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青楼
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就经常听二哥赵鄞提及民间的秦楼楚馆时，眉间一派欣欣向荣有如枯木逢春，我一度将其跟某知名大药房混淆一块。
当我顶着一身男子的衣衫，手执折扇站在青州最大的青楼天香阁的时候，心里还略略抱有一丝好奇和兴奋。身边的武修在历经脸有红转白，有白转青，有青再转回红的复杂过程后，已恢复一副木然的神色。
不知谁说过，青楼满座是因人心寂寞。
今日踏进这里，方知这世上寂寞的人还当真不少。
前方一处由金漆雕花屏风隔开成一个半包围的隔间，透过花纹的缝隙，依稀可看到里面寻欢作乐的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两人眉眼间略有相似。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应该是夏侯家大公子夏侯无疆，正一手端详着手中的酒杯，一手着搂着身旁美姬的柳腰，一口饮尽杯中物，眼中盈满浓浓的沉醉。而夏侯无际则不断地喝着酒，烈酒熏得他满脸酡红，眼神缥缈。
我坐在离这两人不远处，四处围绕的浓浓脂粉味让我胸口发闷不适，微微捂住鼻子，心下嘀咕，青州的政权落在这两兄弟头上，没被拖垮还真是一个奇迹！
我挑了个离夏侯兄弟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刚好可以看到他们那个隔间的动向。
二楼延伸出来的舞台上，一个姑娘的曲子刚好唱毕，底下的嫖客酒客们瞬时起哄开来，将什么东西往那女子身上扔。我皱眉，低声问武修：“这姑娘被砸，怎的还如此欢快？”
武修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被砸是好事，不被砸才是她的祸事？”
武修的话挑起了我更大的好奇心：“这怎么说？”
“你没看到，他们砸的都是银子，铜板之类的东西么，当然开心。这说明这姑娘唱的好，有潜力，能在天香阁里头站住脚。”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笑眯眯地夸赞：“武修，你懂得真多，借着给父皇办事的名头，青楼没少来吧？”
武修顿时不说话了，有些别扭地撇过头。
正在这时，衣着艳丽风骚的老鸨上了舞台：“感谢各位大爷，今儿我们胭脂姑娘首次登台献艺就得到了这么多贵人的捧场实在是荣幸之至…。”
老鸨铿锵有力的讲词还在继续，我一边听一边转头看向夏侯兄弟的包间，原本坐在那兄弟身边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已经被打发走了，夏侯无疆正闲适地倚靠在宽大的木椅上，一手撑着腮帮子，细长的眉眼流连在那方舞台上，嘴角笑意轻浮。而夏侯无际直勾勾的眼神也似乎从酒转移到了胭脂姑娘的身上。
我心里一笑，正想跟武修探讨我的想法却被全场瞬间爆发出的欢呼声惊得愣了半响。忙问武修：“发生什么事了？”
武修指着台上说：“那姑娘是个清倌，她会出三道题，三局两胜制，答案若得她青睐，就可以跟她睡一晚。”
我一边为这光明正大的人体买卖乍舌，一边不忘察看包间的反应。
这时老鸨已经上前一步，笑着拔高音量道：“各位可听好了，这第一题是个对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
喧闹的场子顿时开始安静起来，只闻几声窃窃私语，这边厢夏侯无疆，挑着细长的双眉，颇有意思地看着。而夏侯无际似乎在苦恼。
武修看我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摸样，便低声问道：“公子是否打算将这姑娘赢来送给夏侯兄弟俩？”我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有这种没建树的想法，我明明打算把胭脂姑娘赢来给你睡一晚的。”
武修：“…。”
“老鹰捉小鸡，小鸡捉虫，虫钻地，地裂山崩！”一青衣酒客道。
我摇着扇子，看着好戏的发展。
“老猫欺小猫，小猫欺鼠，鼠欺蚁，蚁掘堤溃”又一人接道。
