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贰拾陆
我和苏卉说我分手了。她问为什么。我说萧以晨是个疯子。苏卉说比你还疯吗？我说比我疯多了。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上课吃饭上网睡觉，也和以前一样翘课熬夜通宵泡吧。只是除掉每天互相吐槽的苏卉和偶尔打电话的韩文乔之外，抛弃掉了其他的所有联系。渐渐就再也没见过宋明杰，在宿舍里看见时青连点头都省略了，路上碰到萧以晨也表情淡漠如路人般擦肩而过。
刚开始来津城的时候，我曾想过就留在这儿。而现在，我只想赶紧回鸠兹。
苏卉和安璟还是相处的不错的，至少比较苏卉之前的历任维持的时间长度来说，他们算是成功的。争吵当然也有，无非一些小事，没有隔夜仇。我和萧以晨分手后，顾及他和安璟的关系，便不再出现在可能有他的场合中。苏卉先开始还会和我说他们之间的事，也常常提起萧以晨，后来看我总是漠不关心，便也不提了。
她还是会说帮我介绍男朋友，也总是会提韩文乔不错啊。不过这些都无非是笑谈，我们都从不当真。玩笑过后就忘。
我生日后，转眼过去近一个月。光棍节。也是宋明杰的生日。
同学中要好的一堆朋友撺掇着给他庆生，说是不然也白过这光棍节了。虽然附和的人很多，但已入深秋转初冬，津城的天气已经算冷了。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来的人远远比说定的人要少。
有人买了蛋糕带过来，还有买了啤酒和一些零食的。我们一群人从已经锁门的教学楼保安室侧面翻进围栏，从窗户中爬进一楼的教室，然后屏住声息蹑手蹑脚狂奔至四楼画室。
画室B413是我们系的专用画室，钥匙从大一进校起就保留在班长，也就是我的手中，直到毕业还给教务处。原意是方便同学们在没课的时候能自己随时到画室来抒发灵感，但现在正方便了我们做这些鬼祟的事。
把画架移开，静物拿走，桌布铺在地上，吃的喝的放满一地，大家席地而坐。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画室了，碰巧现在坐的地方旁边还放着我很久以前落在这儿的小半盒烟。左边是苏卉，围着一个圈，斜对面是宋明杰。
过生日真是一件没有什么创意的事情。点蜡烛、许愿、吹灭、切蛋糕。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在被问及许了什么愿的时候，依旧是同样的笑而不语。只是在分吃蛋糕的时候，他从地上滑过来一本书。小说的大小和厚度，虽然被黑色的包装纸包的精致而紧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本小说。他用短信传给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苏卉凑过来看短信，捅了捅我。我佯装不知。于是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都安静下来后，她对我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说点什么吧。”
我不知道她的意思，露出疑惑的神情：“说什么？”大家都看着我，时间长久。有一瞬间的错觉，我害怕大家都看出来我对宋明杰的感觉。只能愈发的装作置身事外。
苏卉喝了一口酒：“那我有话说。”顿了一下又开口：“宋明杰，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时间和空间好像停顿了那么几秒，安静的诡异。然后又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沸沸扬扬的声音都在笑着说恭喜。我从来不知道这么少的人数也可以发出如此喧嚣的声响，偌大的画室充斥着这种喜悦的声音，到处都是。我只想听不见，我无话可说。苏卉，果然一如既往的直接。直接的让人意想不到。
这话题还在继续，确切的说这是整晚的主题。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不停的吃东西。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吃喝完毕。一群人相互扶着，跌跌撞撞爬出楼，然后各自散去。我和苏卉回到宿舍，倒头便睡。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过。
说实话，我只是有巨大的空虚感，心像倏然空缺了一块，却并不痛苦。
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才醒来。我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没动，就像还没有醒过来一样。脑中一直在想昨晚发生的事，怎么都不明白，如何就成了这样。从始至终，对于我和宋明杰若有似无的感情关联，苏卉都是一清二楚的。她的旁观，充斥了整个故事情节。我想不透的是，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在床上一动没动，却突然开口。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我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顿了一下，她又说：“我是真的喜欢他，并不是刻意要和你比什么。我们是朋友，我不是在让你难堪。”
我决定说点什么：“你是一时兴起说的，还是早想好了的？”
苏卉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我的方向，盘腿坐着，抱着胸前皱成一团的被子：“从大一进校看见他的第一次开始，我就喜欢他。我认识他比你认识的早。只是他从来没注意过我罢了。还记得进校时候的院长会议讲话吗？他偷偷跑你身后坐着，让结束的时候一起去吃饭。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是朋友吧，可是我已经喜欢他了。”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从来不知道比我认识的早，比我喜欢的早，还一直在我周围看着我们看完整个故事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终于，她还是说了吧。话一旦说开，朋友的情谊便岌岌可危，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样的面目来对待对方。还是朋友吧，还是就此罢了呢。
我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一个在当下可以说的话题，踟蹰了良久，淡淡说道：“那，安璟呢？怎么办？”
