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漩塘沼穴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但也不敢翻身太多。怕这文黑子知道我睡不着。
文黑子回到酒店，在房间里还和我聊了好一会儿，这才沉沉睡去。
我脑海里浮现出我原来看过的李老八盗墓团伙成员的资料，我发现和文黑子说的很有些出入。
主要是对李老八几个手下的背景。文黑子除了讲他自己，还顺带把段五、郑三炮、钱小强、唐勃、王忠等几个骨干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尤其是那个黄春，黑子说这人其实身上背着好几桩命案，李老八一直养着他老娘，也养着他，已经好几年了。
这回李老八叫黄春去抢古格银眼，说只要干成了，就再给他一笔钱，帮他偷渡到越南，可谁也想不到会出那么些意外，更想不到黄春会死那么惨。
我翻身侧卧，对着墙壁。贴在胸口上的手里反复摩挲着一个东西。这东西只有大拇指大小，温润细腻，仿佛还带着原来佩戴主人的体温。
文黑子瞬间打倒三个男子，拉着我就跑。我在后面慌不择路，这苏格酒吧外面霓虹闪烁，晃得我眼花缭乱。
我突然跑动，“嘭”的一声，又撞上了一个人。这人身上柔软，透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啊！”耳朵里传来一声年轻女孩的尖叫。
这年轻女孩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我看不清面目。不过我倒好像看见这年轻女孩旁边还站着个大汉。
还没细看，就在这愣神之间，我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一个东西，什么东西？
这边，文黑子已经蹿出去几十米远，猛然觉察到我没跟上来。再听得后面有女人尖叫，回头一看，正看到我在那儿愣神。
黑子跑回来，拽着我就跑。我和文黑子刚跑出去，这背后就传来那大汉的怒吼：“别跑，孙子！”
遵义七天连锁酒店311室。
我打开卫生间，反锁上门。
摊开手心一看。什么东西？
我手里仿佛捏着一滴森林的眼泪，那不是普通的配饰，更不是桶儿货、赝品。那是个品相绝佳的翡翠玉佛，这翡翠色沁深绿浓烈，大拇指般大小，穿着条铂金项链。
我鼻子一酸，刹那间泪水涌出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滴落下来。
“这是我奶奶的奶奶留给我的，保佑平安的，知道不？”
茗雅！
暗夜里，我双手贴心，把翡翠玉佛捂住，在我心跳动的位置，让我的胸膛温暖。
我扣住了衣扣，把铂金项链从颈项后面绕过来，翡翠玉佛刚好挂在胸前，就像我那次看见茗雅挂着玉佛一样。
事实上，从商南县夜宵摊那次碰头。我已经知道，老陈、茗雅和老鬼一直在我身边，至于在苏格酒吧老陈为什么不在。很简单，老陈留下来是要监视李老八和顾玄青等人。但是，老陈绝对不会安排茗雅冒险把贴身佩戴的玉饰交给我。
“老陈，你们不要离我太近。”
为什么？因为这帮人太复杂，说过点，简直就是一支特别行动队。
我在心里默默整理文黑子说过的所有李老八团伙成员的档案。
段五：某登山协会会员，特长，攀岩。
郑三炮：侦察兵退役，曾是四川某市公安局协警，特长，追踪。
文黑子：地下黑拳拳手，特长，贴身搏杀。
钱小强：惯偷，曾在川西监狱服刑8年，精于保险柜、门锁乃至墓葬机关破解。
唐勃：搬运工，身高1.85米，特长，背负力，耐力惊人。
王忠：修理工，特长，电机机械，工程爆破。
还有几人，都是各有手艺。
我在心里这么一梳理，不由暗暗心惊。从各种层次看，这次寻找夜郎宝藏所需要的各种角色，李老八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力储备。
我心说：“李老八，你这那儿是盗墓啊？你这人选安排，不去盗秦始皇陵真是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启程赴安顺前。
顾玄青朝文黑子招了招手：“黑子，你记得我给你说什么没有？”
黑子一脸紧张：“军师，你说什么我都听啊，我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啊？”
