身边，好生看管起来。见他伤势虽然不重，但也要养上几天的。
“我夜晚拼了命丛季昌年家中逃了出来。那里现在应该已经被金人给占了……”说到此处，李云寒想到季昌年，还有耶律海，蔡宝等人已经身死，即便不死也要被金人抓去受尽折磨。当下也是心中难过，两眼发红，哽咽不能言。
“难道说，季大人一家都……”
李云寒无声的点点头，这时候，他又想起了失踪的蔡玉儿，心里又黯淡了几分。
“人死不能复生，你好好养伤，这几天就呆在家中不要出门。”李光义说完就走了，看样子是李云寒软禁在这里了。李云寒也只能苦笑连连，屋子并不是他原来的屋子，看来这次是被别人防范了起来。
城外张大爷的家中。
柴玉儿已经转醒，睁眼便见到了宋元。此时宋元正坐在桌子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柴玉儿。突然发现柴玉儿已经转醒，并且正看着自己。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倒是宋元先定下神来。“你醒了啊。”说完朝着柴玉儿笑笑，算是冲淡尴尬的气氛。
“宋元？这是哪里？”柴玉儿只感觉头痛欲裂，昨日的情景又回到脑海中。
“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的，我跟你一样，也是被别人救到这里的伤员。”宋元笑着作答。
“我爹爹和娘亲呢……”柴玉儿刚一问出，便知道多此一问，整个人又萎顿了下去，双眼不自觉地泪水涟涟。宋元呆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或许这时候任谁也使安慰不好的，就应该要她自己调节好自己。
宋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见柴玉儿并没有再睡去，身上酸软无力，便将早已放在桌子上的稀粥端到窗前。
“宋元……”
“嗯”宋元应了一声，看着柴玉儿脸上挂着泪水，便不知道该如何了。
“帮我报仇好不好？”
“……”宋元没有想到柴玉儿会这样说，失去亲人的伤痛就这样轻易地转化成了仇恨。
“好不好？”
“我可以帮你报仇，只是你父母被金兵所杀，我是没有能力杀死所有的金兵的……”宋元也是无奈。
“那就杀他们领头的好了。”柴玉儿说话中，脸上一点表情没有。
宋元见了，也是心惊。这样的变故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我的玉哪里去了？”突然，柴玉儿又惊慌起来。她摸遍了周身却是找不到她的那块玉佩。
“或许是叶玲珑带你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让她今日顺原路返回仔细寻找一下。”宋元也只能这样安慰柴玉儿。
柴玉儿眼神里已经没有什么光彩，只是木然点点头，样子楚楚可怜。宋元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一种要保护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冲动，便将柴玉儿轻轻拦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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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玲珑不愿在前院呆下去，便趁这混乱来到后院。正赶上李云寒跟蔡宝合力斗那队金兵。原本叶玲珑想上前帮忙，但是就在她要动的那一霎那，她看到了已经昏倒在地上的柴玉儿。
叶玲珑停止了脚步，也不耽搁，将柴玉儿扶起，翻墙出了季宅。
柴玉儿一直昏睡着，异常沉重。柴玉儿飞了好大劲才将她抱出巷子。也不知道在那里牵出了自己的马，将柴玉儿横放在马上，自己坐在后面，控马急行。等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挥动马鞭，让马儿提速，冲了过去。那守城的金兵只是在门口聒噪一番，也没有人真正的出去追赶阻拦。
就这样，叶玲珑带着柴玉儿回到了那对夫妇家中。那张大娘和张大爷，对叶玲珑接二连三地带回伤者并不过问，只是默默帮她整理好床铺，将柴玉儿安顿下来。
宋元已经可以在屋中走动，不过他生性比较淡薄喜静，整日也就呆在屋中。这回叶玲珑将柴玉儿带回来，动静实是不小，宋元也是出来看个究竟。一见之下，他也是大惊，柴玉儿还是没有醒，但是一见之下，便知事情不妙。叶玲珑休息了一下，便将自己晚上所见所闻详细告知宋元。
宋元听后也是唏嘘不已，更为季昌年一家的不幸感到惋惜。
而那李云寒深夜趁着夜色也从季宅脱离，身上却是伤得不轻。他也不敢马上回去，便自己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躲了起来。
等李云寒终于确定没有追兵以后，精神才一松，复又想起季昌年在临别时说的话。柴玉儿原来就是柴宗训的后代。这时候李云寒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玉，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柴字，是他趁着慌乱从柴玉儿的身上偷摘下来的。
这一夜的经历确实让李云寒始料不及。先是从季昌年口中得知柴玉儿居然是卓不凡的亲妹妹。而他们都是前朝皇族的后人。后又有蔡宝告知他，卓不凡要用驻颜珠和传国玉玺来换取金人的大举南下。李云寒自幼在军中，又在边关多年，对于女真的崛起和辽国的式微非常了解。他自然也是知道，即便没有卓不凡的宝物，他们一样会南下侵占大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李云寒也只能用卓不凡有所图谋来解释他为什么要依附于金人。或许他想要做一个傀儡皇帝也是说不定。
