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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春云吹散湘帘雨 絮黏蝴蝶飞还住 2

    (2)

    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骆雁来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很委屈,孟行之不是不知道。他远在边关平乱之时曾经将自己的心腹派去她的身边侍奉,嘱咐着只要将太子妃的际遇上报即可不可引人注目。

    心腹之人回复的信件每每都是太子妃言:衣能蔽体食能果腹便安足了。或是太子妃被皇后叫去立规矩,一站便是一天一动不许动,站得最后连膝也弯不得,却只能用手抬着腿挪回到住处。致敏侧妃身子不好,皇后做主将东厢正房拨与她,太子妃被令搬去北边的暗房,冬日冷夏日热,她亦住得安然。

    孟行之多希望骆雁来会有一天给他去信诉苦请他为自己做主,撒撒娇细述离别之情。可是他等来了致敏的言辞意切、青菊的悲凉思虑甚至皇后的殷殷嘱托,却没有她的一言半语。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依靠自己?这个问题使他顿时充满了挫败感。

    就在他的面前,她居然敢告诉自己,她对慕容冲不嫌不弃!他怎么能够不生气,他伸手打了她,看见她的脸与嘴角流血他的手掌也炙烤地疼了起来,这疼绵延到了心上。直到她晕厥,他才知道无论她怎样的忤逆自己,无论她如何的无视自己,他都将她放在心尖上。她疼,他也疼着。

    她,在意么?说自己不是那谶语里的命定之人,是想要离开自己么?雁来啊,雁来,你可知道,你在我面前疼得活不成,我也在我心里疼得活不成,饶是如此,我还是不能放手,不能……

    孟行之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一如毫无生命的布偶的她,伸出手去抚她的脸:“为什么这样近,我们却走不到一起?”

    “父亲。”孟祈康守礼的向他问安施礼。

    “你怎么来了?”孟行之不愿意理睬他。

    “儿臣约好了娘今日来此探视,不料父亲也过来了。”他知道了今日发生的种种情形却不多言:“父亲,宫里面皇奶奶与致敏侧妃多少听到了些风声,您是否要回去看看。”

    “哦?”孟行之懒怠抬起眼睛,语气里全是不屑。

    “父亲深爱我娘,娘也尽心尽力辅佐父亲。若今日有流言影响了二位的互敬互爱之名,儿子真是替父母不值。”孟祈康回言不卑不亢。

    孟行之斜睨着他:“你认为我与你娘——互敬互爱?”

    “儿臣深以为然,父亲不舍的,儿臣也不舍。”这孩子老成的吓人不过几岁的孩子,心思深沉如海。

    “好,这里就交给你来照看了,我回宫去看看。”孟行之起身。

    “父亲。”孟祈康叫住他:“父亲既然可以令天下皆知九叔乃我朝混入乱军中的内应,便也可使天下人皆知我父母恩爱非常。”

    孟行之仔细看了看孟祈康,这个孩子像是个大人了,他也想保护自己的娘亲:“祈康,你也不希望你娘离开吧?”说着他感到自己的心颤动了几下。

    孟祈康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她不是我娘的时候,我就希望她是我的娘。如今是了,就一直是。”

    “看来,我们父子可以联手抵御外敌。”孟行之欣然地笑了。

    孟祈康低声问:“父亲若真是在意,为甚不对她亲切些?”

    孟行之身形一顿,叹息后几乎微不可闻地回答:“她会在意么?”

    孟祈康笑得深沉:“父亲乃龙驹凤雏,四海之内未见有更加超然于父亲者,敢问若要父亲真心投入放下戒备,又有何不能及的?况一清落女子乎?”他目光如炬毫不隐晦:“我母亲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她所求不多唯有真心以对独一无二,若我父做得到……”他不再多言。

    “祈康,”他不答,只看着自己的儿子:“为君之谋术者何?”

    孟祈康小小的人儿未有丝毫慌乱侃侃而答道:“谋者,志立而后谋。何为谋者?谋之一,术也。谋之二,忍也。谋之三,学也。谋之术者,为国为民,道之大者。术为道生,方为大术。大术之首,韬光养晦。十年砺一剑,出剑,一剑封喉。平日常使剑,树敌生事,成大业所忌,不可为也。大术其次,审时度势。乐群运方来,莫同流合污,出淤泥而不染真英雄。大术之末,止于忍性。为人能忍者,人中之龙。小不忍而乱大谋。”

    回答完毕孟祈康正视自己的父亲:“父亲,为人中之龙能忍人所不能,自然不惧其他。我生母入府之事父亲便为舅父之交而忍了,我母亲之伤父亲也为上者之尊而忍了,然而人心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更何况前有猛虎拦路后有恶狼窥伺。父亲,人能成大器者必然可摒除一切杂念直达目标,儿子认为以父亲之智慧若说两者兼得怕也不为过。只是过程会曲折些,那也不失为一种趣味。”他笑得粲然:“我母亲曾经说过一句很有意味的话——‘与人斗,其乐无穷’!”

    孟行之看着儿子忽然觉得儿子再不是需要自己揽在怀里的黄口稚儿了,他惊喜与儿子的成长,也开怀于与儿子之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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