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北京城的大街上，两边各摆满了许多摊子，有卖字画儿的，卖糖葫芦的，卖泥人的，卖**的……总之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把瑾儿拉到了一家卖玉器的小摊上，摊主是一位年纪约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穿了件半旧的深绿色的长袍，冲我和瑾儿挤眉弄眼地喊道：“两位小公子，我们这儿的玉器可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光看这副玉镯子吧，这质地，您瞧，多结实啊，还有这颜色做润啊，包您怎么摔都摔不坏，还有这把檀木梳，您闻闻，上面还带些香气儿呢，多好闻哪这！”边说还边把梳子递到我跟前，想也没想，拉着瑾儿是撒腿就跑，嘴里嘟囔着：“上面人啊，真是的，净说些胡话来欺骗我们这幼小的心灵，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哪有那么容易上当呢？还全京城数一数二呢！如果真有那么好的话，那干嘛到现在为止只能在街上摆摆摊而已，你说对吧？”说完，朝背后那摊主做了个鬼脸才罢休。瑾儿看我这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不禁感慨道：“可不是，你看我们如今的摸样跟三岁又有何区别呢？”看着瑾儿那垂头丧气的摸样，便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如今我们可是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平白无故的年轻了十几岁，放在现代的话可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在这大清朝，已经是个半大的人儿了，哎，不禁在心里悼念我们那可怜的遭遇了。“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咱们今儿个就好好地玩它一番，把那些个不愉快都抛到那后去吧，呵呵！”说罢，拉起她的手就往人堆里扎去。到后来我才发现，个子小也不全是坏事，这不，我和瑾儿在人群堆里穿来穿去的，像是两条小泥鳅似的来去自如，穿出了人群，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买了两串糖葫芦解馋，其实我并不知道糖葫芦在这个年代需要多少钱，塞了个块头最小的银子给啦那小贩就走了，记得那小贩当时还一直在狐疑地盯着我们呢，估计是以为我们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吧，呵呵，一边走一边嚼着糖葫芦，要说这糖葫芦怎么就每个包装纸呢？直接把葫芦插在木头桩上，不会不卫生吗？不过说实在的，味道嘛到比现代的糖葫芦好吃了些。不知不觉间，突然眼前一亮，步子竟下意识地停下了，对面的铺子里，有一尊观音像，而那观音不是别的，正是我来这儿之前，放在我家客厅的那尊观音像一模一样，其实说它一模一样，是因为我永远也忘不了，只因那观音有着与众不同的神色，就跟眼前这尊一样，虽说依旧带着如慈母般温暖的笑容，但双眸中竟夹杂着些许无奈，仿佛其中装有同情，装有骄傲，装有悲哀，不禁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挪步子，一步步地迈进了那家豪华的店面，而一旁的店主一直在旁死命地打量着我们，见我一直盯着那观音像不放，又瞅了瞅我们的衣着打扮，应该不是特别富裕的人家，就开口讥讽道：“两位小公子，不知今日出来可否带足了银子，这尊佛像可是经大师开过光的，是用上好的玉雕琢而成的，价钱自然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承受的！”边说还边在一旁自顾自得笑了笑，瑾儿一听这话便急了，朝着他就是一阵乱骂：“别狗眼看人低，你怎知我们掏不出那么多银子啊？”说完，就朝兜里摸了摸，掏出了些许碎银，还是我们走之前从兰慧身上拿的呢！想必没有多少吧！本想阻止她，免得丢人现眼的，可那直脾气的瑾儿竟将银子摊开放置双手中间，还在那理直气壮地望着店主，只见那店主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当是有多少银子呢，原来竟只有区区八十两，你可知道本店的镇店之宝有多昂贵吧，价格要足足黄金千两，就凭你们是决不可能掏出那么多银两的！”瑾儿听到他这么一番话，虽说是火冒三丈，但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来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袖子，在我耳旁嘀咕了一句：“小茜啊，咱们看看就好了哈，啊，我可没带那么多银子啊！还有，站在这怪丢人，咱们快走吧，还不知道他待会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打击我们呢！“说完，拉起我的手就准备走，可不知为什么，我是不管如何使劲也挪不开步子，脚下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双眼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尊观音像一动不动，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一名女子跪在观音面前，不断地磕着头，被头磕到的地方泛出些许鲜血，那红色的血滴像是朵朵娇艳的红玫瑰般刺眼，不断地向四周蔓延开来，只见观音大士嘴角动了动，不知说了些什么，而那女子的脸上流露出了十分绝望的神色，泪水缓缓地划过脸迹，滴在了土壤里，随即被泪珠滴过的地方长出了一棵棵大树，而那些树上竟开出了许多金灿灿的花儿来。瑾儿在一旁不断地拽着我的胳膊，嘴里焦急地问道：“小茜，你怎么了啊？别吓我啊，你倒是说句话啊！”竟带些哽咽的语气，回过神来，看了看瑾儿只见她的眼眶红润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跑哭出来，就摇了摇头，说道：“你看你，怎么就哭了呢？我只不过是看这尊观音像太精致罢了，一时没回过神来而已，还有，你不觉得它很熟悉吗？”瑾儿听了我的话，也朝那尊像看了看，过来一会，朝我摇了摇头，哎，难道是我多想了？伸出食指在瑾儿的鼻梁处刮了刮，嘴里戏谑地说道：“怎么，就那么离不开我，呵呵？”说完，一脸好戏地盯着她看，她愣了一会，随即对着我就是拳打脚踢的。