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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朝歌山上

    三霜方过,正是菊花盛开时节,朝歌山上弥漫的尽是菊花清淡的香气。一道青石长街两侧菊树成盘,硕大的菊花或红或黄,绛紫翠绿千奇百怪,令人耳目一新。

    偃师从容漫步青石长街,耳旁尽是由两旁酒肆店铺中传出的买卖煊赫声,酒肆呼朋唤友饮酒作乐,亦或是店铺中交易讨价还价之声,热闹非凡,已然不复当年模样。两旁店铺茶肆酒铺中人声沸然,可长街上人流并不算密集,三丈宽的青石长街由山脚下直通半山处一栋傍山而建,露天的环形建筑,自南而北依次加高,模样甚是古旧,可那环形建筑正中离地数十丈高处,悬着的三个辉煌如日的斗金大字,“斗兽宫”,便是隔了数百丈也能感到其中所蕴含的无尽威能。而那斗兽宫之上的山峰模模糊糊的好似笼罩一层浓浓的水雾,飘渺虚幻,看之不清。

    望着那隐隐若现的朝歌山上半山,偃师停下脚步,眸中星云旋转悠悠,折射出深浅不一,层次分明的华光。青石长街人流虽然不算密集,来来往往俱是走南闯北见识非凡之人,可衣着样式如偃师这般却极是少见,况且偃师又带有面具愣愣立于长街正中,更加引人注目。不知何时,长街之上、两旁店铺不时有人指指点点,甚至不少神念交织朝偃师探去,初始之时人数略少,可渐渐增多。

    偃师却是恍若不觉,任凭众人神念于身上扫过。半晌,偃师回头,身子周围三尺突然一暗,闷哼之声登时如潮水般响起。偃师眸中光华尽敛,乌黑如墨,朝身后一丈外的一家冷清石砌的店铺走去。

    数十丈开外,天下楼一所华阁,凭栏处,三名衣着华丽的青年面色诧然,“好本事。”面南而坐的锦衣青年折扇轻敲手心,眼中满是兴奋,“这等吞噬神识的神通怕是孟星辰,楚流云等人也比不上。”“的确,”一旁倚栏慵懒玄衣散发青年眸子异彩闪现,“只怕孟星辰之流远比不上他。”“何讲?”旁边红衣粉面男子眼若桃花,娇胜处子,慢声细语问道,“你的‘觉眼’看到了什么?”“一团乌黑,根本看不透,正令人沮丧。”玄衣男子塌下肩膀,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道,可绝无一分沮丧模样。“比你老子怎么样?”锦衣男子“刷”的打开折扇,饶有兴致扇着,道。“不知道,”玄衣青年懒懒的趴在桌上,“直觉是那小子不比你老子安全。”“这么强,”红衣男子深抽了口气,可右手却是轻翘兰花指,“这么强的老怪物没事不好好地在山中闭关等死,跑出来也不怕天打雷劈。”“要是整日呆在山上闭关等死,你当你是怎么来的?石头里蹦出来的。”锦衣男子毫不留情面,翻了白眼道,“遭雷劈,亏你说得出口。那些老家伙要是该遭雷劈,我们不是要挨千刀!”“你以为你不该挨千刀?”趴在桌上的玄衣男子嗤之以鼻道,“您老大出去问问,哪一个不说您是一大祸害,不该爱千刀。”“没办法,我这么优秀的人才不遭人妒,难道你还想让我遭天妒?可会遭到天打雷劈的。”锦衣男子一脸得色。玄衣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叼起酒杯。“无聊啊,无聊啊!”红衣男子慵懒伸了伸腰,“你们说老熊这次是不是在劫难逃?真是为他那个一根筋伤脑筋,明明告诉他了是陷阱,还一头扎了进去,到头了害人累已,真真气煞人也。”“的确,这次难度也未免太大,我也头疼。”锦衣男子折扇合拢,“啪啪”敲着头,“那些妖王这么忒也不够义气,老熊死了对它们好处真有那么大吗?费解费解。”“妖族这些年来一代不如一代,你们又不是不知,妖帝没了,你还想要它们干什么?”玄衣男子眼皮嗒陇着,“挨打怕了,只好自欺欺人了,要不然你真以为我们家的那群老头子真有这么的善心,躲在山里潜心修道?对妖族之事不闻不问。还好这回是老熊,否则以他们掌握的证据,足以让我们关上一个甲子。”“可眼睁睁看着这么重情重义的老熊被人虐杀,于心何忍。”锦衣男子叹了口气,“可惜妖族没人敢动手,否则老熊脱身可能性更大了。”“未必没有变数。”红衣男子突然一笑,诡异而又柔媚,看得旁边两人一阵激灵。玄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谨慎问道:“是方才那股气势吗?”红衣男子柔声笑道:“你们说呢?”桃花般的双眼眯成明亮一线,悠悠望向人流渐多的青石长街,神态说不出的悠然。

