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比嘉来袭
影舞在寅时宫门初开后就立刻离宫回府的。
昨夜其实乃是手塚急召影舞入宫，只因七日前比嘉国三万水军在予海偷袭青国水军，青水军损失惨重，手塚急调镇海将军菊丸英二、右从将海堂熏领两万水军即刻奔赴予海。
而菊丸誓师出征尚不足两日，比嘉又有两万骑兵突袭两国交界处的瓦伊城。瓦伊驻军仅有五千不足，悉数战败，以致瓦伊城内的比嘉士兵杀人放火无日无之，奸***淫掳掠遍地作恶，昔日山清水秀的瓦伊一时沦为人间炼狱，满目疮痍。战报传至千黎后手塚震怒，迅速抽调距离瓦伊最近的广元府两万驻军交予铁骑将军河村隆、左从将桃城武调遣并连夜赶往瓦伊。
此事事发突然，边疆已无大将可用，此番河村与桃城纵使日夜兼程、不吃不喝、快马加鞭赶到瓦伊与广元大军会师也需二十五日有余。而当年影舞的先祖上原政子大人曾在战事吃紧时只用了十一日即从千黎赶到广元府，而事隔多年后的今日已无人知晓当年的政子是如何做到的，故手塚急召影舞入宫询问当年政子有否在宗主秘术中记载下当年行走的路线，影舞仔细回忆之下用了一夜时间绘制出地图，直到黎明时分方才完成。
回到澈王府的影舞已甚为疲惫，却从家仆口中得知不二仍在她的房中尚未离去。
“郡主，不如先去闻香阁休息一会吧。”仙音见影舞劳累了一夜脸色愈发趋于苍白。
“无妨，先看看周助。”言语间，影舞已推开了姒影轩的大门，却不见昨夜奉命在此侍奉的那两名家仆。仙音刚想替失职的那二人解释一番，却见影舞的眼神定定地望着秀床的方向。
那是……两双鞋！没错，床边竟整齐的脱放者两双鞋！
影舞不语，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伸手过去撩开帘帐——只见琉璃竟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躺在她的秀床上。而不二周助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盖着丝被，正躺在琉璃身边。
影舞的心跳顿时全乱了，愣在原地竟然该不知该作何反应。
反倒是身后的婢女仙音、飞雪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却还是低呼了出来：“啊！”
此刻，不二终于是被婢女们的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了，他睁开冰蓝的眸子，视线正好与影舞相对，两人的眼里都只映着对方。
“你……”影舞惨白着脸，脚步踉踉跄跄地向后退着，唯一的知觉就是心好痛，那种整颗心被撕裂的痛楚让她无法完整地言语。
“姐姐……”琉璃裹着散乱的衣衫追下床来，跪倒在影舞脚边不停地哭泣，“姐姐你原谅周助，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情不自禁才会铸成大错。”
“你……你们……”影舞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摇着头还想往后退去，却被琉璃攥住了裙角。
“舞，”不二匆匆套上衣裤起身，却见影舞痛苦地揪着她胸口的衣服，仿佛呼吸很困难的样子，“你听我解释……”
“你不要过来！”影舞一声低吼，不二惊在了原地。
不！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周助，你怎么能如此待我？影舞使劲想要抽回琉璃手中自己的裙角，但琉璃却死死拉住不肯松手。
“姐姐你不要怪周助，他只是喝醉了才会把我当成你，若你实在不能原谅你就杀了我吧！”琉璃哭喊着，门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下人。
“你！”影舞当真扬起右掌，眼看一掌就要劈上琉璃的天灵盖。
“啊！！！”下人们纷纷惊呼出声：郡主这一掌下去任谁都活不了呦！
琉璃眼角含泪闭上了眼睛，虽然她万万没料到影舞真的会下手杀她，但也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死亡来临。
“舞，不要！”不二心头一惊，飞身上前握住影舞的右手腕，生生救下了琉璃。
“拿开你的手！”影舞不愿让不二触碰自己，只能翻转右臂来挣脱。
“舞，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不二努力试图平复影舞的情绪，两人招式往来之间影舞却处于下风，急怒之下竟又一掌打向了不二！
眼看影舞已经失了镇定，仙音惊喊：“王爷快躲开，郡主乱了心神怕是已经走火入魔了。”
不二闻言大惊，立刻出掌相向接住了影舞的一掌，影舞已无法控制自身的内力，防御不及之下被不二一掌震飞了出去，幸而有飞雪、仙音二女合力在身后接住了她。
“郡主！郡主……”影舞倒在仙音怀中，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更不敢相信不二会出手伤她。不二还未来得及走到她身前，她已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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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舞悠悠转醒之时已身在凤寰宫内，身旁是焦急守候的王后兮善正在听两名太医诊脉后的回话：“臣开的是疏淤通气的药方，但急怒攻心最是伤身，郡主又是内力深厚之人，故万不可再受刺激。”
