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第五章
纪芙心里沉了沉才掀起帘子，探出头来，看着殷隽微微一笑，见他凤眼微挑眉眸含笑，似乎心情不错，便也客气的说：“是九弟啊，九弟客气了，你若是有急事，那就先过吧。”说着吩咐马夫将马车赶到一帝，让出路来。
殷隽认真的看了看，心里有些疑惑。
据他所知，纪芙是十分厌恶他的，因为她觉得他为人轻浮，又终日流连青楼楚馆，还带坏了她的夫君殷澈。
不过那都是纪芙小女人的见识。
他三哥殷澈本就是风流多情的人，哪用得着他带坏呀。
本想今日难得撞见，要气她一气的，此刻却见她如此温顺，便顿时觉得好没意思，随口道：“那阿隽就不客气，先行一步了。”
待他们驱车而去后，水竹有些不服的说：“宁王爷还真是不客气，说走就走，一点礼数都不懂。”
纪芙倒不见意，笑着说：“随他去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稀罕他的礼数，他吃苦受累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水竹不懂，问：“这话怎么说？”
纪芙笑得高深莫测：“你就等看吧。”
想到回家要面对她爹，纪芙的心里又烦燥起来，也不想对水竹多说什么了。
如果这个世上真正还有让她既爱又怕心存愧疚的，就只有她父亲纪明远一人了。
纪明远乃大晋朝第一武将，手握兵权是国之重臣，其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一副忠肝义胆，对朝庭忠心耿耿，当今圣上犹为倚重。
只是上一世，为纪芙所累，一世英名一朝丧尽，虽说殷澈英明，谋反一事并未牵连到他的身上，但他自知教女不善，焉有脸面再站在朝堂之上，最终也只能含恨告老还乡，郁结难除。
纪芙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好好孝敬父亲，定不再叫他为自己为难。
纪芙回家的事并没有提前通知家里人，所以管家看到她的时候很意外，忙问：“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蓦然，纪芙的心里特别的酸楚。
对他们来说，她离上次回家还不足一月，可对她来说却隔了一世，她抹了抹眼角，哽咽着说：“我想爹爹了，想去看看他。”
老管家叹了口气，说：“可老爷的气还未消呢，你这会去看他，又得挨骂了。”
纪芙坦然的笑笑：“我知道，我就是回来认错的，只要爹爹能消气，莫说是骂了，就是挨顿打又如何？”
老管家看着纪芙呆了好一会儿，才感慨的说：“小姐终于长大了，老爷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开心的，老奴这就带您去见老爷。”
纪芙点点头，跟在老管家后面，走过熟悉的青石板路、回廊，经过小时候常去玩的凉亭假山，还没到纪明远的书房，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水竹心疼的说：“小姐，您别哭了，哭得水竹的心都要碎了。”
老管家也停了下来，安抚着说：“小姐别哭，事情都过去了，老爹虽说气你，但更心疼你，只要你认了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看你这个样子多让人心疼……”
纪芙忍了忍，终是抹去眼泪，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心里没事，我这是高兴的。”
忽然，传来一声怒斥：“高兴？你还有脸高兴？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听到这个声音，纪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泪眼朦胧的看着纪明远，颤着音叫了声：“爹……”
重回一年前，她的爹爹更加的英明神武俊朗非凡，让纪芙想跑过去抱着他哭一场，可他那目光炯炯神情严肃模样，让她止了步，站在原地又怯怯的唤了声：“爹……。”
纪明远哼了一声：“你还有脸回来？”
纪芙低着头，弱弱的说：“爹，你别生气了。”
纪明远道：“你死性不改，爹怎么能不生气！”
纪芙忙道：“爹，我知道错了。”
老管家也上前一步说：“老爷，小姐她是真知错了，这一路都是哭着过来的。”
水竹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小姐现在可乖了。”
纪明远看着纪芙，果然是眼红红的，脸上的泪痕也没干，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顿时软了，转念又想，这都是她自找的，便哼了一声，不理她，转身进了书房。
在老管家的示意下，纪芙忙跟了进去，关上门又诚心诚意的说：“爹，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女儿这次回来就是来请罪的，爹，您要哭就哭，要打就打，只要您不生气就好。”
纪明远扬手欲打，纪芙缩了一下，忙闭上眼晴却不闪躲。
没一会儿，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上她的脸，粗糙却是温暖无比。
纪芙鼻着一酸，睁开眼睛，看着纪明远慈详的面容，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了。
纪明远抹去她的泪水，柔声问：“吃饭了没？”
纪芙摇了摇头。
纪明远说：“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看你现在瘦的。”
纪芙又点了点头，靠在纪明远的肩头痛快的哭了起来，不为别的，就只是想哭而已，纪明远也没有话说，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她背，叹气着。
*
其实纪芙一出府，就有人去禀报殷澈了，就连她派水竹去离园的目的也打探得一清二楚。
只是殷澈不明白了，纪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何之前一心想要沈离若的命，而现在这般讨好惧怕她了呢？
纪芙……沈离若……
这两个女人似乎都是在一夜之间改变的，那在她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殷澈百思不得其解，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奇特又好听的歌声，细听之下，这歌声似乎是从离园传来的。
唱歌的是沈离若？