“龟 公压老鸨，老鸨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惊世骇俗的对子从醉酒似醒非醒的夏侯无际口中爆出，当场引来一阵淫 靡 浪 荡的笑声。
老鸨笑嗔了一句，便又问道：“其他公子大爷们还有没有好的答案。”
“溪水归河水，河水归江，江归海，海阔天空”清晰的字句从我口中脱口而出。
一局完毕，八面玲珑的老鸨在打量了我的衣着服饰后，笑着对我道：“这一局，公子胜出！”
在第二局开始的当口，忐忑不安的武修默默地将我看了看：“公子，若是赢了打算怎么做？”
我不耐烦：“不是说了么，打算给你过一晚啊。”说完撇头看到他一副类似委屈的冷脸，叹道：“其实，你也知道我们随身的盘缠不多了，如果青州不肯发兵，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要耗下去，这笔开支实在有点惊人。”
武修道：“所以…。”
我一把合起扇子，道：“所以赢了这姑娘，再转卖，做点转口贸易赚点佣金啊。不然阿和，你，还有几匹马这一大家子怎么在青州活下去…”
武修：“…。”
第二局是互对对子。由老鸨向答过第一题的四位提问，答得最为工整的胜出！
老鸨出给夏侯无际的题目是，‘墙头芦苇头重脚轻底子浅。’我正想看看夏侯无际会怎样对答。不巧转头过去的时候刚好撞上夏侯无疆莫名的视线，刹那之间，我仿佛看到有一道不可捉摸的光从他眼中闪过，微微翘起的唇泛起一个模糊的笑，侧首跟夏侯无际讲了些什么，下一刻，夏侯无际脸上乍开了明晃晃的笑意，道：“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很工整。
轮到我的时候，老鸨给我的题是，“”香花不红，红花不香，长春花又红又香“。
我想了想，其实对于对子，我一向是一知半解，是个半调子，之前在宫廷里的时候没好好学，现在完全是瞎掰乱凑，我的极限也是只能做到工整而已。我道：”千里不近，百里不远，千百里又近又远。“
很明显，这一局，胜出者是夏侯无际。
第三局，则是由之前两局的胜出方互对对子。
我一方面为这胭脂姑娘对对对子的情有独钟表示深深的无奈，一方面为能跟夏侯兄弟直接面对面感到兴奋。
夏侯无疆这时意外地说话了：”舍弟不胜酒力，已无力答题，不如有在下代替舍弟应答不知可否。“他的目光在老鸨脸上停顿片刻，老鸨立刻赔笑：”既然这位公子无法应答，由兄长回答，也是一样的。“
”那不知，公子的意向？“他眯着眼问我。
我心想，我的意向，我的意向就是代替你个鬼！但夏侯无疆的目光分明写着，‘反我者死’。
我浑身一个激灵，摇扇笑道：”好说，好说！“
”既然，双方意见一致，就开始吧。“老鸨道。
夏侯无疆想了一会，一脸媚笑地看着我：”月明和尚青山去。“
我想了想他这对子的意思，似乎没什么深意但又很奇怪，却不知怪在哪里。按照以前师傅教的拆字法，‘月明’对应‘日出’；‘和尚’对应‘尼姑’；”青山“对应”白水“；”去“对应”来“。那么这句话便是‘日出尼姑白水来’默默地将这句话在口中咀嚼，默默地想了想这句话的含义，默默地不说话了。
老鸨等得有些不耐烦，便问道：”公子可有答案。“
一旁的武修也推了推我，我面无表情地瞧了瞧夏侯无疆，对着老鸨道：”在下服输！
夏侯无疆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浪 荡 轻 浮的笑容，随后将实现转向我，慢慢执起酒杯，一口气将酒灌入喉中。
我撇撇嘴，打了个哈气，表示很无趣。拉着武修往门外走去。
适时，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指了指夏侯兄弟的方向，又跟我低头比划了下。我点点头，也跟他比划了下，小厮就兴高采烈地走了。
武修问我：“夏侯兄弟上钩了？”
我点头：“他邀我去天香阁厢房一聚。”
武修皱眉：“莫非他看出了公子是个女儿身？”
我想了想，补充道：“也可能他觉得你是个女儿身。”
武修：“…。”
“让属下跟您一起去！”武修沉吟了半响后道。
这个建议立刻被我否决，我说：“你看，如果他对我有企图的话，肯定撒下了天罗地网，你要是跟我一起不就成瓮中之鳖了么，你当然要在天香阁外头守着，如果我有个好歹，你也好来救我。”武修表情沉痛地表示答应了。
