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云烟阁
四、云烟阁
从商也比让我去寒窗苦读考取状元好！况且我在这里只待一年，就算是考取功名也来不及呀，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有吃有住混过这一年就好了。如果能有闲暇的时间让我去到处走走，游历游历，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陶老爷发现我的“天赋”之后，对我珍爱有加。而且为了充分利用我的才华，他把这几年的账目全部拿给我核算，而且我工作的效率之大，让他裁掉了两个核算账目的先生，这样他又省下一雇佣开支了。
我不得不说，陶老爷是非常有生意头脑的，他知道我有这项对于他们那个的人来说了不起的功能之后，加大了对别人的宣传，特别是那些大商家上户，从陶老爷知道我会心算之后的第二天，整个洛川城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有人专门来看我算账。
陶老爷充分抓住了这一商机，把我给推广出去，他在各大街市的商业繁华区还贴了宣传单：账房先生出租，工作效率高，一个顶三。
原来我不仅是家用，还可以出租啊。我彻底对陶老爷的商业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我又要为他谋得一笔财富了。
我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但是觉得很充实，看来忙的生活比起闲散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要好过得多，因为离得近的关系，陶雨革月总是会时不时的来布庄打探我一下，当然她也因我的珠心算而佩服，觉得我很聪明，大有去考取功名的前途。
于是她不知道去哪里弄了许多书本来，让我在休息的时候看，当然也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看，只是对于我的工作来说，分了心恐怕会出大错了。
我把陶雨隔月送来的书抛到一边，只有当她来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看一下，阿福倒是对那些书很有兴趣，有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拿着那些书翻一翻。
看他那个爱学习的样子，还是有那么点书生气质的嘛，如果说阿福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有可能就会是一个才高八斗的翩翩公子，寒窗苦读，然后考取功名，以后成为一名大官……
人的命运啊……
就在我为命运而感叹的时候，恰好我的生意来了。
是一个中年的大妈，长得挺丰满，还画着浓艳的装，看起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吧。不知道赚了这一笔陶老爷舍不舍得给我分一点红呢？
“你是陶家的新姑爷吧？” 那位大妈走到我面前问道。
我显然已经适应了“陶家姑爷”这个新称谓，下意识的答道：“恩，是需要账房先生吗？”
“是啊，我们烟云阁想把这几年的账目再核实核实。”那个大妈一边笑一边答道。
“哦，烟云阁？”
“是啊，烟云阁，你明儿一早来吧。我派马车来陶府接你。”
听到有专车来接我倒是挺乐意，吝啬的陶老爷是肯定不会给我雇马车的，要是又像上次一样步行着穿过半个洛川城一样走个半天，我还真的会为难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古代没有汽车，马车便成为了我完美的奢望，只要有了它，工作的激情就涨了一半。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烟云阁的马车也准时来到，这个地方并没有我想象的远，只有陶家离北大门的一小半的距离，加上马车行驶的速度较快，所以不过半个来时辰就到了。
我一下马车就有人来迎接我，是一个十多岁的姑娘，面庞还未脱稚气，身上却已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她是这家店铺主人家的小姐还是这个工作的员工呢？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观察观察这栋两层高的华丽建筑就被那位姑娘迅速的拉了进去，里面布置得风雅而华丽，首先看到的是大厅，里面铺着地毯，四周的擎天大柱上染着朱红色的漆，房梁上傍着每个墙角悬挂着一跟足以触落到地面的黄丝带，还在房屋的中心加了两根金色的，随着风而飘扬着，像翩翩欲飞的蝴蝶。
云烟阁，听名字都这样的雅致，想必一定是才子佳人饮酒作乐的地方吧。
我向里面深入走去，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大厅之内还比较空旷，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大多是些女子，她们涂抹着厚厚的脂粉，穿着薄而艳丽的衣裙，成群结队的围着这里的男客，挽着他们的手，动作暧昧。
原本还有些迷惑的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个场景，这个氛围，怎么这么像电视里放的那些青楼……只是现在正是上午时分，估计人们都去忙工作去了，所以这里的生意比较冷清……相比于什么“怡红院”“飘香阁”来说，这个名字要雅致和含蓄得多……
在前面为我领路的小丫头一定是这里的员工了吧，只可惜她这么小的年纪就……
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没想到我第一次来到这种烟花之地居然还是因为公事，那女孩将我引到二楼一个角落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个大柜子，里面整齐的放着一摞摞厚厚的账本。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看来这几天可有我忙的了。
