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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沧海一声笑

    作为一城之主,城主府极为广大,前前后后花园亭楼占地上百亩。伊欧玟身为公主被安排在一个单独庭院内,林木葱葱,花团锦簇。荷塘月色下,伊欧玟百无聊赖地伏在窗台上仰头看着天上巨大的明月,孤寂落寞的内心想着心事。两个伺候的侍女静静站立一侧,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以免扰了公主。

    忽然,寂静的小院凉亭之中传来一阵铮铮乐器弹奏之声。她细细静听,只觉神情一阵恍惚,仿佛身处九、十之月,只觉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鸿雁飞鸣;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基调静美,静中有动。

    正当她听得如痴如醉之时,弹奏之音忽然一转,变得凄切哀婉,高则苍悠凄楚,低则深沉哀怨,闻者莫不断肠心酸。一曲终了,她竟是泪流满面,连那两个侍女也深受感染,低头悲泣不止。

    伊欧玟最先清醒过来,赞叹道:“好美的乐曲!真是动人心扉,不知是何人在弹奏?”

    说罢已提着裙角快步下楼向着凉亭寻去,绿荫树下,小径幽静,弯弯曲曲通向凉亭。伊欧玟还没来到凉亭就又听到传来的弹奏之声。此次与先前不同,此曲开始较为平和渐渐变得急促,弹奏之中洒脱而又豪情万丈的韵味表露无疑。伊欧玟停下脚步,站立静静聆听,紧接着伴随弹奏之音,粗犷豪情的歌声也传来,虽一时听不懂所唱歌词为何,但是音乐无国界,其中豪迈洒脱之情却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时间,伊欧玟听得竟有些痴了。

    沧海一声笑,淘尽红尘多骄。楚易端坐于石台之上,一副碧绿七弦古琴横置于石桌上,随着弹奏,内心豁然开朗,此时不唱,更待何时,何不尽情地展现自己,潇洒走一回,投入地唱一次,忘了自己,不要想得太多,走到哪里唱到哪里,一路欢笑一路歌,尽情与这天地分享歌中的洒脱和豪迈。清水出芙蓉,自然来雕饰,保持清爽自然的风格,像那一阵凉爽的清风,轻拂心田,我有我自我,得失任评说……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此琴被楚易以真火炼制,已经不是普通的乐器,如今弹起,慢弹时如孤雁长鸣,快弹时如飞蓬旋转,圆润如玉佩锵锵,幽咽如泉流冰下,清脆如千颗珍珠碎裂,婉转荡气的琴声传得很远也很清晰。原本热闹的城主府一下子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倾听这首既充满豪情又蕴含放荡不羁情怀的歌曲。

    静静听之则想高歌附和,高歌附和之则蓦然泪流,随之则想仰天大笑,笑尽世间热血豪情,笑尽人间悲欢。笑与泪之间尽显世间豪迈与无奈与洒脱。

    一遍又一遍,仿佛这琴声、这歌声都不能述说出楚易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就如同歌中所唱那样,清风笑,竟惹寂寥,纷纷世上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谁负谁胜出天知晓!试问这个陌生的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谁不是在与天斗与地斗与命斗?荣与辱,成与败,名与利,悲与欢,离与合,谁人能看得透彻?谁能看得明了?唯有沧海一声笑,晚照一襟豪情。

    也不知弹了多少遍,唱了多少遍!突然,楚易不弹不唱,就那么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中那轮满月,孤寂地端坐着。

    许久,许久,楚易谈谈地道:“殿下听了这么久,不鼓掌,也不出声夸赞几句,更不动弹,不会也像在下一样在发呆吧?”

    “你这人,嘴上就不能留点口德么?”

    话音刚落,从花园小径深处走出一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明媚靓丽的宫装女子,一双水波粼粼的湛蓝眼眸,直直的盯着楚易。

    伊欧玟刚才内心被这曲音歌声所牵引,面上时惊时悲,时喜时笑,曲终之时,只觉感怀悲壮,豪情洒脱,此时看清眼前之人,方知弹唱的人原来是那个时时萦绕心田的人儿,“不想你这人还懂得几分音律,弹唱都能!这歌曲唤作何名?”

