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8第五十八章
王应虎一边绑筏子,一边骂骂咧咧：“他娘的，要是能早来一步,将那艘渔船夺过来，咱们现在早就到了对岸了！早些日子，这里渡船那么多，现在都死到哪里去了？！真到用他们的时候,一个鬼影子也没有……”
旁边的小童脆生生问：“阿娘,这里不是只有官船可以渡人的么？”
“笨！”旁边大眼睛女童脆生生道,“私船怎么就不可以渡人啦？待会儿爹爹做好筏子,你坐不坐？”
“你才笨！我听叔叔说过,这里只有官船才可以……”
“事实上就是有私船嘛……”两个孩子越说越大声，你一言我一语顶上了。
“别吵！”那女人轻喝一声，“不要打扰你们爹爹做事。”两个孩子互相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妇人看了一眼丈夫，见他正专心绑着筏子，似乎没有生气，略放了心。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想起这一天一夜，总觉得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叫她站在这里，却心神不定。一道娇脆的女童声音传来：“这位夫人有礼。”
妇人循着声音转头一看，一个白衣女孩站在一臂开外，面如莹玉，眉目含笑。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却叫人见之忘俗。看着她，妇人不知怎么，竟然有点自惭形秽，下意识搓了搓手上的污渍。
“夫人？”那孩子带着友善的微笑，又轻唤了一声。
王大嫂转头看了看周围，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和我说话？”
纪安然失笑，连忙重重点了点头：“是的，夫人。”
王大嫂使劲摆了摆手，连声道：“快别叫了，别这么叫，怪怪的。”
纪安然微笑望着她。王大嫂心道：“这是谁家孩子，生得这般好看？”四处张望，低声道：“你叫我王大娘吧。”
“王大娘，”纪安然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找什么，当下也不解释，微笑着道，“我姓纪，我和我的家人也想砍树做筏子，苦于手中没有斧子。不知大娘可否将斧子暂时借给我们……”
“不可以！”另一个妇人牵着的小姑娘一跳而起，叉腰道：“这是我们的斧子！不借不借！”
“乐乐！”王大嫂呵斥了一声，有点尴尬。牵着小姑娘的妇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纪安然。王大娘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在树林里等我呢。”纪安然微笑回答。
王大嫂看了看树林。冬日的树几乎都光秃秃的，偶尔有几棵四季长青树傲寒而立，倒是能望很远，只见里头人影晃动，也不知道哪个是女孩的家人。她有种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被拒绝，语调依旧温和淡静，不焦不燥，不卑不亢，甚至连脸上表情也风吹不动。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但谈吐气质和她的一双小孩差别却很大。不，应该说和她身边的人包括她自己都差别很大，她似乎从未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这女孩子莫名地让她感到紧张，不知怎么应对才好，才不会失礼于人。
王大嫂突然感到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面对一个小女孩，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受和想法？她个人是很愿意借的。在外躲难，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更该团结起来互相帮助才是。但她不能替她的那个小气鬼丈夫拿主意。
“如果你们把斧头借给我，我可以把这把刀送给你们。”纪安然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温和好说话的中年女人在想什么，她见她沉默不语，把背在身后的手平平往前一放，白嫩的小手违和地捏着一柄比她整个人短不了多少的长刀。
那妇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去看她的丈夫。
李荣康提议的是把刀“抵”出去，纪安然却没想收回来。一把刀，给了就给了，就算是酬谢好了。
地上的男人抬头看了看长刀，接过拔开，刀身清寒如雪。他挥了两下，盯着纪安然问：“哪里来的？”寻常老百姓家很少有这样的刀。
“从突厥人手里抢来的。”纪安然笑，语声清亮低柔，平静如水，“你们不用担心，突厥人的武器有自己炼制的，也有从各族抢掠收缴的，只有极精锐的小队配备统一。这把刀具有明显的齐刀特征，应该是他们从齐人手里夺的。”
