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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狭路相逢

    一大早去上班,席丹就接到了红色炸弹。她抽出喜糖盒子底下的婚照看了半天,咂嘴:“完了,这哥们下半辈子全搭进去了。”

    同办公室的会计美女就是新娘,听了席丹打趣凑过来收拾她:“什么呀,明明是我一朵水灵灵的鲜花插那什么上了!”

    “哟,那不是给你滋润得!”有同事笑。

    席丹敛眉凝目地仔细打量一会儿,点头:“不错,瞧着是挺红润。”

    话题立刻变得和谐起来,办公室的人都围过来调戏,会计美女红着脸大叫:“你们这群女流氓!”

    因为有这一出,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效率都挺高。晋怡的团队退了房,压力也轻了不少,下午的时候晋怡财务来结了剩下的房款,这段时间的往来终于告一段落。

    席丹核对完营业报表,疲倦的仰头靠在椅背上揉太阳穴。

    她的眼睛在毕业后就做了手术,视力已经得到修复,也不用再继续带眼镜。其实当初按席丹自己的意思是打算配隐型眼镜,那段时间美瞳已经很普遍,程绵绵每次找她都换不同颜色,席丹自然也爱美,便想买副来戴。

    后来沈晋扬知道了,二话不说拉着她去医院做了手术。手术恢复的时间内,沈晋扬一个从来不下厨的大男人,又买了书回来学着做菜。那时候几乎顿顿都有鱼,沈晋扬给席丹挑刺,视力倒好象还降了不少。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沈晋扬甜蜜不似作假,每次他做完饭闻手上鱼腥味的模样清晰依旧,一半无奈一半宠溺,爱意分明。

    席丹挠了挠头发,望见桌子上的手机,视线淡淡的。

    想起前几天沈晋扬说的那顿饭,她不是没有期待。可是等了几天,不知道沈晋扬是忘了还是怎么,再没有打过来。

    席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她发现面对沈晋扬时内心仍旧会有波动,可一想到曾经的伤害,又像只蜗牛缩进壳里,不愿叫真实想法曝于人前。

    离开,心有不舍;靠近,心又不甘。

    同事的婚礼订在六月初,扳手指也数不过十根了。

    周末趁着大晴天,席丹打电话约了薛灿去商场买礼服。正值换季,商场的折扣打得很低,上上下下的电扶梯挤满了人,各种活动画架放在卖场门口,吸引着大批购物者。

    两人没跟大家挤,而是直接上了六楼。六楼很安静,舒扬的音乐透广播轻轻传来,叫人心情愉悦。

    席丹其实不怎么喜欢大手笔花钱购物,平时出来一般都是和薛灿程绵绵聚一聚。和沈晋扬结婚后,虽然日子越过越好,但骨子里的那份节俭还是保留了下来。这一层大半的品牌席丹都有贵宾卡,今天知道要大出血,所以特意揣上了。

    薛灿挑服装的眼光一向前卫,她在一排礼裙前停住,拨拉好一会儿,取下一条酒红色大V领的裙子:“席丹,这条不错。”

    席丹手还扶在衣架上,看了眼薛灿拿着的裙子摇头:“不行不行,这颜色太艳了,我驾驭不了。”

    薛灿把裙子在她身上比了比:“哪里艳了,今年酒红大热,谁还像你这样清汤寡水穿得跟个大学生似的。”

    席丹眼睛盯着那大V领,又按了按到胸口的位置,无意识地回:“晋扬说我不适合艳丽的颜色。”

    她一出口立刻就觉得不妥,心里微微有点尴尬,抬头看薛灿,果然表情已经沉了。

    薛灿看着她,十分不满地说:“席丹,你傻不傻啊,沈晋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他当年拿你当小白花,调个头不还是惦记上了蚊子血吗!现在什么情况啊,法律上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碍不着你,你犯得着吗!”

    席丹不吭声,垂下的睫毛眨了眨,有些无奈又有些气闷。只是她气的不是薛灿,而是气她自己,气自己不争气,气自己没性格,气自己离婚这么久了还习惯性的遵守着沈晋扬的审美准则。

    气过后又有些难过,薛灿说得没错,她多傻,明明已经没关系了,潜意识里却还按沈晋扬的眼光来要求自己……可是这么多年的习惯,穿衣风格,睡姿口味,都因为沈晋扬而潜移默化,若真让她改变,又不是件容易的事。

    两人杵在衣架前不说话,导购看了好几眼,打破僵局:“这酒红色挑人,小姐您皮肤白,穿这个一衬更好,要不您试试?”

    席丹拿着裙子,说实话心里对这颜色真不是特别喜欢。可一想到薛灿刚才的话,忽然就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把包塞给薛灿,飞快钻进了试衣间。

    裙子套在身上冰凉冰凉的,莫代尔的面料,垂感极好,用手一摸,缎子般荡过一层光。席丹拉上拉链,一时只觉得胸脯飕飕凉,大腿飕飕凉,又猜想腰身卡这么紧,一定把屁股显得很大。

    她忐忑地出来,看了看薛灿,有些不习惯:“怎么样,还行吧?”