她直视着我，眼神有点不确定。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现在能对我说的话吗？你就只能说这些了吗？
苏卉终于拿起了手机，拨通。起先我并不确定她是要打给谁，直到接通后听见她说：“喂，我们分手吧。……我不想找些借口或者理由，让你觉得我们之间就是一场玩笑……我只是，喜欢上别人了……”
我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安璟是什么态度，说了什么话。我只知道苏卉挂断电话后对我说：“现在解决了。你会帮我吧？”
“帮你？帮什么？”
苏卉想了一下，似乎不确定是不是要对我说，最终还是开口了：“昨晚，大家都听到我说的话了。可是宋明杰没有反应，没给我任何回应。今天，明天，大家总要上课见面。我不想自己成为一个笑话，或者搞的尴尬。”
尴尬？我是多想开口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既然怕尴尬，何必搞出这些事来。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面对她看我的眼神时竟然会说：“好吧。”可能是我内心明白，真的该放弃了。感情这游戏，谁当真谁就输了。不是装大度，就当我是要面子，既然已经输了，不想输的太难看。
我站在宋明杰的宿舍楼下时候，脑子还一片发热中。刻意不想让自己清醒，不想把事情想的太清楚。打给他让他下楼来。在等他下楼的过程中，理顺了我要说的话，决定开口说下去不要停顿，不要迟疑。
他穿着T恤沙滩裤出现在我面前，楼道窗外是津城冬天的飘雪，楼内的暖气热的能灼伤人，亦或者只是我自己心烦意乱。我扯了扯紧紧裹在脖子上的围巾，好像透不过气来。他愣了一下：“什么事？”
我抬头直视着他，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苏卉当着大家的面话都说出口了，她是个女生，你不回答，总归面子上过不去。你们交往吧。”
他满脸都是诧异的神色，配合上我的面无表情，真是一出室内情景剧。
过了好半天，他一直在楼道大厅里来回踱步，时间长到好像周围的东西都要消失了，才转过来对我说：“可是我不喜欢她啊。”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目的就是帮苏卉游说他，决不能就此放弃：“你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没接触之前你也不知道你喜欢谁不喜欢谁啊。你说你不喜欢时青，可你们还不是交往了那么久。就当是给苏卉一个机会，以后你真的不喜欢再分手就是了。只是现在，不能让她一个女生以后总在背后被别人嚼舌根。”
“苏卉让你来的？”他在问我，却分明一副肯定的语气。想来应该是觉得我不会自告奋勇的主动请缨。
我暗自叹了口气：“苏卉，她，是我朋友。朋友有难当然要帮。”我努力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真实的像听见谁说了一个笑话一般。
他微点点头：“嗯，朋友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他答的够勉强，我却像领到圣旨一样，明白完成了任务。
事后，苏卉问我：“宋明杰回答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我笑笑：“你想是什么态度？他喜欢你就是了，不然也不会答应。”
她点点头，一把揽住我：“就知道你去说，他肯定答应。”
我去说他肯定答应么，果然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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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来津城的时候，我曾想过就留在这儿。而现在，我只想赶紧回鸠兹。
苏卉和安璟还是相处的不错的，至少比较苏卉之前的历任维持的时间长度来说，他们算是成功的。争吵当然也有，无非一些小事，没有隔夜仇。我和萧以晨分手后，顾及他和安璟的关系，便不再出现在可能有他的场合中。苏卉先开始还会和我说他们之间的事，也常常提起萧以晨，后来看我总是漠不关心，便也不提了。
她还是会说帮我介绍男朋友，也总是会提韩文乔不错啊。不过这些都无非是笑谈，我们都从不当真。玩笑过后就忘。
我生日后，转眼过去近一个月。光棍节。也是宋明杰的生日。
同学中要好的一堆朋友撺掇着给他庆生，说是不然也白过这光棍节了。虽然附和的人很多，但已入深秋转初冬，津城的天气已经算冷了。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来的人远远比说定的人要少。
有人买了蛋糕带过来，还有买了啤酒和一些零食的。我们一群人从已经锁门的教学楼保安室侧面翻进围栏，从窗户中爬进一楼的教室，然后屏住声息蹑手蹑脚狂奔至四楼画室。
画室B413是我们系的专用画室，钥匙从大一进校起就保留在班长，也就是我的手中，直到毕业还给教务处。原意是方便同学们在没课的时候能自己随时到画室来抒发灵感，但现在正方便了我们做这些鬼祟的事。
把画架移开，静物拿走，桌布铺在地上，吃的喝的放满一地，大家席地而坐。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画室了，碰巧现在坐的地方旁边还放着我很久以前落在这儿的小半盒烟。左边是苏卉，围着一个圈，斜对面是宋明杰。
过生日真是一件没有什么创意的事情。点蜡烛、许愿、吹灭、切蛋糕。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在被问及许了什么愿的时候，依旧是同样的笑而不语。只是在分吃蛋糕的时候，他从地上滑过来一本书。小说的大小和厚度，虽然被黑色的包装纸包的精致而紧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本小说。他用短信传给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苏卉凑过来看短信，捅了捅我。我佯装不知。于是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都安静下来后，她对我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说点什么吧。”
我不知道她的意思，露出疑惑的神情：“说什么？”大家都看着我，时间长久。有一瞬间的错觉，我害怕大家都看出来我对宋明杰的感觉。只能愈发的装作置身事外。
