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满月宴见故人
康熙半躺在浴桶里，有些热泪盈眶。
太不容易了，终于熬过了一个月。先将那一头黑发一连洗了三次，再从身上搓下了一层皮，连换了两桶水，才在第三通水里撒些花瓣泡了进去，享受着久违的洗浴。康熙舒适的伸出胳膊，舒展在身前。
一身干净清爽的换上衣服，穿上明黄色皇后朝服，呜，好沉，跟朕的龙袍不相上下。梳头，打扮，等戴上那重量恐怖的朝冠之后康熙爷默默垂泪。撤下前言，比朕的龙袍还沉。然而康熙的受难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看到那做工精致的花盆底鞋的时候，康熙彻底崩溃了。穿上这个东西，能走路吗？
无论康熙心里怎么纠结，形势比人强。今天小保成满月，皇上可是说过了，这一次要办的比洗三宴更隆重。不仅有三巨头和后宫妃嫔，宗室福晋，还多加了命妇进宫这一项。皇后娘娘这可是生产后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相，坤宁宫众人打起精神，将皇后打扮得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来。
看到康熙瞧着花盆底皱眉，迟迟不肯穿上，宫/女有些着急。若是迟到了，反而让三巨头等皇后了，可不大好啊。看来不能等下去了。皇后的贴身宫/女紫兰，青娴上前。“皇后娘娘，奴婢伺候您穿鞋。”
朕可不可以拒绝？答案当然是不，康熙无奈妥协。
康熙木着脸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
紫兰轻轻的给康熙穿上鞋。康熙犹豫了一下，出口道。“可能是刚才泡澡泡太久了，本宫觉得有些没力气，你们扶本宫起来。”
朕上辈子上得了马，拉得开弓，就不信摆平不了这小小的花盆底。
康熙让紫兰，青娴扶着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嗯？站的还算稳，也没看起来那么恐怖。
当然没那么恐怖，好歹后宫众人每天都要穿着这东西生活，若是难度太高的话，能让她们穿吗？康熙大着胆子向前迈开了一步，有点晃，左手边的青娴赶紧将康熙的左臂往上一托，好险，没摔。康熙提着一口气再迈一步，这一次没出错。
一步一步，康熙在屋里转了几圈，总算学会了穿花盆底走路的诀窍，有些得意。朕早说了，这么一点东西难不倒朕的。这不学会了？丫头们，走吧。
还是让紫兰，青娴扶着康熙走出了屋子，带着儿子到了坤宁宫正殿。
“皇后娘娘驾到，七阿哥到～”
随着太监唱道，殿中跪下了黑压压一片人头向康熙请安。
“臣妾/奴才叩见皇后娘娘，七阿哥。给皇后娘娘，七阿哥请安。”
“免礼。”
康熙努力回想赫舍里皇后的言行举止，慢慢走向座位。时间隔得太久了，有点模糊呢。只记得皇后在人前是一副雍容高贵的样子。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是如何映在众人眼里的？
康熙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全场，还好，都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不往自己脸上瞄。嗯？淑妃钮祜禄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你主子娘娘的脸。低着头用眼角偷偷看皇后的淑妃与康熙的眼神相接，被康熙锐利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这皇后以前总是端着一张笑脸装高贵，可刚才那道眼神屑利又威严，看得她有种无所遁形之感。淑妃慌忙的收回眼神低下了头。