一时间越想越乱，李云寒索性不再去想。他也不知道等到回了住处，怎么跟卓不凡解释，又怎么去面对他。
直到东边天色已经泛白，李云寒才复站起来，掩住身形，辗转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刚刚翻墙进去，便被李光义发现，大步上前，将李云寒制住。也不等李云寒有什么话说，便将他拖进了一间小屋。
“说，你这几日都在外面做什么。”李光义见李云寒身上有伤，手上也便有了轻重，将李云寒扶到桌子旁边坐下。
“李将军……我，实话跟您说吧，我跟一群爱国义士，这几天策划偷袭金宋两国的结盟使臣。”
“何人？”
“李将军可知季昌年季大人？”
“自然记得，难道他当年并没有死，而是逃到了关外？”
“正是，并且他是被大哥的父亲卓云逸救出来的。”
“这个倒是奇怪的很……”李光义其实知道卓云逸当年救季昌年的事情，现下他却装作不知就里，却是别有深意。
“李大人，我也曾听说，我们十人到此，与大哥一同，可是密谋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传国玉玺。”宋元偷盗传国玉玺的那天晚上，正赶上金使抵达哈勒城，他出去跟季昌年等人会合，探听消息，并没有在住处，所以它并不知道传国玉玺。这次他居然说出了此物，李光义却是不知他从何得知，望着李云寒一连的狐疑。
“不瞒李将军，我也是昨日刚刚从蔡宝口中得知。”
“蔡宝？”李光义知道蔡宝是蔡莜心腹，当下问道：“蔡宝也在哈勒城中？”
“是的，只是现在恐怕已经被金兵杀害了。”李云寒一说，李光义就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蔡莜跟李光义并没有什么交情，政见也是不合。李光义深为武将，本身并不涉及政治，但是由于蔡京的缘故，他跟蔡莜也是不对付的。蔡宝到了哈勒城，必定是来坏卓不凡的事情，要不得，就要将他除掉，以绝后患。这下子倒是金人帮了大忙。
“云寒，你身上的伤是……”李光义见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已经排除了，这时候，就剩下李云寒一人似乎对这次行动有些看法，似乎他也知道了一些秘密。不过，也不妨事，既然不能也将他一并除掉，说不得就要带在身边，好生看管起来。见他伤势虽然不重，但也要养上几天的。
“我夜晚拼了命丛季昌年家中逃了出来。那里现在应该已经被金人给占了……”说到此处，李云寒想到季昌年，还有耶律海，蔡宝等人已经身死，即便不死也要被金人抓去受尽折磨。当下也是心中难过，两眼发红，哽咽不能言。
“难道说，季大人一家都……”
李云寒无声的点点头，这时候，他又想起了失踪的蔡玉儿，心里又黯淡了几分。
“人死不能复生，你好好养伤，这几天就呆在家中不要出门。”李光义说完就走了，看样子是李云寒软禁在这里了。李云寒也只能苦笑连连，屋子并不是他原来的屋子，看来这次是被别人防范了起来。
城外张大爷的家中。
柴玉儿已经转醒，睁眼便见到了宋元。此时宋元正坐在桌子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柴玉儿。突然发现柴玉儿已经转醒，并且正看着自己。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倒是宋元先定下神来。“你醒了啊。”说完朝着柴玉儿笑笑，算是冲淡尴尬的气氛。
“宋元？这是哪里？”柴玉儿只感觉头痛欲裂，昨日的情景又回到脑海中。
“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的，我跟你一样，也是被别人救到这里的伤员。”宋元笑着作答。
“我爹爹和娘亲呢……”柴玉儿刚一问出，便知道多此一问，整个人又萎顿了下去，双眼不自觉地泪水涟涟。宋元呆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或许这时候任谁也使安慰不好的，就应该要她自己调节好自己。
宋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见柴玉儿并没有再睡去，身上酸软无力，便将早已放在桌子上的稀粥端到窗前。
“宋元……”
“嗯”宋元应了一声，看着柴玉儿脸上挂着泪水，便不知道该如何了。
“帮我报仇好不好？”
“……”宋元没有想到柴玉儿会这样说，失去亲人的伤痛就这样轻易地转化成了仇恨。
“好不好？”
“我可以帮你报仇，只是你父母被金兵所杀，我是没有能力杀死所有的金兵的……”宋元也是无奈。
“那就杀他们领头的好了。”柴玉儿说话中，脸上一点表情没有。
宋元见了，也是心惊。这样的变故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我的玉哪里去了？”突然，柴玉儿又惊慌起来。她摸遍了周身却是找不到她的那块玉佩。
“或许是叶玲珑带你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让她今日顺原路返回仔细寻找一下。”宋元也只能这样安慰柴玉儿。
柴玉儿眼神里已经没有什么光彩，只是木然点点头，样子楚楚可怜。宋元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一种要保护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冲动，便将柴玉儿轻轻拦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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