可醒来后的影舞却不哭不闹、不言不语也不肯喝药，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一处。影舞如此这般过了两日，不二也立在凤寰宫前院内怎的也不肯离去半步，兮善当真是拿他二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午膳过后手塚驾临凤寰宫，一进寝宫就瞧见仙音端着羹汤喂到影舞嘴边可她却看也不看一眼，兮善就坐在一旁握着影舞的手不住地流泪：“若菜，当姐姐求你，多少喝一口好吗？”但影舞依旧不为所动。
“善。”手塚轻唤，一屋子见了他都立刻跪下了，他右臂一挥遣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仙音在旁伺候，“倾城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门外的不二，你把这两日发生的事细细说与朕听。”
因比嘉边疆战事吃紧手塚已经几日没进后宫，眼下听了兮善的回话心头满是狐疑却也不露声色，只是宣了右府殿乾贞治即刻入宫见他。
乾急急忙忙入宫后也未得歇上片刻就被手塚派去了澈王府姒影轩，只由仙音一人陪同着。
“这两日若菜不吃不喝，而朔王爷亦是如此，只道若菜一日不见他他便一日不去。早知如此，又何必如此伤害若菜。”兮善如是说着，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事情尚未查清之前不可妄下断言。”不二自幼便是手塚的伴读，二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君臣倒不如说是更像朋友多一些，二十二年下来不二的为人处世与脾性手塚是再清楚不过的。
“报！急报！”门外的高岛突然领着一名武将进来，“比嘉边疆急报！”
“说。”手塚语气平静，但眉头却是蹙起的。兮善拭去眼角的泪水，心头似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比嘉又有两万精兵进犯青国境内启云山岭南麓，那一带虽稀无人烟却物产丰富，是青国极为重要的领地。
手塚听完后便一言不发地起身向外走去，直到院内静立不动的不二身边道：“好男儿当心系家国，报效朝廷，为国效忠，而非是在边疆战局紧促之时只顾着儿女情长，是否要随朕来你自己决定吧。”言毕手塚决然往长政殿而去。
不二闭了闭目又抬首望了凤寰宫的一眼，缓缓转身离去，那眼中与那背影是说不尽的落寞与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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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政殿
“瓦伊百姓尚处在炼狱之中，如今连启云南麓竟也要大兴战事了。”左府殿大石秀一郎宅心仁厚，心痛着边疆百姓眼下的水深火热。
“我青国与比嘉这些年一直只是零星交战，这次他们何来如此大的勇气派出重兵，多点作战？”不二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王爷是指……立海？”大石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太可能，”右府殿乾贞治心思缜密，思量再三后否定了大石的猜测，“立海正忙于北方游牧昆仑一族的战事，真田未必有此精力来背后捣鬼。何况比嘉一族向来不守信用，以幸村为人之高傲未必看得起木手永四郎。”
“那就是冰帝。”大石觉得那些小国未必有能力勾结比嘉，因而被乾排除了立海后他就马上想到了冰帝。
“迹部虽然狂傲不羁却也是明人不做暗事，他向来不把三大国之外的任何小国放在眼里，此事也不见得会是他所为。”冰帝与比嘉之间上隔立海下隔青国，手塚也实在想不出迹部这么做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要从何处抽调兵力奔赴启云山。”乾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巨幅地图。
“就将不动峰前线的三万兵马调往启云如何？”大石指向了地图上青国与不动峰的交界处五莫城。
“不可！”不二立刻否决，“与各国交界处的守军不但一兵一卒也不可调动，而且还需严防他们趁火打劫。”
大石提醒道：“可是此刻能够随意调动的兵力已是捉襟见肘了啊。”
“从五莫到启云需穿越整个青国，这三万兵马就算连夜赶路也未必来得及。”不二摇了摇头，继续道，“依臣之见，不如就抽调守卫千黎的两万苍云骑赶往启云。”
乾大惊：“苍云骑是专责守卫都城千黎的最后一道防线，决不可动！”
“苍云骑行动迅速，作战能力极强，乃我青国数一数二的精锐之师，苍云一出必能在最短的时间收回启云，解瓦伊之围。”不二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自古行军打仗从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苍云骑有所闪失，何人能够保住王城上下的安危？”乾贞治不愧为文臣之首，凡事总是思虑得更加周全。