算你识相。康熙收回眼神微微皱眉，规矩他虽然懂，可是对皇后的规矩却是一知半解的，这两天虽然从张嬷嬷那里听来了不少，但光凭这些还是不能将一个皇后演绎得完美的。待会儿得再跟嬷嬷说说话，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坐月子的时候坤宁宫上下全是皇后的心腹，不必担心因性情举止变样了，会有麻烦。可从现在开始需要面对的都是外人，甚至是敌人。要是做出什么不一样的举动给她们瞧在眼里可就得麻烦了。想到这里康熙瞪了淑妃一眼，好你个没规矩的女人。
淑妃钮祜禄氏，上辈子赫舍里皇后逝世后后宫中属她身份最高，又处理了三年宫务，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错。又因太皇太后年老，处理宫务渐感吃力，所以自己便升了她当皇后，却在当上皇后的第二年便病死了。那时自己还惋惜了一阵来着，今天看来也是个不安分的。也是，这后宫里哪有什么安分的女人？更何况淑妃的祖先可比皇后的祖先厉害多了，她能甘心才怪。
后金建国起到康熙初期，钮祜禄氏家世显赫异常，淑妃祖父额亦都是后金开国五大功臣之一，镶黄旗出身。其父遏必隆在额亦都去世后以父阴袭，一等昂邦章京。昂邦章京这职位或者应该说爵位在顺治年间改称为精奇尼哈番。
康熙大舅舅佟国纲当时便是位居三等精奇尼哈番。在康熙年间此职指镇守宁古塔周边地域或的将军，乾隆年间又被汉语译为子爵。可以说遏必隆当时就已是一等子爵，或一等将军。而佟国纲那时任三等子爵或三等将军。七年后遏必隆又已头等军功授以牛录章京，后封一等公，与索尼同任辅政大臣。
再看看同时期的赫舍里皇后娘家都有些什么人物。皇后曾祖父硕色出身哈达部。努尔哈赤灭哈达部之后带着弟弟希保归降，编入正黄旗。因通晓满汉蒙三文，在努尔哈赤在世时与弟弟希福一起被任巴克什。巴克什这个职位大家若不熟，译为汉语叫笔帖式就该熟了。
笔帖式，文官，通常掌管文案，战时也会披甲出征。清初大多为五品，六品官，雍正以后渐渐变得不值钱，沦落为七，八，九品官。硕色的弟弟希福后来被任参将，最终做到大学士，但硕色本人相比弟弟便是一世碌碌而终。
硕色的儿子索尼倒是比较上进，在太祖麾下任一等侍卫，后封一等公又因对顺治忠心耿耿，被顺治任为四大辅政大臣之首。
索尼长子，皇后生父葛布嘞任领侍卫内大臣，白白生了一个皇后女儿，其父亲的爵位却被三弟索额图承袭，最后竟是靠皇后女儿的死才混了个一等公。
皇后祖父是降臣之子，从侍卫爬上去的一等公兼辅政大臣，淑妃祖父是建国五大功臣之一。
皇后父亲是一名领侍卫内大臣，淑妃父亲是军功显赫的一等公兼辅政大臣。
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康熙选皇后的时候钮祜禄家很嚣张的骂赫舍里氏为“满洲下人之女”，没资格参选皇后。这么一家子在当时的钮祜禄氏眼里还真不够塞牙缝。
康熙抬眼瞄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淑妃。
钮祜禄氏与皇后同年进宫，但这八年来在玄烨和太皇太后有意无意的压制下始终被皇后压了一头。无论你的祖先多了不起，娘家多硬，一旦进了宫还是任上头的两人拿捏。其份位，圣宠，子嗣，愣是越不过皇后。
份位，人家一入宫就是皇后，她入宫八年依旧是妃子。
圣宠，她自己也好，娘家也好具不如皇后娘家得圣心。皇后娘家始终支持康熙除鳌拜，而钮祜禄家却是一面奉承康熙，另一面却与鳌拜关系暧昧。当初选后之时，还曾让淑妃认了鳌拜当义父，挑唆鳌拜替钮祜禄家出头，侮辱赫舍里氏不配当国母。企图替闺女造势，以瓜尔佳氏与钮祜禄氏的势力来逼迫康熙立他家闺女当皇后。试问那一个主子能容得下这样的奴才。
当时康熙早已打定主意要除鳌拜，对敢于仗势欺君的钮祜禄家更是不喜。虽然后来钮祜禄家看情势不对，赶紧跟鳌拜撇清了关系，但在皇帝的心里始终留下了一根刺。康熙虽因年幼力薄，对朝堂的控制力不够，不得不妥协纳了钮祜禄氏进宫。但相比皇后，那偏心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了。
