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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人族六道 第二章 苍生染血 上

    夕阳残照,映的西方云彩彤彤如血,人如潮涌,挤压碾转:一青一玄两色方阵扭扭曲曲交织构成一道

    十余里锋线,一齐一乱,可人影交错挤压,锋线登时一阵混乱,兵戈扬起,泛起清冽寒光,溅起片片血

    雨,密箭如雨,杀声震天,扬起血黄烟尘!

    战鼓隆隆大地传响,由日午正中至夕阳将垂,整整三个时辰,密密麻麻地人流压缩在十余里的战线上

    ,不知疲惫的嘶吼拼杀;锋线处好似有一把镰刀,一次次拢过,麦茬般倒下密密身影,但又被后续人群

    踩踏,零落成泥,染了一地;箭雨密集如飞蝗低空略过,发出低低尖啸,射出片片空地,可转瞬变为人

    流覆盖,化为尘埃。

    风声劲号,夹杂浓郁血腥气息,将大地刮成黑色,只是那战云凝集,却是不散;旌旗猎猎,刮出一道

    道虹彩:一镶金“楚”字如凤凰般盘旋,闪着金光,似要舞动九天;“秦”字染血,虎纹环绕,狰狞凶

    戾,似欲噬人。

    青旗金字,凤纹翩然若飞,一赤红色骏马姿体雄健,望着前方厮杀人群,不时引颈长嘶,鬃毛飞甩,

    牵动条条肌线,可四蹄却却如柱般钉在地上,骏马嘶鸣之声于此刻惨烈战场杳不可闻,但每一次扬颈,

    周围战马虽是久经训练却也是一阵骚乱。一明甲男子乘于赤马之上,左手执着缰绳,右手持鞭搭在腿边

    ,黑须不及一寸,却残参差不齐占满下巴,显得凌乱,可一双眸子却锋利如刀,盯着战场,闪着异样光

    辉。

    “不到一月,一群乌合之众竟有如此战力,林恭当真不愧是‘虎威将军’。”明甲男子看着那条退后

    始终不过三丈战线,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出声,“若不是仓促北秦无法调集北路军,此战我们是否还能

    如此布置。”

    “林恭治军严苛,秦人固然彪悍,但仅仅一月,远不足与我军相抗。”一玄甲将军眸光远视前方。

    “风将军所言甚是,林恭为人残暴,不但驱士卒如猪狗,更视军士为草芥,又怎是抵抗我仁义之师。

    ”一将附和道。

    “大帅,似乎有些不对?”一将看着前方颓势微现的秦军,忍不住皱了眉头。

    “不对?”众将一愕,纷纷转头朝那出声之人望去,“孙将,有什么不对?”

    孙将浓黑的眉头拧紧,摇了摇头,望向明甲将军,道:“大帅,林恭生性虽是薄凉,但不失为当世名

    将;此次交战固然是我军数番挑衅,而林恭一向反复奸狡,竟会答应迎战,这。。。”

    “林恭解北獠英王进京,仓猝受命,率新军八万南下,军备虽齐,粮饷虽足,可士卒未训,千里急行

    ,一路之上更是军法眼科,而休整不足七日,士气低迷;我军破敌十余万,连下六城,锋芒正盛,”一

    声长嘶,明甲将军拍了拍坐骑,双目眯成一道长缝,“你们谁人会应战。”

    众将闻言,皆是皱眉沉思,此战南楚以名将曲丐为帅,兴兵二十八万讨伐北秦。曲丐定计:分兵三路

    ,东西中各一路,东路九万攻打项城牵制齐鲁两郡,西路一十一万万攻打墨阳逼近关中,中路八万万直

    插中原,三路大军虽然中路势如破竹,可对秦国威胁最大的却是稳扎稳打的西路大军;可在楚军布局之

    中,最为重要的的便是这人数最少的中路大军!中路若败,秦军中原兵起来,可对东西两路大军成包夹

    之势!

