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审讯
几天后，在派出所。知夏作为报案人之一接受警方调查。
在审讯室，宋晨曦——那个曾经化名管尧的男孩，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转过身，迷惘地凝视着窗外正在坠落的夕阳。一位小个子警官嘀嘀咕咕地走过来，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放下百叶窗，让他彻底看不见落日。他调整坐姿，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两只手臂搁在脑后。
隔着很远的距离，坐着要举报他的那位女士，她不停地提起手腕看表上的时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知夏到达时，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三分钟。
“你总算来了，还以为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那位女士带着几分责备，向知夏招手。
宋晨曦无意间瞥见这位素未谋面的报案人，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本能驱使他站起身，不知所措地向她挪了几步。知夏稍稍抬了抬头，与他擦肩而过，悄无声息地坐到那位向她招手示意的女士旁边。
“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涉进来。”宋晨曦一脸愤怒地冲着对面的警官吼道。
“宋晨曦警官，你大概还不明白那位也是指控你强奸罪的人。”警官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里含着讥讽的口吻。
那位女士自鸣得意地哈哈大笑。
“是真的吗？”他带着复杂的心情，朝向知夏。
“那还有假？她很早就想铲除你这种败类。”女士幸灾乐祸地插嘴。
他靠近她，奋力抓起她的手腕，“我们出去谈。”
“宋晨曦警官，你现在是在接受调查，请注意你的举止。”警官呵斥道。
经过一番骚动，终于恢复平静。
审问的警官清了清嗓子，“宋晨曦警官，这两位女士指控你投药迷奸。”说到这里，那人不无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你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拒绝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嚯，还挺嚣张。宋晨曦，你要再这样抗拒，我们可以直接逮捕你。”
“我要跟汪立明支队长通电话，组织会证明我的清白。”
矮个子警官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以压倒一切的声音警告道：“你要顽抗到底，就是自掘坟墓。法治社会，别幻想有人会保护你。给我放老实点。”
宋晨曦百口莫辩，悲愤地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知夏不无歉意地望着他的背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此时，他一定误解了她的良苦用心。
“请问金女士，你举报的情况属实吗？”警官带着职业性的口吻问道。
“当然。我是个遵守本分的妇道人家。他为了得到我，故意耍这种卑鄙的手段强奸我，还骗了我很多钱。我因为性格软弱，加上是有夫之妇，不敢声张，一直屈就于他的淫威。这位女士也遭受着同样的屈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向警官倾诉。”她边说边用手肘推了推知夏。
“林知夏，是这样吗？”
“就是这位一直跟着我的家伙，他欺骗我说没有工作，就是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无赖，一个卑鄙的人，最近……却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是我深深地误会了他。……”
晨曦缓慢地抬起头，眼里流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
“干嘛说这些废话，赶紧说说你的屈辱。”女士慌忙截住她的话头。
“等等，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知夏一脸平静，“什么关系也不是，但最近那个人让我仰慕。”
此时，他真想紧紧地拥抱她。
两个人的视线落在一起，她带着一种期盼他开心没有负担的心情向他笑笑。这副样子与刚才那个沉默寡言被人利用畏畏缩缩的林知夏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作为报案人，请你说对案件有关的证词。”
“我是被这位女士收买来作伪证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谁……谁收买你？……”她慌忙打断了她。
“林知夏，你在亵渎法律？这上面可是有你的名字，作假口供是要承担法律责任。”
“警官先生，我说的都是事实。这里有这位女士收买我的凭证。”知夏从包里取出折叠的复印纸。
“真够狠的，你是怎么向我承诺的？”那位女士暴跳如雷，声色俱厉。
“如果我不答应女士，你怎么可能给我来这里说话的机会。”
两位警官传阅着凭证。
“这可是复印件不能作为依据，原件呢？”
“我会妥善保管，但不会轻易在这里交出来。如果这起案子向更严重的方向发展，我会交给值得信赖的人。”
“那么你是不信赖我们？”
“对不起，现在这个人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要负责到底。”知夏毅然决然。
“你以为凭这张纸就能洗脱他的罪名吗？我们会以投药迷奸罪移交给检察院。”
“我的手机里有这位女士的录音，要不要现场听听？”
“不要。”那位女士神经质地浑身发颤。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不再吱声。
宋晨曦神情漠然地盯着半空中，流下两行热泪。
夜已深了，出了派出所。经过四个小时的审讯，知夏感到头昏脑胀，她下意识地摁了摁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外面透骨的空气，反倒让她舒服了些。走在空旷寂寥的路上，没有了先前的恐惧感，她为自己今天的表现深感震惊。
有人从后面跟上来，她惶惑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人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泣不成声地痛哭起来。
透过那个人的气息，他已预料到来人是谁。他只是一个劲地哭着，没有说话，随后，往来时的方向匆匆跑远了。
她转过身去，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无遗憾地别别嘴，自言自语起来：“跑哪儿去了？我在拼命找你。”