    薛灿弯了下嘴角,把她推到镜子前:“姑娘,好好看看,里面那大美女认识不?”

    “小姐我就说您很适合酒红,您瞧瞧,艳色一衬,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导购也惊艳了把,立刻凑上来怂恿。

    席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很久。

    她想起王莉娜,那个曾经在她婚姻里插/入尖刺的女人,就特别喜欢穿红色。那时候席丹没工作,专心在家做清闲太太,整日里的服饰都很素净。后来知道了王莉娜这个人,两人也见过面,对方大胆热情玫瑰花般娇艳,两相比较,她就像米粒般苍白。

    如今镜子里的人换了颜色,原来也可以像火一样涅盘绽放,席丹怔怔看了许久,忽然觉得无限自信起来。

    收回视线,她朝薛灿一笑:“还是你有眼光,得,就这件吧。”

    **

    沈晋扬拿下老城区的地皮,心情不错地给了曲冉宁一张卡。她本来是想趁机提一提去沈晋扬别墅的事,但接了生意的沈晋扬,却好些日子没来她这儿过夜。

    曲冉宁在C城一直没找工作,靠着沈晋扬的钱过得随心所欲,若矫情点,说是金屋藏娇也不为过。

    只是这金屋奢华虽奢华,却着实冷了点。

    曲冉宁搭上沈晋扬前,曾给一个华裔做过二奶。那个华裔四十岁,姓崔,祖籍是浙江人,后来移民到了澳洲。曲冉宁被包养了一年多,后来东窗事发,被正房打出了门。

    离开金主的经济支持,生活质量一下子跌到谷底,再加上长期养成的大手大脚花钱习惯,曲冉宁很是落魄了一阵子。

    她人长得漂亮,后来接连勾搭过几个老外,但是所有的波折,在遇到沈晋扬的那刻,都变成了通罗马的大道。

    那次是在堪培拉的夜店,曲冉宁跟新搭的老板告吹,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酒。其实名为借酒浇愁,却未必没有物色下家的念头。孤独美丽的东方女人,总会引青睐无数,按照以往经验,第一杯酒没喝完,就会有人请客。

    然而这次,她推拒了。

    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高富帅,曲冉宁虽谈不上富,自认还是白美的。

    当时的曲冉宁因为堆积的衣服忘记洗,穿了件款式比较陈旧的连衣裙,而她的目光落到坐在角落的沈晋扬身上时,眼底的媚艳将一身纯净都埋没了下去。

    其实像沈晋扬这样的人,并不沉溺于温柔香。曲冉宁远远看见好几个上去搭讪的女人被拒,硬是压下满心躁动,等了下来。

    那天沈晋扬一个人坐了很久,明明很热情的场合,惟独他一个人枯坐着,像是副沉郁看不清颜色的画。

    曲冉宁一直偷偷打量他,甚至有一瞬觉得,落魄的自己遇上那样一个落寞的男人,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深夜,曲冉宁跑到夜店外的小街上,将跳到胸口的心思压下。

    所以沈晋扬出来的时候,接到了迎面倒入怀中满脸醉意的女人。

    曲冉宁仗着酒意软在他身上,沈晋扬将她扶直,用流利英文询问:“小姐,你喝醉了,有朋友在吗?”

    曲冉宁只觉得他说话也温柔无比,心都快醉了,她抬头露出个笑:“没有,没有朋友。”又用中文重复了遍。

    沈晋扬愣了下,好一会儿才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坐进沈晋扬车里,曲冉宁窝在后座阴影里将连衣裙领扣开到□。车窗外绚丽斑斓的城市华灯在飞速行驶的豪车玻璃上投下迷乱花影,沈晋扬开着车,半边脸融在光线里,勾勒轮廓隽然。

    车按她所指路线开到一处公园,沈晋扬看一眼外面森森树林,回头冷着脸打量她,半晌一笑:“你是不是记错路了?”

    曲冉宁蛇一样的身子滑向前排,沈晋扬没动,她凑上媚意连连的脸:“中国不是有句词‘兴尽晚回舟,误入□深处’。”

    沈晋扬将她脸推得远了点:“藕花,没文化真可怕。”

    曲冉宁红了红脸,大概觉得有些挂不住,装模做样理衣领来掩饰。沈晋扬本来把自己靠在真皮椅背上,见她这样眸子微微迷茫了下,曲冉宁尴尬劲褪又重新凑过来,被他捏住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曲冉宁。”她窃喜。

    沈晋扬眼底黯淡,曲冉宁正有些莫名,听见他又说:“自己懂规矩些。”

    **

    曲冉宁一直比较懂规矩,在她前几任金主那里,从来没主动招惹过是非。但跟沈晋扬的这大半年,她却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婪了。

    她没办法要求沈晋扬带自己回别墅,只能用他的卡血拼解闷。在国外的时候她一直钟情一个牌子,而现在,这个牌子的所有新款都不再是负担。

    席丹站在镜前对镜子里的形态很满意,本来比较沉闷的心情也变好许多。正在这时,旁边的营业员丢下她们迎到门口:“曲小姐,店里有新款到了,您要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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