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洪荒之妖族天下

正文 第二十章 凌云古意 下

    “什么!”任遥惊骇莫名,脱口失声,“您是说他便是三千年前的妖帝!这不可能!”

    “传说之中,妖族伏击人族于朝歌山上,但为人族所败,妖帝伏诛,是也不是?可是,你信吗,我却不信。”紫衣人声音依旧温和淡然,可言语之间讥讽却也了然。

    紫衣人一席话听得任遥惊疑不定,三千年前之事,无论妖族人族所传与紫衣人口中相差不大,但后面一句,说的却大有商榷,想到当日朝歌山所见的神秘青衣男子,宁静而又平淡,与世间所传霸道恢宏,残忍好杀的妖帝毫无相似之处,可他一身实力之强,给自己压力之大,的确无人可比,即便是眼前这一紫衣人也不可!莫非他真是三千年前的妖帝,难道岁月将其菱角磨平?若真是如此,当真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突然想起一事,任遥急忙出声问道:“前辈,那斗兽宫中人族修士如何?”

    “除凌勋等人外,化为齑粉!”紫衣人淡淡开口,语调却是略显低沉。

    “什么!” 任遥惊怒失声,“铮!”长剑震鸣,一股肉眼可见气光直冲天际,“那可是近千人,谁做的,是不是偃师,他为何如此!”

    “是也不是。”紫衣人轻叹口气,一股温和气息注入任遥体内,将那肃杀之意驱散无形。

    “当年朝歌山上,人妖两族议和,人族弃义,于酒中下入‘化石奇毒’,一番激战,偃师败尽人族高手,抽身离去,但化石奇毒发作,于清萍涧中化为顽石,直至半月之前,方才脱身而出,但其体内之毒并未全解。”

    “斗兽宫内,合凌勋等数十高手之力催动撞天艟,偃师顺势将体内残毒逼出,”摇了摇头,紫衣人喟然一叹,“可任谁也不曾想到偃师体内积聚之毒竟生生将整个朝歌山化为垩石。”

    紫衣人道出青衣人身份令任遥震惊,可此刻之言却不啻于平地焦雷,炸的丝毫没有准备的少年人仰马翻,手足无措。

    “奇怪吗,”看着少年,紫衣人笑了一笑,“太多的谎言足以令人信以为真,而妖帝的故事便是人世间最大的谎言。”

    “可,妖族之内不也是那样流传下来的吗,真么可能会是假的!”

    “史记永远都是胜利者编撰者,朝歌山本为妖族圣地,可如今传说又如何,朝歌一战,除狐族闭关青丘,虎族鹰族封镇朝歌外,当年参与的其余各大妖族几近全灭,又如何来得当年真相,所知的终究是有人族篡改的,又能有几层可信。”

    零零散散得知当年真相,任遥一时无语,可想到偃师滥杀,又忍不住怒火升腾,出声道:“前辈,当年固然人族之错,可如今偃师滥杀无辜,可见当年诸多前辈所行分毫误差!”

    “小子,这便是你所坚持的正道吗?”淡淡眸光似乎有些失望,扫过任遥,直入一盆凉水将他心底义愤浇灭,深吸了口气,朝着紫衣人道了歉,但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可妖帝行事的确太过偏激。”

    紫衣人闻言,莞尔一笑,但却摇了摇头:“小子,你有没有想过,恶客入宅,你百般忍让,甚至让出屋室,避走他处,可你重回家中时,发觉恶客非但未曾离开,反倒更加恶劣,甚至伤害你的家人,你将如何?”

    “前辈,这二两不可同日而语!”

    “有何不同,”紫衣人淡淡一笑,“朝歌,三千年前偃师修行之地,亦是当年妖族聚集之地。”

    “这。。。”将心比心,偃师所行好似并未有错,但任遥却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人妖有别。”一声叹息如同霹雳划过少年脑际,隆隆回响,令他愣怔不语。

    的确,人妖有别。少年心神晃动,剑气喷涌,一道道弧形剑气凌乱飞散,“轰隆隆!”竹楼顷刻间化为积尘,剑弧划过,碧竹“哗啦啦”的裂成数段。

    任遥遥遥欲坠的身子,那原本坚不可摧的剑心也开始松动开来,一柄青如翡翠小剑悬于丹田之上,波荡起一圈圈浅碧色弧光,“嗤!”剑意锐利无匹,弧光之处尽为齑粉!紫衣人眉头皱了一皱,右手举了又放,看了又看少年,终是一叹,望了一片苍夷竹林,笑了一笑,摇了摇头,回望少年。

