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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感动(2)

    周六的校园和宿舍本是最冷清的,但是今晚伊远的宿舍楼下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下了公交车,小艾慢慢的走回寝室,不管文静的话是什么意思,今晚终究是要回来的,手机已经开了一个下午,却是没有一点动静,或许文静不忍就告诉他了,那这会儿他会在楼下等吗?小艾还是有点犹豫要不要相见。

    “快一点,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靠谱,我一个高中同学就在那幢楼里。”

    思绪突然被周围的声音给打断,小艾这才发现身边有很多人正往伊远的宿舍大门走去。那两个女生的话小艾听得有点糊涂,但可以确定一点就是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难道这就是文静要自己在7点一定要回学校的原因吗?于是小艾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站在人群之外,小艾好奇急了,今晚到底有什么事情?怎么大家都站在4幢楼下,而且都望着东北方向,那个方向不正是韩锋的宿舍楼?小艾退后了几步,找到一块石头然后站上去,四幢所有楼层的人都站在北面阳台上观望。

    “同学,请问一下你们在看什么?”小艾小声的问前面的一女生。

    “你不知道吗?今晚这里有亮灯行动。”被问的女生兴奋地回答。

    “亮灯行动?”小艾不明白的重复了一句。

    “说白了是一场浪漫的表白,是谁倒是不知道,但是劳驾他们的学生会主席出面,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另一女生好像知道的多一点。

    “学生会主席?”小艾马上想到了韩锋,心突地一紧。

    “真想不到电视剧中才有的情节也会在现实中上演,而我们还有幸赶上现场直播。”

    “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浪漫的男朋友就好了,不知道今晚是谁这么幸福。”

    “啊!开始了!”

    正说着,整个园区就好像断了电一样,所有的灯都灭了,无论是宿舍还是路灯,小艾吓了一跳,可奇怪的是人群却是安静的出奇,好像大家早已知道了一样,黑乎乎的四周,只有人的呼吸声,小艾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机,7点5分,实际应该刚好就是7点。

    “哇!”伴随着人群中的呼声,黑暗中有了零星点点的光,正眼望去,韩锋那幢楼里的房间接二连三的亮起了灯,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跳跃的标点,‘sorry,i love you’,跃然出现在眼前,黑暗中,所有人的心都在为这片忽明忽暗的灯光跳跃着。

    欢呼声和掌声突然消失在耳边,小艾怔怔的看着,恍惚了身躯,模糊了视线。

    “小艾,我知道你不想接电话,也不想听我解释,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这几个字,你看到了吗?”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原来两天不见,已是那么久了。

    小艾静静的听着,好久才轻轻的问:“什么字?”

    “对-不-起,我-爱-”欧阳泽一字一顿的翻译着。

    “我看到了!”小艾急急的打断,声音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就在身后,小艾几乎能够感觉到背后有道炽热的目光。

    “那你还生气吗?”欧阳泽小心的问道,紧紧的看着,深怕面前那个熟悉的背影忽然消失了。

    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看到这个梦幻般的情景,怎能不感动,更何况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早已经原谅了他,这一刻,小艾笑了,开心的笑了,一转身才发现,眼眶早已经湿润。

    四目相对,欧阳泽一时的不知所措。

    明小艾微笑的望着他,慢慢的放下电话轻轻的说:“我从来都没有生气。”

    她回来了,她看到了,她回头了,她微笑着说她没有生气,她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欧阳泽觉得是在做梦,怕梦醒来小艾又失踪了,一步,两步,三步,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小心的走过,气息萦绕在面前,欧阳泽才确定这不是梦,因为小艾是这么真实在眼前,拉起她的手,欧阳泽如释重负的笑了,然后拉着她离开人群,小艾没有问去哪里,就这么安静的跟着,出了伊远宿舍大门,过了马路、十字路口、商大······

    二楼宿舍阳台上的文静微笑的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之外,再次看了一眼那片跳跃的灯光,然后悄悄的退出了人群。

    “我跑不动了!”小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虚弱的抬起头。小跑了一段路,小艾忽然松开了欧阳泽的手,抱着双腿蹲了下去,因为她实在是跑不动了。

    欧阳泽微笑着回跑过来,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双手撑在腿上,半蹲着看她说:“那就不跑了。”