想到这个孩子气的人突然跑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她觉得他刚才的那个模样有些滑稽，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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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审讯室，宋晨曦——那个曾经化名管尧的男孩，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转过身，迷惘地凝视着窗外正在坠落的夕阳。一位小个子警官嘀嘀咕咕地走过来，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放下百叶窗，让他彻底看不见落日。他调整坐姿，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两只手臂搁在脑后。
隔着很远的距离，坐着要举报他的那位女士，她不停地提起手腕看表上的时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知夏到达时，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三分钟。
“你总算来了，还以为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那位女士带着几分责备，向知夏招手。
宋晨曦无意间瞥见这位素未谋面的报案人，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本能驱使他站起身，不知所措地向她挪了几步。知夏稍稍抬了抬头，与他擦肩而过，悄无声息地坐到那位向她招手示意的女士旁边。
“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涉进来。”宋晨曦一脸愤怒地冲着对面的警官吼道。
“宋晨曦警官，你大概还不明白那位也是指控你强奸罪的人。”警官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里含着讥讽的口吻。
那位女士自鸣得意地哈哈大笑。
“是真的吗？”他带着复杂的心情，朝向知夏。
“那还有假？她很早就想铲除你这种败类。”女士幸灾乐祸地插嘴。
他靠近她，奋力抓起她的手腕，“我们出去谈。”
“宋晨曦警官，你现在是在接受调查，请注意你的举止。”警官呵斥道。
经过一番骚动，终于恢复平静。
审问的警官清了清嗓子，“宋晨曦警官，这两位女士指控你投药迷奸。”说到这里，那人不无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身为国家公务人员，你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拒绝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嚯，还挺嚣张。宋晨曦，你要再这样抗拒，我们可以直接逮捕你。”
“我要跟汪立明支队长通电话，组织会证明我的清白。”
矮个子警官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以压倒一切的声音警告道：“你要顽抗到底，就是自掘坟墓。法治社会，别幻想有人会保护你。给我放老实点。”
宋晨曦百口莫辩，悲愤地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知夏不无歉意地望着他的背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此时，他一定误解了她的良苦用心。
“请问金女士，你举报的情况属实吗？”警官带着职业性的口吻问道。
“当然。我是个遵守本分的妇道人家。他为了得到我，故意耍这种卑鄙的手段强奸我，还骗了我很多钱。我因为性格软弱，加上是有夫之妇，不敢声张，一直屈就于他的淫威。这位女士也遭受着同样的屈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向警官倾诉。”她边说边用手肘推了推知夏。
“林知夏，是这样吗？”
“就是这位一直跟着我的家伙，他欺骗我说没有工作，就是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无赖，一个卑鄙的人，最近……却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是我深深地误会了他。……”
晨曦缓慢地抬起头，眼里流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
“干嘛说这些废话，赶紧说说你的屈辱。”女士慌忙截住她的话头。
“等等，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知夏一脸平静，“什么关系也不是，但最近那个人让我仰慕。”
此时，他真想紧紧地拥抱她。
两个人的视线落在一起，她带着一种期盼他开心没有负担的心情向他笑笑。这副样子与刚才那个沉默寡言被人利用畏畏缩缩的林知夏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作为报案人，请你说对案件有关的证词。”
“我是被这位女士收买来作伪证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谁……谁收买你？……”她慌忙打断了她。
“林知夏，你在亵渎法律？这上面可是有你的名字，作假口供是要承担法律责任。”
“警官先生，我说的都是事实。这里有这位女士收买我的凭证。”知夏从包里取出折叠的复印纸。
“真够狠的，你是怎么向我承诺的？”那位女士暴跳如雷，声色俱厉。
“如果我不答应女士，你怎么可能给我来这里说话的机会。”
两位警官传阅着凭证。
“这可是复印件不能作为依据，原件呢？”
“我会妥善保管，但不会轻易在这里交出来。如果这起案子向更严重的方向发展，我会交给值得信赖的人。”
“那么你是不信赖我们？”
“对不起，现在这个人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要负责到底。”知夏毅然决然。
“你以为凭这张纸就能洗脱他的罪名吗？我们会以投药迷奸罪移交给检察院。”
“我的手机里有这位女士的录音，要不要现场听听？”
“不要。”那位女士神经质地浑身发颤。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不再吱声。
宋晨曦神情漠然地盯着半空中，流下两行热泪。
夜已深了，出了派出所。经过四个小时的审讯，知夏感到头昏脑胀，她下意识地摁了摁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外面透骨的空气，反倒让她舒服了些。走在空旷寂寥的路上，没有了先前的恐惧感，她为自己今天的表现深感震惊。
有人从后面跟上来，她惶惑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人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泣不成声地痛哭起来。
透过那个人的气息，他已预料到来人是谁。他只是一个劲地哭着，没有说话，随后，往来时的方向匆匆跑远了。
她转过身去，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无遗憾地别别嘴，自言自语起来：“跑哪儿去了？我在拼命找你。”
想到这个孩子气的人突然跑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她觉得他刚才的那个模样有些滑稽，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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