顾玄青眼睛都不眨，直视黑子的双眼：“你再说一遍……”
文黑子嗫嚅两句：“我就是昨晚喊天哥出去喝酒，真的没干嘛啊，真的！”
顾玄青说：“文黑子，老子再给你说一次，你娃干什么老子都清楚，别在老子眼皮下埋黑。”
文黑子看着顾玄青上车的背影，在身后竖起了中指：“操你妈，你个卖师卖兄的锤子，你还管我？”
安顺宾馆，到龙宫镇漩塘寨前。李老八再次安排修整，按我们的话说，叫战前会议。
顾玄青订了个三人间的大床房，看样子也是李老八的授意。吃完午饭，除了几个人外，李老八把段五、郑三炮、钱小强、唐勃和王忠等所有人都叫到房间内。
房间内很简单，墙壁上挂着张白板，白板下面搁着两支黑墨水笔。
我心说：“顾玄青，你又要说什么？”
我估计顾玄青回到了家乡，自然会交代漩塘的所有信息。然而，顾玄青的视野竟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这几人就会直奔龙宫镇漩塘寨，寻机派人下那漩塘探个究竟。事实上，我想得太简单了。
这李老八和顾玄青竟不是看这漩塘入口怎么进，而是先据顾玄青所说，把历史上有关夜郎古国和安顺的地形做了个系统整合。
顾玄青开口便说：“先问大家，我们是做什么的？”
唐勃坐在第二张床角落里，接口就说：“军师，那还用问啊。我们就是……”
唐勃话没说完，被临近的王忠狠狠踢了一脚。王忠笑着说：“军师，我们是科考队的。”
顾玄青指着唐勃：“下次你不用再说了，老子替八哥割了你舌头！”
顾玄青在白板上没有画图，而是挂了张地图。我看得清楚，这是安顺地图。
顾玄青接着说：“要进入漩塘，必须先说说这一山一江。”
郑三炮按捺不住：“军师，你就说我们咋下那漩塘就是了，说那么远干啥子？”
顾玄青听得底下众人质疑声此起彼伏，看样子说不下去，拿眼睛瞧瞧李老八，就不做声了。
这李老八一直没吱声，在旁边不停抽烟。忽然间顾玄青说话声音被打断，李老八抬头就和顾玄青眼神打了个照面。
“哪个在军师说话的时候插嘴？”李老八眼光扫视了挤在两张床上的段五、郑三炮几个。
正想接话的文黑子张了张嘴，听见李老八这样问，把本来要说的话活生生吞进去半截。
顾玄青眼睛里有了笑意，接着说：“兄弟们，眼睛放宽点。你们好歹有点国际视野，不要把眼睛只盯在纯金战马上嘛。我们跟着八哥混，这次搞好这件事情，下回还有更多更好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嘛。
我刚才说了，为什么进漩塘要先说一山一江。这都是和夜郎宝藏有关的。
这一山是什么山？
老王山！
据《安顺府志》记载，‘夜郎’一名中所指的‘郎’即‘郎山’，指的就是现在贵州六盘水市六枝特区毛口乡境内的老王山。
老王山雄峙牂牁江岸，耸入云天，屹立北盘江东岸，方圆70多华里，海拔2127米。
老王山由数百个大小山头组成，相对高差为1528米，常年至少有一半时间是被云雾笼罩着。其南部边沿是一弧形绝壁，下临梯子峡和毛口乡，由12座犬齿状山峰组成，从江边仰视，酷似一顶巨大的王冠。
主峰西南面是中寨乡的石板村、沈家村，山势较平缓；靠峰巅的山洼里有一片残存的原始森林，枯藤古树，岩碧苔青，幽深莫测。
主峰东侧绝壁上有一天然溶洞，形如偃月，名叫月亮洞。离洞约200米处的左侧岩缝里，有一天然水池，宽仅丈余。传说木叶落入池中，鸟儿会将叶子衔出。
东北面九层山，西南面梯子岩、狗爬岩和南面的云盘山，这些山峰在毛口乡四周拱卫主峰，形成了山峦叠起、山外有山、山上有山的奇诡景观。”
段五听到这儿想插嘴，瞧了瞧李老八。见李老八没有脸面变色，说道：“顾哥，这老王山攀登路线好不好？”
顾玄青摇了摇手指：“段五，别说你是那啥登山协会会员。我只需说一件事，你就知道好不好。2004年7月，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三名登山爱好者在毛口乡攀登老王山，有名队员在登山途中就被搞定，段五，你懂的。”
段五开始还嬉皮笑脸，好像四川、贵州就没有他没登不上的山。但当顾玄青说起老王山这2000多米海拔的山顶居然还发生过山难，可见这山之险峻陡峭，段五脸色表情顿时就板了起来。
顾玄青接着说：“第二说这一江，什么江？
牂牁江！
据《史记》记载，‘夜郎者临牂牁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所以牂牁江地区被称为‘夜郎都邑之乡’，木城郎岱古镇被誉为‘夜郎国都前宫’，很多学者都认为这是夜郎国的首邑。