    林恭六万军士出函谷关后不理会危若累卵的墨阳,反而一路急行敢在楚军之前进驻汝阳,于南阳成犄

    角之势,逼得楚军前来,打乱曲丐布局,已然证明他的确不失为当世第一等名将。而他们虽然自负,但

    绝不会认为林恭会轻易出战,更何况是连战三日!至于说林恭是被骂阵激怒,着实可笑;林恭固然待军

    士严苛,但其更出名的却是他的冷酷无情—三月前,与北獠一战,林恭闭关不出,北獠不但在阵前叫骂

    连天,更是当着两军之前虐杀被掠走的秦国女子!林恭不但无动于衷, 反而遣人于阵前揍鼓起乐,非但

    如此,更是送入北獠军中八车美酒,险些激起哗变!

    南楚众将由军部暗谍传来消息,知仅仅一日,林恭便在军中斩下一百二十六人首级悬于中军大旗之

    下,其中不乏秦国数大世家子弟,大将之才。当日消息传来,哪怕是敌我相对,南楚众将亦是毛骨悚然

    ,直骂疯子。

    “既然猜不透,为何要猜。”明甲将军眉峰一扬,神采熠熠,一张略显沉稳沧桑面容刹那间英气勃发

    ,如同朝阳般刺目,朗声笑道,“林恭,固然当时名将,即便是我,我也不敢稳言能胜。但我们的敌人

    却并不是林恭,”马鞭直指秦军,大旗猎猎狂卷,虎纹扭曲咆哮,“而是秦国!此战胜与不胜,又有何

    干系!”声音朗朗清明,众将闻言齐是一振,哄然应是。

    “且让我看看秦国黑虎骑当得当不得‘天下第一骑’!”马鞭斜指,战鼓声猛的一拔,轰隆如雷,大

    地剧颤,一道道烟尘直冲云霄。

    大旗之下,小旗挥动,一列列人流由铁骑空隙中奔出,投入战场。突然,秦军鼓声一阵急促,“吁嘘

    !”大地震动,黑色铁骑如同一道洪流杀出,于此同时,锋线突是一乱,秦军阵容陡然崩颓,“轰!”

    的一阵哗乱,丢盔弃甲,慌忙四下逃窜。楚国众将齐齐一愣,可正处锋线楚军吨顿觉压力一轻,士气一

    阵,冲入秦军之中,阵型亦不由一乱。

    “呜!呜!”长角嘶鸣,数千黑色铁流由中裂开,冲入溃败秦军之内,马不停鞭不息,去势万钧!数

    百秦军步卒为那战马冲撞,惨呼声中跑入人群,战马去势为止,不过秦军生死,于溃军之中闯出一条血

    路!而随着黑骑裂开,现出中军及数百头绑着兵刃肢体雄健的耕牛,其后赫然是一片黑压压的铁骑!

    楚军面上无不一变,已明林恭算计,他们早知林恭行事狠辣绝决,却不想他不顾秦人死后使出这等两

    败之法,不,不是两伤之计,秦军虽然损伤极重,但若当真成功,楚军布局打乱,形势更为严峻!单单

    这一战,无论楚军胜败,或许元气大有损伤,但楚国援军已然路上,不过两日便可到达,而秦军即便是

    胜了,连续五日三战,损耗之大更胜于楚军,林恭固然绝世将才,但面对同样是当世名将的曲丐,正面

    相争,料来也胜不到哪里。可谁想林恭此次布局竟是如此毒辣,今日之战,非生即死,丝毫没有分毫周

    转于地!想到此战失败后果,楚国众将冷汗淋淋,对于林恭心底不免生出森然寒意。果见秦军溃势更甚

    ,但又为两侧黑铁骑碾压挤撞,乱成一团,而牛群之后突然亮起点点火光!

