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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初的故事II

    ***

    我跟在两个少年的后面,走出了商业区。

    我并不是被他们所逼迫的,我是为了弄明白某些东西而跟着他们走而已。虽说也并不是什么一定要弄明白的事情啦。

    时不时能从耳机里听到Muriel的担心的话语。手机屏幕里的她皱着眉头,往日常见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用担心,只是去弄明白一些东西而已。”我小声地对着她说。

    不知道走了到底有多久,两个少年把我带到了一间屋子前面。看上去像是普通人家住的房屋。门外的小花园打扫得非常干净,晾在杆子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完完全全是一副普通人家的景象。

    但是如果结合上前面这两个少年的话,这里完全就给我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

    根据刚刚的自我介绍,蓝发的沉默少年似乎是叫岩户直哉,而酒红发的少年则是叫赤桐千秋。

    “喂喂,钥匙在你那里吗?”

    “不对。”

    “怎么办,我都不敢按门铃了,弄丢钥匙这种事绝对会被杀掉的啦!”

    “……”

    “啊,找到了哟!”

    赤桐千秋从自己的口袋中翻出了钥匙。

    “那个……”犹豫了很久,我还是说了出口,“为什么不直接在那里说呢?”

    “进来吧。”岩户直哉说,听上去十分简单的句子,到他的口中似乎有了几分命令的感觉。

    赤桐千秋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打开了屋门之后就叫嚷着“呀啊啊啊啊啊啊”跑了进去。

    我应该说这个人中二病好呢还是中二病好呢还是中二病好呢?

    跟从岩户直哉,我走进了这件屋子。

    不过还真是一间普通到极致的屋子呢。说实在,完全没有什么“充斥着妖魔鬼怪”或者是“奇怪的人的聚集地”这种感觉呢。

    岩户直哉没有把我带进大厅,而是直接把我带上二楼。

    “等等,这样真的可以吗?直接上二楼……二楼都是房间吧?”

    “对。”他回答了这句话让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和赤桐千秋不同,岩户直哉是那种十分沉默的人。一路上尾随着他们两个,基本上都是岩户直哉在附和着赤桐千秋的话。

    而且,岩户直哉的存在感相当微弱。就像当时围观着赤桐千秋的时候,他是一直站在我的身边的,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走上二楼之后,岩户直哉敲了敲其中的一扇门。但是没有任何人应答。

    岩户直哉也没有敲第二次,而是直接打开了房门。

    “呜哇,是直哉啊!干嘛不敲门呀!”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年忽然弹了起来,看起来是被吓到了。

    少年的年龄大概与岩户直哉差不多,但是身高和体格都比岩户直哉更为优秀——大概比赤桐千秋还要优秀。他穿着普通的运动服,耳机因为没有戴好而滑了下来,估计刚刚是躺在床上听歌,满脸阳光,看上去十分帅气,完完全全就是个运动系。

    “你没听见而已。”岩户直哉说。

    “抱歉抱歉,一不留神就入迷了啊!话说回来,客人叫什么名字?”

    他望着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我。

    老实说,第一次来到——呃——应该算是别人的家的地方,直接就造访别人的房间,现在的我觉得这样的神展开相当尴尬。

    但是面前这个运动系少年却完全没有一丝埋怨,还向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现在是,什么情况……?

    “九十九君,九十九君!”耳机里传来Muriel焦急的声音。

    “啊啊!没关系的!”为了安抚一下Muriel,我立刻回答道。但当我对上坐在房间里两个人的眼神之后,我就后悔了。

    那个运动系少年满脸好奇地问我:“你刚刚在对谁说话呢?”

    我有可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诶……啊……没……”

    “把手机借来看一下。”岩户直哉直截了当的说。

    我立刻双手护住手机,然后拼命地摇头。

    “借•;;;;;;;;来•;;;;;;;;看•;;;;;;;;一•;;;;;;;;下,谢谢。”

    后面那个“谢谢”完全就没必要说嘛!你刚刚已经都已经完全使用了命令式的语气了好吗!

    等等,这家伙在赤桐千秋打架的时候就已经站在我旁边的吧。

    “难道说……”我这句话是在对Muriel说的。

    “抱歉……当时看得太专心了……没留意啊,九十九君。”耳机里传来Muriel那抱歉的声音。

    话说回来不都是因为你想要看所以才把你像这样摆出来的吗!

    “呜呜呜……”Muriel发出了像哭一样的声音。

    你先别给我哭啊混蛋!!

    “请交出来。”岩户直哉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等等你干嘛还用敬语啊!这样根本已经变成了“不交出来就把你斩杀掉”这样的感觉了吧!

    等等为什么满脸杀气地望着我啊!旁边那位你好歹也帮我说说话嘛现在已经变成了单方面威胁了啊!!

    “啊哈哈!手机有什么呢?”运动系少年这样笑着说。

    你给我住嘴啊啊啊啊啊!!!