    突然红衣男子一阵激灵,瞪大双目,发出牙痛般的“嘶”声。锦衣男子,玄衣男子不由一奇,朝着他看向方向望去,只见一粗布赭衣面容普通的少年,两人不由也是发出牙痛般的声音。

    少年容貌很是普通,年龄也是不甚大,可面上全无少年应有的那分稚气与朝气,而是一脸与年龄好不匹配,历经百折而不言放弃的坚毅,严肃而又古板,令人不觉好笑;少年的腰身挺得是笔直的,如同直插青云的树干,却是平凡。看是平凡,可周围三尺范围的人群却如避瘟神般远远逼退,一股奇异“呜”声,虽是轻微,可在三人耳边却是清晰可辨。

    “这位祖宗怎么也来了?”看着少年周身三尺范围人群如受惊鹿群般散开,锦衣男子捂住额头。“我们是不是该跑路了?”玄衣男子一脸紧张,分毫不见懒散摸样,“这小子修为越来越恐怖了,他奶奶的,他到底是那方神圣?”“没这么夸张吧,我们是又不是打他不过,一个不行,三个并肩上,我还真不信凭我们三个还抹不了一个野小子。”红衣男子一脸凶悍,猛然拍桌道。

    “抹了?”玄衣男子忙不迭将溅在身上酒菜拂去,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动手,小弟我给您老张罗后事,打七折如何?”红衣男子不由一滞,满脸讪讪道:“没这么夸张吧,半年前不是没打过,虽然我不是他的对手,可没有四五百合他也奈何我不得。”锦衣男子也是一脸奇异,语气大为怀疑道:“你不会是收了这小子什么好处吧,要不然怎么一直不愿让我们和他多接触?”“屁!”玄衣男子闻言,不由一声喝骂,“他奶奶的,刚才我只是用觉眼扫了那小子一眼,他奶奶的,差点没把我变成瞎眼。这小子身上‘势’根本没有收敛分毫,我又没防备下,你以为我好受啊!那小子可是半只脚踏入融天!”

    锦衣红衣两人先是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他身上剑声时强时弱,似有似无,根本无法控制,将他周身三尺气脉混乱;‘势’也是收敛不得,你们别说不知道什么原因。”玄衣人鄙夷的看着一脸丧气的两人。锦衣红衣两名男子齐齐一声哀叹,口中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今修行境界大致可分六重:御气,通灵,万法,归一,融天,化虚。各门各派虽对各重境界分配管理不甚严格,全凭弟子上报,而后在三年一次大评中进行考察。而除了三年一次的大评外少有考察,可各门各派弟子却鲜有虚报境界之人,即便各门各派对修为精进急速弟子奖励丰厚。一来各门各派任务分派是参照弟子修为高低,而任务难度极大,便是有相应的修为,稍有不慎便是殒命;二来修行之道一重之差,可称云泥,谁人不知自己三年之后能否达到下一重,与其虚报,在大评中受辱,倒不如踏踏实实的修炼。而当今达到化虚境界均为三千年前绝顶高手;至于融天境界,便是当今各门各派掌权的一代弟子中达到此境界的虽然不在少数,但对于二代弟子而言,却依旧是一个难以突破的屏障!可偏偏这个古板少年修为竟然逼近融天之境!