    “鸣金!大帅快快下令鸣金收兵!”数名楚将急急叫道。

    “孙祥,刘和,你二人率流云骑侧翼拦截黑虎骑。”曲丐望着那不安刨着土的牛群,转眸望向身后一

    将,“中河,你率翼翎部等井栏,射杀火牛,瑞东,你率一千斧盾手为中河护卫。”沉稳的声音中四将

    应诺。

    “中军结阵,前军冲锋!传令:凡先冲入秦军中军者,赏金百两;斩断秦军大旗者,升二级,黄金千

    两。”

    “诸位,中原战局就看此战!若胜,秦国东西分隔,再难抵挡我大楚,若败,非但前功尽弃,更置东

    路五万同胞于险地,诸位,你们想么?”曲丐声音依旧淡淡,却有着动人心魄的意志,一双眸子闪着火

    光,声音猛然一拨,盖过隆隆鼓声,四下回荡,“成与不成,皆在此战,天佑大楚!必胜!杀!”

    “天佑大楚,必胜!必胜!必胜!”  曲丐声音如雷,听得众人血气翻腾,“杀!杀!杀!”

    战鼓隆隆,帅旗先动,“吁嘘!”一声如龙嘶鸣,“大帅!”楚将大叫,一道红色闪电之上,曲丐左

    手持着楚军帅旗,冲下观战台,只余一个清清朗朗的笑声:“中军交予孙将主持,若有违者,当心曲某

    秋后算账。”一众亲卫这才回过神来,惊呼中纷纷策马追赶。

    楚将面面相视,皆是苦笑,曲丐林恭一南一北皆是举世名将,可性情大异,一人永远冷漠无情,可将

    一切利害关系加入筹码以定胜局;而令一人热情豪迈,待人真诚,视士卒为手足兄弟,但总是时不时的

    做出一些令人不知所措举动。

    “中军压阵,徐徐前进,与前军相隔四十丈,推动井栏。”孙将面上沉重,为帅者统领万军,不可轻

    临危局,可林恭设局凶险至极,根本没有留下一丝余地:退,士气大衰,哪怕是威信如曲丐者,若要重

    新组织也是万难;更可况,所受威胁者并非只有楚军,还有阵前交锋的秦军,但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孙

    将却是苦笑,此法不止他一人看得出,可若真的采用丢车保帅之法,曲丐也不会是曲丐了,相比之下,

    主帅冲阵,身先士卒到是此刻最好方法。眸光紧盯着那迎风招展的帅旗,念头纷转,孙将没有分毫懈怠

    ,军令如山,楚军大营轰然而动。

    战马如龙,大旗迎风,交战楚军瞥见那明甲大帅,浑身血气翻腾,大吼声中奋力向前,一时之间,整

    个楚军方阵彻底乱散,但相邻六人迅速结成一队,如同万千细碎雪花。

    “诸位兄弟,今夜月色听说不错,想来在秦军大营中畅饮定是人生一件快事,兄弟们可不能为这群秦

    狗扫了性子。”豪迈笑声中,帅旗数息间透过重重楚军,镔铁大枪划出一片黑影,扫飞数名秦军,又是

    一片两丈又余虹影,砸出一片空地。

    “大帅,你拿着两丈三的大旗当枪使,分明是耍赖!”一柄硕大关刀划出一片光影,拦腰截断数名秦

    军,浑身染血大汉看着左手大旗右手长枪,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的曲丐忍不住大叫一声。一声方落,

    数名楚将齐齐相应,楚军之中也是一片笑声。曲丐哑然,笑道:“好,我暂且把大旗插入秦军中军。”

    左手一翻,猛然掷出,“呜!”一声锐利低啸,大旗化作赤虹,直入秦军中军大旗!

    远远黑色虎纹大旗陡然折断,现出楚军大旗!楚军轰然,秦军哗然!

    “如何!”曲丐大笑,“吁嘘!”战马嘶鸣,奋蹄狂奔,冲入秦军之内!

    “隆隆!”黑铁骑兵裂开,数百头耕牛尾巴腾起火焰,“哞!”大地颤动!秦军步卒大乱,疯子一般

    朝楚军冲去。两翼骑兵接战,“嗤啦啦!”发出声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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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队燃火的耕牛犁出道道血浪,秦军末境所爆发出来的战力将楚军前进阵势彻底打乱,冲透,整片

    战局乱成一团。但更为可怖的却是那一头头全身兵戈,燃着怒焰的战牛!于乱军之中,不分敌我,闯出

    一片空地!

