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家教之八重樱下青蛙一只

正文 Part·10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饿——哦——”优理两只手都抓着一把叉子,下巴抵在桌子上,眼冒绿光地瞪着桌上的一盘盘美食,肚子适宜地叫了起来。 “呵呵,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爸爸他在上晚班,要很晚才回来哦。”艾丽娅抬眼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钟,油腻腻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一抹,转身对着优理无奈地笑笑,“小优要是饿了就先吃吧。” “不要…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又不是我的…”优理可怜兮兮地砸吧了下嘴,跳下椅子,往门外奔去,“妈妈我去买点水,马上回来——啊,要是爸爸回来了不准让他先吃啊!”

    “怎么会呢?小心一点啊!”

    “嗯——但是妈妈你确实很偏心啊,以后不要带坏我了啊——”

    “…”艾丽娅无言地杵在门边,望着女儿跑远了的背影,幽怨地抚住了额头,悲戚地叹了口气。

    优理家离街市不远,很快就到了。优理气喘吁吁地停在一家超市门前,刚想拉开店门进去,却忽而听得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破空传来——优理痛苦地捂住双耳蹲下|身,感觉这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膜痛得厉害,指尖似乎也有什么液体开始流淌而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优理困难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只见对面那家百货公司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各个楼层的玻璃窗全都碎了,或大或小的碎片只顾往下掉,街上全是哭号着四下逃窜的人群,一时间场面是混乱不堪。到处充溢着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咒骂尖叫,以及,鼻息间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血…血…优理木讷地放下双手,向上摊开,她怔怔地看着上面铺满的血,沿着掌心的纹理再从指缝间滴落——滴在她的白裙上,晕染开一圈又一圈妖冶的血色花边,像是徒然盛开的玫瑰般扎眼,这是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优理——!你不要乱动!待在那里,就待在那里不要乱动啊——!!”

    [爸爸!]优理心里狂喜,安全感在这一瞬间占满了她心里的每个角落。顾不上仍在流血的耳朵,优理一下子从地上站起——突然,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拥抱住了她,鼻息间涌上来爸爸身上好闻的古龙水香味,可是她却也被这个冲力给撞飞了——不,应该说是被这个抱住她的人来带着一起飞了出去。

    胸口处立马传来剧烈地闷闷地痛,优理喉咙一甜,随即立刻喷出一大口的鲜血。那个刺耳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手脚在此时似乎也恢复了力气优理支出左臂想要撑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可是在两眼睁开的霎那,她的身子却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闪烁不定的瞳孔在瞬间瞠大,收缩,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视线的背景是法国夜晚空灵的天空,身上压着的是那个要晚归的父亲,他的头上、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口,穿着一身她从没见过的古怪的黑色衣袍。惊疑地目光戏剧般地移向他的背后,她惊骇地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怪物。

    戴着白色面具的怪物。

    身体像条蛇的巨大怪物,它正在仰天咆哮着,依旧是那个刺耳难听的声音。

    浅色的瞳孔清楚地映现出那只怪物张开足足有她家半个卧室那么大的血盆大口嘴里飞速射出几尺长的信子,毫不留情地从父亲的后背刺穿过去…

    更为浓厚更为刺鼻的液体迅速浸湿了优理下半截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身体也已然渐渐冷却——现在就就算是这脑袋被卡车压扁了她都该知道些什么了。

    比如说,父亲死了的这个事实。

    优理僵硬地将头九十度转到左边,那里躺着一把刀身全碎的长刀,上面已经看不到属于它的锐利光芒了。一如优理的眼睛一样。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闪耀的光亮了,沉寂得好似一潭死水,空洞并且无神着。