    一日,两日,三日。。。任遥盘坐于地,不饮不食,剑气喷薄如泉三日不息,将少年周围黄土层层推起,堆积三尺,可丹田之上剑心色泽暗淡,几乎透明,不住发出声声哀鸣。少年盘坐,长发飞舞,发丝枯黄缠绕如草。少年面上肌肤枯毫无光泽,肌肉松弛,泛起层层褶皱,乍一看,好似衰朽不堪的老人,紫衣人立于三丈之外,神色依旧淡淡,可眉宇之间却有了一丝凝重,可双手负背,似乎没有出手之意。

    突然,紫衣人眉间松了下来,淡淡而笑。

    “铮!”一声悦耳剑音,清辉冲霄,继而漫天霞光轰然汇聚,将任遥团团包裹。

    “铮!铮!铮!”三声剑鸣震动天地,剑音未止,一声激越长啸声中,清辉凝聚,“铿!”一道剑气连天接地,百里可见!

    “铿!铿!铿!。。。”巨剑陡然爆发出刺目青华,“轰!”大地颤动,数十里竹林顷刻间化为飞灰!

    “果然是秉承天地气运,剑心通灵,剑意通天。”紫衣人悬空而立,任凭狂风巨浪岿然不动。

    剑音陡止,啸声清越,一股气浪狂飙猛进,“轰!”地将那漫天清辉吹散,现出少年挺拔身姿!

    “想明白了吗?”淡淡温和声音传入任遥耳中,令他猛然惊醒。低头下望,不由愕然,下方黄土翻涌,断竹林乱,分毫不见原本秀美清静的竹林圣地,蓦然想到是自己方才所毁,一时羞愧难当,恨不得挖坑将自己埋入其中,望了不远处悬空而立紫衣男子,他神色温和关切,根本不曾有责备之意,更觉羞愧:“前辈,我!”

    “无妨,非你之过。怎样,可曾想通?”

    任遥深吸了口气,朝着紫衣人当空一拜,沉声肃容道:“多谢前辈点拨,但恕晚辈愚昧,不曾完全通了。”

    “那对于偃师,你将如何相待?”少年回答紫衣人并无惊奇,温和开口。

    “晚辈不知。”任遥应道,“亦不知如何判定,但无论偃师与当年人族先辈有多大仇怨,当日斗兽宫内众多修士却是无辜,即便有错,也罪不至死!”

    “那你又将如何解决?”

    “晚辈不知,但倘使再有听言偃师滥杀无辜,且确切属实,即便性命不要,晚辈也要向偃师讨个公道!”少年声音虽是不但,但却铿锵有力,让人毫不怀疑其决心与意志。

    “那此次亡于偃师之手的千余人的公道又有谁去向讨要,死了便白死吗?”紫衣人声音依旧温和,但眸中却似有雷霆闪动,一时天地沉寂,好似无声地孕育惊雷,“正道何在,公理又何在!”

    “晚辈不知!”少年抬头,坦然与紫衣人相似,满面坚毅,“人做事,天在看,公理长存,正气不灭。晚辈无从抉择,只因晚辈是人,我只是我。”

    “好一个是人!”紫衣人蓦地放声大笑,“不错,你我皆是人!好一个‘我只是我’很好,很好!”

    “嗯,前辈?”  方才之言与自己所坚持正道大是相悖,少年已做好解释准备,但却被紫衣人失态大笑镇住。

    “道者,万古长存,即便世人不存,生灵不在,依旧不灭,你我悟道修行,虽是探索天地大道之密,但穷极一生,所得者又有几何?遍观古今,长路漫漫,你我皆为过客,谁可不朽?大道无尽,你我所做,或是为人,或是为己,但终究是为后人开辟更为宽阔前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光阴更变,后胜于今!”