    “不可能吧。”锦衣男子低伏身子,声音有些干巴巴的,“这小子既没有情趣,还是死认理的一根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破到万法?”红衣男子一旁点头,急声道:“是极,是极!你看孟星辰天资高不高,你老子也是称赞不已,可既是有名师指点,又是数不尽的灵丹妙药,可还不是卡在万法境界快近八年,直到三年前方才勉强通悟,那小子半年前还只刚刚迈入万法境界,那有可能直接跳到快融天了。”他们三人身份之尊贵,放眼天下鲜有匹者,见识之博,堪比一些老古董,自然更清楚地知道,后三重境界实则是自身对所谓的“道”的领悟。此之“道”,究竟是何物,有人言是天命,也有人说是自然大道。可至今为止,谁人也无法说得可让天下人共同认可,便是那些化虚巨擘也只是摇头道:“道,难道,不可道。”而且每个人所行之“道”,与他人不尽相同,那些前辈总结自己修行经验,为了避免后辈走上弯路,给后人留下“红尘问道,问道于世”的谶语。由是可知,“道”绝非一心苦修,闭门造车之辈可理解明悟,单单只是从归一到融天,这最后一步,三千年来不知难倒多少惊才绝艳的天才,这其中当然包括那些不信前人自主其行,一心闭关的“天才”。

    三人虽与那少年相遇可以说得上是偶然,简而言之只不过是三个无聊的阔家少爷碰上野小子,一时闲极无聊下忍不住略加捉弄,可是谁也没想到野小子虽然有趣,可也刚直迂腐至极!若是单单如此倒也罢了,可那少年一身修为也是难缠至极!三位少爷玩性消尽,想要离开,可野小子却发了脾气,不依不饶了!几番交手下来,令三位少爷郁闷至极的是那野小子越挫越强,到了半年前已然凌驾三人之上!若但是单论打架的话,三位少爷均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自然是夷然不惧,可那野小子哪有什么精妙招式可言,纯粹是以命相搏,反而自己与之交手之时顾虑甚多,打得相当屈憋。半年时间,自己三人却成了那野小子修炼精进的磨刀石!不过半年的时间,少年便有通灵一举突破到了万法,精进之快,惊世骇俗,更兼他性子果决坚毅,交起手来三人中竟无一人可以压制。

    三位均是养尊处优的主,自然甚是看重自己性命,不想与他性命相搏;再来,三位也不是善茬,那里肯心甘情愿的作别人练手的移动靶子。可谁想被野小子缠上,竟是想逃也难!数次三番较量之下,三人见了少年自然头痛不已,好在半年前三人一番设计下总算脱身。可不想在这朝歌山上又与这野小子不期而遇,怎么不令三人头痛?

    “没办法了,”玄衣男子一脸吃瘪,“这次热闹我们是上不了手了。”“可问题是这个小子来看什么!”锦衣男子抬头看了看少年,旋即趴在桌上,一脸好奇道,“他刚刚入世不过一年,差不多是一个路痴,会不会是专门赶来,要在万菊会上一举成名。”声音满是调侃。“我倒是情愿怀疑他是前来坏事的。”红衣男子没好气的趴在桌上,喃喃骂道,“他奶奶的,你说我们差不多也是一方祸害,认识的人见了我们便躲,不认识的人心里恨骂,可如果让人知道我们见到这小子如老鼠见到猫一般,那还不被人笑死!”玄衣男子眼中神光一闪,突然声道:“你刚才说什么?”红衣男子微微一愣,但三人相处之久,心意已近乎相通,眼神也是一亮:“他是来搅局的!”一言既出,三个趴在桌上的脑袋不由齐齐发出“嘿嘿”地笑声。三人与少年交缠已尽半年,对少年的脾性大有了解,虽不知少年究竟为何而来,但若是少年进入斗兽宫,便是先前没事也会生出一大堆事端,何况还有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少爷!