    “喝!”一声大喝,曲丐迎上战牛,长枪一舒,奋起神力将为首一头战牛挑起,砸向旁侧,“轰隆!

    ”三头战牛变成一滩血泥,可后继战牛前冲,刀锋横过,饶是曲丐战马神异,但躲避之间为凌乱战刀划

    出长长伤痕,血迹狂喷,嘶鸣倒地,曲丐怒喝声中,踏马而起,枪影如虹,连连刺到数头战牛;那名使

    用关刀楚将怒喝连连,每一次挥舞带走数名秦军性命,但为疯狂秦军挤压冲撞,倒于地上,踏成肉泥;

    秦军疯狂,战牛更是可怖,楚军士气衰颓,若非曲丐身先士卒,楚将奋勇向前,早已回冲中军!

    翼翎卫一百六十四人,乃是楚国境内千挑万选出来的神射手,黑铁弓,精钢箭,可秦军早有预料,每

    头战牛身上披着三层藤甲,哪怕神射如翼翎卫,射死的加到一起也不过十头!相较之下,反倒是曲丐及

    数名楚军大将挑飞斩杀更多。

    战牛疯狂,哪怕是穿透交战秦楚两军,气力大损,可仍将防备重重地楚军中军穿透打乱,冲开。

    点将台上,孙将面色沉沉,中军不断挤压,朝着冲入其中的战牛劈杀,但又为战牛冲踏,死伤无数!

    周围楚将远望,面上掩不住的焦急,战牛冲撞过后,两军凌乱,根本无法重新组成阵型,而南楚军士单

    个战力远逊秦军,更兼此刻士气低迷,更是无法与秦军相比!但更令他们担心的却是,战牛过后秦军中

    军尽数前压,楚军中军为前方乱军阻碍,根本不能及时向前,两翼骑兵厮杀惨烈,亦无法冲破黑虎骑,

    而曲丐恰恰整出楚军势力中空之地!

    “孙将,别犹豫了,大帅战马既失,若是陷入秦军铁骑之下,哪里抵挡得了!”看着那动如潮水的秦

    军铁骑,楚将大急,出生劝道。周围众将也知此刻楚军最忌急躁冒进,陷入混战,可若是秦军铁骑当真

    合围成功,曲丐固然神力无双,但也凶多吉少!

    孙将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西望夕阳,已是近半垂落,留下红彤彤的云彩,并没有回应楚将,

    令条道道下传,令中军稳稳前进。

    “孙将!”秦军中军铁骑徐徐加速,隆隆之声震动大地,见孙将无动于衷,一名楚军将领怒喝一声,

    翻身下马,朝着台下冲去。台上数名楚将望着跑下同袍,又朝着孙将望了望。

    “风池擅自违反军令,将之压上台来。中军徐徐向前,擅自出列者,军法处置!”孙将冷冷声音令正

    在迟疑楚将一震,一众黑衣卫士将风池拦住。

    “孙邹,你敢!”“铮!”的一声,风池拔剑而出。

    “弓弩手!若有反抗者,射杀之!”

    “好,我看谁敢杀我!”

    “我敢!”淡淡声音确实说不出的冷冽,孙邹不曾回头。楚将心底一寒,数名楚将急忙跳下台去,将

    风池短剑夺下,死死压上台来。

    “风池擅违军令,压下台去,待我军得胜后交予大帅处置。”孙邹淡淡声音令楚军众将松了口气。“

    好一个交予大帅处置,孙邹,你是不是在等大帅战死,你接任帅位!”风池双瞳赤红,大喝出声,“孙

    邹,你听好了,大帅若是有个三查两端,我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取你首级告慰大帅。。。”