那汉子道：“我本来就不担心。这是把好刀。”他看了远处盯着纪安然的李荣康一眼：“那两个是你的兄弟？穿着突厥人的铠甲？”纪安然顺着他目光看去，纠正道：“是姐弟。我们一家人都善良平和，但是你知道，突厥人不这样。我们也是为了自保。大多数时候，我们和现在一样，彬彬有礼，宁愿自己吃点小亏。”王大哼了一声，将刀放在身边，冲自家媳妇点了点头。“小丫头，我警告你，你得遵守承诺，快点把我们的斧子还回来。”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想这刀远远比那把不怎么好使的老斧子值钱。
纪安然从王大嫂手里接过斧子，甜甜道了声谢。“大嫂，反正你也没有事做，不如跟着这孩子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开口了。
纪安然和王大嫂都有点诧异。王大嫂推脱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啥也不懂，力气也不大，跟过去能帮啥忙？可别给人添乱了。”纪安然适时接话：“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已经帮了我们了。”她微微一笑，转身向“姐弟们”走去。
王二娘脸色一沉，低低道：“大嫂，我是让你过去看着她，她说得好听，借用一下就还回来，要是偷走了呢？那可是公爹传下来的！”
王大娘心中很不高兴，暗道：“我一个女人跟着过去林子里，亏你也能说得出口！就为一把破斧头？你自己怎么不去看着？”她不想在丈夫面前和妯娌吵，忍了忍，淡淡道：“我看她会还的，不用这样盯人吧。”
王二娘哼了一声：“反正是你们借出去的，要是要不回来可不干我们的事。”
“敏敏！”王二斥道，“说什么呢？快给大嫂道歉。”
王二娘脸一扭，自个儿走到边上去，用背对着他们。
“不好意思啊，大嫂。敏敏她就是这脾气，她也没坏心，这不也是怕你们吃亏嘛。”王二尴尬地道了个歉，起身去和王二娘分说。
王大嫂见乐乐往父母身边跑去，蹲□对丈夫道：“我忍不了了！你那个兄弟媳妇是不是有病？成天没个好脸色好声气儿！她哪里是为我们着想，她明明是为自己着想！从前家里的斧头给了我们，你爹娘就给他们买了把新的。就这样她还不满足，都分家了还老是到我们家‘借’柴烧。还成天说爹娘偏心你，你说说到底你爹你娘……”
“行了！”王大烦躁地瞪了妻子一眼，“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爹娘身上去了！”看到弟弟和弟媳往这边过来，低声道，“分家了也是我兄弟，你和她互相忍让一下。以后她要借什么借就是了，她要说什么由得她说去，不要和她吵，听到没有？”
王大娘一下子站起身，高声喊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回来！听见没有！快点回来！”
纪安然笑吟吟地对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尾巴道：“你们阿娘叫你们了，快回去吧。”
弟弟扯了扯姐姐的衣角，姐姐眼珠转了转，歪着头道：“我们知道哪里的树比较好砍，适合做筏子。”
纪安然笑道：“我很想接受你们慷慨的帮助，不过好像不行。你看，你娘生气了！”
“走吧，回去吧。”弟弟拖着姐姐往回走。姐姐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母亲一脸怒色，略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向纪安然挥了挥手：“我叫小晴，他是我弟弟小雨，是个胆小鬼。这儿无聊死了，你们过来找我们玩啊。”眼睛却往一旁冷漠不语的李荣康身上飘。
王大娘见孩子回来，松了口气，故意不去看王二两口子，见丈夫筏子扎得差不多了，有点着急地张望了一下：“小潜怎么还不来？”
“哪用那么麻烦，咱们直接凫水过去，不知道多快多自在……”桂花抱怨了两句，手下却不含糊，抡起胳膊砍下两截圆圆的树枝。
三人并没有进去林子太远，一边寻找着合适的树枝，一边沿着河边往下游方向走去。
“嗯？”桂花突然用刀鞘刨了刨地面。
“怎么了？”纪安然停下脚步。
“有洞！猎人的洞，抓兔子！”桂花笑起来，圆圆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有肉吃！”一边说一边挖起来，看动作很熟练，也许经常在郊外挖猎人的陷阱。
纪安然在一旁怀疑地盯着她。
刨去面上的枯枝腐叶，挖开薄薄一层泥土，露出一截木头。
“这是什么？”桂花非常失望，踢了那截木头一脚。
“等等！”纪安然叫了一声。木头受了桂花一脚，似乎略晃了晃。纪安然推开她，蹲□子，用长刀刨开那层薄土。
“天哪！”李荣康惊喜地叫了起来。“我们有船了！”
一叶小舟静悄悄地躺在坑底，是小巧的独木舟，挖出泥土后发现舟里还放着两支桨。
这段河面虽然不许私船渡人，但大船场的船在捎货的时候顺带捎几个人到对岸去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别的有背景的人家弄个小船载载人，表面上说是渔船，只要打点好也基本不会出事。平时官府不会禁止城民在此处捕鱼，他们的渔船就泊在岸边，今日纪安然三人到的时候，已经一艘也看不见，倒是有几处渔船残骸，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埋着一叶独木舟！谁藏它在这里，想干什么，通通不是纪安然考虑的问题。舟上连着一条麻绳，纪安然捡起来，让桂花用力把小舟拖出来。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独木舟？”正在这时，林子里传来脚步声。
