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赵大人，这雨已经下下来了。虽然不大，但一时恐难停下来。这时候远近没有地方躲雨，还是紧赶几步到哈勒城中再找地方躲雨吧。”司马风本不想随那赵良嗣到哈勒来。但是皇帝却点了自己的将，要保得赵良嗣的周全。既然是圣上钦点的任务，也只好尽心完成。
这时候离哈勒城还有几里却下起雨来，当真让人着恼。
那赵良嗣也是怨声连连，身上的蓑衣可以挡得住一些雨水，但是却挡不住随来的寒冷。
“也好，我们就加紧几步。”赵良嗣这时候也是听司马风的，毕竟这个武将一路上都是尽心尽力保护自己。
司马风当即招呼自己的手下的十来个将士，还有随从的一干文官使节，将马催起来，向前方急奔。马蹄阵阵，溅起多多泥花。
哈勒城的北城门已经可以看见了。因为天色黯淡，所以隔得近了方才看得清轮廓。就在一群人眼看就要进城，心里原本还有的一丝警惕都放下的时候，前边的人却急勒马缰，惹得队伍一片混乱。
只见大宋的使团跟哈勒城门之间立着俩个头戴斗笠的汉子。那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貌。但见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一身肌肉虬扎，站在那里如一座塔一般。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锤，还有一柄开山斧。再看那矮个子，如同侏儒一般，手里拿着一把短剑。
来者不善。队伍中的士兵便有几个趋马向前，“你们两个快快让开，我们还要赶路。”说着一个军士鞭甩出马鞭，也不想伤人，只是想让那两人避开。
没有想到，那矮人形如鬼魅，动作极其迅速，只一瞬便奔到那军士马前，伸手将那马鞭攥住，一用力，居然将军士从马上给拉下来。那军士也是不弱，在地上就势一滚，便躲开了矮子的短剑。待军士站起身形，便向那矮子扑去，手里已经抽出了腰上的佩刀。就在同时另一个军士提马奔一直未动的大汉杀去。
果真来者不善，这两人估计便是来刺杀宋使的。
说那大汉当真是稳如泰山，第一刻就见战马奔到眼前，下一刻便要踏在身上。只见那大汉突然举起大锤向战马的脖颈砸去。这一下恰到好处，就在战马前蹄抬起的那一刻，避无可避。那大汉真是力大无穷，一锤下去居然生生将战马的脖颈砸断。那战马嘶鸣一声，便倒 了下去。马上的军士也跌了下来，眼见伤得不轻。
那边矮子身手极为矫健，跳在空中，将身子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军士全力一扑。军士收力不住，眼见一个趔趄便要与矮子擦肩而过。矮子等的就是这一刻，短剑斜地里一伸便顺着军士盔甲侧面的缝隙中刺入体内。军士无法躲避，而这一刺正好刺中他的肝脏，当下血流不止，眼见是不活了。
这变化便是在转眼之间发生，倒是看得旁边的一干文士傻了眼。其余的军士见这么短时间己方便损失了两名兄弟，当下也是红了眼，呼喊着一起冲过去。
而那司马风刚想独自去与那一高一矮两人缠斗，却没想那些军士一齐冲了过去。一时间投鼠忌器，也无法上前，只得大喝一声：“都速速躲开，由本将前去。”
虽然军士纪律严明，怎奈反应不能迅速，不久又有三人重伤下马。这时守城的金军也见了城外的景象，也派出一队骑兵前来查看。奔到近前发现那二人跟一队宋兵打得热闹，也不前去帮忙，只是围住场上，驻足观看。
只见剩下的几名大宋军士退出了战团，顺手将倒地的军士拖出去，查看伤势，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医治。
司马风见自己的将士依然跟那两人脱开，当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跳下马来，提剑杀向那矮子。矮子仗着自己身轻灵巧，只是躲闪，并不还击，似乎他也知道司马风的利害。而那大汉却是站在那里不动，只是观看场中形势。
“你们看着干什么，还不去治那大汉。”这时候赵良嗣见大汉竟站在那里看起来，当下便对一旁的军士喊道。那些军士便一齐冲将出去，将大汉围住，又斗在一处，也不管那边司马风和矮子的情况。
那大汉虽然勇武，但是脚下毕竟慢了些，不多时，便被马上的众军士用刀割的遍体鳞伤。即便如此，大汉也没有一丝畏惧，倒是那满身的鲜血激起了他的血性，奋起锤斧当下又掀翻了两名军士。