    “那个……九十九君……”耳机里传来Muriel有点害怕的发抖的声音,“把我交出去,也没关系哦……他们并没有恶意的……”

    问题不是在你身上啊混蛋!!你知道我如果把你交出去的话那些家伙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吗?“你还真是可悲的处男啊,居然弄出一个这样的人工智能来安抚自己的心灵”这样啊你懂吗!

    “不交的话——”

    “好好好我给你就行了啊!”

    岩户直哉这混蛋,明明就长着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没想到内心深处居然是个杀胚吗!

    我拔下耳机,把手机交了出去。

    岩户直哉结果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旁边的运动系少年也凑过脸望着屏幕。

    “呜哇!这个是什么啊!超级厉害啊!做出这个东西是为了安抚自己柔弱的心灵吧?!”运动系少年说,“啊抱歉,我没有任何恶意啦!”

    “唔嘤?!”手机里传出了Muriel受到惊吓的声音。可以想象到现在她应该脸色发青吧——如果人工智能还能脸色发青的话。

    看吧果然啊啊啊啊!!什么叫做“没有任何恶意”啊混蛋!我弱小的心灵就是这样被你们伤害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岩户直哉发问。

    “Mu……Muriel。”

    “啊!声音很好听啊!你好,我叫相田桥矢,河上面的那个‘桥’,箭矢的‘矢’哦!喂喂你还真厉害啊少年,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东西!”

    “那个……不是我做的……”

    “对啊……我的制造者不是九十九君的说……”Muriel在一边帮腔。

    相田桥矢也没有追问Muriel的制造者是谁这个问题,而是转向我:“诶诶,原来你姓九十九啊,还真是罕见的姓氏呢!”

    “恩……对,我叫九十九佑人。”

    关于我姓氏的吐槽,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曾经还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不姓一百呢?”

    对啊我也想知道啊混蛋!

    “我叫相田桥矢啦!”

    你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啊!虽说不是对着我说就是了。

    “那个!我这次来不是闲谈,而是为了想弄清楚一些事的!”我鼓起气势说。

    “知道啊!”相田桥矢笑着说,“就是因为这里除了我以外大家都太有个性了啦!”

    “擅自进入你的房间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说!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时进来啊!”

    你就不怕在换衣服的时候被看到吗?

    “那么,”刚刚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岩户直哉说,“为了弄清楚九十九君的问题,我要去找一下千姬。”

    “哦,再见啦。千姬的话刚刚还看到她在自己房间呢!”

    “你的刚刚到底是指什么时候?”

    抛下这句话后,岩户直哉走出了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相田桥矢两个人。啊不对,因为Muriel勉强也能算一个人,所以应该是三个。

    “那么,你想弄清楚什么东西呢?”相田桥矢望着我。

    “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哟~”

    听到他这句话,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现在最想说的那句话表达出来:“你们,到底是什么?”

    “诶?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呢,你是要问我们个人到底是什么,还是问我们这一群人到底是什么了?”相田桥矢笑着说。

    “诶?那就……那就先问你们个人吧。”

    “诶诶,不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好回答的呢,我们个人就是我们个人啊。”

    “你们是人类吗?”我感到自己的语气很激动,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相田桥矢回答道:“当然是啦~”表情是十分阳光灿烂的笑容,看上去一副“这种事还用问吗”的样子。

    “诶……啊……我……咦……”

    他这样说了以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九十九君!”Muriel双手贴在屏幕上,眼睛里流露出不安。

    “你们不用担心呢,因为我们只是一般的纯良公民而已啊!”相田桥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

    怎么看都不像吧!纯良公民还会去干架吗?!

    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

    走进来的并不是岩户直哉,而是一位有着茶色头发蓝色瞳孔,像人偶一样漂亮的少女。她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相田桥矢。

    “早上好。”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

    “哟,千姬!顺代一提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哦!”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只是全部钟表都坏掉了呢。”

    怎么可能全部钟表都坏掉啊,你过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国家的时间吧!

    少女走了进来,十分有礼貌地对着我鞠了一个躬,然后坐下。

    “诶……那个……岩户君呢?”

    “在这里。”冷不丁的声音从面前传了过来。岩户直哉忽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啊啊啊!!”我惨叫起来。

    “诶诶诶!”手机里的Muriel也同样叫了起来。

    岩户直哉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相田桥矢望着我这边“哈哈”地笑,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个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像是有人用枕头敲打着我的身体一样。

    似乎发现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感觉。

    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我整个人“咚”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有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桌面上,那是我的眼泪。

    “九十九君!九十九君!”Muriel在手机里面拼命叫着我的名字。

    “怎么了啊!喂喂!”我听见了相田桥矢被吓一跳声音。

    “不……没什么……”身体的痛苦很快便开始减弱,最后恢复了正常。

    抬起头的时候,我对上的是茶发少女的金黄色的双瞳。

    等等……她的瞳孔一开始不是蓝色的吗?