    “小子,原本我只以为你能成就今日,只是因为你性情坚韧不拔,百折不挠,没想到你竟还有如此洒脱一面,好,很好!”紫衣人一改往日温和语调,且急且快,将任遥说的愣住。

    “前辈不以晚辈奸猾已是大甚,如此赞言,晚辈实不可当。”任遥面上现出惭愧,“晚辈看不穿前路,还请前辈赐教。”

    “我无法为你指点前路,我自已也有迷惑未能解答。”紫衣人看着少年,微笑道,“你基础稳固,但根基却显薄弱。这卷剑籍适合你。”一卷长卷凌空飞舞落入少年手中,见少年神色有些迟疑,紫衣人道,“这卷剑籍是三千年前一异人所创,拖我先辈保存,以待有缘之。”

    “多谢前辈。”任遥闻言,又是肃容一拜。

    “小子,听我一句,不到终结之战,不要惹偃师,哪怕你是天下无敌。”说着,紫衣人看了任遥一眼,却不由摇头,笑道,“若你那样做了,你也不是你了。”

    任遥皱眉,看着紫衣人,问道:“前辈为何出此言,即便偃师修为再高,神通再强,但世间奇人无数,未必没有人能与之抗衡,三千年已过,人族英杰辈出,后辈一人未必不能超越。”

    紫衣人并不回答,深深望了他一眼,眸光闪了一闪,终是叹了口气:“不要试图揣度偃师,已经有太多人做过,但所得到的结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任遥突然想到方才紫衣人提到过朝歌山之战,心底疑惑,问道:“前辈,当年参与朝歌之战的先烈具是当时绝顶之人,想来也不少是渡劫高手,偃师身中化石奇毒,但既然能败尽群雄,修为至少也当是天仙,但为何仍存在世间?”

    “方才我说的并不详细,偃师为掩护妖族众人杀出重围,以一己之力拖住百余名渡劫高手,一战过后,废除七十余人修为,可能更多,若非当年偃师不愿杀生,当日朝歌之战,人族当可全灭。”

    “不要揣度偃师极限,更不要挑起偃师怒火,没有人能承担得起。”看了一眼惊得说不出话的少年,紫衣人笑了一笑,“小子,好自为知。”紫衣如云,转眼已至天际。

    任遥看着远去紫衣人,猛然惊醒,急忙追赶:“前辈,你要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紫衣人虽已不见,但温和声音却依旧传入少年耳中。

    “那我还能再与您相见吗?”任遥全力追赶,但根本不见紫衣人踪影。

    “若是你剑心崩散,道心动摇,或许有缘再见,但现在,”温和声音顿了顿,蕴含笑意,“你我定会再见。”说完此话,无论任遥怎样呼喊,紫衣人毫无回应,少年追赶近半个时辰,行了几近千余里,但根本不曾再见紫衣人身影。

    任遥心头沮丧,寻了一个孤僻山头,落了下去。他与紫衣人相处近半月,虽然言语交流并不多,但紫衣人却给了少年许久未受到的关怀温暖,如同长辈一般照料,相处之时尚且不觉,但此刻分离,心头空落落的,全无一丝精神。

    少年意兴阑珊,看了手中剑籍,也打不起精神,随意打开,不妨一股沛然剑意陡然由剑籍中冲出,任遥没有防备,登时被那剑意冲出十丈!所幸剑意虽是沛然绵长,但并不蕴含锋锐之意,并未受到损伤,但也是将少年惊出一身冷汗。

    剑籍落地,淡青色长卷伸展三尺,剑意绵绵无尽,升腾如龙,浩荡直冲天际。任遥眉头一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剑籍以存世三千余年,但剑意不消,浩荡无匹,由此可知,当年创出此剑籍的前辈,其剑心剑意修为,几可谓惊世骇俗!

    剑意宣泄半刻又余,绵绵不尽意境将任遥排出一丈开外,任遥凝神感应剑意,与自己剑意相互印证,诧异发现,这剑气磅礴不尽,浩荡刚正,与自己所悟浩然正气极为相似,但又有些不同,自己浩然正气刚烈绝决,不屈不挠,一如这道剑意刚正磅礴,可与之相比,却少了后劲与柔和,多了些锐利,除此之外,还少了不少东西,但任遥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剑意相较,自已即便能占一时上风,但却也无法破解那绵绵柔劲,自己剑意实则落到下成。少年反复印证,自觉大有裨益,一时也忘了分离之苦,沉溺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任遥陡然发觉剑意减弱,不由一惊,转眸望去,只见那道剑意已由原来数丈大小缩如细烟,心中一惊,暗骂自己大意,急忙冲上前去,将那残余剑意封入剑籍之内。