再论子嗣，皇后生下了两名阿哥，二阿哥承祜虽已夭折，但身为嫡长子，承祜在世时在紫禁城里可是横着走的。若不是夭折了，依着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宠爱，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被封为太子。而且跟生来体弱的承祜不同，这保成阿哥白白胖胖的，洗三那时候哭得中气十足，一点都看不出皇后生他的时候曾经难产。看着就结实，好养活。
相反淑妃入宫至今已八年了，那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明皇上每个月都会临幸她四五天的，钮祜禄氏暗暗叹了口气。看看侍寝日数基本与她相同的马佳氏，已经生了三个儿子，虽然都夭折了，但好歹证明了她不是不下蛋的母鸡，而至今没有喜讯的淑妃就尴尬了。
淑妃压下羡慕嫉妒，堆起微笑向皇后道喜，康熙微笑着与众人寒暄。
虽然你以前是朕的女人，但是这一辈子朕变成了赫舍里皇后，而你心怀不甘，那你就是朕的绊脚石。就算夫妻一场，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为了朕的保成你就委屈些吧，只要你老实的待着，朕准你老死便是。
皇后的额娘和索额图夫人进宫了，佟家的两位夫人也进宫了。康熙微笑免礼，夫人请起。
索额图夫人面带得体微笑，规规矩矩的。皇后的额娘，葛布嘞夫人齐佳氏面上喜气洋溢，眼里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康熙看得直摇头，如此喜形于色，比起索额图夫人终究是落了一成。
怪不得上辈子保成不亲近自己亲外祖父葛布嘞和亲舅舅长泰，纶布，而是亲近外叔公索额图和他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
索尼老狐狸放着一个长子兼皇后生父，将爵位传给三儿子索额图是老谋深算啊。只不过以后得好好调/教/调/教这一家子。不能让他们给自己和保成添乱扯后腿。
再看看佟家的两位夫人。佟国纲夫人脸色有些苍白，记得过不了多久便去了。佟国维夫人赫舍里氏虽与皇后同姓，却是额尔德尼一脉，与皇后没有血脉关系。此时面上恭恭敬敬，时不时与周围福晋夫人谈笑几句。
上辈子佟家是康熙的娘家兼岳家，他对佟家可是好的没法说。外公佟图赖是低调肯办事的人。但是生下来的两个儿子可是不省心的很。大舅佟国纲跟儿子鄂伦代舞刀弄枪的玩起父子相杀，弄得康熙把鄂伦代派到外省去才罢休。皇帝亲舅舅家闹出这种事你们叫皇帝多没脸？
相比之下二舅舅佟国维就可爱多了，办差行，脾气也好。
康熙十六年，康熙纳了他的女儿进宫，还一入宫即贵妃，钮祜禄皇后去世后又封她做皇贵妃。表妹生不出儿子，又将四阿哥胤禛抱给她养，可劲的抬举。哪想这个佟国维到后来明着拥老八做太子，暗里让三子隆科多投靠老四，为他效命，两边同时下码，只求保住佟家荣华。眼里哪还有皇帝，为了佟家的利益算计皇帝的亲情，实在是太可恶了。
三年后佟家表妹将会入宫，如果没有料错，玄烨还是会封她做贵妃。那时候淑妃入宫已十一年，论资历，论家世都不应该被一个新人压下去，玄烨应该会顺便将她也晋为贵妃。
康熙垂眼。钮祜禄氏心高气傲，入宫八年被皇后压得抬不起头，早已满腹郁愤。那时被一个小丫头靠着与皇帝的亲戚关系一上来便与她同起同坐，如何能忍得下那一口气。更何况她的贵妃明显是因那个小丫头的关系，怕她面子上难看才由皇上施舍给她的，到时只怕会与佟贵妃不死不休。那时候自己只要座山观虎斗，看他曾经的第二任皇后和第三任皇后斗法就是了。
康熙心里暗叹，上辈子朕跟大臣斗，跟儿子斗。自己把自己的太子斗倒了，又圈掉大儿子，斗垮八儿子，会办差的几个儿子中最后一个擅长装佛爷的胤禛被自己临死前扔出去的馅饼砸到，当了皇帝。
