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豁然开朗
阳光透过窗帘的隙缝射进来，林知夏埋头睡在被窝里，全然不知天已大亮。闹钟准时地响了起来，躺在被窝里的人只是转了个身，又睡过去了。过了几分钟，闹钟又烦人地响个不停。这回躺在被窝里的人以无法忍受的样子，伸出手在床头边胡乱地摸着闹钟，可惜闹钟离她的手有些远，那烦人的声音似乎跟她作对似的继续响个不停。她安静了一会，腾地一下探出头，睡眼惺忪地按掉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铃声。现在是早上十点五分。十点半左右，在凯尔广场的自助餐厅约见一个人。现在离规定的时间不到25分钟。她作出痛苦的表情状，不情愿地起床了。
洗漱完毕，用手指随意整理一下卷曲的短发，换了身米色的长款毛线开衫，绛红色围巾，水蓝色牛仔裤，简单出门了。
圣诞临近，气温骤然下降，今天的最低温度零下1度。加上熬夜没睡好，走在阴冷的街上，知夏感到无比的寒冷。她真想找个热乎乎的地方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手表上的分针已指向25分，她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肚子，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约定的地方。
凯尔广场坐落在闹市区，是一家集购物餐饮和娱乐为一体的综合商务中心。临近圣诞，商场内喜气洋洋，人头攒动，呈现出一派节日的热闹气氛。商家使出浑身解数，大搞促销活动。
自助餐厅在五楼，凡是餐饮都固定在这个区域。知夏跟着人流挤进了电梯，拥挤的人群使她无法伸过手去按旁边的按钮，幸好有人也去五楼。电梯直线上升，她尽可能地抬起头，扫了一下四周，今天要见的那个女人说不定现在也挤在电梯里，只是她们互不相识罢了。现在她无法转身，只好等见了面再说。不容她多想，电梯在三楼停过之后，很快就到了五楼。出来的人还真不少，看来挤在一起的人，多半是赶来这里吃午饭。
出了电梯，知夏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那位约见的女人打电话。她想看看在这么多出来的人当中哪一位就是她要约见的人。
铃声响了几声，手机通了。
“你好，尹小姐。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在自助餐厅门口。”
“你进来吧，我已经在里面，穿一件薄荷色的羽绒服。”
她合上手机，脸上立刻露出自信满满的微笑。‘林知夏，今天一定要加油。’她在心里这样鼓励自己。
环顾四周，靠窗的位子倒是一个穿薄荷色羽绒服的女孩。知夏要见的人应该跟自己年龄相仿，绝不可能是一位年轻的女孩。见此情形，她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犹豫地走了过去。
“你好。”知夏微笑着，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你好。”她同样报以微笑。“没吃早饭，太饿了。你不要介意。”
没错，这应该是知夏要约见的人。她在她对面落座。“我叫林知夏。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搞错了。”
她再次笑了笑，“奚娜。小溪的溪去掉三点水。”
“这个姓氏还真不多见。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用跟我客气。吃着东西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说实话我也很饿，边吃边聊。”
知夏对这个女孩一见如故，她觉得今天的采访一定会很顺利。
“下午一点，我去七楼动漫城跳舞。现在这个时候比较自由。叫我‘阿娜’或‘娜娜’都行。”
“难怪会选这里。”
她朝知夏耸了一下肩膀，“最近我天天在这里泡着。你想找我还是比较容易。”
服务员过来，撤走桌上的空盘子。
“我有些老土，是迪厅吗？”
她立马摇头，“跳舞机。姐姐看上去很年轻，你都不出来玩吗？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玩。”
知夏点点头。
在这个女孩面前，她有些惭愧，自己的确很落伍，跟不上年轻人的步调。二十九岁的年纪也不算太老，莫非是自己的心理过早地衰老了。
“上几天看了你的报道，通过报社的朋友要了你的手机号码，很冒昧这样来找你。”绕了一圈，终于回到正题上。
“很可笑吧。”她一口气吸干了杯里的果汁，“真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给报社打那个电话，还取了那么恶心的网名‘苦命的羽毛’。知道的人都以为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挽回这段婚姻。难怪我妈妈说我做事情欠考虑。”
知夏看着奚娜： “没有过挽回的想法吗？”
她沉默了一会，眼圈泛红，“我现在很后悔答应跟你见面，我们谈点开心的话题，不要问我任何问题可以吗？”
“当然。”知夏点点头。
“答应接受你的采访，却不能给你任何信息，不会怪我吧？”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说实话，不幸的婚姻让我的情绪变得很不正常。你说你是一个作家，想了解我，不久的将来还会把我的经历改编成你的小说。其实我的经历远远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正像那时我给‘情感专线’打电话一样，仅仅是想发泄一下我愤怒的情绪而已。可那个记者却把我写成了一个可怜到极点的女人，还取了那个恶心的网名‘苦命的羽毛’她完全违背了我的心意。你一定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苦命的女人，触及了你善良的同情心，所以想运用你的笔来替我出口恶气来找我，我很感激。……可我不需要任何同情，我才23岁，所以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过段时间我都能想开。对我来说，人生的路还很长，我要开心地活好每一天。”
