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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九 美人有谋,君子有略

    灵山 宁州军寨

    “告诉龙青妤,除了娶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她能保证可晴平安!”

    宁北落接到姚盈盈递出來的消息,直接找到茶语姑娘的营帐里,开诚布公的说道。

    瑶琴姑娘一向清冷高傲,但是此行却一直和那山羊胡的幕僚挺谈得來,时常聚在一起谈天论地,此刻女眷帐内只有茶语一人。

    他们的营寨离颍州并不算太远,只是化整为零的隐藏在密林中,分布的范围大了些,不像颍州和乾州军营那样集中。

    现在还不到攻击的时候,他们人数也不占优势,所以隐匿影踪是必须的。

    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宁北落只好想其他的办法。

    茶语抿嘴一笑,悠然道:“您这是在抬高自己呢,还是在贬低青妤姐姐?”

    除了娶她?

    宁北落愿意娶,龙青妤还未必肯嫁呢。

    这话说的,也太自负了点。

    宁北落不耐的回答:“随你怎么想。告诉龙青妤,我认输。放了可晴,剩下的事情我來解决。解药早已配出來了,我立刻解开龙青妤和姚盈盈身上的毒。”

    “这就认输了?”茶语惊讶。

    龙青妤和宁北落一同离开帝都之时,两人之间似乎有过什么交易,她们只是隐约听龙青妤提起过,却并不了解其中的细节。已经从帝都纠缠到宁州,又从宁州纠缠到战场,就因为一个慕可晴,宁北落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认输?

    呵,真是让人羡慕呢,慕可晴。

    宁北落毫不扭捏作态,落落坦荡的样子不像是认输投诚的人,倒像是个凯旋而归的将军:“对,你找龙青妤出來,告诉她,我认输。”

    “青妤姐姐临走的时候就已经交代过奴婢了。”茶语的声音柔和笑容温婉,简直是解语花这三个字活生生的注释,只是可以说出來的话却并不像她本人那样熨帖人心,“既然公子心有所系,青妤姐姐自然也不会勉强,她会用自己的办法來达成愿望。至于我们,醉春楼已经散了,我们也已恢复了自由身,來去自如,最好从此相忘于江湖。公子,茶语和瑶琴留在此地,只是仰慕公子风范而已,要再联系到青妤姐姐,我们却是爱莫能助。”

    丹青和妙笔已经隐姓埋名就此阔别,姚盈盈被请去了乾州王李忠的身边,柳纤纤跟着龙青妤去了颍州,剩下茶语和瑶琴,一路颠簸,毫无怨言的跟着宁北落。

    “龙青妤……”宁北落心中几多焦躁,却无可倾泻,只好來回踱了几步,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之上几番挣扎。

    找到可晴不难,难的是如何能把她从乾州的军营里带出來?

    单枪匹马胜在灵活自如,引军前去胜在人多势众,可是不管怎么做,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而宁北落,他什么都不怕,却只怕有“万一”发生在慕可晴身上!

    “公子稍安勿躁。”茶语浅浅一笑,优雅的把宁北落按在了矮凳上,贴心的揉捏起宁北落僵硬的肩膀:“盈盈姐姐的本事公子不清楚,奴婢可是清楚的很。有她在,慕姑娘应该暂时安全无忧。”

    宁北落一声不吭,放开了按着软剑的手,只是闷坐着。

    他不能当着茶语的面不给醉春楼的女子们面子。

    可是自从知道可晴遇险的消息之后,宁北落就着急的要发疯,坐立难安。

    他完全不明白,颍州大营里里外外多少兵将,多少岗哨,就算醉春楼再怎么勾结通敌,也不至于就让可晴在大师兄的眼皮底下失踪?!

    让他吃惊的不是龙青妤和乾州之间的联系,而是大师兄的疏忽!

    疏墨,在宁北落眼中,是比父亲比师父更有威慑力的人,他用一只手就可以撑起天,可是他却让龙青妤有机可乘。

    迁怒吗?

    也许吧。

    可是他真的暗自下了决心,从今往后,除了他自己,宁北落再也不会把慕可晴交到任何人手里。

    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比他宁北落更在乎慕可晴。

    茶语见宁北落不吭声,知道他还是不够信任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題,柔声问道:“公子眼下有什么打算?”

    宁北落沒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下,反问道:“剑门关现在战事如何?”

