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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青年和大叔都来吃醋吧!!

    第二天。

    骆林的睡眠就像兔子一样轻。当还是迷蒙的阳光拂过眼皮的时候,他慢慢的转醒过来。

    已经看的清楚房间里摆设的轮廓,骆林把身上敞开的衬衫领口拢上,想要站起来。

    身后有谁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衬衫的下摆。骆林转过身,自段非紧握着的手指指缝中,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抽出来。

    段非自睡梦中嘟囔一声,察觉到手中空了似的,又那么抓了两下。直到抓住一个被角,终于才又安下心。

    骆林看着他熟睡时孩子一般的脸庞,露出一个带着些难过的微笑。

    ……今天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于是他径自回去何宅换了衣服,在洗澡之后赶去了公司。

    他想问陈慎多一些关于面试的事情,也想借个地方查找资料。

    因此当下午,吴广路过开放工作区时,便看见骆林把高大的身体缩在一个矮小的格子间里,面对着电脑屏幕,正念着些什么东西。

    他手伸出去在骆林的脑门弹了一下,然后恶趣味的看着骆林捂住额头的样子,觉得很愉快。

    “做什么呢在这儿?”吴广抱臂问他。

    骆林揉揉被弹红的地方,回答道:“在查和面试有关的消息……”

    “真好学……但是做模特这行又不是光有认真就行,啧。”

    骆林腼腆的笑笑,反而把面试的资料页拿起来问吴广:“对了,这个设计师我在网上查不到多少他有关的资料……你了解么?”

    吴广看了看那行字,皱起眉来:“这谁给你的单子?”

    怎么表情忽然就严肃起来了?骆林答道:“张奕杉……”

    “这一条信息你划掉,不要去接这个设计师的case.”吴广拿手指点了点那一个名字。

    “为什么?”

    “……风评太差。就这样,别的你别问了,反正你也不用去接。在他那里……你也拿不到多少钱。”

    吴广看了骆林一眼,看对方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叹了口气:“听我的,我这是为你好。等下我还要帮着拍照,先走了。”

    吴广转身走远了。骆林低头看看纸页上那名为“崔是念”的设计师留下的寥寥信息,然后把那张纸放到了一边。

    ……网上和这人有关的消息,只有一个名字和几次设计发表会上不怎么出色的成绩,更不要说那些发表会距今都很久远。直到翻到很后面,骆林才在检索项里找到这人的一项旧新闻:

    “崔是念,于年前宣布暂时退出时装界。知情人士称,这一决定是其抄袭袁帅作品所直接导致的结果。先前崔是念本人并不承认与抄袭事件相关,反称如此言论是‘荒谬的污蔑’。在著名设计师袁帅公布被抄袭成衣的手稿原稿后,崔是念对此事避而不谈,然迫于舆论压力,终于以‘调整’为名淡出公众视线。”

    末处标明的时间是04年。骆林看着文章旁边提供的一张照片,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是一张不甚清晰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个表情带着惊恐的年轻男人。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是被那忽然凑到眼前的闪光灯吓到了一般。他的眼神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让他显得十分可怜而无助。他的身周是重叠的影子,看的出来,他是在被人猛地抓住手臂拽得转身时,被抓拍下的照片。

    ……骆林知道自己向来心软,而且还和年龄不符的单纯幼稚。他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下意识的觉得,有这种眼神的设计师实在不像是个会抄袭的人。

    他摇摇头,刚想清除掉这没有必要的同情心,便听到身后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小骆!”

    骆林想,会这么叫的他也就只有何式微了。于是他拢了拢手边的资料,带着笑转过身去。

    “何大哥……”

    何式微穿着白色的七分袖紧身西装站在他身后,头顶上一顶斜边草料绅士帽还没脱下,正一脸不爽的抱臂站着。骆林正奇怪他的表情怎么这么糟糕,就看着他身后慢慢的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嬉皮装扮,一手除下墨镜,一手在肩上扛着一捧黄色的花。

    “哟,地方不错嘛。骆林就在这儿工作?”

    骆林听到那声音,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脏都要停跳。

    段非把墨镜别在哈伦裤的口袋边,眼睛略微向四周转了转,然后鹰一般的锁定在了骆林身上。

    “找到你了……”

    骆林被惊得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向何式微投过去一个求助而疑惑的眼神。

    何式微心下恼火,憋着一肚子气开口:“我刚从杭州回来就看见这小子在家门口等着……他杂七杂八的问了一堆你的状况,说是要来找你谈谈……我让他乖乖待着别惹事,没想到他他妈的开着车跟踪我来公司了……真是烦也烦死了。”

    段非瞥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就甩掉我啊?就你那车技,哈,大空地上都要急刹车,差点害我的法拉利追尾了你怎么不说?”

    何式微暴怒:“要追尾你撞的也是我的车!!你他妈的真好意思开口!!”

    段非“啧”了一声,露出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表情来。他转头对着骆林,然后“唰”的一下把肩上的那束花放下来,伸到骆林面前。

    他骄傲的扬起下巴,然后说:

    “走,骆林,跟我回家!”