到底双拳难敌四手，那大汉脚下一步没有跟上，背后便有一柄钢刀，没柄而入。登时疼得大汉一个趔趄，身形又慢了，又有几把钢刀刺入身体。大汉好生刚毅，居然屹立不倒，又奋起铁锤砸到一名军士。剩下的军士也不敢大意，慌忙抽刀后撤，霎那间大汉身上便鲜血喷溅。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那双眼睛兀自瞪得溜圆，一幅死不瞑目的架势。
“老二！”那矮子见大汉倒地浑身是血，眼见是不活了。当下喊了出来，也不管司马风的缠斗，便奔向大汉。
只是这生死关头，一步走错，便会铸成大错。司马风趁着矮子方寸大乱，一剑斩断矮子的右臂。但是矮子跟那大汉兄弟情深，居然忍住疼痛，奔到大汉身边将其扶着坐起。只是，人已死，无力回天了。矮子自知右臂已失，也是无力反抗，便呆在那里等死。
那些军士也见自己的兄弟死伤不少，也是报仇心切，当下可是不管什么，冲过去将那矮子乱刀砍死。
雨还没有停，天色却已经黯淡了下来。雨虽然不大，下的时间长了，也积成了水流。那水流混着血水，蜿蜒着流向远处。
这等场面，那些军人自是见得多了，当下收拾了死难军士的遗体，用蓑衣裹了，等待等天晴了也好入棺下葬。倒是那些文士，并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当时便有几名随从在马上吐了起来，样子甚是狼狈。
这时候那队金人骑兵也确认了赵良嗣的身份，当下众人也不多停，便入城歇息。有三名金兵留下来料理那一高一矮两名刺客的尸体。想那金军也是被这二人的英勇折服，便在荒地里给二人挖了个坑草草掩埋起来。
经了此事，赵良嗣也知道这哈勒城即便有金军把守，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只是这种地方刚刚被金人占居不久并没有设立什么衙门机构，守城的金军头目只能将赵良嗣等人安排在城中那家唯一的客栈。赵良嗣深感客栈不安全，但是金军派了一队人马在客栈把守防护，他也说不得什么。
客栈的其他客人虽然没有被赶出去，但是也经受了严格的盘查。而那白若雪也是无法，只得再出去躲了一次。宋元倒是机敏，不知道在那里找来一副伪装的行头，将自己打扮了一下，虽然没有多大改变，但是糊弄那些不甚仔细的金兵还是够了。
待得盘查的金兵散去了，白若雪回到客栈，见宋元的样子先是一愣，而后发现宋对自己挤眉弄眼，也发现了宋元异容的扮相，当下欢笑不止。
正在白若雪笑得欢时，却感到一双眼睛正在一旁注视着自己。白若雪止住了笑抬头看去，正看到司马风那没有表情的眼神。宋元也抬头，见了司马风，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三人就那样相互注视着好一会儿，宋元才冲那司马风笑笑，似乎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似乎人家并不领情，径自转身走了。
“你认得他？”
“他应该是御前带刀侍卫。只是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宋元自然认得京中的那些个侍卫，御林军统领什么的。自己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百姓，虽然不曾杀人放火，但是对朝廷怨言多了，也就不怎么在意大宋的荒唐法度。
“他明明带的是剑，怎么说是‘御前带刀侍卫’呢？”
“……御前带刀侍卫只是官职的称谓，并不一定就是用刀的。”
“你知道得倒是不少，难道你跟他们极相熟的？”
“不熟，他们都不认得我的，我跟他们是对头，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宋元说完便笑了出来，白若雪倒是被他给笑懵了，不知道他是在说笑还是真的。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哈勒城的夜晚静谧异常。偶尔几声猫叫，不仅没有打破那份寂静，反而有了“鸟鸣山更幽”的意境。刚刚住进来的大宋使节都已经熄灯睡去。宋元和白若雪也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小二将懒在门口躲雨的乞丐赶跑，把门关了，门板合上，也熄灯回房睡了。这一天又过去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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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离哈勒城还有几里却下起雨来，当真让人着恼。