似乎又不对，沈离若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当初在锦州就是听了她的歌声才决定把她带回京都的，只是从来没听过她唱过这么奇怪的调子。
殷澈一时好奇，便寻着歌声去了离园，看到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忙碌着，正在给园子里的花烧水，歌声正是从她口中传出的。
她不正是沈离若么？
上次是锄草，这次是浇水，她倒是一刻都闲不住啊，瞧她那样好像还挺自得其乐的。
殷澈在心里笑了下，走到她身后轻：“你唱的是什么歌呀，怎么我从未听过？”
沈离若被吓了一跳，水壶也掉到了地上，转身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说：“王……王爷？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殷澈笑了笑：“走路没声音？那我不成了鬼了。”又问：“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沈离若捡起地上的水壶，含糊的说：“嗯，那……那是我家乡的小调。”
“那以前怎么从未听你唱过？”
沈离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便叉开话题：“王爷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殷澈说：“想来看看你，自上次落水醒来后，你可变了很多。”
沈离若挠了挠头：“哦……是是吗？那是因为，好些事情我还没想起来。”
殷澈唇角微扬，目光愈冷，眯眼斜睨着她说：“如此说来，那你答应过我的事也不记得了？”
答应他的事？什么事啊？
他堂堂一个王爷，有什么事是要她这个小女人去做的？
难道是去勾引男人？看他人模人样的，没这么贱吧！
沈离若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毛，忐忑着问：“是……是什么事啊？”
殷澈一改前态，温柔的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没想起来，那以后再说吧。”说着取下她手中的撒水壶，不悦的说：“以后这些锄草浇花的事不要做了，你是我的夫人，怎能做这些下人做的活，你也不怕辱没了我的身份。”
沈离若嘟了嘟嘴，心里很是不服，心想，第一，这些事不是下人做的事，第二，你的身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第三，我不是你的人！
可这些话她还不能说，因为她现在还没找着门路，还得暂住在王府。
“我这不是闲的么。”
她这个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当初的纪芙。
殷澈微笑着说：“你这是怨我不常来看你？”
沈离若忙摇头晃脑：“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殷澈也不管她没有没这个意思，只道：“你若觉得无聊，那过几日我带你出去玩玩。”
“出去玩？”这让沈离若可开心了，忙道：“好啊好啊。”抬眼前看到殷澈带笑的双眸时，她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太高兴了……”
殷澈微笑着看着她，目光温柔。
沈离若羞涩的低着头，双颊微红。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殷隽认真的看了看，心里有些疑惑。
据他所知，纪芙是十分厌恶他的，因为她觉得他为人轻浮，又终日流连青楼楚馆，还带坏了她的夫君殷澈。
不过那都是纪芙小女人的见识。
他三哥殷澈本就是风流多情的人，哪用得着他带坏呀。
本想今日难得撞见，要气她一气的，此刻却见她如此温顺，便顿时觉得好没意思，随口道：“那阿隽就不客气，先行一步了。”
待他们驱车而去后，水竹有些不服的说：“宁王爷还真是不客气，说走就走，一点礼数都不懂。”
纪芙倒不见意，笑着说：“随他去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稀罕他的礼数，他吃苦受累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水竹不懂，问：“这话怎么说？”
纪芙笑得高深莫测：“你就等看吧。”
想到回家要面对她爹，纪芙的心里又烦燥起来，也不想对水竹多说什么了。
如果这个世上真正还有让她既爱又怕心存愧疚的，就只有她父亲纪明远一人了。
纪明远乃大晋朝第一武将，手握兵权是国之重臣，其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一副忠肝义胆，对朝庭忠心耿耿，当今圣上犹为倚重。
只是上一世，为纪芙所累，一世英名一朝丧尽，虽说殷澈英明，谋反一事并未牵连到他的身上，但他自知教女不善，焉有脸面再站在朝堂之上，最终也只能含恨告老还乡，郁结难除。
纪芙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好好孝敬父亲，定不再叫他为自己为难。
纪芙回家的事并没有提前通知家里人，所以管家看到她的时候很意外，忙问：“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蓦然，纪芙的心里特别的酸楚。
对他们来说，她离上次回家还不足一月，可对她来说却隔了一世，她抹了抹眼角，哽咽着说：“我想爹爹了，想去看看他。”
老管家叹了口气，说：“可老爷的气还未消呢，你这会去看他，又得挨骂了。”
纪芙坦然的笑笑：“我知道，我就是回来认错的，只要爹爹能消气，莫说是骂了，就是挨顿打又如何？”
老管家看着纪芙呆了好一会儿，才感慨的说：“小姐终于长大了，老爷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开心的，老奴这就带您去见老爷。”
纪芙点点头，跟在老管家后面，走过熟悉的青石板路、回廊，经过小时候常去玩的凉亭假山，还没到纪明远的书房，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水竹心疼的说：“小姐，您别哭了，哭得水竹的心都要碎了。”
老管家也停了下来，安抚着说：“小姐别哭，事情都过去了，老爹虽说气你，但更心疼你，只要你认了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看你这个样子多让人心疼……”
纪芙忍了忍，终是抹去眼泪，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心里没事，我这是高兴的。”
