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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旧人(已捉虫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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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r size=1 /></div>  那薄唇覆上的刹那,紫绍脑中是恍若隔世的晕眩。

    仿佛被烧昏了头脑一般,盛怒与渴望迫使着自己深深的痛吻下去,啃食着他的唇舌。

    可那人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不回避,不抗拒。仿佛要把自己所有失控和气急败坏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虽然淡然得没有半分失控与挣扎,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在拒绝。

    紫绍被这种不以为意所震怒,自他很年幼起,如同面具一样的脸就早已能够掩饰住所有的锋芒与情绪。

    然而在这个奴才面前,他居然一次次被逼得易喜易怒,甚至在这一刻失去理智,而他却就这么僵硬麻痹地躺着,恍若从未入戏,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喜怒无常。

    捏着他下颌的力道越来越重,紫绍眸中滑过一丝明显阴郁,霎那间,忽然粗暴地伸手撕开他衣衫前襟。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一手死死按住霁持的脑后,要将他揉捻进自己的身体里,要让他无动于衷的骨血发肤,全部都沾上他的气息!要让他的一息一窒,全部皆因自己而起!

    他想融进他的骨血里,想知道那样疏淡平和地申请下,那样平静无波的言语中,流淌着的血,到底是不是热的!

    身体突地一下变得冰凉,胸口衣襟被撕开,明明是那炙热的身体不由分说地压在了自己身上。

    明明渴求已久,是自己心心念念迷恋的人,可却觉得坠入了深封已久的冰窟。呼吸一窒,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猝然抽走了。

    心里甭了许久的一根紧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瀑发纠缠,俊朗攸美的脸上,交织了急迫与怒意。

    感觉到身下人陡然间的瑟缩,动作越发充满了恶意,修长的手指顺着那撕开的衣襟滑落进去……

    指腹贴着他的肌肤缓滑轻捻,攀揉在他胸前那颗惊栗凸起的细小红豆上,身下的人眼角颧颊已是绯红,贴着他偶尔擦过的唇,摩拭之间尽是滚烫!

    霁持的眉头皱得太紧,牙齿深深啮紧下唇里,已觉出满舌腥味。感受到紫绍隐压不住地怒火,感受到那强行前的预兆,心里怕得发抖,却竟是期盼的。

    瞒不过自己,那个人,就像是长在心里的顽石。

    以为恨意和羞愤能如同蛀虫般将陈年时苟且的心思啃食殆尽,以为自己早已忘了那些稚嫩的时日,可这一刻,只消一个闭眼的瞬间,那人的唇齿舌尖在他体肤上轻轻一缴,整个身体便禁不住颤抖,嗯唔一声不容克制的低吟。

    积压了多年的心事依然历久弥坚。

    那些被自己一遍一遍洒土添埋、沉入心底的情绪,被统统缴上岸来,混合着qingyu遍袭身体每一个角落,鲜活而锐利,就如同开春还暖的毒蛇,再怎么僵硬,凭直觉便能找到咬噬的对象。

    紫绍听那低迷的颤音,仿佛寻到他软肋,动作更甚。

    似乎已感到身下之人终究溃败下去,心火又旺了几分,生出更大渴望,伸手去剥离那亵裤,舌尖灵活圈点,吮住他耳垂,轻轻含吐。

    混着迷蒙字音,语气喑哑柔和,入耳却狂妄霸道——

    “奴才!你不是想要么?”

    深潭眸中是沉沉yuhuo。

    霁持偏躲过脸,他虽看不清,却能一把捉住。

    勾了唇,面上是得意讥笑,仿佛看着掌心中的玩物。

    开口却是低沉,沙哑的:“别躲了,想要,便问我来讨。”

    霁持怔怔地喘气,胸口起伏不定,极力抑制住被他挑逗得轻颤的身体,张了唇,声音低哑,“主子,放过……”

    布帛撕裂之声响起,身下的亵裤被他撕得碎烂!