“你能这么说，我很感动。之前我确实抱着同情的想法来见你。承受这样的挫折，一定是上了年纪的人，至少也跟我年龄相仿。可见到你的那刻起，我觉得很宽慰。你很年轻，有心情去跳舞，肯定是个乐观向上的女孩。很抱歉我对人生了解的太过肤浅。瞬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曾经不曾想到的东西，我很开心。”一个年轻充满自尊的生命给了她很大的感触。
“不好意思，今天来赴约，却不能回答你任何问题。所以这顿饭由我请。”
知夏真诚地看着这个女孩，“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她笑了笑，“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
“我结婚的时候，也只有21岁。”
她的话极大地引起她的兴趣，“真的吗？这么说比我还早1年。”
知夏点点头：“现在该你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早嫁人。”
“我那时是因为怀孕，之前做过一次人流，太害怕了，所以……，你呢？”
“ 如果是这样，我会安慰些。……可那个人没有给我任何机会。……死了，就在婚礼的那个晚上。”
知夏凝视着窗外，低沉的声音。过昔的往事让她再次陷入隐隐的伤痛之中。
“对不起。”奚娜递给她一包餐巾纸。
“我丈夫是我堂哥最要好的朋友。 第一次见面是在乡下爷爷的葬礼上，他跟堂哥一起来的。因为人勤快，给当时急需要人手的家里帮了很多的忙。 同家里人一样，在乡下住了一个星期，彼此有了好感。冥冥之中也许是个不好的开始。……那年我18岁，他26岁。就这样我们开始恋爱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念书，他已工作两年。找这样一个人还挺好，每个月能给我寄钱。后来是因为他的父亲患了重病，希望在临死前能看到儿子成家，如果来得及的话，能见上孙子一面，我没念完大学，就结婚了。”
“值得姐姐这样去做，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那个时候觉得那个人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姐应该找到了新的归宿。”
知夏摇摇头，“第一次强烈地爱过一个男人，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一些。在我看来姐姐一定不是个成功的作家。”
她的猜测没什么错，知夏抬头凝视着她歉意的脸庞。
“我这么说，你不要介意。作家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她的作品，乐观的心情会写出让人愉悦的作品，内心埋藏伤痛的人，她的作品自然也会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我不喜欢太过悲伤的东西。”
“你的话让我豁然开朗。”
“相爱的时候总觉得失去对方会活不下去，可事实上没有一个人是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应该好好享受生活。”
“所以说我对人生的理解有些肤浅。”
“不是肤浅，是太过于封闭。为什么不能打开一扇窗，让温暖的阳光透射进来。”
“你说的没错，我是该换种方式活着。”
“早就该这么想。就像我，那个人把我和孩子抛弃了，可我依然相信真诚的爱情。只要快乐的活下去，一定会找到那个欣赏我的人。报道一出来，追求的人倒挺多。这么多年姐姐也应该有不少追求者，没有心仪的男人吗？”
奚娜的话使知夏陷入另一种思绪之中，她不置可否地笑笑。
“为了幸福，一定要加油。”奚娜握紧拳头，向知夏鼓劲加油。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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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电梯，知夏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那位约见的女人打电话。她想看看在这么多出来的人当中哪一位就是她要约见的人。
铃声响了几声，手机通了。
“你好，尹小姐。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在自助餐厅门口。”
“你进来吧，我已经在里面，穿一件薄荷色的羽绒服。”
她合上手机，脸上立刻露出自信满满的微笑。‘林知夏，今天一定要加油。’她在心里这样鼓励自己。
环顾四周，靠窗的位子倒是一个穿薄荷色羽绒服的女孩。知夏要见的人应该跟自己年龄相仿，绝不可能是一位年轻的女孩。见此情形，她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犹豫地走了过去。
“你好。”知夏微笑着，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你好。”她同样报以微笑。“没吃早饭，太饿了。你不要介意。”
没错，这应该是知夏要约见的人。她在她对面落座。“我叫林知夏。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搞错了。”