那赵良嗣也是怨声连连，身上的蓑衣可以挡得住一些雨水，但是却挡不住随来的寒冷。
“也好，我们就加紧几步。”赵良嗣这时候也是听司马风的，毕竟这个武将一路上都是尽心尽力保护自己。
司马风当即招呼自己的手下的十来个将士，还有随从的一干文官使节，将马催起来，向前方急奔。马蹄阵阵，溅起多多泥花。
哈勒城的北城门已经可以看见了。因为天色黯淡，所以隔得近了方才看得清轮廓。就在一群人眼看就要进城，心里原本还有的一丝警惕都放下的时候，前边的人却急勒马缰，惹得队伍一片混乱。
只见大宋的使团跟哈勒城门之间立着俩个头戴斗笠的汉子。那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貌。但见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一身肌肉虬扎，站在那里如一座塔一般。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锤，还有一柄开山斧。再看那矮个子，如同侏儒一般，手里拿着一把短剑。
来者不善。队伍中的士兵便有几个趋马向前，“你们两个快快让开，我们还要赶路。”说着一个军士鞭甩出马鞭，也不想伤人，只是想让那两人避开。
没有想到，那矮人形如鬼魅，动作极其迅速，只一瞬便奔到那军士马前，伸手将那马鞭攥住，一用力，居然将军士从马上给拉下来。那军士也是不弱，在地上就势一滚，便躲开了矮子的短剑。待军士站起身形，便向那矮子扑去，手里已经抽出了腰上的佩刀。就在同时另一个军士提马奔一直未动的大汉杀去。
果真来者不善，这两人估计便是来刺杀宋使的。
说那大汉当真是稳如泰山，第一刻就见战马奔到眼前，下一刻便要踏在身上。只见那大汉突然举起大锤向战马的脖颈砸去。这一下恰到好处，就在战马前蹄抬起的那一刻，避无可避。那大汉真是力大无穷，一锤下去居然生生将战马的脖颈砸断。那战马嘶鸣一声，便倒 了下去。马上的军士也跌了下来，眼见伤得不轻。
那边矮子身手极为矫健，跳在空中，将身子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军士全力一扑。军士收力不住，眼见一个趔趄便要与矮子擦肩而过。矮子等的就是这一刻，短剑斜地里一伸便顺着军士盔甲侧面的缝隙中刺入体内。军士无法躲避，而这一刺正好刺中他的肝脏，当下血流不止，眼见是不活了。
这变化便是在转眼之间发生，倒是看得旁边的一干文士傻了眼。其余的军士见这么短时间己方便损失了两名兄弟，当下也是红了眼，呼喊着一起冲过去。
而那司马风刚想独自去与那一高一矮两人缠斗，却没想那些军士一齐冲了过去。一时间投鼠忌器，也无法上前，只得大喝一声：“都速速躲开，由本将前去。”
虽然军士纪律严明，怎奈反应不能迅速，不久又有三人重伤下马。这时守城的金军也见了城外的景象，也派出一队骑兵前来查看。奔到近前发现那二人跟一队宋兵打得热闹，也不前去帮忙，只是围住场上，驻足观看。
只见剩下的几名大宋军士退出了战团，顺手将倒地的军士拖出去，查看伤势，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医治。
司马风见自己的将士依然跟那两人脱开，当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跳下马来，提剑杀向那矮子。矮子仗着自己身轻灵巧，只是躲闪，并不还击，似乎他也知道司马风的利害。而那大汉却是站在那里不动，只是观看场中形势。
“你们看着干什么，还不去治那大汉。”这时候赵良嗣见大汉竟站在那里看起来，当下便对一旁的军士喊道。那些军士便一齐冲将出去，将大汉围住，又斗在一处，也不管那边司马风和矮子的情况。
那大汉虽然勇武，但是脚下毕竟慢了些，不多时，便被马上的众军士用刀割的遍体鳞伤。即便如此，大汉也没有一丝畏惧，倒是那满身的鲜血激起了他的血性，奋起锤斧当下又掀翻了两名军士。
到底双拳难敌四手，那大汉脚下一步没有跟上，背后便有一柄钢刀，没柄而入。登时疼得大汉一个趔趄，身形又慢了，又有几把钢刀刺入身体。大汉好生刚毅，居然屹立不倒，又奋起铁锤砸到一名军士。剩下的军士也不敢大意，慌忙抽刀后撤，霎那间大汉身上便鲜血喷溅。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那双眼睛兀自瞪得溜圆，一幅死不瞑目的架势。