    赤字如血,娇艳夺目,而那字迹苍劲有力,乍一看上去,好似要破开绢面,但如细看,收尾之时,却又生生将那苍遒字迹束缚,可这种约束并未破坏整体的结构感,反而杂糅这柔和清逸与洒脱。

    “剑者,王者之兵,然杀戮之器也,不可不查而用也。然,今者世人修建练剑,杀戮无羁,不辨公道;修气修意,独不修心;观其景,吾惑而不解,查古籍,终不得解。数载,幸蒙高人点拨,言短意骇,惜吾愚鲁,不能全得其妙,记余所得,以供后人参详。”

    “剑者,集式,神,气,意四要。凡世武者,以式为先,由简至繁,由繁化简,反复淬炼,终至大成;大凡修行之士,求以神,气,以气御剑,以神感念,斩敌千里之外,谓之剑仙,。。。吾以意先,古皇尊剑,气质凛然,剑锋所指,意动太虚,百族顺应。或言,皇者无极,不可限;古之圣贤,不修气神,养身修意,岁达百载,气质自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百兽亲和顺服!。。。吾的古法,以意为先,以意聚势,以势入道,修以天地之气,剑心通灵,剑意凌云,是谓古意!。。。”

    任遥越看越是惊讶,这卷剑籍并不似寻常修行典籍,花较大篇幅描写如何修行,反倒更像修行笔记,记载问道证道,疑问解惑,其中语句有些简明易懂,但有些不但艰涩,更是突兀,好似奇峰突起,令人摸不着头脑;反而对于剑意,剑势,剑心修为论述的却是极为简单,甚至直白,可虽是如此,却一直见血,直指根本!如,“剑者,艰也,非有大毅力不可持,非有大恒心不可立”,知易行难,世间修道大凡如此,尽力未必攻成,但若不坚持,必不成功,少年身世坎坷,自是知其艰难;“欲修修意,先定剑心。剑心,本心也,剑意者,性也!内有型,外其表,本心定,剑意随,心通念达,仗剑天下,无憾无悔。”这点任遥更是深有体会,当年一心仇恨,通悟剑意杀伐暴力,多上己身,但心结开解,存气天地,剑气亦变;“势者,意之衍而现于天地,秉天地之大道。萃剑意之精,凝天地之气,感念天地,孕其法则,证浩然之道。”。。。

    言简意赅,短短千余言,却令任遥心神摇曳不可自拔,他身世坎坷,自幼苦修剑决,虽无名师,却自行领悟剑意,修为一日千里,于朝歌山偃师当头棒喝,指明前路,直跨剑势,通悟剑心,精进之神速,世间罕有,却也使得根基不牢,此刻不显,积弊若久,一日凸显,再难前进,唯有重筑根基。待到任遥会过身来,已是三日之后,睁开双目,剑意勃发,却不似原先直冲霄汉,反而宛如太极环绕周身,周匝不惜。

    “还是不行。”微微皱眉,少年摇了摇头,收起剑意,可身子突然一软,“噗!”的地倒在地上,“咕噜噜!”腹内一阵鸣叫使得任遥涨红了脸,喃喃道,“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辟谷,免得闭关之时忘记时辰,活活饿死。”

    九霄之下,五人凌空而立,望着下方,“我等五人为一个后辈少年护法三日,若是传了出去,又有几人相信。”看着相隔几近百里的少年,仓御叹息摇了摇头,“是该说江山代有才人出,还是该说你我都老了。”

    “这可没办法,先不提偃师,便是他那一脉,三千年间有可看重几人?”姜文天温和一笑,“剑意,好久没看见这么有趣的少年了。”

    “动心了,”谢晓面容朦胧,声音之中含着笑意,“何不指教他一番。”

    “你道真会说笑,”姜文天笑道,“像这等集天地大气运的人物,他都没有多事,你我何必惹事上身,何况,这等人物,你我可耽误不起。”

    “走吧,他既然已经归位,不能再拖了,变数太大了。”宫南雪漠然道。

    “走吧,也是时候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