忽然，传来一声怒斥：“高兴？你还有脸高兴？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听到这个声音，纪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泪眼朦胧的看着纪明远，颤着音叫了声：“爹……”
重回一年前，她的爹爹更加的英明神武俊朗非凡，让纪芙想跑过去抱着他哭一场，可他那目光炯炯神情严肃模样，让她止了步，站在原地又怯怯的唤了声：“爹……。”
纪明远哼了一声：“你还有脸回来？”
纪芙低着头，弱弱的说：“爹，你别生气了。”
纪明远道：“你死性不改，爹怎么能不生气！”
纪芙忙道：“爹，我知道错了。”
老管家也上前一步说：“老爷，小姐她是真知错了，这一路都是哭着过来的。”
水竹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小姐现在可乖了。”
纪明远看着纪芙，果然是眼红红的，脸上的泪痕也没干，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顿时软了，转念又想，这都是她自找的，便哼了一声，不理她，转身进了书房。
在老管家的示意下，纪芙忙跟了进去，关上门又诚心诚意的说：“爹，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女儿这次回来就是来请罪的，爹，您要哭就哭，要打就打，只要您不生气就好。”
纪明远扬手欲打，纪芙缩了一下，忙闭上眼晴却不闪躲。
没一会儿，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上她的脸，粗糙却是温暖无比。
纪芙鼻着一酸，睁开眼睛，看着纪明远慈详的面容，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了。
纪明远抹去她的泪水，柔声问：“吃饭了没？”
纪芙摇了摇头。
纪明远说：“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看你现在瘦的。”
纪芙又点了点头，靠在纪明远的肩头痛快的哭了起来，不为别的，就只是想哭而已，纪明远也没有话说，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她背，叹气着。
*
其实纪芙一出府，就有人去禀报殷澈了，就连她派水竹去离园的目的也打探得一清二楚。
只是殷澈不明白了，纪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何之前一心想要沈离若的命，而现在这般讨好惧怕她了呢？
纪芙……沈离若……
这两个女人似乎都是在一夜之间改变的，那在她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殷澈百思不得其解，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奇特又好听的歌声，细听之下，这歌声似乎是从离园传来的。
唱歌的是沈离若？
似乎又不对，沈离若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当初在锦州就是听了她的歌声才决定把她带回京都的，只是从来没听过她唱过这么奇怪的调子。
殷澈一时好奇，便寻着歌声去了离园，看到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忙碌着，正在给园子里的花烧水，歌声正是从她口中传出的。
她不正是沈离若么？
上次是锄草，这次是浇水，她倒是一刻都闲不住啊，瞧她那样好像还挺自得其乐的。
殷澈在心里笑了下，走到她身后轻：“你唱的是什么歌呀，怎么我从未听过？”
沈离若被吓了一跳，水壶也掉到了地上，转身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说：“王……王爷？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殷澈笑了笑：“走路没声音？那我不成了鬼了。”又问：“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沈离若捡起地上的水壶，含糊的说：“嗯，那……那是我家乡的小调。”
“那以前怎么从未听你唱过？”
沈离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便叉开话题：“王爷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殷澈说：“想来看看你，自上次落水醒来后，你可变了很多。”
沈离若挠了挠头：“哦……是是吗？那是因为，好些事情我还没想起来。”
殷澈唇角微扬，目光愈冷，眯眼斜睨着她说：“如此说来，那你答应过我的事也不记得了？”
答应他的事？什么事啊？
他堂堂一个王爷，有什么事是要她这个小女人去做的？
难道是去勾引男人？看他人模人样的，没这么贱吧！
沈离若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毛，忐忑着问：“是……是什么事啊？”
殷澈一改前态，温柔的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没想起来，那以后再说吧。”说着取下她手中的撒水壶，不悦的说：“以后这些锄草浇花的事不要做了，你是我的夫人，怎能做这些下人做的活，你也不怕辱没了我的身份。”
沈离若嘟了嘟嘴，心里很是不服，心想，第一，这些事不是下人做的事，第二，你的身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第三，我不是你的人！
可这些话她还不能说，因为她现在还没找着门路，还得暂住在王府。
“我这不是闲的么。”
她这个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当初的纪芙。
殷澈微笑着说：“你这是怨我不常来看你？”
沈离若忙摇头晃脑：“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殷澈也不管她没有没这个意思，只道：“你若觉得无聊，那过几日我带你出去玩玩。”
“出去玩？”这让沈离若可开心了，忙道：“好啊好啊。”抬眼前看到殷澈带笑的双眸时，她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太高兴了……”
殷澈微笑着看着她，目光温柔。
沈离若羞涩的低着头，双颊微红。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