    其实从商大到钱塘江也没有多少路,在后门远远的就能望到,欧阳泽只想奔跑一下,却没想到小艾这么不经跑,看着小艾可怜的表情,欧阳泽终于相信她当初中考的时候跑步为什么会只得三分了,照这样的体质,那800米要怎么过关啊!欧阳泽怜爱的摇摇头。小艾想可能最近是真的太累了,为纳新,为校庆,还堵着气闹腾了两天,不到200米就喘不过气了,怪不得最近晨跑的时候文静总是要等她。

    钱塘江边,灯光灿烂,人来人往,或倚栏凭眺,或牵手漫步,或结伴闲聊,江风徐徐,美食美味,旖旎在这个秋天的周末。两天不见,欧阳泽多了两个黑眼圈,这两天他应该没合过眼吧?小艾想到他傻傻的找了自己一夜心里就忍不住歉疚起来,但同时还有满满的感动,不仅为着他不眠不休,也为着那幅画、那片灯光。

    “五年前,在于城,是不是你救了我?”等小艾好一点了,欧阳泽轻轻的问。

    “当然不是!”小艾很快接口。

    当画面重合,相似又那么不真实,虽然早已经确定,但欧阳泽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可听到的回答却是那么不容置疑, 欧阳泽错愕的盯着小艾,眼中的光彩顿时消失了。小艾把欧阳泽那上天下地的表情都放在了心里,无害的笑接着说:“救你的当然是医生护士,我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叫了救护车而已。”看着欧阳泽慢慢恢复的神采,小艾继续说:“那可是我第一次碰见这种事,都快吓死了,路上还就我一个人,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没想到你一看见我还马上晕了,喂,我当时有那么恐怖嘛!”

    “恰恰相反。” 欧阳泽这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忍不住点了一下小艾的眉心,然后顿了顿说:“当人在独自面对生死的时候,会坚守住最后的一点意志去自救,如果没法自救,那么只能等待别人来救,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你必定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一旦有人出现,那么这种坚持就会立刻涣散。当时我已经模糊了意识,只想守住那最后一点阳光不甘心闭上眼,而你的出现拿走了我所有的坚持,因为你突然让我觉得很安心。”

    “可你不认识我,难道就这么让你放心?”小艾懂得他说的道理,可是又不懂得他的行为。

    “你那天是不是穿了一身的白色?”

    “对呀!还说呢!沾上的血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好好的一件衣服最后只能压箱底了。”

    欧阳泽笑笑说:“你就像天使一样,让我一度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在医院醒来听了韩锋的话才确定你是真实存在的人,说实话,就那么一眼,何况还是在脑袋不清楚的状况下,我根本记不得你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无法给韩锋特征,而你也就这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呵呵,那后来呢?”

    “让韩锋找你只不过是想当面感谢你一下,可没想到你是这么的难找, 那年是我高考结束的一个暑假,两天后我就出院回上海了,在准备出国的日子里,总会不时的想起那个白色的身影,我想或许是不容易得到,或许时间会平复一切。后来,韩锋告诉我人找到了,但却不是真正救我的人,我突然觉得很沮丧,同时也充满了好奇,韩锋告诉我既然对方故意不想被找到,那么也就不要勉强,只要心意收到了就好,我想想也是,觉得太过于较真了,也为难韩锋了,毕竟这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其实那些话是我告诉他的,有一天放学回家我们在事故现场碰到了,这时才知道原来我那天救的人就是他表哥,而且在电话里听我胡乱一通说的也是他,当时我真的怕他会认出我的声音来,说那番话一方面也是安慰自己,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他会真的放在心上,还以为是相信了我们安排的那个女孩。”

    “是呀!他聪明的知道那个女孩是假的,却从来没有想到就是真正要找的人说了那些让他最后放弃的话。小艾,你真的是个例外,不仅让韩锋产生了挫败感,也让我有挫败感,因为就那么一眼你就住进了我心里。因为父辈的关系,我和曾凯、安茜从小就认识,后来又在又一起上学,安茜只比我们小一岁,在我和曾凯出国一年后,安茜也来了,我知道曾凯一直喜欢她,也知道安茜喜欢的是我,而我不知道对她是何感情,只知道除了我姐,她是我最亲的女孩子,在我生日那天,我们在一起了,我想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你只是过客,她才是真实的,的确,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可最后证明的却恰恰相反,两年后的同一天我们分手了,提出的是她,我终于明白对她只有兄妹的感情,也不得不承认你不只是过客,一直以来,心中的那抹白色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说不出是什么模样,但一眼就可以认出,他们不可思议,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怎样!我想我一定要找到你······”欧阳泽慢慢的回忆着,四年的感情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露在小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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