纪安然和李荣康一齐转过头。
旁边的小童脆生生问：“阿娘,这里不是只有官船可以渡人的么？”
“笨！”旁边大眼睛女童脆生生道,“私船怎么就不可以渡人啦？待会儿爹爹做好筏子,你坐不坐？”
“你才笨！我听叔叔说过,这里只有官船才可以……”
“事实上就是有私船嘛……”两个孩子越说越大声，你一言我一语顶上了。
“别吵！”那女人轻喝一声，“不要打扰你们爹爹做事。”两个孩子互相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妇人看了一眼丈夫，见他正专心绑着筏子，似乎没有生气，略放了心。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想起这一天一夜，总觉得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叫她站在这里，却心神不定。一道娇脆的女童声音传来：“这位夫人有礼。”
妇人循着声音转头一看，一个白衣女孩站在一臂开外，面如莹玉，眉目含笑。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却叫人见之忘俗。看着她，妇人不知怎么，竟然有点自惭形秽，下意识搓了搓手上的污渍。
“夫人？”那孩子带着友善的微笑，又轻唤了一声。
王大嫂转头看了看周围，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和我说话？”
纪安然失笑，连忙重重点了点头：“是的，夫人。”
王大嫂使劲摆了摆手，连声道：“快别叫了，别这么叫，怪怪的。”
纪安然微笑望着她。王大嫂心道：“这是谁家孩子，生得这般好看？”四处张望，低声道：“你叫我王大娘吧。”
“王大娘，”纪安然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找什么，当下也不解释，微笑着道，“我姓纪，我和我的家人也想砍树做筏子，苦于手中没有斧子。不知大娘可否将斧子暂时借给我们……”
“不可以！”另一个妇人牵着的小姑娘一跳而起，叉腰道：“这是我们的斧子！不借不借！”
“乐乐！”王大嫂呵斥了一声，有点尴尬。牵着小姑娘的妇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纪安然。王大娘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在树林里等我呢。”纪安然微笑回答。
王大嫂看了看树林。冬日的树几乎都光秃秃的，偶尔有几棵四季长青树傲寒而立，倒是能望很远，只见里头人影晃动，也不知道哪个是女孩的家人。她有种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被拒绝，语调依旧温和淡静，不焦不燥，不卑不亢，甚至连脸上表情也风吹不动。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但谈吐气质和她的一双小孩差别却很大。不，应该说和她身边的人包括她自己都差别很大，她似乎从未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这女孩子莫名地让她感到紧张，不知怎么应对才好，才不会失礼于人。
王大嫂突然感到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面对一个小女孩，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受和想法？她个人是很愿意借的。在外躲难，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更该团结起来互相帮助才是。但她不能替她的那个小气鬼丈夫拿主意。
“如果你们把斧头借给我，我可以把这把刀送给你们。”纪安然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温和好说话的中年女人在想什么，她见她沉默不语，把背在身后的手平平往前一放，白嫩的小手违和地捏着一柄比她整个人短不了多少的长刀。
那妇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去看她的丈夫。
李荣康提议的是把刀“抵”出去，纪安然却没想收回来。一把刀，给了就给了，就算是酬谢好了。
地上的男人抬头看了看长刀，接过拔开，刀身清寒如雪。他挥了两下，盯着纪安然问：“哪里来的？”寻常老百姓家很少有这样的刀。
“从突厥人手里抢来的。”纪安然笑，语声清亮低柔，平静如水，“你们不用担心，突厥人的武器有自己炼制的，也有从各族抢掠收缴的，只有极精锐的小队配备统一。这把刀具有明显的齐刀特征，应该是他们从齐人手里夺的。”
那汉子道：“我本来就不担心。这是把好刀。”他看了远处盯着纪安然的李荣康一眼：“那两个是你的兄弟？穿着突厥人的铠甲？”纪安然顺着他目光看去，纠正道：“是姐弟。我们一家人都善良平和，但是你知道，突厥人不这样。我们也是为了自保。大多数时候，我们和现在一样，彬彬有礼，宁愿自己吃点小亏。”王大哼了一声，将刀放在身边，冲自家媳妇点了点头。“小丫头，我警告你，你得遵守承诺，快点把我们的斧子还回来。”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想这刀远远比那把不怎么好使的老斧子值钱。