    她的世界至此黑暗下去,自我封印了五岁以前所有该被回忆起的记忆。就像是那些碎掉的透明玻璃,再也无法完整地拼凑回去…

    … … …

    “为什么要ME去啊,难道她睡醒了自己不会下来吗。”弗兰冷眼扫过路斯利亚,越过他,往桌上取走一块外卖的披萨。 “可是你们不是都已经冷战了一个星期了吗?还没完啊!要不就是碰了面当瞎眼了一样装作没看见,要不就是拒绝一起出任务,BOSS可不是白收养你们的。”列维也苦逼着一张脸严肃地训话到,提到Xanxus的时候脸上莫名自豪了一番。 “那列维前辈你就自己去申请让BOSS收养你好了,像养家宠那样。”弗兰漠然吐槽回去,叼着那块披萨准备回房间去。 “不过弗兰呐…无论是哪个女孩子啊,听到有人拿她的生理缺陷开玩笑可都是会生气的哟…”路斯利亚默默目视着列维石化的样子,有些汗颜,再次好心劝说道。斯库瓦罗队长不在的这一周巴利安可谓是每天都笼罩在那两个人的低气压下也不为过啊,有谁会想到平时少言寡语顶多就是毒舌弗兰冷起来那么干脆的?不就是因为小优后来揍了他两拳让他变成了天朝的某种国宝么?那个不是早就恢复了嘛!

    “嘻嘻嘻,臭青蛙,算下来呆毛女睡了四十八个多小时了哦~说不定自杀了呢,你不去收尸吗?”贝尔邪笑着往弗兰的青蛙头帽上扔了三刀过去。

    “这种事情你不是最擅长了吗?王子,括号伪。”弗兰取下小刀,弄出很大的声响后把它们分尸了。

    “不准加括号伪…!”又是三刀。

    弗兰不语,走上楼梯,身后传来的是石化后列维的怒吼和路斯利亚的“加油!”。他挠了挠头,小声道:“说什么加油…ME又不是来叫她的。”

    … … …

    【吱呀——】

    视线懒懒地瞟向右边,见优理关上房门,人却抵在门上,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弗兰面不改色想了一阵,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淡道:“路斯前辈让你醒了就下去。”说完,他手按上左边的那扇门把手,准备进去——说来微妙,他的房间和她的房间还是很诡异地相对着。

    优理上前,两手环住了弗兰的另一只手臂,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回应。

    弗兰身形一僵,缓缓撇过头,复杂的眼神落在优理的头顶,微微张了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幽灵是受什么刺激了…

    “弗兰…”优理开了口,声音有些不平稳。 “嗯。”弗兰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我梦到爸爸了…”,“我想起来了…应该很早就应该想起来的东西…”

    少见的,弗兰怔住了。眼看着优理颤着嘴唇抬起头,眼角有一滴晶莹如流星般划过。头一次他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是弗兰第一次见优理哭得那么厉害——当然他知道这货从小就很喜欢哭,无论是大哭还是小哭,总之是个地地道道的“爱哭鬼”,老是动不动就酝酿起了穷摇奶奶的四姑娘感情,随后扯着他的袖子就开始泪眼那个汪汪。可是…这两只眼睛真的像是泡过了酸菜坛或是一连哭了好几天的样子,又红又肿,眼泪不间断地从撕裂了的眼角涌出来,扭曲地滑过她的双颊,汇聚在略尖的下颚,再失重地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优理粉色的披肩发因为汗湿的缘故而紧贴在脸侧,面色十分苍白,像是刚刚重病了一场才醒过来,浅粉色的瞳孔被蓄满了的眼泪浸润地模糊不堪。她哭得呼吸都急促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再配上那副表情,活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某种草食动物。

    优理狠狠倒吸了一把鼻涕,干脆将头埋进了弗兰怀里,改成攒紧他胸前的衣料,冰凉的脸颊因触及到了温暖的温度而有所好转。果然她是很喜欢弗兰身上淡淡的清冽的味道,也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稍微安心了一点,头也没有那么痛了。“我跟你说过的,我记不起六岁之前的事,其实…也不全是…”弗兰难得没有吐槽她,也任由她不动声色地把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弄他身上的举动了。

    “我还记得爸爸的样子,但也仅有这个了…我从来就没有…至少这十年以来我没有梦到过他…但是,刚才…刚才我梦见,他被…被怪物,一个脑袋上面有个白色面具的怪物杀掉…而我当时就在他身下…”优理顿了顿,似是缓了口气。她揉揉酸胀的眼睛,抬眼直视着弗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但是,弗兰,你知道的,我一直就很想…”

    “所以,你给ME闭上眼睛啊。”这时,许久没吭声的弗兰开了口,可话题却让某女不明所以。

    “诶?”