昨天来找我的那位中年妇女正在那个房间里等着我， 她看起来已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却仍然风韵犹存，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多情与妩媚，我虽然对她并不是很反感但是总有一种想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感觉，她对我很热情也很关照，但是这也让我的心里变得有些不安。
见我到了之后她向我交代了所有的任务，听见这里的姑娘叫她“嬷嬷”，我猜她一定是这里的老鸨了。
“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你就叫我樱嬷嬷吧。”她笑脸盈盈的看着我。
我礼貌的回之一笑：“小生江南才，还望樱嬷嬷以后多多关照。”
“你就先替我核实核实桌上放的那些账目吧，剩下的时间你可以休息休息，晚上我想请公子在烟云阁喝杯小酒。”
“这不太好吧。”难道是这老娘们是想趁晚上把我灌醉占我便宜不成，可是看见她真诚的面容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邪恶，也许是她真的欣赏我呢？
“公子休要推辞，樱嬷嬷是美意一片，说不定今晚留在烟云阁会让公子大开眼界哦。”刚才领我进来的那位女孩一脸纯真，在她那写满善意的眼睛里我实在看不出多少邪恶与阴谋。
在我不知道怎样推辞与对“大开眼界”好奇的共同驱使下，我答应了老鸨的邀请，我一个男人还能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吃什么亏呢？既然是邀请，那么自然就用不了花钱，那个男人不爱杨柳烟花，哪个男人不爱如花美眷，更何况我一个现代人，电视里的那些烟花之地见得多了，形形色色都有，真正的青楼是什么样子我还真的想去看一看。
今天我早早的就做完了账，并用老板娘今天现结的账去街上的店铺里买了一把上好的折扇，虽然我不是真正的才子，但两手空空的一直都让我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一种气质，说不出是什么，我并不是为了装饰我的浪荡与风流，也不是更加衬托出我的才子气质。可能是影视剧看多了，让我觉得这样的少年公子就应该有一把折扇为伴，这样才像个样子，于我来说，拿着一把扇子，可以让我掩饰掉这种对于陌生的紧张，潇洒的摆弄着它，亦可以排遣掉我闲暇无聊时的寂寞。
夜晚临近，我回到云烟阁，拿着折扇的我更显得潇洒一些，并不像原来那般单调了，还是那位年龄较小的姑娘引着我找了个位子坐下，在一个舞台前的观众席上靠前的位子，那位小姑娘坐在我旁边，现在才刚临近黑夜，就算有什么表演也不会立即就开始，我在这里百无聊赖，索性就和这位小姑娘聊起天来。
从樱嬷嬷的口中我知道了这位姑娘的名字叫莫儿，她的样子看起来约摸十三四岁，但是她的打扮看起来却像二十多岁，妖艳，华丽。一身明艳妖娆的黄纱裙与头上斜插着的珠翠与她这个年纪的应该有的清纯淡雅，羞怯与素丽完全不符合，我问她：“在烟云阁你也接客吗？”
听见我问的话，她看我的眼神迅速鄙夷起来：“莫儿是卖艺不卖身的。”
她一定是误解成我意图打她的主意了，她虽然是小有姿色，但是我毕竟不会对这样的小女孩起坏心的，虽然知道她是妓女，但我从来没有对她起过邪念，我是有意思看一看妓院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倒从未想过要召妓。
更何况，我是一个没有经济实力的人。看前来这里的都是一些阔绰的富商或是一些玩世不经的少爷，烟花之地是众多男人的喜爱之地，但是也是要有经济实力才来得起的。
“莫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是初三，每个月的这个时候烟云阁的名妓们就会搭台子展示才艺。这也是一个才子佳人的盛会，烟云阁的许多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遇上自己中意的人，要是那人也有意，便赎了她，一起过神仙美眷的良人生活去。”
“哦，你也很盼望这样的生活吧？毕竟你还这样小，找到个合适的机会，能出去就出去吧，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我倒也想，不过妓女就算是从了良，也是做过妓女，就算你没卖过身，但是被人听你娶了个妓女多不好，就算是哪位公子有意愿，但是他的家人都不会同意。”
是啊，这里本是一个女子的无底深渊，想翻身太难，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不过是在守着一个期望而已，一个渺茫的在封建社会中饱受排斥的不切实际的梦。
我不禁对她们产生了一种可怜之心，她对我来说要坦然得多，她说：“很多时候要认命，我们女人，有时候这一生，也就这样草草的过了。”
“今天这里可真热闹啊。”我不想这样伤感的气氛再这样继续下去，于是迅速转移话题。
“是啊，很多人都是慕着落璃姐姐的名儿来的呢。”
“落璃姐姐？在这里很有名的啊？”
“你没听说过她呀？”莫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是外乡来的。”我尴尬的笑了笑。
“怪不得，落璃姐姐可是洛川城出了名的美人，她不仅是美，而且是色艺双绝呢。很多男人都仰慕她说要把她赎回家，不过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哇，这么厉害啊，不知道她又没有那天搭我顺风车的那位小姐漂亮呢。那位小姐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是我觉得国色天香还是有的，她的一颦一笑都是让我那么心动……我的回忆又浮想联翩……
看我发着呆，莫儿笑了起来，“才子好佳人，这说得可没错，还没见到落璃姐你就先呆起来了啊，一会儿你见到了可要痴了不成？”她开着玩笑，尔后露出焦急的神色：“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去准备准备了，一会儿还要上台。你就在这里坐着等一下吧，一会儿节目就开始了。”