这辈子不料变成了女人，还得跟自己以前的女人和另一个自己斗法。都两辈子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太不容易了，终于熬过了一个月。先将那一头黑发一连洗了三次，再从身上搓下了一层皮，连换了两桶水，才在第三通水里撒些花瓣泡了进去，享受着久违的洗浴。康熙舒适的伸出胳膊，舒展在身前。
一身干净清爽的换上衣服，穿上明黄色皇后朝服，呜，好沉，跟朕的龙袍不相上下。梳头，打扮，等戴上那重量恐怖的朝冠之后康熙爷默默垂泪。撤下前言，比朕的龙袍还沉。然而康熙的受难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看到那做工精致的花盆底鞋的时候，康熙彻底崩溃了。穿上这个东西，能走路吗？
无论康熙心里怎么纠结，形势比人强。今天小保成满月，皇上可是说过了，这一次要办的比洗三宴更隆重。不仅有三巨头和后宫妃嫔，宗室福晋，还多加了命妇进宫这一项。皇后娘娘这可是生产后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相，坤宁宫众人打起精神，将皇后打扮得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来。
看到康熙瞧着花盆底皱眉，迟迟不肯穿上，宫/女有些着急。若是迟到了，反而让三巨头等皇后了，可不大好啊。看来不能等下去了。皇后的贴身宫/女紫兰，青娴上前。“皇后娘娘，奴婢伺候您穿鞋。”
朕可不可以拒绝？答案当然是不，康熙无奈妥协。
康熙木着脸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
紫兰轻轻的给康熙穿上鞋。康熙犹豫了一下，出口道。“可能是刚才泡澡泡太久了，本宫觉得有些没力气，你们扶本宫起来。”
朕上辈子上得了马，拉得开弓，就不信摆平不了这小小的花盆底。
康熙让紫兰，青娴扶着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嗯？站的还算稳，也没看起来那么恐怖。
当然没那么恐怖，好歹后宫众人每天都要穿着这东西生活，若是难度太高的话，能让她们穿吗？康熙大着胆子向前迈开了一步，有点晃，左手边的青娴赶紧将康熙的左臂往上一托，好险，没摔。康熙提着一口气再迈一步，这一次没出错。
一步一步，康熙在屋里转了几圈，总算学会了穿花盆底走路的诀窍，有些得意。朕早说了，这么一点东西难不倒朕的。这不学会了？丫头们，走吧。
还是让紫兰，青娴扶着康熙走出了屋子，带着儿子到了坤宁宫正殿。
“皇后娘娘驾到，七阿哥到～”
随着太监唱道，殿中跪下了黑压压一片人头向康熙请安。
“臣妾/奴才叩见皇后娘娘，七阿哥。给皇后娘娘，七阿哥请安。”
“免礼。”
康熙努力回想赫舍里皇后的言行举止，慢慢走向座位。时间隔得太久了，有点模糊呢。只记得皇后在人前是一副雍容高贵的样子。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是如何映在众人眼里的？
康熙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全场，还好，都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不往自己脸上瞄。嗯？淑妃钮祜禄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你主子娘娘的脸。低着头用眼角偷偷看皇后的淑妃与康熙的眼神相接，被康熙锐利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这皇后以前总是端着一张笑脸装高贵，可刚才那道眼神屑利又威严，看得她有种无所遁形之感。淑妃慌忙的收回眼神低下了头。