纪安然从王大嫂手里接过斧子，甜甜道了声谢。“大嫂，反正你也没有事做，不如跟着这孩子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开口了。
纪安然和王大嫂都有点诧异。王大嫂推脱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啥也不懂，力气也不大，跟过去能帮啥忙？可别给人添乱了。”纪安然适时接话：“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已经帮了我们了。”她微微一笑，转身向“姐弟们”走去。
王二娘脸色一沉，低低道：“大嫂，我是让你过去看着她，她说得好听，借用一下就还回来，要是偷走了呢？那可是公爹传下来的！”
王大娘心中很不高兴，暗道：“我一个女人跟着过去林子里，亏你也能说得出口！就为一把破斧头？你自己怎么不去看着？”她不想在丈夫面前和妯娌吵，忍了忍，淡淡道：“我看她会还的，不用这样盯人吧。”
王二娘哼了一声：“反正是你们借出去的，要是要不回来可不干我们的事。”
“敏敏！”王二斥道，“说什么呢？快给大嫂道歉。”
王二娘脸一扭，自个儿走到边上去，用背对着他们。
“不好意思啊，大嫂。敏敏她就是这脾气，她也没坏心，这不也是怕你们吃亏嘛。”王二尴尬地道了个歉，起身去和王二娘分说。
王大嫂见乐乐往父母身边跑去，蹲□对丈夫道：“我忍不了了！你那个兄弟媳妇是不是有病？成天没个好脸色好声气儿！她哪里是为我们着想，她明明是为自己着想！从前家里的斧头给了我们，你爹娘就给他们买了把新的。就这样她还不满足，都分家了还老是到我们家‘借’柴烧。还成天说爹娘偏心你，你说说到底你爹你娘……”
“行了！”王大烦躁地瞪了妻子一眼，“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爹娘身上去了！”看到弟弟和弟媳往这边过来，低声道，“分家了也是我兄弟，你和她互相忍让一下。以后她要借什么借就是了，她要说什么由得她说去，不要和她吵，听到没有？”
王大娘一下子站起身，高声喊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回来！听见没有！快点回来！”
纪安然笑吟吟地对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尾巴道：“你们阿娘叫你们了，快回去吧。”
弟弟扯了扯姐姐的衣角，姐姐眼珠转了转，歪着头道：“我们知道哪里的树比较好砍，适合做筏子。”
纪安然笑道：“我很想接受你们慷慨的帮助，不过好像不行。你看，你娘生气了！”
“走吧，回去吧。”弟弟拖着姐姐往回走。姐姐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母亲一脸怒色，略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向纪安然挥了挥手：“我叫小晴，他是我弟弟小雨，是个胆小鬼。这儿无聊死了，你们过来找我们玩啊。”眼睛却往一旁冷漠不语的李荣康身上飘。
王大娘见孩子回来，松了口气，故意不去看王二两口子，见丈夫筏子扎得差不多了，有点着急地张望了一下：“小潜怎么还不来？”
“哪用那么麻烦，咱们直接凫水过去，不知道多快多自在……”桂花抱怨了两句，手下却不含糊，抡起胳膊砍下两截圆圆的树枝。
三人并没有进去林子太远，一边寻找着合适的树枝，一边沿着河边往下游方向走去。
“嗯？”桂花突然用刀鞘刨了刨地面。
“怎么了？”纪安然停下脚步。
“有洞！猎人的洞，抓兔子！”桂花笑起来，圆圆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有肉吃！”一边说一边挖起来，看动作很熟练，也许经常在郊外挖猎人的陷阱。
纪安然在一旁怀疑地盯着她。
刨去面上的枯枝腐叶，挖开薄薄一层泥土，露出一截木头。
“这是什么？”桂花非常失望，踢了那截木头一脚。
“等等！”纪安然叫了一声。木头受了桂花一脚，似乎略晃了晃。纪安然推开她，蹲□子，用长刀刨开那层薄土。
“天哪！”李荣康惊喜地叫了起来。“我们有船了！”
一叶小舟静悄悄地躺在坑底，是小巧的独木舟，挖出泥土后发现舟里还放着两支桨。
这段河面虽然不许私船渡人，但大船场的船在捎货的时候顺带捎几个人到对岸去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别的有背景的人家弄个小船载载人，表面上说是渔船，只要打点好也基本不会出事。平时官府不会禁止城民在此处捕鱼，他们的渔船就泊在岸边，今日纪安然三人到的时候，已经一艘也看不见，倒是有几处渔船残骸，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埋着一叶独木舟！谁藏它在这里，想干什么，通通不是纪安然考虑的问题。舟上连着一条麻绳，纪安然捡起来，让桂花用力把小舟拖出来。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独木舟？”正在这时，林子里传来脚步声。
纪安然和李荣康一齐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