    偃师合上手中《太仓平妖志》,放入石制书架,眼中星云浮了又沉,唯有无尽乌黑。偃师悠然转身看着那坐在门口柜台里昏昏欲睡老人,淡淡开口道:“大隐于市,小隐于山林。以太史之尊托于商贾,有趣,有趣。只是从今以后大乱将起,不知你又作何选择?”偃师言罢,老人双目陡然睁开,爆发出一轮刺目光华,如电如剑逼向偃师,斗室陡然一亮,劲气若巨浪呼啸,声如山崩!六排石制书柜掀起,“轰”地撞在斗室墙壁。偃师却是混不在意,衣如灌铅,纹丝不动,径自朝门外走去。

    老人见被如此轻视,心头不由一怒,冷哼一声,双目又是一轮绚丽光华,摇曳舒展朝偃师横碾,雷霆咆哮。石柜“轰”然化为粉尘,斗室猛然一沉,可那光轮未曾触及偃师,便已凭空消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老人突然只觉眼觉突然一暗,继而头内如同撕裂般的剧痛,闷哼之声,朝后飞抛,重重摔在斗室石壁上。偃师步履微微放缓,回头看了老人一眼,叹息般地摇了摇头,朝外走去,却有一顿。一腰身挺拔,面上满是坚毅少年挺身拦在门前。

    “你为什么要打伤这位老伯?”少年沉稳声音透出一分怒意,周身劲气吞吐不息,锋锐如剑,原本光洁平滑的石板门框道道细缝如游丝般蔓延开来。偃师看着眼前坚毅少年,乌黑的双瞳星云浮现,摇了摇头,道:“我未曾动他分毫。”偃师未曾说完,少年却已经越过偃师将那摔落于地的老人扶起,只是锁定偃师的那股锐利不曾减弱分毫!偃师不甚在意,继续朝门外走去。

    “站住!”少年大喝声如惊怒爆,远处行人突然觉得耳边惊雷炸响,耳中“嗡”地一声,眼前发黑,气血一岔,险些跌倒地上,不由骇然回望。偃师却依旧恍若不觉,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外,也不回看少年一眼。少年看了身边身子发硬,精神恍惚的老人,又看了一眼恍如闲庭漫步的偃师,心头怒火更甚。

    “铮!”一道夺目青虹刺破长空,一掠三丈,倏然拦在偃师之前,气浪狂飙将周围众人掀起抛飞,众人心下骇然,转头望去,赫然是一左手扶着老人右手执剑的赭衣少年。“站住!”少年面上怒意闪现,长剑直指偃师,锋芒毕露,肃然声道,“你为何伤这位老伯。”“我未动他分毫。”偃师平板似地声音简短道。“不是你伤的,难道还是他伤你吗?”少年心中怒气更甚,面上一冷,“铮!”剑气锐鸣,勃然而发笼罩三丈,割裂山风,厚重的石板“咔!咔!”之声大作,周围围观众人为剑气波及,呼吸停滞,只觉如刀锋透体,身体几乎要被劈裂开来,心中大骇,纷纷退到三丈开外。偃师不语,瞳中星云旋转悠悠,默然如山,一时清寂。

    少年看着眼前垂手而立的不知男女的青衣人,心头怒火渐消,他本非莽撞之人,只是看不惯那些盛气凌人,视他人为无人之人,而这青衣人好似并非如此。少年看着对面神秘人物,剑眉高高隆起:他虽没见到偃师出手,但也知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剑气虽看似将他牢牢笼罩,可他身子周围三尺宛如瀚海星空,自己剑气宛如笼罩虚空,毫无凭依;但又不是,自己剑气源源不绝,可进入木面人身子三尺便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少年虽是耿直,可眼界并不低,知道单单是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哪怕那些成名已久的融天高手也未必能做到,那这人至少应是传说中的化虚境界的前辈。一念至此,便是凛然无畏如少年心底也不由生出一丝怯意。所幸少年心志坚韧,旋即便将惧意有压下,暗自疑惑:他既然身为化虚高手,为何要对一位老人下手?少年也想不明白,当今天下达到化虚境界均是三千年前人物,归隐各派福地洞天内潜心修行,极少出山,便是出山也是自持身份,自然不会也不屑对自己这个小辈说谎。莫非真如他所说,是老人先动手的?少年仔细探查老人体内,却发现他气血微弱,绝非有大能者!又想到这神秘人漠然,少年深吸一口气,一双明亮的眸子闪过一分毅然:“阁下身为前辈,可这等欺辱老弱,实有违侠义,恕晚辈不恭了。”“铮!”剑音清若龙吟,“轰!”乱石纷飞,一道清冽雪亮剑芒暴涨三丈,朝偃师雷霆怒斩!