算你识相。康熙收回眼神微微皱眉，规矩他虽然懂，可是对皇后的规矩却是一知半解的，这两天虽然从张嬷嬷那里听来了不少，但光凭这些还是不能将一个皇后演绎得完美的。待会儿得再跟嬷嬷说说话，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坐月子的时候坤宁宫上下全是皇后的心腹，不必担心因性情举止变样了，会有麻烦。可从现在开始需要面对的都是外人，甚至是敌人。要是做出什么不一样的举动给她们瞧在眼里可就得麻烦了。想到这里康熙瞪了淑妃一眼，好你个没规矩的女人。
淑妃钮祜禄氏，上辈子赫舍里皇后逝世后后宫中属她身份最高，又处理了三年宫务，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错。又因太皇太后年老，处理宫务渐感吃力，所以自己便升了她当皇后，却在当上皇后的第二年便病死了。那时自己还惋惜了一阵来着，今天看来也是个不安分的。也是，这后宫里哪有什么安分的女人？更何况淑妃的祖先可比皇后的祖先厉害多了，她能甘心才怪。
后金建国起到康熙初期，钮祜禄氏家世显赫异常，淑妃祖父额亦都是后金开国五大功臣之一，镶黄旗出身。其父遏必隆在额亦都去世后以父阴袭，一等昂邦章京。昂邦章京这职位或者应该说爵位在顺治年间改称为精奇尼哈番。
康熙大舅舅佟国纲当时便是位居三等精奇尼哈番。在康熙年间此职指镇守宁古塔周边地域或的将军，乾隆年间又被汉语译为子爵。可以说遏必隆当时就已是一等子爵，或一等将军。而佟国纲那时任三等子爵或三等将军。七年后遏必隆又已头等军功授以牛录章京，后封一等公，与索尼同任辅政大臣。
再看看同时期的赫舍里皇后娘家都有些什么人物。皇后曾祖父硕色出身哈达部。努尔哈赤灭哈达部之后带着弟弟希保归降，编入正黄旗。因通晓满汉蒙三文，在努尔哈赤在世时与弟弟希福一起被任巴克什。巴克什这个职位大家若不熟，译为汉语叫笔帖式就该熟了。
笔帖式，文官，通常掌管文案，战时也会披甲出征。清初大多为五品，六品官，雍正以后渐渐变得不值钱，沦落为七，八，九品官。硕色的弟弟希福后来被任参将，最终做到大学士，但硕色本人相比弟弟便是一世碌碌而终。
硕色的儿子索尼倒是比较上进，在太祖麾下任一等侍卫，后封一等公又因对顺治忠心耿耿，被顺治任为四大辅政大臣之首。
索尼长子，皇后生父葛布嘞任领侍卫内大臣，白白生了一个皇后女儿，其父亲的爵位却被三弟索额图承袭，最后竟是靠皇后女儿的死才混了个一等公。
皇后祖父是降臣之子，从侍卫爬上去的一等公兼辅政大臣，淑妃祖父是建国五大功臣之一。
皇后父亲是一名领侍卫内大臣，淑妃父亲是军功显赫的一等公兼辅政大臣。
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康熙选皇后的时候钮祜禄家很嚣张的骂赫舍里氏为“满洲下人之女”，没资格参选皇后。这么一家子在当时的钮祜禄氏眼里还真不够塞牙缝。
康熙抬眼瞄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淑妃。
钮祜禄氏与皇后同年进宫，但这八年来在玄烨和太皇太后有意无意的压制下始终被皇后压了一头。无论你的祖先多了不起，娘家多硬，一旦进了宫还是任上头的两人拿捏。其份位，圣宠，子嗣，愣是越不过皇后。
份位，人家一入宫就是皇后，她入宫八年依旧是妃子。
圣宠，她自己也好，娘家也好具不如皇后娘家得圣心。皇后娘家始终支持康熙除鳌拜，而钮祜禄家却是一面奉承康熙，另一面却与鳌拜关系暧昧。当初选后之时，还曾让淑妃认了鳌拜当义父，挑唆鳌拜替钮祜禄家出头，侮辱赫舍里氏不配当国母。企图替闺女造势，以瓜尔佳氏与钮祜禄氏的势力来逼迫康熙立他家闺女当皇后。试问那一个主子能容得下这样的奴才。
当时康熙早已打定主意要除鳌拜，对敢于仗势欺君的钮祜禄家更是不喜。虽然后来钮祜禄家看情势不对，赶紧跟鳌拜撇清了关系，但在皇帝的心里始终留下了一根刺。康熙虽因年幼力薄，对朝堂的控制力不够，不得不妥协纳了钮祜禄氏进宫。但相比皇后，那偏心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了。