相传，夜郎老王希望选择有100座山峰的地方建都，因他看到牂牁江打铁关一带山峰重重叠叠，云遮雾绕，恰似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非常有帝王基业气势，于是夜郎王站在中央山头上数山峰，数来数去只有99个，哪知他竟将脚下站着的一个漏数了，为此，他只好非常遗憾地将夜郎国都建在美丽壮观、气势磅礴的牂牁江畔。
此外， 这一带地理位置还极其特殊，还有大补王寨、古驿道、古驿站、牂牁古国的女阴图腾、牂牁江畔王子坟、古烽火台、‘文武官员到此下马’的古石碑，无不显示出夜郎王的气势和风度。
所以说，我们要进入漩塘，这些相关的东西都不知道，那是瞎子才干的事儿，你们觉得行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顾玄青端起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我听见顾玄青介绍夜郎古国的历史地理考古详情，夸夸其谈之间都不输于一个对夜郎古国有研究的地理行家和历史学家。我不由得心底万分惊诧，顾玄青和我们一路奔来，怎么会有这些了解？
我正在惊诧顾玄青对夜郎国历史地理的精通，谁知顾玄青接下来对夜郎老王和漩塘的一番分析更让我吃惊。那不是一般盗墓贼能说出的话，已经接近于专业考古学者的水平了。
顾玄青抹了抹嘴：“我还要补充的是。我们现在所指的夜郎通常有两种含义：一是指战国秦汉时期的夜郎；二是指上起与它有关的古柯，下延至夜郎灭国以后汉晋直至当今。
夜郎是我国秦汉时期在西南地区由少数民族建立的一个国家或者部族联盟。西汉以前，夜郎国名无文献可考。
夜郎之名第一次问世，大约是在战国时期，楚襄王（公元前298年至前262年）派‘将军庄跃溯沉水，出且兰（今贵州福并县），以伐夜郎王’，‘且兰既克，夜郎又降。’（常琼《华阳国志?南中志》）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知道西南有个夜郎国。其存在的上限似难确定，下限则被认为是在汉成帝河平年间（约公元前27年）。史载这一年，夜郎王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被汉使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这是其一。
其二，据我所知。在老王山月亮洞里面已经发掘出有所谓的夜郎王和妃子的遗骸。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师傅金补药穷其一身，研究那《黑暗传》又做何解释？金补药根据《黑暗传》之记载，喝那火麻汤变成了绿人，这说明《黑暗传》也是真的。我觉得要么有两个夜郎王，要么那月亮洞夜郎王墓很可能就是个浮墓。
因为夜郎王如果是被汉史所杀？那《黑暗传》水书记载的夜郎老王又是何人？金补药刻在我们四个徒弟头顶上的图案符号从何而来？古格银眼透视出的沼穴通向哪里？是不是真的通向太阳顶？
总之，要解开这所有的秘密，没有其他途径，只有下漩塘沼穴。”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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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黑子回到酒店，在房间里还和我聊了好一会儿，这才沉沉睡去。
我脑海里浮现出我原来看过的李老八盗墓团伙成员的资料，我发现和文黑子说的很有些出入。
主要是对李老八几个手下的背景。文黑子除了讲他自己，还顺带把段五、郑三炮、钱小强、唐勃、王忠等几个骨干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尤其是那个黄春，黑子说这人其实身上背着好几桩命案，李老八一直养着他老娘，也养着他，已经好几年了。
这回李老八叫黄春去抢古格银眼，说只要干成了，就再给他一笔钱，帮他偷渡到越南，可谁也想不到会出那么些意外，更想不到黄春会死那么惨。