    “优理,闭上眼睛。”

    优理愣了,她记得,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弗兰叫她的名字。一次是六岁那次的分别,随后是这一次。不容她那混沌不能的脑经转过弯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眼前,手指微张,指尖触到了她的左眼上方。再次抬眼,优理怔怔地对上了弗兰的眼睛。还是那双波澜不惊的青色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流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神情,很欠扁的样子,但是…优理心下一惊,连忙照他说的闭上了眼睛,睫毛不安分地微微颤动。

    … … …

    楼下似乎都没有了任何声响,至少在优理看来,此时的环境是十分静谧的,静得她连某人清浅的呼吸都感觉得到——弗兰离她很近。

    [不对…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干嘛来着…!]

    “好了,可以睁开了。”干巴巴的语调自头顶响起,优理暗自松了口气,方才稍稍有些升温的脸颊也缓解了不少,粉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她后悔了。弗兰懒懒地斜靠在门上,两手随意搁进了短裤口袋里,若有所思的眼光直直地瞅着优理,那绿莹莹的眼睛啊…她捂脸,不停暗叫着“不可以被诱惑不可以被诱惑!”。

    “头还像是被白痴前辈的knife扎过一样吗?”

    “诶…?…没有…”优理呆了一下,摇头。

    “眼睛还像是被列维前辈的泡菜坛其实是他用来泡脚的脚盆泡过一样吗?”

    “…没有。”优理抽了一下,黑线摇头。

    “哦——那ME去休息了。”弗兰悠悠地打了个呵欠,扯了扯自己的短衫,撇了下嘴,“ME又得换衣服了啊幽灵——”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优理红了脸,那件白色短衫前还明显留有她留下的一滩杰作…“而且你怎么又叫回那个名字了啊喂。” “哎——叫幽灵不好吗?优——理——” “…不要给我拖长了说啊!很恶心啊混蛋!”优理爆了,彼时还很迷惘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打散了。

    “那——”弗兰忽然往前俯身,低磁单调的声音紧贴在优理耳畔,“ME最后说一句好了,你哭起来很难看哟优理。晚安。”

    整个人报销作废了一阵,优理揉着烧烫的耳根迅速后退,咆哮道:“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绅士啊!杀了你哦弗兰!”

    “光揉耳朵才没用的——你连脸也红爆了哦优理。”弗兰懒洋洋地说着,推开了门,“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个不会承认现实的人,ME不会说谎的。”说时,往她胸前一瞥,所谓的“生理缺陷”。不提还好,一提优理就彻底毛炸了,跳过去又攀住了弗兰的颈子,手臂收紧:“你什么意思啊?还有你在看什么地方啊?你那什么瞧不起的眼神啊?!”

    “又来这一招…你能换一种吗?很逊…”

    “啊啊弗兰你给我去shi——!!”

    … … …

    路斯利亚担忧地望望二楼,隐隐约约听到一波又一波乒乒乓乓类似于砸锅砸铁的声音,他叹气抚额:“啊啦弗兰那孩子真是的…又去惹小优啦…” “嘻嘻,又开打了呢~” “哼,等BOSS他们回来才有他们好看的!”列维掏出一根黄瓜,愤恨地啃上一口。

    “啊啦列维你是要去告状吗?” “嘻嘻嘻,就像个肮脏的小学生啊,你暂时不要靠近我了变态大叔。” “你说什么贝尔——?!”

    咔吱一声,黄瓜断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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