说完，她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
我坐在位子上等了一会，丝竹声，奏乐声就响起了。于我来说，就像是看一场表演，有谈情演奏的，有跳舞的，有抱着琵琶唱歌的，有穿着艳丽的衣裳舞蹈的，有拉二胡的，也有表演杂技的。整个烟云阁内，一片歌舞升平 ，此时正为它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刻，客人纷纷不绝，而今天，大多都是来看这些女子卓绝艺伎的。
这些姑娘们的姿色参差不齐，美的丑的都有，但是却没有让我发现特别惊艳的，像刚才莫儿说的什么“落璃姐”这样的美丽，我现在还没有发现。或许真正的美女都是压轴出场的吧，想想我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在现代那些电影里的明星，那些城市里偶然遇到的美女多了是了，就算在古代我遇上了也不少，比如家里那位天天吵着闹着要嫁给我的陶雨革月，比如说在街上仗义相助给我搭顺风车的那位宛如天仙一样的女子……
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古代女人的面容一些，虽然也同样略施脂粉，但是看起来比现代的女人自然得多，也清丽得多。
台上的节目对于我来说不怎么感兴趣，在现代呆了二十年的我已经重口味十足，这样素得和山水水墨画一样的节目对于我来说只是惹得我无聊，我听着那些古代乐器发出的如潺潺溪流声一样清脆的乐声，打着盹儿，不知不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公子是觉得这些姑娘的姿色太一般了吧。”樱嬷嬷拿着一个雅致的青花瓷酒壶坐到了我身边，“来，喝酒。”
“不是，我只是太劳累了，有些困。”我拿起酒杯，轻轻呡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味漫上喉咙。
樱嬷嬷爽朗的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泛起知性的笑：“想来也是，公子家里有一位如花美眷，又怎么能对这些庸脂俗粉入得了眼呢？”
我显得有些尴尬：“其实……”
“公子你看看这一位怎么样。”
我有些迷茫的顺着樱嬷嬷所指的方向望去，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差点震聋了我的耳朵。只见房梁上悬着的金色丝带上坠着一抹白色的影子，飞舞的纱裙随着丝带的晃动在空中舞出好看的弧度，她晃动着她柔软的身躯，以着一根金色丝带作自己全身重力的支撑，纤手轻摆，玉足微落，明明是极为简单的动作却被她演绎得无比的优雅，就像在花丛中翩跹飞舞的蝶一样姿态自然。
由于她始终背着身子我始终没有看清她的脸，只知道她白色的裙摆在空中飘扬着，随着风一会儿开出一朵洁白的花，一会儿又聚拢成为一个花骨朵儿。
随着音乐节奏越变越激昂，这舞也到了高潮时分，只见那么白色的影子从天空中翩然而下，宛若惊鸿！
脚尖点地的瞬间，她蓦然转身，朝着观众席一笑，台下又是一片惊呼。这样的美丽，我也愿意为她喝彩，只是这时候我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不论是这个笑，还是在台上集万千目光于一身的面孔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熟悉，是我遇见过她之后，不知魂牵梦萦了多久的惊人的美，我只见过她一次，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和曾经在我眼中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她就是那天在我被烈日折磨的绝望中拯救了我的那个女子——那个在我下车后还对我报之一笑的女子，是那样的妩媚与婉转。
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然可以有这样美丽的人儿，就算是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也不及她。
她居然是一个妓女！我在座位上发了呆。樱嬷嬷以为是我为她的美色所痴迷，对我得意的说道：“这是我们烟云阁的头牌苏落璃，她啊，不仅是貌若天仙，而且才艺过人啊。”
听见樱嬷嬷对她的介绍我觉得不动心，反而觉得她的话很恶心，像是侮辱了她。
那次她的礼貌与大方让我以为她是某位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想到……
我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她借给我擦汗的手绢我把她洗干净了还收了起来，我并且想好了，要是下次再遇见她，我就买一跟新的送还她，这张曾经带着她的温暖以及香气的手帕，我要自己留着。
不过相对于封建传统观念深厚的古代人来说，我还是不算多么的伤心，起码，听说她只是卖艺不卖身，她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是纯洁和干净的。
“喜欢她吗？”老鸨又问我。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你不用担心，这位姑娘在这里只是卖艺不买身，她到现在为止依然是干干净净的。”老鸨就像在推销某件畅销产品一样，因为商品而出现了一点瑕疵，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完美。
我的沉默让老鸨老鸨看出了我心中微微对她的怔动，“她跳完舞之后，我叫她下来坐坐吧。”
“不了，我没有钱。”我立刻拒绝。
“不要钱。”她大方的样子让我觉得好像有什么阴谋一样。
她转过身，向站在旁边的一个妓女说着什么，然后那个妓女就去把刚跳完舞的苏落璃请了过来。
她在我对面的位子坐下。
“江公子，老身并没有丝毫恶意，你尽管放心。我只是欣赏公子的才华，公子青年才俊，只有佳人才配得上才子。我也不忍心让落璃这样好的女子一直流落在烟花之地，你要是和她情投意合不嫌弃她的话，老身便愿意将她嫁于你，你既有了陶家小姐，她为一个妾也罢。”