那老板见我们这样，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你们竟是两个小丫头吧，小小年纪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到我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旁边的小厮们也都在一旁笑着，我完全顾不得他们在说些什么，伸手摸了摸那尊观音像，谁知刚一碰到，竟好似吸牢了一般，任凭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拔不下来。那老板见我这般情况，几步走了上来，对着我就是拉拉扯扯的，手臂被他扯得生疼，瑾儿见状，就一头朝那老板撞去，没办法，在现代的时候，这可是她的杀手锏。可谁知，那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竟把她推到几米以外去了，眼见瑾儿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的KISS，在这时，却走进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少年，穿着藏青色袍子，腰间还挂着一块玉坠，顺势就接住了瑾儿，瑾儿就这么呆了一会，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急忙地和他分开距离，尴尬地站在了一边。突然，从那男子身后又冒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向四周瞅了瞅，却见到我的手还放在那尊观音像的上面，忙走了上来，把我的手用力地扯开，继而双手把那尊观音像牢牢地抱在了手中，怒视着我说道：“这是我们早就预定好的，不能给你。”看着眼前这个标志的小男孩，脸都被气得鼓鼓的，此时正瞪开他那双眼睛，一眼不眨地对着我看，一时玩心大起，走到他跟前，捏了捏他那因生气而粉嘟嘟的小脸，得意的一笑。谁知他见我那么的轻薄与他，扯着嗓子就吼着：“你以为你是为谁啊？只有我家额娘才会如此待我，你……你凭什么？”我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不禁在心里想到：什么小屁孩啊，那么不可爱，如果是在现代的话，早就把你拖到草丛堆里塞进去了，还轮着到你对我鬼吼鬼叫的啊！哎，可如今是在这大清朝啊，自己呢也只有六七岁，如何能制服眼前这个比我高半个头的人呢？想着想着，不禁呵呵地傻笑了出来。那小男孩见我竟然还能笑出来，就这么呆呆地愣在了一旁。而一直没说话的那位穿藏青色袍子的小少年开口了，低沉地开口了：“算了，走吧！”就那么四个字我都觉得冷嗖嗖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才能让人说出那么威严的话语呢？抬头看了看他，只见他有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仿佛像个无底洞，能轻而易举地把人看穿，而此时他也是那么直直地盯着我，被他这么一看，我竟觉得不好意思了，尴尬地低下头去。一旁的瑾儿见状，以为他们要欺负我，，急忙使出她的绝招“铁头功”，对着他们就是一撞。谁知那个少年不躲，使劲地握住了她的双肩，眉头死命地皱着，瑾儿猛地一抬头，却不料幅度太大，头上那原本就不合适的帽子不适宜地就掉在了地上。那少年见到如此光景，先是一愣，随即放开了她的双肩，又说了句：“不知是不是被水呛到脑子里去了，见人就撞。”而一旁的小男孩也是仔细地大量着我们，不一会便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你们俩就是那天落水的女子？”什么，我没听错吧难道他们两就是当时就我们的男子吗？“咳咳，难道当初是你们俩就我们的吗？”说完对他们微微地扶了扶身，以表当时的救民之恩，其实自己也要被自己的这一动作给呕吐死了，本就不怎么适宜地衣服再加上如此不规范的动作，称得上是不伦不类。只见那小男孩抢在了少年的前面，靠近我就问道：“你是个女的啊？真有意思。还有，刚刚的那个礼行的不雅，咱们下次不做了吧！”说罢，对着我就是一阵傻笑，，我顿时愣住了，因为他的笑是那么的阳光，虽是稚气未脱，但绝让人移不开眼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是，一旁的少年开口说道：“闹够了没，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去。而那小男孩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也跟着他走了。我下意识的喊道；“等等。”只见那小男孩“咻”地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我，那少年也停下了步子不动，只是未转过身来，我小跑了上去，对小男孩说道：“额，那个，即使救命恩人，不如改天请二位恩公吃饭，怎么样？”说完就又是一个鞠躬。小男孩可怜兮兮的看了看少年，，却见那少年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朝前走去，小男孩转过头来笑了笑，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说了句：“你真好，那三日后聚香楼见。”说完转身的跟了上去。我呆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为什么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笑容呢？就连刚才握着我收的温度都是那么熟悉。不禁回忆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激动，温暖，似乎还带着点小小的满足，瑾儿走了上来，凑到我耳朵旁说了句：“人都走远了，哎，你也真奇怪，怎么就对一个小屁孩上心呢，要知道你的实际年龄可是比他大好多岁呢！要我说，那个大点的还不错，就是冷了点。”“感觉对了就行了”，我没头没脑的就接了这么一句，瑾儿却好似没听懂似的，可又不想打扰我，便闷在了一边。又过了一会，才又恢复了兴致，对瑾儿说道：“我们继续吧！”说完，拉着她就朝人多的地方跑去。喧闹的街上，两个身着男装却各自矮小的“男孩”不断地在人群中穿梭者，他们的笑容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夕阳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是那么地惬意，那么地赏心悦目。直到太阳徐徐落山，才灰溜溜的回到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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