第一次写，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不管批评，表扬，我都接受！谢谢
当我顶着一身男子的衣衫，手执折扇站在青州最大的青楼天香阁的时候，心里还略略抱有一丝好奇和兴奋。身边的武修在历经脸有红转白，有白转青，有青再转回红的复杂过程后，已恢复一副木然的神色。
不知谁说过，青楼满座是因人心寂寞。
今日踏进这里，方知这世上寂寞的人还当真不少。
前方一处由金漆雕花屏风隔开成一个半包围的隔间，透过花纹的缝隙，依稀可看到里面寻欢作乐的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两人眉眼间略有相似。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应该是夏侯家大公子夏侯无疆，正一手端详着手中的酒杯，一手着搂着身旁美姬的柳腰，一口饮尽杯中物，眼中盈满浓浓的沉醉。而夏侯无际则不断地喝着酒，烈酒熏得他满脸酡红，眼神缥缈。
我坐在离这两人不远处，四处围绕的浓浓脂粉味让我胸口发闷不适，微微捂住鼻子，心下嘀咕，青州的政权落在这两兄弟头上，没被拖垮还真是一个奇迹！
我挑了个离夏侯兄弟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刚好可以看到他们那个隔间的动向。
二楼延伸出来的舞台上，一个姑娘的曲子刚好唱毕，底下的嫖客酒客们瞬时起哄开来，将什么东西往那女子身上扔。我皱眉，低声问武修：“这姑娘被砸，怎的还如此欢快？”
武修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被砸是好事，不被砸才是她的祸事？”
武修的话挑起了我更大的好奇心：“这怎么说？”
“你没看到，他们砸的都是银子，铜板之类的东西么，当然开心。这说明这姑娘唱的好，有潜力，能在天香阁里头站住脚。”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笑眯眯地夸赞：“武修，你懂得真多，借着给父皇办事的名头，青楼没少来吧？”
武修顿时不说话了，有些别扭地撇过头。
正在这时，衣着艳丽风骚的老鸨上了舞台：“感谢各位大爷，今儿我们胭脂姑娘首次登台献艺就得到了这么多贵人的捧场实在是荣幸之至…。”
老鸨铿锵有力的讲词还在继续，我一边听一边转头看向夏侯兄弟的包间，原本坐在那兄弟身边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已经被打发走了，夏侯无疆正闲适地倚靠在宽大的木椅上，一手撑着腮帮子，细长的眉眼流连在那方舞台上，嘴角笑意轻浮。而夏侯无际直勾勾的眼神也似乎从酒转移到了胭脂姑娘的身上。
我心里一笑，正想跟武修探讨我的想法却被全场瞬间爆发出的欢呼声惊得愣了半响。忙问武修：“发生什么事了？”
武修指着台上说：“那姑娘是个清倌，她会出三道题，三局两胜制，答案若得她青睐，就可以跟她睡一晚。”
我一边为这光明正大的人体买卖乍舌，一边不忘察看包间的反应。
这时老鸨已经上前一步，笑着拔高音量道：“各位可听好了，这第一题是个对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
喧闹的场子顿时开始安静起来，只闻几声窃窃私语，这边厢夏侯无疆，挑着细长的双眉，颇有意思地看着。而夏侯无际似乎在苦恼。
武修看我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摸样，便低声问道：“公子是否打算将这姑娘赢来送给夏侯兄弟俩？”我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有这种没建树的想法，我明明打算把胭脂姑娘赢来给你睡一晚的。”
武修：“…。”
“老鹰捉小鸡，小鸡捉虫，虫钻地，地裂山崩！”一青衣酒客道。
我摇着扇子，看着好戏的发展。
“老猫欺小猫，小猫欺鼠，鼠欺蚁，蚁掘堤溃”又一人接道。
“龟 公压老鸨，老鸨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惊世骇俗的对子从醉酒似醒非醒的夏侯无际口中爆出，当场引来一阵淫 靡 浪 荡的笑声。