说完，她站起身对落璃吩咐道：“你陪江公子聊聊天，这边的生意你不必招呼了。”
看着老鸨远去的背影苏落璃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对我说道：“樱嬷嬷刚才说的话，江公子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只是心直口快，还望公子不要生气。”
她的这样的知书达理、心平气和也让我生不起气来，回想着刚才老鸨说的话，我还是微微动了心，这样的美人，我怎么不愿意救她离苦海呢？
“我自然是不会生气，若是樱嬷嬷刚开说的开的是玩笑，我便笑了；要是樱嬷嬷刚才说的是认真的，我便当真罢。”我露出认真的表情，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女子，也在声色酒肉之中混了不短的时间，可是这样的回答也许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她先是微微一愣，也许这是她不想谈及的话题，于是便迅速转移：“我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公子了。”
“对了，我还说要谢谢姑娘，上次多亏了姑娘，我才免了这么多辛苦。”虽然言语由于古代的理解显得有些客套，但这份感激是这样的真实。
“区区小事，公子不必挂齿。”她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酒，“既然相识一场，公子陪我对饮三杯吧。”
刚才樱嬷嬷给我倒的酒我还没有喝完，我觉得古代的酒是要比现代的酒辛辣一些，我虽然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但是由于上学时候不让喝酒，加上现代酒的度数比较低，而且我们一般都比较流行喝啤酒……
所以即使是三杯，还是让我不胜酒力。
我举起杯子，蹙起眉头，将眼前的这杯酒灌下去，喉咙里尽是辛辣的味道，夹杂着一股醇香……
喝了之后，我感觉胃里面暖暖的，“果然是好酒。”
我想比起这古代痛快饮酒的男子来说，我显然是不够豪放，苏落璃看着我饮酒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公子果真是书生，喝酒都这样小心。”
“我酒量差嘛。”
“看来公子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男人，不像这里大多数恩客，都是一些酒肉之徒。”或许是看见我的直白与诚实，苏落璃也对我敞开心扉。
“我倒不觉得我‘规规矩矩’，我只怕我不够男人，让心仪的女子嫌弃。”
我的话逗得苏落璃一笑，这样的幽默也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她说话也没有原先的拘谨：“公子怎么会不够男人呢？要是以喝酒来评定男人的话，我们这烟云阁的姑娘们，可不是个个都是大老爷们了？”
我主动拿起酒壶把自己的杯子里满上酒，再把她面前的倒满，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来！苏兄，今儿咱们两兄弟就好好的喝上几杯。”
“那江南兄，我们今夜就不醉不归。”
跟苏落璃一开始相处就是那么的愉快，她虽为欢场女子，但说话和举止不比哪一个大家闺秀差，而且能言善辩，亲切而且风趣幽默。
这样的女子，我不动心都不行啊。
这夜醉别她之后，我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嘤嘤婉转的声音也一直萦绕在我耳畔，直到回到陶府。
我没有料到陶雨革月会对我喝酒的事儿那么生气，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她和陶老爷都还没有睡，坐在大厅等候我的回来。
这突然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我突然好想我的家……好想那么疼爱我的父母……
人在醉的时候真情特别容易流露，还好我陶雨革月吩咐下人给我灌了醒酒茶，要不是我还不知道借助这股酒意发什么疯，吐露我对洛江第一名妓的爱慕？还是抒发我对二十一世纪的想念之情？
醒了酒之后我才看见陶雨革月气得脸都青了，她果然和她爹爹一样是一个急性的人，立马就冲过来，捏住我的领口，吼道：“我正在和爹爹讨论着我们成亲的事情呢，你居然去那种地方喝酒这么晚才回来，你说对得起我吗？”
什么？成亲，这几天我在陶家过得逍遥自在，差点把这事儿忘了，我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进的陶府啊，我居然把它给忘了。
“女儿啊，男人为了应酬喝酒是很正常的啦，阿福说了，是樱老板娘留江南才下来喝的，他推辞不掉，所以才答应的。”
好在陶老爷为我说了两句话，陶雨革月的情绪才微微稳定了，要不看这阵势，她非把我揍一顿不可。
“好，就算是我们俩现在没有名义，等成了亲，我非得好好管管你不成。”
“成亲？什么时候？”
“黄先生替我们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就在五日后。”
啊？怎么这么快？
“这黄先生是什么人？”
“是洛江城最好的风水师呀。”陶雨革月自信满满的抢答，“他看的日子，准没错！”
原来是算命先生啊，呵呵，可惜我已经崇尚科学了。所以不吃他这一套，“能不能再缓一缓？”
“不行，五天之后就是今年最好的日子。还缓？你是不是想悔婚？”陶雨革月不依不饶。
看见她俊俏的眼神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我想我是没办法反抗了，先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儿再说吧。这可是她要强行嫁给我的哈，不是我没良心自己要娶她的，不能怪我没责任心……
我可是一个要走的人。