苏卉喝了一口酒：“那我有话说。”顿了一下又开口：“宋明杰，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时间和空间好像停顿了那么几秒，安静的诡异。然后又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沸沸扬扬的声音都在笑着说恭喜。我从来不知道这么少的人数也可以发出如此喧嚣的声响，偌大的画室充斥着这种喜悦的声音，到处都是。我只想听不见，我无话可说。苏卉，果然一如既往的直接。直接的让人意想不到。
这话题还在继续，确切的说这是整晚的主题。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不停的吃东西。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吃喝完毕。一群人相互扶着，跌跌撞撞爬出楼，然后各自散去。我和苏卉回到宿舍，倒头便睡。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过。
说实话，我只是有巨大的空虚感，心像倏然空缺了一块，却并不痛苦。
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才醒来。我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没动，就像还没有醒过来一样。脑中一直在想昨晚发生的事，怎么都不明白，如何就成了这样。从始至终，对于我和宋明杰若有似无的感情关联，苏卉都是一清二楚的。她的旁观，充斥了整个故事情节。我想不透的是，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在床上一动没动，却突然开口。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我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顿了一下，她又说：“我是真的喜欢他，并不是刻意要和你比什么。我们是朋友，我不是在让你难堪。”
我决定说点什么：“你是一时兴起说的，还是早想好了的？”
苏卉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我的方向，盘腿坐着，抱着胸前皱成一团的被子：“从大一进校看见他的第一次开始，我就喜欢他。我认识他比你认识的早。只是他从来没注意过我罢了。还记得进校时候的院长会议讲话吗？他偷偷跑你身后坐着，让结束的时候一起去吃饭。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是朋友吧，可是我已经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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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一个在当下可以说的话题，踟蹰了良久，淡淡说道：“那，安璟呢？怎么办？”
她直视着我，眼神有点不确定。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现在能对我说的话吗？你就只能说这些了吗？
苏卉终于拿起了手机，拨通。起先我并不确定她是要打给谁，直到接通后听见她说：“喂，我们分手吧。……我不想找些借口或者理由，让你觉得我们之间就是一场玩笑……我只是，喜欢上别人了……”
我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安璟是什么态度，说了什么话。我只知道苏卉挂断电话后对我说：“现在解决了。你会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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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卉想了一下，似乎不确定是不是要对我说，最终还是开口了：“昨晚，大家都听到我说的话了。可是宋明杰没有反应，没给我任何回应。今天，明天，大家总要上课见面。我不想自己成为一个笑话，或者搞的尴尬。”
尴尬？我是多想开口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既然怕尴尬，何必搞出这些事来。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面对她看我的眼神时竟然会说：“好吧。”可能是我内心明白，真的该放弃了。感情这游戏，谁当真谁就输了。不是装大度，就当我是要面子，既然已经输了，不想输的太难看。
我站在宋明杰的宿舍楼下时候，脑子还一片发热中。刻意不想让自己清醒，不想把事情想的太清楚。打给他让他下楼来。在等他下楼的过程中，理顺了我要说的话，决定开口说下去不要停顿，不要迟疑。
他穿着T恤沙滩裤出现在我面前，楼道窗外是津城冬天的飘雪，楼内的暖气热的能灼伤人，亦或者只是我自己心烦意乱。我扯了扯紧紧裹在脖子上的围巾，好像透不过气来。他愣了一下：“什么事？”
我抬头直视着他，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苏卉当着大家的面话都说出口了，她是个女生，你不回答，总归面子上过不去。你们交往吧。”
他满脸都是诧异的神色，配合上我的面无表情，真是一出室内情景剧。
过了好半天，他一直在楼道大厅里来回踱步，时间长到好像周围的东西都要消失了，才转过来对我说：“可是我不喜欢她啊。”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目的就是帮苏卉游说他，决不能就此放弃：“你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没接触之前你也不知道你喜欢谁不喜欢谁啊。你说你不喜欢时青，可你们还不是交往了那么久。就当是给苏卉一个机会，以后你真的不喜欢再分手就是了。只是现在，不能让她一个女生以后总在背后被别人嚼舌根。”
“苏卉让你来的？”他在问我，却分明一副肯定的语气。想来应该是觉得我不会自告奋勇的主动请缨。
我暗自叹了口气：“苏卉，她，是我朋友。朋友有难当然要帮。”我努力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真实的像听见谁说了一个笑话一般。
他微点点头：“嗯，朋友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他答的够勉强，我却像领到圣旨一样，明白完成了任务。
事后，苏卉问我：“宋明杰回答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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