    楚易刚才抒发胸臆一番,此时觉得心中旷达,微微叹息道:“此曲唤作《沧海一声笑》,我以这幅古琴弹奏,却是过于单调了。”这曲前世红极一时的经典歌曲,就是由各种乐器合奏而成,楚易以古琴弹奏抒发了一时胸臆,确实有些单调。沉吟片刻又道:“世间红尘多娇,尔虞我诈,纷纷扰扰,生离死别,不过一笑覆之。能与公主殿下相遇,相识,相交,亦或是缘份,就以此曲相赠殿下吧。”

    “这里真的就没什么能留住你么?”看着月下一袭青衫随时都可能乘风而去的楚易,伊欧玟一阵凄苦,不过随即听到楚易以歌曲相赠,内心多少涌起一丝欢喜。只见楚易抛来一根碧绿玉管,粗不过两指,长约一臂,其上有数个孔洞,想来这也是一件乐器,只是不知道如何演奏。

    “这乐器名叫洞箫,是我闲暇时制作而成,这是吹奏方法。”楚易屈指一弹,一点青光飞入伊欧玟眉心。

    伊欧玟只觉一股信息闯入脑海,霎时间,各种演奏之法就已学会。看看碧绿色的玉箫,再看看楚易身前的碧绿古琴,琴箫合鸣?伊欧玟心里酸酸的又是甜甜的,五味陈杂,紧紧捂住手中玉箫,深怕丢了似的。

    伊欧玟的伤感之色只是稍纵即逝,瞥见楚易一直注视着自己,面露关切之色,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丝丝暖意,说道:“你能将刚才的歌曲教我吗?”

    见公主目光闪动,露出期待之色,楚易点点头,两人就在凉亭的石台上坐了下来。楚易见伊欧玟乖乖巧巧与以往干练开朗风风火火的模样不同,当下微微一笑,道:“也罢,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几首歌曲一并给你讲一回,有些还有典故来历呢,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不可外传哦!”

    你我之间的小秘密?

    伊欧玟微微愕然,随即面露一丝羞涩,内心甜甜的,似吃了蜜糖般,梳理着鬓角坠下的发丝,静静听着楚易讲解。

    待到楚易停讲的时候,却发现天边已泛出鱼肚白。原来,这一讲居然就是一夜。把前世几首经典曲目相续教给伊欧玟。其中自然而然带过一些相关故事,使得伊欧玟一听不可收拾,对各个故事刨根问底,最后,楚易没法只得与她相约第二日晚上再来,这才得以脱身。

    “这算不算花前月下呢?”

    楚易觉得自己有些走上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道路,咧咧嘴,耸耸肩,很洒脱地付之一笑,随后回屋去了。

    接下来又在斯塔纳城停留数日,伊欧玟与楚易每晚都在凉亭之下相约,相互弹弹琴,唱唱歌,时不时还讲几个煽情的故事。两人似相依相偎,又似相敬如宾。有时透着相识相知,有时又看似陌生陌路。如此不明不了的怪异关系一直维持着,直到伊欧玟学会了几首歌曲,一行人才决定启程前往霍尔德。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楚易还是老样子,云淡风轻。而伊欧玟则有些落寞伤感,不过转头看见楚易亦步亦趋跟在大队人马后面,她心里多少有些欣慰。两三百人的队伍出了斯塔纳城一直往东南方而去。

    话说小猴儿哈奴曼自从上次一战强自提升修为,险些损伤了根基,幸好楚易及时出手把他送进混沌珠内修养,并为他炼制了一炉九转天元丹。十数日过去,小猴儿的伤势基本痊愈,修为也有所提升。

    此时,好动的猴儿正与公主卫队打成一片,听着士兵对他独战两名神阶的本领大肆吹嘘,小猴子喜得抓耳挠腮,洋洋得意,腆着肚子一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模样。

    经过巴拉多要塞一战,小猴儿这可出了名,几经传播,现在整个人类国度都将其传得沸沸扬扬,即使远在大陆西北深处的兽人帝国里也广为兽人们知晓,听说兽皇还打算将小猴儿聘请为神殿护法呢。在希优顿帝国更不用说,小猴子在人民的心中已经是个不朽的传奇,成了人民茶前饭后谈论不可或缺的话资。

    看吧,成了名猴,这猴子在路上走着都将头仰得老高,身后跟着一群屁颠屁颠的黑甲军士,一根黑色铁棍横扛在肩上,迈着八字步,拽得个二百五似的。

    楚易看着打打闹闹尽出怪相的小猴儿,也是苦笑连连,小家伙毕竟还小,童心未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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