    但再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瞳色变回了蓝色。因为中间的时间过于短暂,所以我开始觉得自己看到她金黄色的瞳孔纯粹是错觉。

    她的表情稍带惊讶,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我。

    这种展开是什么回事!

    “知道是什么吗,千姬。”岩户直哉问。

    被叫做千姬的少女点了点头。

    “果然你和我们是一样的啊。”

    “诶,你说什么?”

    “真的诶!不认真看的话一瞬间就没掉了啊!”相田桥矢也这样说道。

    我望着Muriel,但是她摇了摇头,一脸抱歉:“对不起啊,九十九君,我刚刚没有留意到你的眼睛呢。”

    “不……没关系。喂!等等!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抱歉呢,或许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所以有点难以接受吧,”茶发少女面无表情地说,“我叫古屋千姬。”

    “我们是Record Report哦!”相田桥矢好像宣布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样,满脸自豪。

    这怪异的名字到底算什么?

    古屋千姬的手刀狠狠地集中了相田桥矢的腹部。

    “咕哇!”短暂而又痛苦的惨叫声,相田桥矢抱着自己的肚子扭成一团。古屋千姬望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笨蛋一样。

    岩户直哉对我说:“现在我们将用威逼的形式强迫你来加入。”

    我感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什么叫做“用威逼的形式”啊,无论怎么想我都不会加入你们的啊!

    “诶诶诶!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我可以加入吗?”

    “Muriel酱的话当然可以哦~”

    Muriel的那一句话真让我的心降到了谷底。

    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应该想个办法蒙混过去然后逃离这里的吗?为什么你还会一脸兴奋地想加入啊!况且这群家伙怎么看都是奇怪的团体吧,Muriel你个混蛋电视剧看太多了吧!

    果然这个时候人工智能相当靠不住啊!

    我痛苦地捂住脸。

    “就是这样,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古屋千姬补充了一句。

    喂喂这样完全是侵犯个人权利了吧!

    我望向Muriel。

    呜哇这家伙完全在闪闪发光啊喂!

    ***

    我只好妥协了。

    “你们……啊不对我们,叫Re什么来着?”

    “Record Report。”

    “为什么会取这么怪异的名字啊!”

    “啊!那好像是是因为领队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十分帅气呢!”相田桥矢说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觉得这样的名字听起来十分帅气啊?

    “那我们平时做些什么呢……?”

    “轻轻松松地过着自己的日常就好了啊~不过一定要听领队的话哦不然会被打得很惨呢!”

    听相田桥矢这样说,似乎他口中的“领队”今天不在这里呢。

    话说回来这个领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不过听到“轻轻松松地过着自己的日常”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加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危险吧?

    等等,好像偏离了我原本想要达到的目的了吧!

    “喂喂喂等等,我今天来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的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那些奇怪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哦,奇怪的现象是指直哉刚刚突然出现的事吗?那个的话,是因为直哉的天赋是‘隐藏’呀!”

    “那是指隐身吗?”我问

    “当然不是啦!因为只能够藏起来,而不是变透明啊~所以真的认真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到呢!”

    “哦哦!”Muriel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还有,大概你刚刚已经见过面的赤桐千秋,他的天赋是‘欺诈’哦,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味觉——反正所有的感官细胞都可以被他‘欺诈’,大概说简单点就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呢。”

    忽然回想起刚刚赤桐千秋和那个不良少年打架时的情景,忽然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虽说从刚刚开始都是一些超自然的介绍,但是我似乎感到了什么地方有微妙的被扭曲了。

    看见了岩户直哉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安的感觉缠绕着我的内心。

    虽说似乎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自己似乎被“欺骗”了?

    “然后我的话,我拥有‘寻找’的天赋哦!而这边的这位像人偶一样漂亮的古屋千姬,她的天赋是‘分析’哦!千姬超级聪明的呢,就像一台人工智能计算机一样!!”

    “不敢当。”古屋千姬谦虚地说道,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吐槽“人工智能计算机”这个形容。

    这一群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什么“天赋”啊什么的,普通人根本就不会这样的啊。

    “这个……根本很难理解啊。”

    “本来就没办法用常识去理解呢!因为我们的‘天赋’大概也类似于一种‘异能’吧,嘿嘿。大概这个世界上的常识不太适用于这种东西吧。”

    Muriel发出了“好厉害好厉害”的感慨。

    我心想Muriel本身也是无法用这个世界上的常识来理解的吧。

    “等等,你们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能力——但是我没有啊。Muriel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加入呢?”

    “你有啊,特殊的天赋。”说这话的人是古屋千姬。

    “什么?”

    “我从直哉那里听说了哦,而且刚刚我也也确实亲眼看到了——你在看见直哉显形的时候的反应,以及你双眼的变化。”

    古屋千姬那柔弱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周围的其他东西都无法听到,只有她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回荡在我的脑内。

    “你拥有‘觉察’的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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