    骆林被这急转直下的情节弄得反应不过来,段非盯着他的眼神更让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他想了半天没想到一个回答段非的方法,脸倒是先憋红了。实在没办法,他扭头就冲进了走廊尽头的男士洗手间。

    段非顿时炸毛,扬手一甩把拿着的花扔到了何式微的脸上,追着骆林跑了过去。

    何式微吃了一嘴的菊花花瓣,整个人都要气得炸掉。把花束摔在地上,他反而对身边的员工怒喝道:“都看什么看!!工作去!!”

    ……

    段非那时追过去,正好赶在了骆林把门落锁前。骆林一脸惊慌的看着段非冲进来,“咣”的一声把门踢上,然后揪着他的领子发飙道:

    “你往男厕所跑什么跑!!我他妈的又不是个女人能被拦在外面!!”

    段非喘了两喘,粗暴地拍掉自己头上的两枚花瓣,然后努力地平静下来:

    “靠,你跑什么。我来接你回去,你就给我这么点反应?”

    骆林“哎”了一声。

    段非不耐烦的挠挠头发:“他妈的我都说了,来接你的。上次也是,妈的等你等了快二十个小时,结果你还是想跑,真气死我了……”

    骆林忽然反应过来:“上次你是……”

    “来……找你回去的!你他妈的还要我重复几次啊!!”段非显得更不高兴了,头也低下来。

    骆林想,他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这样的想法有点自作多情,但是心口那里忽然就无可遏制的变暖了,让骆林也低声地应了一句“嗯”。

    “又是‘嗯’,除了‘嗯’你还会说什么……真是的,你是有多爱乱跑啊,今天也是,要不是那姓李的孙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来看过我了……”

    一阵安静。

    段非看骆林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脸上忽然就出现了些可疑的红晕,侧过头去问骆林道:

    “咳,你还喜欢小爷是不?……”

    听了这句,骆林更脸热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

    段非满足的笑了:“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我是谁啊……”

    骆林听他这番话,哪里都要烧起来。正好段非攥着他领子的手也松开了,他急忙的跑到洗手台前,开了水龙头,用手捧了水给自己的脸降温。

    段非觉得欺负这管家是真真有意思,叉着腰靠在墙上看着骆林那副羞赧的样子。

    他想了想,问道:

    “骆林……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一句话啊?”

    骆林手上的动作停了,低着头,好不容易才点了点头。

    “又是‘嗯’,你啊……”段非心情很好似的,接着说下去。

    “骆林,我允许你喜欢我了!”

    骆林的背影微的震了一下,良久才回了一句:“……谢谢”。

    段非凑到骆林的背后,骄傲的问他:“怎么样?现在很开心吧?”

    骆林点点头,手抬起来,去敷还是发热的后颈。不知道他这算不算多此一举,因为那刚才还灼烧着他的热度,正慢慢的降下温来。

    ……其实刚刚,骆林还以为他会说:“我也喜欢你”。

    果然还是太自作多情了啊。

    段非靠他靠得更近些:“你啊……”

    骆林察觉到段非的手搭在肩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一惊,想把领口合拢的紧一点。

    但是晚了。

    “你脖子这里怎么搞的……蚊子咬的?……不像……”

    段非的声音忽然就转冷了。

    “……骆林,你他妈的回头过来。”

    骆林咽了一口唾沫,转过身对着段非。

    段非一拳打向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骆林听到不算响亮的一声闷响,抬眼的瞬间对上段非变得冰冷的眼神。

    “……你不是说喜欢我?……又去跟谁睡了?恩?”

    骆林没说话。

    “……男的?女的?外面那傻子说他没跟你做过,是他说谎了?”

    骆林把眼睛闭上。

    “你他妈的给我把眼睛睁开看着我说话!!”

    骆林皱了眉毛,还是闭着眼睛。

    “咣!”

    像是段非又打碎了什么东西。

    好久骆林才听到段非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你把工作辞了搬回来,房间还给你留着。别有下次了。”

    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合上。骆林把眼睛睁开,发现墙上用作装饰的一副画正躺在地上,玻璃尽碎了,画框歪斜着。

    骆林看着那些碎片,用手抚上自己的侧颈。

    那里应该有一个来自于段非的吻痕。

    那个人一边说着“我爱你”,一边吻上来的样子,依旧在脑海里显得清晰。

    ……骆林认识中的段非应该是个很温暖的人。所以会在晚上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听笨拙的他讲话,然后温柔而霸道的的抱着他。

    然而在多数时间里,他所面对的那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而当面对着段非的喜怒无常,骆林纵然是年长的那个,也依然有些微微地害怕和心寒。

    ……骆林忽然就觉得累。他一个人想了一会儿,然后用纸包了碎片,也把那些玻璃渣捡起来扔掉。又洗了手,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何式微在走廊里靠墙站着,看见他出来便迎上去。骆林指指卫生间:“他把里面的那副画砸了,我等下赔给你。”

    何式微的眼神里有探寻的意味。骆林在心里苦笑:千万别让我解释,我现在也是一团浆糊。

    然而何式微问的却是,“你还好吗?”

    骆林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可惜他声音沙哑,不然这句话也应该有那么一丁点的信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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