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娘娘,皇上已躺倒

正文 5兔子恼了会杀人

    京都的夜很美,逢着选秀特殊日子,熙沅帝特赦免禁,除大内皇宫方圆三条街内,全京都昼夜不设阻,百姓自由通行。

    听闻熙沅帝今晚在宫里举宴犒赏群臣,不仅赏赐珠宝美人,还大放烟火。澄县僻远,远没京都繁华,小环没见过皇宫,吵着要去看烟花,作为一名体恤下属的好主子,田絮不得不陪着一道去。这会儿,一大半京都的百姓们都蜂拥到离皇宫距离最近的戒严线外,周围密密麻麻挤得都是人,田絮被人踩脚踩到想哭,光脚也就罢了,那烟花样式并不新鲜,她觉得真不咋地,奈何小环没见过世面,但凡炸开一朵就要抓着她的手和众人一道发出夸张的惊呼,揪得她手都麻了。

    不知道这烟花要放到什么时候,小环看得痴迷,田絮忍无可忍,使劲儿小环中抢出自己的手来,指着远处一株大树道:“我去那边等你,你看完了过去找我。”

    小环瞅瞅她,又仰头瞅瞅烟花,犹豫再三,勉强同意:“那小姐就先去树下歇息片刻,小环再看一会儿就过去。”田絮点头就要走,小环忽的又拉住她,摘下钱袋并着选秀的牌子,一同系在田絮腰间,拍了拍嘱咐道:“馋了就自己买些吃的,只切莫走远……”

    田絮看看腰间瘦瘪瘪的钱袋子,皮笑肉不笑:“我怎么不记得我馋过?”馋的分明是你好不好,一晚上了,看见吃的就赖着不走,不让买就拉住摊主路人哭诉主子太小气,丧尽天良、刻薄奴婢云云……

    小环讪笑两声,继续叮嘱:“天子脚下治安虽好,但今夜外头人多,想来偷子也多,小姐一个人别往挤的地方去,银子丢了不打紧,这腰牌可不能让人摸去,也别嫌丑摘了,若有登徒子想要搭讪,看了这牌子知小姐是秀女,便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田絮扶额,忽然间发现自己和小环的身份什么时候掉了个个……抬手掂了掂钱袋子,哼道:“确是不打紧,统共也没几个子了……”

    费了半天功夫挤出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坡地坐下,田絮郁闷地揉脚,发现手也是青的,死小环,揪得真狠!烟火在继续,空气中渐渐开始有了火药味,田絮眯眼看向皇宫,随着火花不断炸开,一闪一闪照亮后方的宫殿高楼,从矮坡看去,那高墙瓦殿仿若一座似近还远的金碧天宫,虚幻的很。

    四月的天,入了夜还是很凉的。等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冷,田絮搓着胳膊站起身来,百无聊赖地开始观察身后的大梨树。那树很粗,围着转了两圈,田絮发现三个自己也无法合抱住树干,不由咂咂嘴,摸摸树皮惋惜地赞叹:“这么粗,不知道秋天能结多少梨子呐!”

    仰头看向树冠,想知道它到底有多高,不妨有什么东西轻飘飘钻进了鼻子,田絮迅速打了个喷嚏,头顶随之传来呼啦一声响,正疑心自己这喷嚏是不是打的太大,竟将这参天古树也撼动了,刚抬头,一坨黑影便从天而降,直直地朝她砸下来。

    仰头的瞬间,田絮已经知道那是个人,从前只听说孙大圣放个屁能震飞牛魔王,不想自己打个喷嚏也能震下个大活人,不由感叹世事无常规,没有最梦幻、只有更梦幻。

    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田絮浑身都痛,尤其是鼻子,痛到不能形容,拿手一摸黏糊糊全是血,那人似乎也是摔晕了,压在她身上半天不动。田絮试图去推,胳膊却使不上力,半天也推不开,过了一会儿,倒是那肇事者自己醒了,抬起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迷迷茫茫地睁了眼。

    “你……”田絮捂住还在不断冒血的鼻子,刚含混说了第一个字,看着那张脸忽然就呆住了。

    这女人,长得也太太太太太、太他丫丫的美了!那脸型,线条柔润,每一个角度每一寸比例都生得完美无缺,那皮肤,白皙透粉,不必摸就知道滑如鸡蛋,那红唇,柔嫩中透着水汽,下唇上还沾着一点血星,越发衬得唇如樱桃,诱得田絮移不开眼想上去啃一口,还有那鼻子、那睫毛……那朦朦胧胧的眼睛,漆黑中透着如包子一般的懵懂无知,加上身上裹着一件雪白雪白的皮草披风,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如一只扎在雪地里的兔子,只差头上没顶两只耳朵、毛茸茸可爱到爆!直让她生出一种想要扑上去下手蹂躏的冲动。

    “好可爱!”田絮不由自主地赞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兔子。美人却黑了一张脸,嫌恶地避开她沾满鼻血的手,眉蹙得老高,偏脸,似忍无可忍。

    没天理啊,连侧面也这么诱人!自选秀以来,见识过形形□各样美女,田絮自诩审美已达到了另一个高度,却仍觉得这女人美得不像话,真真应了葛大爷说的,碰上了一仙女级的!

    这样的人间极品,连她这个女的看了都想占为己有,那风流鬼熙沅帝未免也太他丫丫的有福气了!尼玛难怪武则天要当皇帝,这一刻,田絮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熙沅帝,即便用不了,藏在家里每天看一看摸两把也是一种人间享受!