    “风池,你说什么胡话!堵住嘴,压他下去。”一将领喝道,只是眸光隐隐瞥向孙邹,有些忧虑。“

    南楚三杰,孙邹为先。”本非戏言,若非当年王位之争站错方向,孙邹早可封侯,又怎会今日于众人同

    侪,便是今日,南楚众将能压他一头者也唯有曲丐。

    “怎么,酒宴尚未备好,你们倒是泄了气,莫非真是怕了秦人不曾,这酒让我怎么请?”爽朗厚重声

    音响起阵前,“我看还是我自己喝的好,你们歇菜吧!”一声大笑,曲丐长枪一震,大步迎向秦军,洒

    落淋漓血迹。

    那豪爽声音传入楚军点将台上,众将且喜且忧,孙邹挺拔的腰身也似乎微微一松。

    “呸,别以为你是大帅便能瞧不起人!秦国小狗,爷爷来了!”一声粗豪声音中,雪亮刀光将秦军劈

    开,大汉立定,冲着周围楚军喝道,“他奶奶的,你们在半生不死的给老子丢人,不用秦狗,老子便把

    你们剁碎成肉饼!”

    “许将,你的剁肉饼的刀您自己留着吧,我们还是跟着大帅去喝酒好了。”众人哄笑声中,楚军慢慢

    聚集,重新结成小阵。

    “三年前林恭以三千步卒破北獠八千骑,一战成名,为傲公仆选为东床快婿,兄弟们,今日这‘快婿

    ’四条腿长全了,今日我们看看能不能将把他打瘸!”曲丐大笑声中,率先前冲,长枪横摆,将那当前

    秦军铁骑扫飞,楚军轰然应诺,渐渐聚集。

    “取曲丐首级者,赏金八千,良田百顷;逃兵,诛连三族。”一个冷冷声音轰然回响,秦军士气本是

    大颓,兵卒无心恋战,可此令一出,便是楚军也觉得凛然。

    铁骑如潮,楚军虽是奋力抵抗,可苦战近一日,气力早已耗尽,阵型一冲而散。曲丐竭力将周围军士

    聚集,如同一柄尖刀纵横骑兵间,可终究无法以一己之力抗衡千军,更多楚军却被铁骑冲垮!

    楚军中军徐徐向前,如同一股洪流,向着溃乱秦军冲击,又似一巨大磨盘,将前方阻碍碾成齑粉;两

    翼骑兵冲杀,楚军渐占上风,将秦军打乱,反复冲杀;乱军如潮,无法冲上前出,前阵楚军于秦军铁骑

    之下,迅速减灭,至于曲丐等众将更是被秦军重重围住,血染征袍!

    “呜呜呜!”一声声号角长鸣突然骤响天地,交战两军齐是一顿,转头西望,夕阳晃动,血红色的云

    彩下,如潮的轻甲骑兵如风飞掠,荡起滚滚烟云,而那正前艳红色的凤纹旌旗在风中猎猎,如火焰般燃

    烧!

    “杀!”孙邹眸子腾起一团火焰,“铮”的一声,长剑振鸣直至前方,“天佑大楚!”

    “天佑大楚,保护元帅!”怒吼震天,腾起漫天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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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皎皎明月洒落薄纱似的银辉,一角小帐孤立连营中,远处灯火喧嚣,可此地却是寂静得有些阴冷

    ,厚厚的帐篷紧紧遮住,没有亮一丝光透过,月光火光一切于此无关。朦胧昏暗中,一个高大挺拔身影

    映着月光走到帐篷之前,弯了弯腰,帐门前出声道:“孙老将军,睡了吗?”

    “嗯?”一个错愕声音透过重重帷帐,“哗!”的一声,帐篷掀开一角,透出昏黄灯辉,孙邹望着那

    介于月光灯光交界处昏暗不定的面容,眉峰微微一拧:“大帅?”

    曲丐笑了一笑,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搅老将军,实在过意不去,只是有些事情曲丐尚有疑惑,不得

    不来向老将军请教。”

    孙邹看了满脸诚挚的曲丐,似乎有些迟疑,片刻做出决定:“还请大帅帐内一叙。”

    “见过大帅!”灯光昏黄,窄小的帐内还有一人,朝着曲丐行了一礼。曲丐看着桌案上摊开的地图又

    朝着那张普通的面容望了一眼,扶起那人,笑道:“那里用的这么多礼,上林将军你见外了。”

    上林面露诧异之色,出声道:“大帅竟然知道小人?”