“王，”不二不想同乾再做口舌之争，转身拱手对手塚道，“臣身为武将，统领青国大军，绝不打没把握的仗。王既然信任臣并召臣到此商议战事，那就请王把两万苍云骑交给臣，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会将两万兄弟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乾不愿拿手塚与千黎王城的安危打赌，故继续阻止不二：“王，王爷因郡主一事而心神缭乱，根本只是在与臣做意气之争。”
“王，臣……”不二还有话要说，但手塚已经举起右手打断了他与乾的争执。
手塚沉默了片刻，在场的大臣都在等待手塚的最后决断：“就按朔王不二的计策去办吧。”
当乾欲再次进言，可手塚却言明：“朕心意已决，无需再议。”
遣退左右后，长政殿内只剩手塚与不二君臣二人，手塚这才说出了他心中的思量：“眼下你与倾城的大婚之礼是不可能如期举行了，王后择日会召淑子夫人入宫解释个中缘由。而明日一早出征后，朕希望你能够摒除内心杂念，一心一意驱除比嘉。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朕，答应过整座千黎城一定会将两万苍云骑平安带回。至于姒影轩一事，待你大军凯旋而归时朕自会解答你心中的疑惑，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不二遵旨！”
这是怎样一颗纷乱不堪的心呢，不二周助？所有不该发生的都在短短几日内发生了，他伤透了自己深爱着的影舞，同时也伤害了无辜的琉璃。他愿意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去弥补被他伤害过的琉璃，却唯独还是不能也不愿对影舞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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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周助，你怎么能如此待我？影舞使劲想要抽回琉璃手中自己的裙角，但琉璃却死死拉住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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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影舞已经失了镇定，仙音惊喊：“王爷快躲开，郡主乱了心神怕是已经走火入魔了。”
不二闻言大惊，立刻出掌相向接住了影舞的一掌，影舞已无法控制自身的内力，防御不及之下被不二一掌震飞了出去，幸而有飞雪、仙音二女合力在身后接住了她。
“郡主！郡主……”影舞倒在仙音怀中，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更不敢相信不二会出手伤她。不二还未来得及走到她身前，她已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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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醒来后的影舞却不哭不闹、不言不语也不肯喝药，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一处。影舞如此这般过了两日，不二也立在凤寰宫前院内怎的也不肯离去半步，兮善当真是拿他二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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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手塚轻唤，一屋子见了他都立刻跪下了，他右臂一挥遣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仙音在旁伺候，“倾城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门外的不二，你把这两日发生的事细细说与朕听。”
因比嘉边疆战事吃紧手塚已经几日没进后宫，眼下听了兮善的回话心头满是狐疑却也不露声色，只是宣了右府殿乾贞治即刻入宫见他。
乾急急忙忙入宫后也未得歇上片刻就被手塚派去了澈王府姒影轩，只由仙音一人陪同着。
“这两日若菜不吃不喝，而朔王爷亦是如此，只道若菜一日不见他他便一日不去。早知如此，又何必如此伤害若菜。”兮善如是说着，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事情尚未查清之前不可妄下断言。”不二自幼便是手塚的伴读，二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君臣倒不如说是更像朋友多一些，二十二年下来不二的为人处世与脾性手塚是再清楚不过的。
“报！急报！”门外的高岛突然领着一名武将进来，“比嘉边疆急报！”