    压在身上的人目光一滞,眉心紧拧,眼眸微微眯成一条缝,那里边尽是哂谑:“明明心里想着,却还发犟,还求饶?嗤……我容家,怎么会有你这骨子里就是奴才的贱种!”

    霁持微微闭目。

    当年广源庙前,也有人这般低俯着看向自己“我容家,怎么会有你这样骨子里卑贱的孩子。”

    语气如出一辙。

    同样是满面哂谑不屑,似对他都懒得周旋应付。

    原来一样的梦靥,七年来,如影随形,从未变过。

    他说得没错,自己是个贱种。

    原本就是云泥之差,却不自知,一次次,奢望着根本就够不着的那一丁点暖意。

    那人再欺上身来,他双目瞳孔骤紧,惊恐得如同虾米一样往后退去,背部砰然一声撞到床榻的木架上,脊椎如同裂了一般疼痛。

    双臂的力道一松,怀里蓦地空了,温度骤失。

    紫绍凝神顿住,原本充满怒气与yuhuo的脸上忽然一白:“你……”

    巨大的撞击声引得偏室的侍从提了灯来瞧问,又见紫绍屋中今夜竟出奇地熄了灯,更觉心疑,伸了手来笃笃敲门,问道:“公子?可有什么事?”

    西窗眩白,冷风细剪。

    霁持的衣裳被撕得不能蔽体,就那么直接地敞露在外。

    他紧紧靠着床舷,脑中嗡嗡作响,锁骨下白皙的肌肤被紫绍揉拧出异样的红色来,整个身子打着寒颤。

    陡然的光线令紫绍极其不适,眯了眸子瞧清眼前景象时,淡淡地开口。

    “这里无事,回屋去。”

    极其清冷的声线,清醒得根本不似酒醉,在夜色中沁骨子的凉。

    听得门口将移走的脚步声远了,紫绍的瞳眸一黯,扯了宽袂去擦他额上冷汗。

    方才将那奴才的狼狈惊惧看得分明,心里竟蓦地一疼。

    分明只是个奴才罢了,却总叫他,不知拿他该如何是好。

    身子忽然一轻,霁持心底又是一惊,整个人竟被他腾空抱起,移开那冰凉的床柱,冷汗湿透的衣衫半挂半粘在身上,细风那么一剪,冷得浑身一塞,却能感觉到那人下意识地抱紧。

    不能躲抗,闭上眼,这样亲密的接触,甚至能嗅出他胸腔里隐忍的怒气,索性连睁眼面对的气力都不想再有。

    他原该恨,也恨不起来。想爱,却没有那般资格。

    原以为会被粗重地扔在榻上,他竟放手得出奇地温柔,铺满软毡的床榻,令折腾了整整一夜的他,嗡嗡的晕眩。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紫绍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仿佛是说给自己听,顿了顿,续续道。

    “我却总不知拿你如何是好。”

    “我有这开京城里人人畏惧羡艳的身份,偏偏你不畏惧,也不羡艳,上一次我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还是七年以前……”

    紫绍疲惫地低叹,这样低缓地声音,在阒静的夜里,竟忽然教人觉得分外安心。

    “我跟一个人打了个赌。”

    “赌了什么?”失了神的,被他揽在怀中的霁持便下意识地问出口来。

    紫绍也并不讽他,沉声答道:“赌他的身世名姓。我爹是容王爷,这开京城里有什么事是他不知晓的?我当时胜券在握,说若我赢了,便要那人当我的侍从。”

    他说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平缓,很是好听。

    “其实我哪里缺什么侍从,我不过是喜欢他。从小到大,我身边都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地看过我,跟我说过话。”

    低沉得声音夹杂在细小的的风声中,惊碎一室冷寂。

    深思游荡,霁持的心似被人握住,不由己地又问出口——

    “主子最后输了这个赌么?”