    “野小子疯了!”数十丈外,锦衣男子早将折扇打出,化为金色光幕,听着那光幕上传来的密集“乒乒乓乓”之声,头皮不由一阵发麻,忍不住喃喃开口。“又是一个熊王般人物。”玄衣男子叹了一口气,看着原本虽不算繁华,但也热闹的长街顷刻间化为两半。“真是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勇者无畏。”红衣男子笑语嫣然宛若处子,可面容肃然,不减分毫笑意。“愿好人一生平安。”玄衣男子耸了耸肩,“不过那小子定然能活万年。”“为何?”锦衣男子不由感到疑惑。“祸害活千年。”红衣男子接口道。

    少年面上大是疑惑的看着身旁老人,方才正是这身体僵直的老者一把拽过自己手腕,才使得自己那一剑斩空,落在老人店铺中。“多谢少侠。”老人面上浮出一抹血红,气息微弱道,“刚才是小老儿自作自受,见这位前辈修为高绝,一时忍不住出手试探。咳咳,只是没想到前辈修为高深,小老儿自己倒是伤到灵识。咳!”老人气息不继登时发出一连串咳嗽,半晌,方才继续道,“徒惹少侠担心,实在对不住。”少年剑眉又是一皱:老人神识恍惚自可言是伤了灵识,可周身气血衰微,又作何解释?少年正要开口发问,手腕一紧,却看见老人眼中哀求神色,又看了青衣人那如星空瀚海般深不可测的眸子,心底一凛,当下也闭口不提,闷声道:“方才小子鲁莽,还望前辈恕罪。”偃师也不回答,眸光如水凝在一老一少身上。

    “当!”半山斗兽宫中传来清扬钟声将长街上骇然盯着三人的众人惊醒,“是了!万菊会开始了,他快点进斗兽宫抢位。”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叫声令众人一片惊哗,当下也不顾看热闹,争先恐后的朝斗兽宫挤去。

    “太古有帝,以剑为仁,纵横八荒,以庇万民;上古有祖,以剑为罚,诛邪降魔,以匡天道;中古有圣,以剑为礼,征伐百国,以彰仁德;你呢,以何为剑?”偃师看着少年,漠然声道。

    少年闻言,心头突然一跳,觉得这人言语虽浅显明了,可蕴含深意,直觉着神秘人所言对自己十分重要,可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眉关紧锁陷入沉思。老人听着偃师言语,不由诧异,看着凝神苦思的少年,不由警惕重新回望偃师:他虽然不知偃师如何知道自己太史身份,可据其‘知是从此大乱将起,不知你又作何选择?’之言,老人便可猜得他绝非一般人物。对老人身份而言,那两句话恰恰是一次挑衅!老人虽不知他所言“大乱”是指何事,可心底隐隐猜到那“大乱”必与这神秘人物有关,甚至是这神秘人物挑起!而这少年,老人虽然不过刚刚相识,但凭其心性,老人已能断定其日后定能成为天下正道一巨擘,可这人却出言点醒可成为未来劲敌的人,又怎能不令老人心生疑虑?抬头陡然看到木面人星海般浩瀚的眸子,老人心底不知为何竟生起寒意,“心已不公,何为太史?”木面人漠然声音如闪电般劈入老人心中,令老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再也无法遏制心中恐惧,一脸惊怖的看着眼前这一神秘人物。偃师却不看他一眼,越过两人,抬眼向不远处楼上看看一眼,径自朝斗兽宫走去。

    锦衣玄衣红衣三名男子瘫软于地,方才偃师望向的恰恰是三人!眸子略含赞赏之意,可三人却是只觉由心底升起一股战栗,身子发软竟然无法支撑身子!半晌,玄衣男子方才喘息道:“他奶奶的,这个人究竟是谁,怎么比我家的老头子还要恐怖!”红衣男子没有回答,皱着眉,似是想些什么。

    若问斗兽宫是何时建成,除了当年建造此宫的人族前辈无人可知,而当世之人根据典籍记载,大致推演知道是成于两千年前至三千年前之间。建造此宫当年有何目的,如今世人也是无从得知,但今日斗兽宫除了用于举行万菊会,还有一重要作用:囚禁妖族高手,邪道巨擘。