再论子嗣，皇后生下了两名阿哥，二阿哥承祜虽已夭折，但身为嫡长子，承祜在世时在紫禁城里可是横着走的。若不是夭折了，依着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宠爱，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被封为太子。而且跟生来体弱的承祜不同，这保成阿哥白白胖胖的，洗三那时候哭得中气十足，一点都看不出皇后生他的时候曾经难产。看着就结实，好养活。
相反淑妃入宫至今已八年了，那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明皇上每个月都会临幸她四五天的，钮祜禄氏暗暗叹了口气。看看侍寝日数基本与她相同的马佳氏，已经生了三个儿子，虽然都夭折了，但好歹证明了她不是不下蛋的母鸡，而至今没有喜讯的淑妃就尴尬了。
淑妃压下羡慕嫉妒，堆起微笑向皇后道喜，康熙微笑着与众人寒暄。
虽然你以前是朕的女人，但是这一辈子朕变成了赫舍里皇后，而你心怀不甘，那你就是朕的绊脚石。就算夫妻一场，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为了朕的保成你就委屈些吧，只要你老实的待着，朕准你老死便是。
皇后的额娘和索额图夫人进宫了，佟家的两位夫人也进宫了。康熙微笑免礼，夫人请起。
索额图夫人面带得体微笑，规规矩矩的。皇后的额娘，葛布嘞夫人齐佳氏面上喜气洋溢，眼里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康熙看得直摇头，如此喜形于色，比起索额图夫人终究是落了一成。
怪不得上辈子保成不亲近自己亲外祖父葛布嘞和亲舅舅长泰，纶布，而是亲近外叔公索额图和他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
索尼老狐狸放着一个长子兼皇后生父，将爵位传给三儿子索额图是老谋深算啊。只不过以后得好好调/教/调/教这一家子。不能让他们给自己和保成添乱扯后腿。
再看看佟家的两位夫人。佟国纲夫人脸色有些苍白，记得过不了多久便去了。佟国维夫人赫舍里氏虽与皇后同姓，却是额尔德尼一脉，与皇后没有血脉关系。此时面上恭恭敬敬，时不时与周围福晋夫人谈笑几句。
上辈子佟家是康熙的娘家兼岳家，他对佟家可是好的没法说。外公佟图赖是低调肯办事的人。但是生下来的两个儿子可是不省心的很。大舅佟国纲跟儿子鄂伦代舞刀弄枪的玩起父子相杀，弄得康熙把鄂伦代派到外省去才罢休。皇帝亲舅舅家闹出这种事你们叫皇帝多没脸？
相比之下二舅舅佟国维就可爱多了，办差行，脾气也好。
康熙十六年，康熙纳了他的女儿进宫，还一入宫即贵妃，钮祜禄皇后去世后又封她做皇贵妃。表妹生不出儿子，又将四阿哥胤禛抱给她养，可劲的抬举。哪想这个佟国维到后来明着拥老八做太子，暗里让三子隆科多投靠老四，为他效命，两边同时下码，只求保住佟家荣华。眼里哪还有皇帝，为了佟家的利益算计皇帝的亲情，实在是太可恶了。
三年后佟家表妹将会入宫，如果没有料错，玄烨还是会封她做贵妃。那时候淑妃入宫已十一年，论资历，论家世都不应该被一个新人压下去，玄烨应该会顺便将她也晋为贵妃。
康熙垂眼。钮祜禄氏心高气傲，入宫八年被皇后压得抬不起头，早已满腹郁愤。那时被一个小丫头靠着与皇帝的亲戚关系一上来便与她同起同坐，如何能忍得下那一口气。更何况她的贵妃明显是因那个小丫头的关系，怕她面子上难看才由皇上施舍给她的，到时只怕会与佟贵妃不死不休。那时候自己只要座山观虎斗，看他曾经的第二任皇后和第三任皇后斗法就是了。
康熙心里暗叹，上辈子朕跟大臣斗，跟儿子斗。自己把自己的太子斗倒了，又圈掉大儿子，斗垮八儿子，会办差的几个儿子中最后一个擅长装佛爷的胤禛被自己临死前扔出去的馅饼砸到，当了皇帝。
这辈子不料变成了女人，还得跟自己以前的女人和另一个自己斗法。都两辈子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