想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悲哀了……我对不起我现代未来的妻子……也对不起陶雨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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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老爷发现我的“天赋”之后，对我珍爱有加。而且为了充分利用我的才华，他把这几年的账目全部拿给我核算，而且我工作的效率之大，让他裁掉了两个核算账目的先生，这样他又省下一雇佣开支了。
我不得不说，陶老爷是非常有生意头脑的，他知道我有这项对于他们那个的人来说了不起的功能之后，加大了对别人的宣传，特别是那些大商家上户，从陶老爷知道我会心算之后的第二天，整个洛川城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有人专门来看我算账。
陶老爷充分抓住了这一商机，把我给推广出去，他在各大街市的商业繁华区还贴了宣传单：账房先生出租，工作效率高，一个顶三。
原来我不仅是家用，还可以出租啊。我彻底对陶老爷的商业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我又要为他谋得一笔财富了。
我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但是觉得很充实，看来忙的生活比起闲散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要好过得多，因为离得近的关系，陶雨革月总是会时不时的来布庄打探我一下，当然她也因我的珠心算而佩服，觉得我很聪明，大有去考取功名的前途。
于是她不知道去哪里弄了许多书本来，让我在休息的时候看，当然也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看，只是对于我的工作来说，分了心恐怕会出大错了。
我把陶雨隔月送来的书抛到一边，只有当她来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看一下，阿福倒是对那些书很有兴趣，有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拿着那些书翻一翻。
看他那个爱学习的样子，还是有那么点书生气质的嘛，如果说阿福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有可能就会是一个才高八斗的翩翩公子，寒窗苦读，然后考取功名，以后成为一名大官……
人的命运啊……
就在我为命运而感叹的时候，恰好我的生意来了。
是一个中年的大妈，长得挺丰满，还画着浓艳的装，看起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吧。不知道赚了这一笔陶老爷舍不舍得给我分一点红呢？
“你是陶家的新姑爷吧？” 那位大妈走到我面前问道。
我显然已经适应了“陶家姑爷”这个新称谓，下意识的答道：“恩，是需要账房先生吗？”
“是啊，我们烟云阁想把这几年的账目再核实核实。”那个大妈一边笑一边答道。
“哦，烟云阁？”
“是啊，烟云阁，你明儿一早来吧。我派马车来陶府接你。”
听到有专车来接我倒是挺乐意，吝啬的陶老爷是肯定不会给我雇马车的，要是又像上次一样步行着穿过半个洛川城一样走个半天，我还真的会为难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古代没有汽车，马车便成为了我完美的奢望，只要有了它，工作的激情就涨了一半。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烟云阁的马车也准时来到，这个地方并没有我想象的远，只有陶家离北大门的一小半的距离，加上马车行驶的速度较快，所以不过半个来时辰就到了。
我一下马车就有人来迎接我，是一个十多岁的姑娘，面庞还未脱稚气，身上却已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她是这家店铺主人家的小姐还是这个工作的员工呢？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观察观察这栋两层高的华丽建筑就被那位姑娘迅速的拉了进去，里面布置得风雅而华丽，首先看到的是大厅，里面铺着地毯，四周的擎天大柱上染着朱红色的漆，房梁上傍着每个墙角悬挂着一跟足以触落到地面的黄丝带，还在房屋的中心加了两根金色的，随着风而飘扬着，像翩翩欲飞的蝴蝶。
云烟阁，听名字都这样的雅致，想必一定是才子佳人饮酒作乐的地方吧。
我向里面深入走去，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大厅之内还比较空旷，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大多是些女子，她们涂抹着厚厚的脂粉，穿着薄而艳丽的衣裙，成群结队的围着这里的男客，挽着他们的手，动作暧昧。
原本还有些迷惑的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个场景，这个氛围，怎么这么像电视里放的那些青楼……只是现在正是上午时分，估计人们都去忙工作去了，所以这里的生意比较冷清……相比于什么“怡红院”“飘香阁”来说，这个名字要雅致和含蓄得多……
在前面为我领路的小丫头一定是这里的员工了吧，只可惜她这么小的年纪就……
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没想到我第一次来到这种烟花之地居然还是因为公事，那女孩将我引到二楼一个角落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个大柜子，里面整齐的放着一摞摞厚厚的账本。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看来这几天可有我忙的了。