    自三千年前人妖大战之后,人族虽是扫尽天下妖族,渐渐昌盛,但随着老一辈高手的陨落,年轻一辈修为日益精深,可对于修行一途中却渐渐出现分歧,其中原因已无人可知,只知道人妖之争后四百年内,修士分为两派。而两派观念亦颇有偏差,渐行渐远以至于两千年前彻底分裂为两道。两道皆坚信自己之道为正,对于对方之道并不认同,数次三番举行论道大会论道答辩,双方观念冲突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大,以至两千年前于昆仑之巅大打出手。其中,那些争斗竟然主要集中在当年征伐妖族的主力之上,也即为当今化虚高手!这场战斗打了三日,胜负未分,因为此战战场在昆仑之上,是以又被称为“昆仑之战”。继而其后,两派修士又进行了延续近千年的论道之战。

    论道之战对当年修行一道打击堪与人妖之战相比,几乎每年都有数以千计修士陨落,其中不乏征战妖族主力的化虚高手!论道之战千年激战中又以两千年前至一千七百年前,这三百年间争斗最为激烈,直至一千五百年前,论道之战以太康东莱为首的天下正道获得胜利,失败一方被定为邪道。直到今日,正邪之争虽不如当年那般惨烈,但依旧存在。

    论道之战持续近千年,而其中获益最大的并非是赢得论道之战,占据各处福地洞天的天下正道,而是人妖之战中势力几近全灭的妖族!而论道之战后,那些主持论道之战的化虚高手纷纷闭关,将权力交与弟子,而妖族经历近千年的修养,出现了一批绝顶高手。虽然那些高手与三千年前的妖王相比,大有不如,便是比之那些新兴的人族高手稍逊一筹,数量之上更是相差甚远,但妖族总算有能勉强与人族相抗的实力。

    人妖之战后,人族以妖族妖丹为主药的炼丹之法开始兴起,而妖族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竟创出了妖丹自爆,同归于尽的战法。对于那些数次三番骚扰挑衅的妖族高手,除了那些闭关不出的化虚境界高手,正道之内哪怕是各门各派掌门,也无法做到杀妖取丹,反而在争斗中还要防备妖族自爆,一心二用,战力自然大打折扣,而禀告门中师长却遭饬令。

    久而久之,各大门派不胜其扰。终于,于一千三百年前,正道联合,倾力将妖族有数高手擒拿,将它们封镇于用于囚禁论道之战中擒获的邪道高手的斗兽宫中。而各大妖族高手知自己势单力薄,哪怕是妖丹自爆也无从对人族造成较大损害,也是只得无奈的进入斗兽宫。

    万菊会,本为人族修士会友论道之盛会,原本并无固定地址,每年轮流由各大门派举行,只是自从斗兽宫用于囚禁邪道妖族高手之后,随时间推移,囚人渐渐增多,当年化虚高手所设封印也渐不稳定。正道高手深知封印崩坏之害,上报门派中闭关的师傅,希望他们出关重新对其封印,却被置之不理。

    各大正道门派一时无法,只得派遣门中高手进入斗兽宫,对其内的囚徒进行征缴。几番下来,颇有成效,但由于斗兽宫名虽为一宫,可实则是一方世界,无论进去之前修为有多高,可在其中便会遭到压制,修为也只如正常的归一境界,境界虽然仍在,可真元法力却是大受削减,正道诸多高手不曾适应,为期内妖族邪道围攻,损失也是极大。

    其后十余载间,正道诸方势力渐渐摸清底细,于是便将斗兽宫视为锻炼年青一辈弟子的试炼场,定于每二十年一开,以来可以锻炼年轻弟子,二来可对其内囚徒进行肃清,一举两得。

    不过百十载,朝歌山渐渐成为年青弟子切磋论道会场,天下修士交易场所,而各大门派也乐见其成,便将各派轮流举行的万菊会定于朝歌山上。其实,各大门派弟子早于一月之前便已进入斗兽宫中试炼,而九九当天既是各弟子出关之日,也是将近年来捕获的棘手妖族邪道囚入斗兽宫之日。而即将被囚入的犯人将会与将出来的各派精英进行一次斗法,唯有生者方能进入斗兽宫,是以此战又称为放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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