老鸨笑嗔了一句，便又问道：“其他公子大爷们还有没有好的答案。”
“溪水归河水，河水归江，江归海，海阔天空”清晰的字句从我口中脱口而出。
一局完毕，八面玲珑的老鸨在打量了我的衣着服饰后，笑着对我道：“这一局，公子胜出！”
在第二局开始的当口，忐忑不安的武修默默地将我看了看：“公子，若是赢了打算怎么做？”
我不耐烦：“不是说了么，打算给你过一晚啊。”说完撇头看到他一副类似委屈的冷脸，叹道：“其实，你也知道我们随身的盘缠不多了，如果青州不肯发兵，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要耗下去，这笔开支实在有点惊人。”
武修道：“所以…。”
我一把合起扇子，道：“所以赢了这姑娘，再转卖，做点转口贸易赚点佣金啊。不然阿和，你，还有几匹马这一大家子怎么在青州活下去…”
武修：“…。”
第二局是互对对子。由老鸨向答过第一题的四位提问，答得最为工整的胜出！
老鸨出给夏侯无际的题目是，‘墙头芦苇头重脚轻底子浅。’我正想看看夏侯无际会怎样对答。不巧转头过去的时候刚好撞上夏侯无疆莫名的视线，刹那之间，我仿佛看到有一道不可捉摸的光从他眼中闪过，微微翘起的唇泛起一个模糊的笑，侧首跟夏侯无际讲了些什么，下一刻，夏侯无际脸上乍开了明晃晃的笑意，道：“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很工整。
轮到我的时候，老鸨给我的题是，“”香花不红，红花不香，长春花又红又香“。
我想了想，其实对于对子，我一向是一知半解，是个半调子，之前在宫廷里的时候没好好学，现在完全是瞎掰乱凑，我的极限也是只能做到工整而已。我道：”千里不近，百里不远，千百里又近又远。“
很明显，这一局，胜出者是夏侯无际。
第三局，则是由之前两局的胜出方互对对子。
我一方面为这胭脂姑娘对对对子的情有独钟表示深深的无奈，一方面为能跟夏侯兄弟直接面对面感到兴奋。
夏侯无疆这时意外地说话了：”舍弟不胜酒力，已无力答题，不如有在下代替舍弟应答不知可否。“他的目光在老鸨脸上停顿片刻，老鸨立刻赔笑：”既然这位公子无法应答，由兄长回答，也是一样的。“
”那不知，公子的意向？“他眯着眼问我。
我心想，我的意向，我的意向就是代替你个鬼！但夏侯无疆的目光分明写着，‘反我者死’。
我浑身一个激灵，摇扇笑道：”好说，好说！“
”既然，双方意见一致，就开始吧。“老鸨道。
夏侯无疆想了一会，一脸媚笑地看着我：”月明和尚青山去。“
我想了想他这对子的意思，似乎没什么深意但又很奇怪，却不知怪在哪里。按照以前师傅教的拆字法，‘月明’对应‘日出’；‘和尚’对应‘尼姑’；”青山“对应”白水“；”去“对应”来“。那么这句话便是‘日出尼姑白水来’默默地将这句话在口中咀嚼，默默地想了想这句话的含义，默默地不说话了。
老鸨等得有些不耐烦，便问道：”公子可有答案。“
一旁的武修也推了推我，我面无表情地瞧了瞧夏侯无疆，对着老鸨道：”在下服输！
夏侯无疆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浪 荡 轻 浮的笑容，随后将实现转向我，慢慢执起酒杯，一口气将酒灌入喉中。
我撇撇嘴，打了个哈气，表示很无趣。拉着武修往门外走去。
适时，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指了指夏侯兄弟的方向，又跟我低头比划了下。我点点头，也跟他比划了下，小厮就兴高采烈地走了。
武修问我：“夏侯兄弟上钩了？”
我点头：“他邀我去天香阁厢房一聚。”
武修皱眉：“莫非他看出了公子是个女儿身？”
我想了想，补充道：“也可能他觉得你是个女儿身。”
武修：“…。”
“让属下跟您一起去！”武修沉吟了半响后道。
这个建议立刻被我否决，我说：“你看，如果他对我有企图的话，肯定撒下了天罗地网，你要是跟我一起不就成瓮中之鳖了么，你当然要在天香阁外头守着，如果我有个好歹，你也好来救我。”武修表情沉痛地表示答应了。
第一次写，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不管批评，表扬，我都接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