昨天来找我的那位中年妇女正在那个房间里等着我， 她看起来已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却仍然风韵犹存，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多情与妩媚，我虽然对她并不是很反感但是总有一种想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感觉，她对我很热情也很关照，但是这也让我的心里变得有些不安。
见我到了之后她向我交代了所有的任务，听见这里的姑娘叫她“嬷嬷”，我猜她一定是这里的老鸨了。
“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你就叫我樱嬷嬷吧。”她笑脸盈盈的看着我。
我礼貌的回之一笑：“小生江南才，还望樱嬷嬷以后多多关照。”
“你就先替我核实核实桌上放的那些账目吧，剩下的时间你可以休息休息，晚上我想请公子在烟云阁喝杯小酒。”
“这不太好吧。”难道是这老娘们是想趁晚上把我灌醉占我便宜不成，可是看见她真诚的面容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邪恶，也许是她真的欣赏我呢？
“公子休要推辞，樱嬷嬷是美意一片，说不定今晚留在烟云阁会让公子大开眼界哦。”刚才领我进来的那位女孩一脸纯真，在她那写满善意的眼睛里我实在看不出多少邪恶与阴谋。
在我不知道怎样推辞与对“大开眼界”好奇的共同驱使下，我答应了老鸨的邀请，我一个男人还能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吃什么亏呢？既然是邀请，那么自然就用不了花钱，那个男人不爱杨柳烟花，哪个男人不爱如花美眷，更何况我一个现代人，电视里的那些烟花之地见得多了，形形色色都有，真正的青楼是什么样子我还真的想去看一看。
今天我早早的就做完了账，并用老板娘今天现结的账去街上的店铺里买了一把上好的折扇，虽然我不是真正的才子，但两手空空的一直都让我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一种气质，说不出是什么，我并不是为了装饰我的浪荡与风流，也不是更加衬托出我的才子气质。可能是影视剧看多了，让我觉得这样的少年公子就应该有一把折扇为伴，这样才像个样子，于我来说，拿着一把扇子，可以让我掩饰掉这种对于陌生的紧张，潇洒的摆弄着它，亦可以排遣掉我闲暇无聊时的寂寞。
夜晚临近，我回到云烟阁，拿着折扇的我更显得潇洒一些，并不像原来那般单调了，还是那位年龄较小的姑娘引着我找了个位子坐下，在一个舞台前的观众席上靠前的位子，那位小姑娘坐在我旁边，现在才刚临近黑夜，就算有什么表演也不会立即就开始，我在这里百无聊赖，索性就和这位小姑娘聊起天来。
从樱嬷嬷的口中我知道了这位姑娘的名字叫莫儿，她的样子看起来约摸十三四岁，但是她的打扮看起来却像二十多岁，妖艳，华丽。一身明艳妖娆的黄纱裙与头上斜插着的珠翠与她这个年纪的应该有的清纯淡雅，羞怯与素丽完全不符合，我问她：“在烟云阁你也接客吗？”
听见我问的话，她看我的眼神迅速鄙夷起来：“莫儿是卖艺不卖身的。”
她一定是误解成我意图打她的主意了，她虽然是小有姿色，但是我毕竟不会对这样的小女孩起坏心的，虽然知道她是妓女，但我从来没有对她起过邪念，我是有意思看一看妓院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倒从未想过要召妓。
更何况，我是一个没有经济实力的人。看前来这里的都是一些阔绰的富商或是一些玩世不经的少爷，烟花之地是众多男人的喜爱之地，但是也是要有经济实力才来得起的。
“莫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是初三，每个月的这个时候烟云阁的名妓们就会搭台子展示才艺。这也是一个才子佳人的盛会，烟云阁的许多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遇上自己中意的人，要是那人也有意，便赎了她，一起过神仙美眷的良人生活去。”
“哦，你也很盼望这样的生活吧？毕竟你还这样小，找到个合适的机会，能出去就出去吧，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我倒也想，不过妓女就算是从了良，也是做过妓女，就算你没卖过身，但是被人听你娶了个妓女多不好，就算是哪位公子有意愿，但是他的家人都不会同意。”
是啊，这里本是一个女子的无底深渊，想翻身太难，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不过是在守着一个期望而已，一个渺茫的在封建社会中饱受排斥的不切实际的梦。
我不禁对她们产生了一种可怜之心，她对我来说要坦然得多，她说：“很多时候要认命，我们女人，有时候这一生，也就这样草草的过了。”
“今天这里可真热闹啊。”我不想这样伤感的气氛再这样继续下去，于是迅速转移话题。
“是啊，很多人都是慕着落璃姐姐的名儿来的呢。”
“落璃姐姐？在这里很有名的啊？”
“你没听说过她呀？”莫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是外乡来的。”我尴尬的笑了笑。
“怪不得，落璃姐姐可是洛川城出了名的美人，她不仅是美，而且是色艺双绝呢。很多男人都仰慕她说要把她赎回家，不过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哇，这么厉害啊，不知道她又没有那天搭我顺风车的那位小姐漂亮呢。那位小姐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是我觉得国色天香还是有的，她的一颦一笑都是让我那么心动……我的回忆又浮想联翩……
看我发着呆，莫儿笑了起来，“才子好佳人，这说得可没错，还没见到落璃姐你就先呆起来了啊，一会儿你见到了可要痴了不成？”她开着玩笑，尔后露出焦急的神色：“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去准备准备了，一会儿还要上台。你就在这里坐着等一下吧，一会儿节目就开始了。”
说完，她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