    紫绍摇头。

    “我去问起我爹,求他帮我,他只道那不过是个村野孩子,即便是做我容家的奴才都不够资格,哪里肯答应。”

    语毕,又像是自嘲般低哂起来:“我想,既是赌输了,我便赖。像他那样的,定然赖不过我,我约他三日后再见,在那棵槐树下等了不知多久,可也没再见过他。”

    紫绍眼神放远,笑意阑珊:“他定是舍不得他娘……我都说了,在我府上谋了职儿,断不会亏待他娘。也许是不愿意当奴才吧。”他低了眸,声音难得的柔和:“我也不想他当奴才。”

    紫绍嘴角清淡,神色怔蒙,深潭般的眸光在夜色里,竟带了晨曦般轻微亮色。

    “你说,你的家乡在吴州?”

    怀中的人轻轻一怔。

    他复问道:“初见心上人时,在城墙头上?他坐直了身子,也够不着槐树枝?”

    “霁持,你逃得了么?”

    他低下头来,薄唇轻覆。

    避开那方才被他粗鲁揉拧的唇,温热的唇打落在霁持的脸颊上,顺着他的下颌,一路抚吻过脖颈,小心翼翼地停留在胸前红缨上,舌头轻巧而细致地徘徊,仿若只为取悦于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

    霁持出声,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低哑,这一声问话,仿若乞求。

    紫绍正衔起他身上两片碎裳,准备一路深入而下,听了这问话,兀然凝滞住。

    “什么?”

    霁持的唇角有些僵硬,开了口,面色灰败——

    “从什么时候起,你便知道我是谁了?”

    有灼灼目光盯着他,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千遍万遍,不够似的,似欲将他刻进骨子里。

    紫绍开口,低沉声音带了一丝狡黠:“现在。”

    霁持心中一沉。

    方才那句问话,如同莫大的讽刺一般直指心头。

    睽违七年,故人相逢,想象过无数次,以为会是苦涩恨意,可这一刻,竟真的只有酸楚,甚至……因他还记得,心头是莫大的欢喜。

    手臂揽过来,把腰间收得更紧,紫绍紧贴着他的脸道,“你喜欢我……”

    脸颊上一温,冰凉的脸颊给温唇覆上,极快地那么一下。

    温温麻麻的,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而上,绵软而暖融。

    身子仿佛酥麻了一半,想就这么沉溺在这个怀抱中。

    心头好似漾起了涟漪。

    紫绍的手在榻上反复摸着,终在褥子下探到他的手,修长手指很是自然地反握过来,将霁持冰凉的手指握在掌心。

    “这一次,我一样看不清,可不会再放手了。”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需要几句话,几个微小动作。

    可他们从黑暗中摸索到彼此的手,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

    霁持脸上浮起跟往昔一样淡淡地笑,只是那笑意里,有紫绍并不能懂的矛盾与绝望。

    紫绍迫不及待地启唇,灵巧的舌长驱直入,闭了眸去纠缠那乖顺的舌头。察觉他的漠然与怔持,双手在腰间环得更紧,压着他到无处可避,kuaxia的欲望已然热硬如铁,一只手在他身上胡乱摩梭着,像是邀请一般,吻得更深。

    霁持的脑中已然浑噩,全身都酥酥麻麻一片,唇齿相偎,青罗帐内,漫天漫地都是两人愈重的呼吸,分开时,滚烫的喘息都纠缠一起,恨不能将彼此囫囵吞入肚中。

    知道他想要什么,伸了手勾住他腰身,紧紧地抱着,就那么抵着他的腿根,紧贴着他如火的欲望,自己身下也早已差不多去,疏淡的眉微皱,红殷晕了大片……

    再也耐不住,紫绍圈着他腰身顶入,霁持只觉得身体仿似被撕裂,锐利痛楚刹时贯穿,紧咬了牙根,似是察觉他痛意。

    紫绍动作轻柔许多,由轻缓律动逐渐急促而狂乱……哑着嗓子道:“既然上天把你还给我,那我便收下了……”后半句,竟封没在霁持主动欺吻上来的唇齿间,他孱弱喘气,唇齿间的低喘呜喃,搅得紫绍心中已再次掀起了狂澜。

    七年不见,他庆幸他还是七年前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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