“说。”手塚语气平静，但眉头却是蹙起的。兮善拭去眼角的泪水，心头似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比嘉又有两万精兵进犯青国境内启云山岭南麓，那一带虽稀无人烟却物产丰富，是青国极为重要的领地。
手塚听完后便一言不发地起身向外走去，直到院内静立不动的不二身边道：“好男儿当心系家国，报效朝廷，为国效忠，而非是在边疆战局紧促之时只顾着儿女情长，是否要随朕来你自己决定吧。”言毕手塚决然往长政殿而去。
不二闭了闭目又抬首望了凤寰宫的一眼，缓缓转身离去，那眼中与那背影是说不尽的落寞与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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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政殿
“瓦伊百姓尚处在炼狱之中，如今连启云南麓竟也要大兴战事了。”左府殿大石秀一郎宅心仁厚，心痛着边疆百姓眼下的水深火热。
“我青国与比嘉这些年一直只是零星交战，这次他们何来如此大的勇气派出重兵，多点作战？”不二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王爷是指……立海？”大石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太可能，”右府殿乾贞治心思缜密，思量再三后否定了大石的猜测，“立海正忙于北方游牧昆仑一族的战事，真田未必有此精力来背后捣鬼。何况比嘉一族向来不守信用，以幸村为人之高傲未必看得起木手永四郎。”
“那就是冰帝。”大石觉得那些小国未必有能力勾结比嘉，因而被乾排除了立海后他就马上想到了冰帝。
“迹部虽然狂傲不羁却也是明人不做暗事，他向来不把三大国之外的任何小国放在眼里，此事也不见得会是他所为。”冰帝与比嘉之间上隔立海下隔青国，手塚也实在想不出迹部这么做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要从何处抽调兵力奔赴启云山。”乾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巨幅地图。
“就将不动峰前线的三万兵马调往启云如何？”大石指向了地图上青国与不动峰的交界处五莫城。
“不可！”不二立刻否决，“与各国交界处的守军不但一兵一卒也不可调动，而且还需严防他们趁火打劫。”
大石提醒道：“可是此刻能够随意调动的兵力已是捉襟见肘了啊。”
“从五莫到启云需穿越整个青国，这三万兵马就算连夜赶路也未必来得及。”不二摇了摇头，继续道，“依臣之见，不如就抽调守卫千黎的两万苍云骑赶往启云。”
乾大惊：“苍云骑是专责守卫都城千黎的最后一道防线，决不可动！”
“苍云骑行动迅速，作战能力极强，乃我青国数一数二的精锐之师，苍云一出必能在最短的时间收回启云，解瓦伊之围。”不二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自古行军打仗从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苍云骑有所闪失，何人能够保住王城上下的安危？”乾贞治不愧为文臣之首，凡事总是思虑得更加周全。
“王，”不二不想同乾再做口舌之争，转身拱手对手塚道，“臣身为武将，统领青国大军，绝不打没把握的仗。王既然信任臣并召臣到此商议战事，那就请王把两万苍云骑交给臣，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会将两万兄弟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乾不愿拿手塚与千黎王城的安危打赌，故继续阻止不二：“王，王爷因郡主一事而心神缭乱，根本只是在与臣做意气之争。”
“王，臣……”不二还有话要说，但手塚已经举起右手打断了他与乾的争执。
手塚沉默了片刻，在场的大臣都在等待手塚的最后决断：“就按朔王不二的计策去办吧。”
当乾欲再次进言，可手塚却言明：“朕心意已决，无需再议。”
遣退左右后，长政殿内只剩手塚与不二君臣二人，手塚这才说出了他心中的思量：“眼下你与倾城的大婚之礼是不可能如期举行了，王后择日会召淑子夫人入宫解释个中缘由。而明日一早出征后，朕希望你能够摒除内心杂念，一心一意驱除比嘉。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朕，答应过整座千黎城一定会将两万苍云骑平安带回。至于姒影轩一事，待你大军凯旋而归时朕自会解答你心中的疑惑，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不二遵旨！”
这是怎样一颗纷乱不堪的心呢，不二周助？所有不该发生的都在短短几日内发生了，他伤透了自己深爱着的影舞，同时也伤害了无辜的琉璃。他愿意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去弥补被他伤害过的琉璃，却唯独还是不能也不愿对影舞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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