    远处的烟花还在不断地炸开,光线明明灭灭,照着兔美人令人垂延欲滴的美貌。她几次想拉田絮起来,终究嫌恶她两手污血,下不去手。田絮直挺挺躺在地上,盯着兔美人因生气和纠结微微嘟起的红唇,忽然就觉得自己饿了,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却舔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清楚看到她舔唇的动作,美人脸色更差,起身踢了她一脚,语气不善道:“喂!死了没有?没死自己起来!”声音带着朦朦的鼻音,听不真切。

    是美人,多少都有点骄纵,还是这么一重量级的,脾气不好也正常。田絮并不计较,大度地原谅了她的无礼,挣扎着动了两下,捂住鼻血,用同样带浓重鼻音的声音道:“唔,你拉我一把,起不来……”

    美人皱皱眉,尽管面色不悦到极点,谅在是自己砸到了人有错在先,还是走过去抓住田絮的肩膀,将她从身后拖了起来,岂料刚一松手,因为失血过多,田絮头晕目眩之下站不稳,转了个身就干脆利落地再次倾倒,美人条件反射地伸了手要接,被反压了个结实。

    两个人都呆了,田絮睁开眼,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樱桃,尽管隔着黏腥浓重的鼻血,仍旧可以感觉到那双唇柔软细腻的触感,真真像是果冻!而身下,被亲的人则睁大眼,满目惊恐,全身僵直,如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不会动了……

    鼻血滴滴答答,沾了身下人一头一脸,越发衬得那姿色妖娆起来。足足愣了十秒钟,田絮才醒悟过来发生了神马狗血的状况。自己、自己竟然吃了女人的豆腐,最可耻的是,竟然还吃得津津有味!天雷滚滚,田絮慌忙移开脑袋,身下兔美人几成化石,不动不语,像被冻僵了的冰雕,唯睫毛扑闪,那眼神看得田絮心都要化了,瞬间觉得自己就是那千刀万剐丧心病狂辣手摧花的王八蛋。

    “你不要紧吧?”田絮颤巍巍地问,举袖子想要给她擦拭脸上的血,手刚挨上去,美人忽然发出一声大叫,猛地推开她,捂住腹部缩成一团剧烈颤抖。

    田絮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兔美人浑身上下都在抖,一双玉手紧紧捂在腹上,脸色惨白,额上也冒出冷汗来,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看她的动作,田絮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顾不得自己还在喷血的鼻子就去伸手扶她:“你怎么……”话音未落,美人突然抬头推了她一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僵硬地躺在青草地上,田絮眼睁睁任由对方伏在自己身上吐得昏天暗地,看着那双紧捂在小腹的白皙玉手,呆愣许久,终于忍不住地爆出了一个字两个音节:“次奥!”

    憋着气等她吐得差不多了,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田絮抬脸,忍着满身污秽问道:“你不是秀女?”

    那人刚吐完,还难受着,正捧着雪白的披风猛擦嘴,闻言僵了一下,抬头瞪着她,气得浑身打颤:“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秀女?”

    今晚的事双方都有过错,虽然对方错更多一些,但田絮这会儿也不好计较,想了半晌终是盯着她的腹部关怀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夫,树那么高,我看你那么难受,恐怕胎儿会有闪失。”

    擦脸的手顿住了,那人抬眼,脸色极差:“胎儿?”

    阴冷的眼神,美人含怒,越发显得高贵冷艳傲,田絮却不由自主生出一个念头——兔子恼了也会杀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仍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怜悯地再看了一眼对方腹部,思索片刻,委婉劝道:“跳树是死不了人的,姑娘你要实在想不开,不如去跳河或者跳楼更省力气,痛苦也少上许多。”自己虽没有她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丑到被碰一下嘴就恶心到呕吐的地步,吐成这样只可能是孕妇害喜,结合之前她孤身一人纵身跃树的举动,这兔美人分明是想跳树寻死。

    思及此,再不顾美人阴冷杀人的怒容,田絮尽可能笑得和善,劝慰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姑娘你看我,赏个景也会被你砸到……呵呵,当然我不是怪你,这事也怪我自己倒霉,不该在那树下面站着,活该被你砸个正着、吐这一身。总之,拿我爹的话说,就连咱们朝的真龙天子熙沅帝也未必能得尽善尽满,姑娘何必一时想不开就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依我看姑娘你生得这幅羞花之貌沉鱼之姿,便是跳河跳楼跳房子下面亦会有人争着抢着去接,老天爷不让你死,那必是有活着的道理你说是不?”

    田絮很少这样语重心长地劝慰别人,自觉这话说得声情并茂动人肺腑,岂料那兔美人听了脸色铁青,起身就走,也不管她了。

    田絮满身污秽,躺在地上半点动不了身,只好大喊:“姑娘,姑娘!再听妹妹一句劝,稚子无辜,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腹中孩儿想想啊!”

    那人已走出老远,又猛地停住,大步折了回来,田絮大喜以为她想通,岂止美人只是一把弯身扯下她腰间的牌子,看也不看便塞进自己的衣袖。

    田絮呆了呆,震惊地抬起脸,扭曲道:“姑娘你……莫不是想要我负责?”苍天可鉴,她真不是故意吃她豆腐的!!

    那人刚跨出一步,闻言脚下一个踉跄,转过身来狠狠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田絮大惊失色:“姑娘我真不是百合啊,我喜欢男人……而且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想替人养儿子!”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