“老二！”那矮子见大汉倒地浑身是血，眼见是不活了。当下喊了出来，也不管司马风的缠斗，便奔向大汉。
只是这生死关头，一步走错，便会铸成大错。司马风趁着矮子方寸大乱，一剑斩断矮子的右臂。但是矮子跟那大汉兄弟情深，居然忍住疼痛，奔到大汉身边将其扶着坐起。只是，人已死，无力回天了。矮子自知右臂已失，也是无力反抗，便呆在那里等死。
那些军士也见自己的兄弟死伤不少，也是报仇心切，当下可是不管什么，冲过去将那矮子乱刀砍死。
雨还没有停，天色却已经黯淡了下来。雨虽然不大，下的时间长了，也积成了水流。那水流混着血水，蜿蜒着流向远处。
这等场面，那些军人自是见得多了，当下收拾了死难军士的遗体，用蓑衣裹了，等待等天晴了也好入棺下葬。倒是那些文士，并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当时便有几名随从在马上吐了起来，样子甚是狼狈。
这时候那队金人骑兵也确认了赵良嗣的身份，当下众人也不多停，便入城歇息。有三名金兵留下来料理那一高一矮两名刺客的尸体。想那金军也是被这二人的英勇折服，便在荒地里给二人挖了个坑草草掩埋起来。
经了此事，赵良嗣也知道这哈勒城即便有金军把守，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只是这种地方刚刚被金人占居不久并没有设立什么衙门机构，守城的金军头目只能将赵良嗣等人安排在城中那家唯一的客栈。赵良嗣深感客栈不安全，但是金军派了一队人马在客栈把守防护，他也说不得什么。
客栈的其他客人虽然没有被赶出去，但是也经受了严格的盘查。而那白若雪也是无法，只得再出去躲了一次。宋元倒是机敏，不知道在那里找来一副伪装的行头，将自己打扮了一下，虽然没有多大改变，但是糊弄那些不甚仔细的金兵还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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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白若雪笑得欢时，却感到一双眼睛正在一旁注视着自己。白若雪止住了笑抬头看去，正看到司马风那没有表情的眼神。宋元也抬头，见了司马风，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三人就那样相互注视着好一会儿，宋元才冲那司马风笑笑，似乎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似乎人家并不领情，径自转身走了。
“你认得他？”
“他应该是御前带刀侍卫。只是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宋元自然认得京中的那些个侍卫，御林军统领什么的。自己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百姓，虽然不曾杀人放火，但是对朝廷怨言多了，也就不怎么在意大宋的荒唐法度。
“他明明带的是剑，怎么说是‘御前带刀侍卫’呢？”
“……御前带刀侍卫只是官职的称谓，并不一定就是用刀的。”
“你知道得倒是不少，难道你跟他们极相熟的？”
“不熟，他们都不认得我的，我跟他们是对头，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宋元说完便笑了出来，白若雪倒是被他给笑懵了，不知道他是在说笑还是真的。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哈勒城的夜晚静谧异常。偶尔几声猫叫，不仅没有打破那份寂静，反而有了“鸟鸣山更幽”的意境。刚刚住进来的大宋使节都已经熄灯睡去。宋元和白若雪也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小二将懒在门口躲雨的乞丐赶跑，把门关了，门板合上，也熄灯回房睡了。这一天又过去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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