我坐在位子上等了一会，丝竹声，奏乐声就响起了。于我来说，就像是看一场表演，有谈情演奏的，有跳舞的，有抱着琵琶唱歌的，有穿着艳丽的衣裳舞蹈的，有拉二胡的，也有表演杂技的。整个烟云阁内，一片歌舞升平 ，此时正为它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刻，客人纷纷不绝，而今天，大多都是来看这些女子卓绝艺伎的。
这些姑娘们的姿色参差不齐，美的丑的都有，但是却没有让我发现特别惊艳的，像刚才莫儿说的什么“落璃姐”这样的美丽，我现在还没有发现。或许真正的美女都是压轴出场的吧，想想我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在现代那些电影里的明星，那些城市里偶然遇到的美女多了是了，就算在古代我遇上了也不少，比如家里那位天天吵着闹着要嫁给我的陶雨革月，比如说在街上仗义相助给我搭顺风车的那位宛如天仙一样的女子……
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古代女人的面容一些，虽然也同样略施脂粉，但是看起来比现代的女人自然得多，也清丽得多。
台上的节目对于我来说不怎么感兴趣，在现代呆了二十年的我已经重口味十足，这样素得和山水水墨画一样的节目对于我来说只是惹得我无聊，我听着那些古代乐器发出的如潺潺溪流声一样清脆的乐声，打着盹儿，不知不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公子是觉得这些姑娘的姿色太一般了吧。”樱嬷嬷拿着一个雅致的青花瓷酒壶坐到了我身边，“来，喝酒。”
“不是，我只是太劳累了，有些困。”我拿起酒杯，轻轻呡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味漫上喉咙。
樱嬷嬷爽朗的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泛起知性的笑：“想来也是，公子家里有一位如花美眷，又怎么能对这些庸脂俗粉入得了眼呢？”
我显得有些尴尬：“其实……”
“公子你看看这一位怎么样。”
我有些迷茫的顺着樱嬷嬷所指的方向望去，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差点震聋了我的耳朵。只见房梁上悬着的金色丝带上坠着一抹白色的影子，飞舞的纱裙随着丝带的晃动在空中舞出好看的弧度，她晃动着她柔软的身躯，以着一根金色丝带作自己全身重力的支撑，纤手轻摆，玉足微落，明明是极为简单的动作却被她演绎得无比的优雅，就像在花丛中翩跹飞舞的蝶一样姿态自然。
由于她始终背着身子我始终没有看清她的脸，只知道她白色的裙摆在空中飘扬着，随着风一会儿开出一朵洁白的花，一会儿又聚拢成为一个花骨朵儿。
随着音乐节奏越变越激昂，这舞也到了高潮时分，只见那么白色的影子从天空中翩然而下，宛若惊鸿！
脚尖点地的瞬间，她蓦然转身，朝着观众席一笑，台下又是一片惊呼。这样的美丽，我也愿意为她喝彩，只是这时候我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不论是这个笑，还是在台上集万千目光于一身的面孔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熟悉，是我遇见过她之后，不知魂牵梦萦了多久的惊人的美，我只见过她一次，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和曾经在我眼中的一举一动都深深的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她就是那天在我被烈日折磨的绝望中拯救了我的那个女子——那个在我下车后还对我报之一笑的女子，是那样的妩媚与婉转。
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然可以有这样美丽的人儿，就算是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也不及她。
她居然是一个妓女！我在座位上发了呆。樱嬷嬷以为是我为她的美色所痴迷，对我得意的说道：“这是我们烟云阁的头牌苏落璃，她啊，不仅是貌若天仙，而且才艺过人啊。”
听见樱嬷嬷对她的介绍我觉得不动心，反而觉得她的话很恶心，像是侮辱了她。
那次她的礼貌与大方让我以为她是某位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想到……
我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她借给我擦汗的手绢我把她洗干净了还收了起来，我并且想好了，要是下次再遇见她，我就买一跟新的送还她，这张曾经带着她的温暖以及香气的手帕，我要自己留着。
不过相对于封建传统观念深厚的古代人来说，我还是不算多么的伤心，起码，听说她只是卖艺不卖身，她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是纯洁和干净的。
“喜欢她吗？”老鸨又问我。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你不用担心，这位姑娘在这里只是卖艺不买身，她到现在为止依然是干干净净的。”老鸨就像在推销某件畅销产品一样，因为商品而出现了一点瑕疵，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完美。
我的沉默让老鸨老鸨看出了我心中微微对她的怔动，“她跳完舞之后，我叫她下来坐坐吧。”
“不了，我没有钱。”我立刻拒绝。
“不要钱。”她大方的样子让我觉得好像有什么阴谋一样。
她转过身，向站在旁边的一个妓女说着什么，然后那个妓女就去把刚跳完舞的苏落璃请了过来。
她在我对面的位子坐下。
“江公子，老身并没有丝毫恶意，你尽管放心。我只是欣赏公子的才华，公子青年才俊，只有佳人才配得上才子。我也不忍心让落璃这样好的女子一直流落在烟花之地，你要是和她情投意合不嫌弃她的话，老身便愿意将她嫁于你，你既有了陶家小姐，她为一个妾也罢。”
说完，她站起身对落璃吩咐道：“你陪江公子聊聊天，这边的生意你不必招呼了。”