她再次笑了笑，“奚娜。小溪的溪去掉三点水。”
“这个姓氏还真不多见。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用跟我客气。吃着东西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说实话我也很饿，边吃边聊。”
知夏对这个女孩一见如故，她觉得今天的采访一定会很顺利。
“下午一点，我去七楼动漫城跳舞。现在这个时候比较自由。叫我‘阿娜’或‘娜娜’都行。”
“难怪会选这里。”
她朝知夏耸了一下肩膀，“最近我天天在这里泡着。你想找我还是比较容易。”
服务员过来，撤走桌上的空盘子。
“我有些老土，是迪厅吗？”
她立马摇头，“跳舞机。姐姐看上去很年轻，你都不出来玩吗？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玩。”
知夏点点头。
在这个女孩面前，她有些惭愧，自己的确很落伍，跟不上年轻人的步调。二十九岁的年纪也不算太老，莫非是自己的心理过早地衰老了。
“上几天看了你的报道，通过报社的朋友要了你的手机号码，很冒昧这样来找你。”绕了一圈，终于回到正题上。
“很可笑吧。”她一口气吸干了杯里的果汁，“真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给报社打那个电话，还取了那么恶心的网名‘苦命的羽毛’。知道的人都以为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挽回这段婚姻。难怪我妈妈说我做事情欠考虑。”
知夏看着奚娜： “没有过挽回的想法吗？”
她沉默了一会，眼圈泛红，“我现在很后悔答应跟你见面，我们谈点开心的话题，不要问我任何问题可以吗？”
“当然。”知夏点点头。
“答应接受你的采访，却不能给你任何信息，不会怪我吧？”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说实话，不幸的婚姻让我的情绪变得很不正常。你说你是一个作家，想了解我，不久的将来还会把我的经历改编成你的小说。其实我的经历远远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正像那时我给‘情感专线’打电话一样，仅仅是想发泄一下我愤怒的情绪而已。可那个记者却把我写成了一个可怜到极点的女人，还取了那个恶心的网名‘苦命的羽毛’她完全违背了我的心意。你一定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苦命的女人，触及了你善良的同情心，所以想运用你的笔来替我出口恶气来找我，我很感激。……可我不需要任何同情，我才23岁，所以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过段时间我都能想开。对我来说，人生的路还很长，我要开心地活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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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是我堂哥最要好的朋友。 第一次见面是在乡下爷爷的葬礼上，他跟堂哥一起来的。因为人勤快，给当时急需要人手的家里帮了很多的忙。 同家里人一样，在乡下住了一个星期，彼此有了好感。冥冥之中也许是个不好的开始。……那年我18岁，他26岁。就这样我们开始恋爱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念书，他已工作两年。找这样一个人还挺好，每个月能给我寄钱。后来是因为他的父亲患了重病，希望在临死前能看到儿子成家，如果来得及的话，能见上孙子一面，我没念完大学，就结婚了。”
“值得姐姐这样去做，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那个时候觉得那个人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姐应该找到了新的归宿。”
知夏摇摇头，“第一次强烈地爱过一个男人，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一些。在我看来姐姐一定不是个成功的作家。”
她的猜测没什么错，知夏抬头凝视着她歉意的脸庞。
“我这么说，你不要介意。作家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她的作品，乐观的心情会写出让人愉悦的作品，内心埋藏伤痛的人，她的作品自然也会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我不喜欢太过悲伤的东西。”
“你的话让我豁然开朗。”
“相爱的时候总觉得失去对方会活不下去，可事实上没有一个人是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着的人应该好好享受生活。”
“所以说我对人生的理解有些肤浅。”
“不是肤浅，是太过于封闭。为什么不能打开一扇窗，让温暖的阳光透射进来。”
“你说的没错，我是该换种方式活着。”
“早就该这么想。就像我，那个人把我和孩子抛弃了，可我依然相信真诚的爱情。只要快乐的活下去，一定会找到那个欣赏我的人。报道一出来，追求的人倒挺多。这么多年姐姐也应该有不少追求者，没有心仪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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