    “惭愧,中路大军八万兄弟名字曲某记得的加在一起也只有八千余人,不足十一,大多只是面熟而已

    。”曲丐面上并无一丝得色,反而有些萧索,“以后怕也只有知道名字了。”孙邹看着曲丐,眉间掩不

    住的惊讶。

    “上林兄弟,麻烦你向各部将军传令,明日丑时三刻前整备完毕,寅时大帐集合。”

    “是!”上林大声应诺,转身离开小帐。

    “不是林恭。”上林离开后,帐篷内一时陷入沉默,孙邹默默不语望着曲丐。曲丐突然开口。“上林

    审讯俘虏得到消息,秦军中有八成是由半路抽调死囚,装备亦是由各地军库抽调,此战少了押解北獠的

    八千黑虎军。”孙邹迟疑片刻,慢慢声道:“似乎还有各路守备精兵。”

    “不是西路,”曲丐接口慢慢道,“若真是西路倒也无妨,而东路相比之下,却是无妨。”

    “过江吗。”孙邹声音亦是缓慢,亦有些苦涩,走上前去,右手指向桌案上地图,“嗤啦!”一道锐

    利直线划过长江,“是襄南!”可旋即收回手来,摇了摇头,“只是一些猜测罢了,未必是真。”

    “傲公仆已经帅九万精兵赶赴墨阳,三日可以赶到;中路军被拖住了,西路,”曲丐面上苦笑,“赢

    不了。”孙邹亦是无言,傲公仆当世名将,成名之早犹在孙邹之前,即便是已被公认南楚第一名将的曲

    丐若真的与之阵前较量也未必敢言稳稳胜他,而西路主帅云舒虽也为名将,可却稳重有余变通不足,以

    当前情报来看,根本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拿下即墨阳。

    “若穿过三路斥候而不被发现,最多八千,即便夺下襄南马场,损失想来不小,未必足患。”孙邹迟

    疑出声。

    “不是八千,至少一万四。”曲丐沉重摇了摇头。

    “什么?”孙邹心头一阵,忍不住出声喝问。

    “若真是渡江作战,即便是他林恭也不能擅自决断,秦王有两个选择:一,驳回,遣人将林恭召回;

    二,支持,可普天之下谁又会真正放心得下林恭。”

    孙邹亦是默然,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事,猛然望向曲丐:“中路军亦只是幌子!”

    “是!”曲丐屈指于南阳城一圈,“原本打下南阳之后,我将帅八千轻骑连夜赶赴玉壶口,中路军由

    老将军你来指挥。”说着摇了摇头,“不想林恭来的竟是如此之快,驻扎汝阳,南阳虽是已下,但林恭

    却不见。”

    “南阳已攻下?原来如此。将胜算寄托于秦王对傲公仆忌惮,原本也不是你的风格,没想到你早已掌

    握全局。”

    “掌握全局?”一丝苦笑浮于面上,“最多不过七层把握,谁又敢言能掌握全局!”

    “若是傲公仆率领万余轻骑以其个性,不过是断我军粮道,但我中路大军出其不意,渡江作战,数战

    皆胜,所缴获军资可供半年使用;西路军单单军中囤粮便可消耗三月,更勿提一路缴获所得;东路军更

    是拿下数座完整的粮仓,原本计划便也无押运粮草!但却是林恭!”

    孙邹无语,低头盯着地图。曲丐亦是无语,静静看着孙邹。

    “明日若当真传来恶信,我自率两万骑兵赶赴洞庭,中路军三万兄弟摆脱老将军了。”

    孙邹闻言眉头浮出一丝惊愕,抬头看着眼前满是忧虑却满是忱挚的面容,垂下头去,淡淡道:“大帅

    不必担心,一切皆是你我猜测,未必如此。”

    “老将军,你?”曲丐愕然望向孙邹。

    “天色已晚,大帅还是回帐休息,明日之事大帐之内自有分晓。”

    先是半章,近两天内把下半张赶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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