看着老鸨远去的背影苏落璃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对我说道：“樱嬷嬷刚才说的话，江公子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只是心直口快，还望公子不要生气。”
她的这样的知书达理、心平气和也让我生不起气来，回想着刚才老鸨说的话，我还是微微动了心，这样的美人，我怎么不愿意救她离苦海呢？
“我自然是不会生气，若是樱嬷嬷刚开说的开的是玩笑，我便笑了；要是樱嬷嬷刚才说的是认真的，我便当真罢。”我露出认真的表情，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女子，也在声色酒肉之中混了不短的时间，可是这样的回答也许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她先是微微一愣，也许这是她不想谈及的话题，于是便迅速转移：“我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公子了。”
“对了，我还说要谢谢姑娘，上次多亏了姑娘，我才免了这么多辛苦。”虽然言语由于古代的理解显得有些客套，但这份感激是这样的真实。
“区区小事，公子不必挂齿。”她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酒，“既然相识一场，公子陪我对饮三杯吧。”
刚才樱嬷嬷给我倒的酒我还没有喝完，我觉得古代的酒是要比现代的酒辛辣一些，我虽然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但是由于上学时候不让喝酒，加上现代酒的度数比较低，而且我们一般都比较流行喝啤酒……
所以即使是三杯，还是让我不胜酒力。
我举起杯子，蹙起眉头，将眼前的这杯酒灌下去，喉咙里尽是辛辣的味道，夹杂着一股醇香……
喝了之后，我感觉胃里面暖暖的，“果然是好酒。”
我想比起这古代痛快饮酒的男子来说，我显然是不够豪放，苏落璃看着我饮酒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公子果真是书生，喝酒都这样小心。”
“我酒量差嘛。”
“看来公子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男人，不像这里大多数恩客，都是一些酒肉之徒。”或许是看见我的直白与诚实，苏落璃也对我敞开心扉。
“我倒不觉得我‘规规矩矩’，我只怕我不够男人，让心仪的女子嫌弃。”
我的话逗得苏落璃一笑，这样的幽默也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她说话也没有原先的拘谨：“公子怎么会不够男人呢？要是以喝酒来评定男人的话，我们这烟云阁的姑娘们，可不是个个都是大老爷们了？”
我主动拿起酒壶把自己的杯子里满上酒，再把她面前的倒满，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来！苏兄，今儿咱们两兄弟就好好的喝上几杯。”
“那江南兄，我们今夜就不醉不归。”
跟苏落璃一开始相处就是那么的愉快，她虽为欢场女子，但说话和举止不比哪一个大家闺秀差，而且能言善辩，亲切而且风趣幽默。
这样的女子，我不动心都不行啊。
这夜醉别她之后，我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嘤嘤婉转的声音也一直萦绕在我耳畔，直到回到陶府。
我没有料到陶雨革月会对我喝酒的事儿那么生气，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她和陶老爷都还没有睡，坐在大厅等候我的回来。
这突然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我突然好想我的家……好想那么疼爱我的父母……
人在醉的时候真情特别容易流露，还好我陶雨革月吩咐下人给我灌了醒酒茶，要不是我还不知道借助这股酒意发什么疯，吐露我对洛江第一名妓的爱慕？还是抒发我对二十一世纪的想念之情？
醒了酒之后我才看见陶雨革月气得脸都青了，她果然和她爹爹一样是一个急性的人，立马就冲过来，捏住我的领口，吼道：“我正在和爹爹讨论着我们成亲的事情呢，你居然去那种地方喝酒这么晚才回来，你说对得起我吗？”
什么？成亲，这几天我在陶家过得逍遥自在，差点把这事儿忘了，我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进的陶府啊，我居然把它给忘了。
“女儿啊，男人为了应酬喝酒是很正常的啦，阿福说了，是樱老板娘留江南才下来喝的，他推辞不掉，所以才答应的。”
好在陶老爷为我说了两句话，陶雨革月的情绪才微微稳定了，要不看这阵势，她非把我揍一顿不可。
“好，就算是我们俩现在没有名义，等成了亲，我非得好好管管你不成。”
“成亲？什么时候？”
“黄先生替我们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就在五日后。”
啊？怎么这么快？
“这黄先生是什么人？”
“是洛江城最好的风水师呀。”陶雨革月自信满满的抢答，“他看的日子，准没错！”
原来是算命先生啊，呵呵，可惜我已经崇尚科学了。所以不吃他这一套，“能不能再缓一缓？”
“不行，五天之后就是今年最好的日子。还缓？你是不是想悔婚？”陶雨革月不依不饶。
看见她俊俏的眼神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我想我是没办法反抗了，先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儿再说吧。这可是她要强行嫁给我的哈，不是我没良心自己要娶她的，不能怪我没责任心……
我可是一个要走的人。
想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悲哀了……我对不起我现代未来的妻子……也对不起陶雨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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