    茶语言简意赅的回答:“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乾州这次的夜袭已经僵持了一日两夜。”

    宁北落闻言,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他低声笑了出來,伸手抓住在自己肩上游移的一双玉手,一个巧劲把身后的女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凑近了茶语,轻轻的嗅了嗅美人身上的茶香,一副风流不羁的浪荡子样。

    茶语不明白上一刻还心思重重的宁北落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个人,一向害羞的美人脸上映出半边红霞,讷讷的叫道:“公子……”

    宁北落笑问:“怎地还叫我公子?所有人都改口称我为王爷将军了。”

    茶语见宁北落笑的飒爽,心中一动,怯怯的说道:“当日醉春楼初见,公子仪表堂堂,不落凡俗,能歌能舞,又不失男儿大气。与奴婢拼茶也只是点到即止,从不穷追猛打,茶语一见倾心。”

    宁北落像是丝毫不感到意外,调笑的反问:“喔?是吗?”

    茶语嗔道:“公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自然有众多女子趋之若鹜,怎会注意到小小的一个茶语?”

    宁北落莞尔一笑,摩挲着那一双柔软细腻的玉手,漫不经心的道:“原來宁某还有如此魅力?”

    茶语窘迫道:“公子休要取笑奴婢。”

    “与姑娘相识许久,却一直未曾请教姑娘芳名。如今姑娘既得自由身,可否告知本姓?”

    茶语一时迟疑,看到宁北落熠熠生辉的眼神,又心动神驰,乖觉的回答道:“唔,我本姓李,哥哥叫我茶茶,到了醉春楼,便取了名字叫茶语。”

    李吗?

    宁北落眸光一闪,又笑问:“不知仙乡何处?改日宁某也好登门拜访。”

    登门拜访?茶语心中一喜,脱口而出:“你去我家,要作甚?”

    宁北落沒有答话。

    李,有家,有兄长,却不思归。

    在醉春楼身处要角个性却并不张扬,一直被隐性保护着。

    若是宁北落还猜不出这女子的來历,也枉费剑圣居八年的修行了。

    “公子?”

    茶语见宁北落不答话,小声唤道。

    宁北落含混的应了一声,却依然沒有答话,只是眼带笑意的看着茶语。

    再开口,宁北落的话里已经端起了宁王的架子,问道:“茶语姑娘对剑门关的形势了解的比本王都清楚。不知道姑娘背后又是哪一路人马?”

    茶语面色稍僵,先是不豫而后又漾开温文的笑意,说道:“公子聪慧,茶语身后却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可是您也看得出來,茶语不管做什么,总是沒有恶意的。”

    沒有恶意?

    宁北落沒有一丝一毫的相信。

    若不是他手下人守卫严密,宁州的布局早已被送到李弘群案头了吧?

    她至今沒有做出什么事來,不过是因为毫无动弹之力罢了。

    可晴,在乾州军,也是这样的吗?

    因为沒有反击的能力,所以只能束手待毙,或者在敌人的怜悯之下苟且偷生?

    甚至时时刻刻都在忧心,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是倾覆之时?

    军营里的男人久不见女色,母猪都赛过貂蝉了,更何况可晴比之貂蝉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绝色?

    有沒有人欺负她?

    宁北落一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茶语正在诧异,宁北落已经低头咬住了她的耳垂,气息丝毫不乱:“茶语姑娘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本王也不怕你们的恶意,兵來将挡罢了。”

    茶语推开宁北落毫无感情的嬉吻,玉手抚上宁北落的脸,温柔的摩挲半晌,然后正色道:“奴婢已经从风月场里脱身,公子何必如此轻薄?若无真心,便放过茶语罢。”

    宁北落亲昵的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茶语的鼻尖,笑问:“我放了你,你便放了可晴?”

    茶语面上煞白,眼中含水光,用哀求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宁北落,眼见宁北落不为所动,只能咬咬唇道:“公子,恕奴婢无能为力。”

    宁北落面色一冷,拂袖而起,怒道:“既然如此,本王留你何用?!”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宁北落并不屑于用一个女子來威胁谁。

    男子汉大丈夫,要胜要败,都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

    他只是吩咐了手下的人,把这女子管束好,直到战争结束。

    至于手下的人用什么方法來管束,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以礼相待?好,正好展现宁王风度。

    无情羞辱?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时此刻的宁北落,哪里还看得到别的女人?

    帐内茶语跌坐在地上,却不言不语,只是苦笑。

    为了一个慕可晴,宁北落竟然放下身段用上美人计了……

    一向羞怯柔弱的眼中,一道狠光一闪而过。

    慕可晴,我得不到的,你唾手可得却从不知道珍惜。

    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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