我翻身侧卧，对着墙壁。贴在胸口上的手里反复摩挲着一个东西。这东西只有大拇指大小，温润细腻，仿佛还带着原来佩戴主人的体温。
文黑子瞬间打倒三个男子，拉着我就跑。我在后面慌不择路，这苏格酒吧外面霓虹闪烁，晃得我眼花缭乱。
我突然跑动，“嘭”的一声，又撞上了一个人。这人身上柔软，透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啊！”耳朵里传来一声年轻女孩的尖叫。
这年轻女孩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我看不清面目。不过我倒好像看见这年轻女孩旁边还站着个大汉。
还没细看，就在这愣神之间，我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一个东西，什么东西？
这边，文黑子已经蹿出去几十米远，猛然觉察到我没跟上来。再听得后面有女人尖叫，回头一看，正看到我在那儿愣神。
黑子跑回来，拽着我就跑。我和文黑子刚跑出去，这背后就传来那大汉的怒吼：“别跑，孙子！”
遵义七天连锁酒店311室。
我打开卫生间，反锁上门。
摊开手心一看。什么东西？
我手里仿佛捏着一滴森林的眼泪，那不是普通的配饰，更不是桶儿货、赝品。那是个品相绝佳的翡翠玉佛，这翡翠色沁深绿浓烈，大拇指般大小，穿着条铂金项链。
我鼻子一酸，刹那间泪水涌出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滴落下来。
“这是我奶奶的奶奶留给我的，保佑平安的，知道不？”
茗雅！
暗夜里，我双手贴心，把翡翠玉佛捂住，在我心跳动的位置，让我的胸膛温暖。
我扣住了衣扣，把铂金项链从颈项后面绕过来，翡翠玉佛刚好挂在胸前，就像我那次看见茗雅挂着玉佛一样。
事实上，从商南县夜宵摊那次碰头。我已经知道，老陈、茗雅和老鬼一直在我身边，至于在苏格酒吧老陈为什么不在。很简单，老陈留下来是要监视李老八和顾玄青等人。但是，老陈绝对不会安排茗雅冒险把贴身佩戴的玉饰交给我。
“老陈，你们不要离我太近。”
为什么？因为这帮人太复杂，说过点，简直就是一支特别行动队。
我在心里默默整理文黑子说过的所有李老八团伙成员的档案。
段五：某登山协会会员，特长，攀岩。
郑三炮：侦察兵退役，曾是四川某市公安局协警，特长，追踪。
文黑子：地下黑拳拳手，特长，贴身搏杀。
钱小强：惯偷，曾在川西监狱服刑8年，精于保险柜、门锁乃至墓葬机关破解。
唐勃：搬运工，身高1.85米，特长，背负力，耐力惊人。
王忠：修理工，特长，电机机械，工程爆破。
还有几人，都是各有手艺。
我在心里这么一梳理，不由暗暗心惊。从各种层次看，这次寻找夜郎宝藏所需要的各种角色，李老八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力储备。
我心说：“李老八，你这那儿是盗墓啊？你这人选安排，不去盗秦始皇陵真是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启程赴安顺前。
顾玄青朝文黑子招了招手：“黑子，你记得我给你说什么没有？”
黑子一脸紧张：“军师，你说什么我都听啊，我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啊？”
顾玄青眼睛都不眨，直视黑子的双眼：“你再说一遍……”
文黑子嗫嚅两句：“我就是昨晚喊天哥出去喝酒，真的没干嘛啊，真的！”
顾玄青说：“文黑子，老子再给你说一次，你娃干什么老子都清楚，别在老子眼皮下埋黑。”
文黑子看着顾玄青上车的背影，在身后竖起了中指：“操你妈，你个卖师卖兄的锤子，你还管我？”
安顺宾馆，到龙宫镇漩塘寨前。李老八再次安排修整，按我们的话说，叫战前会议。
顾玄青订了个三人间的大床房，看样子也是李老八的授意。吃完午饭，除了几个人外，李老八把段五、郑三炮、钱小强、唐勃和王忠等所有人都叫到房间内。
房间内很简单，墙壁上挂着张白板，白板下面搁着两支黑墨水笔。
我心说：“顾玄青，你又要说什么？”
我估计顾玄青回到了家乡，自然会交代漩塘的所有信息。然而，顾玄青的视野竟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这几人就会直奔龙宫镇漩塘寨，寻机派人下那漩塘探个究竟。事实上，我想得太简单了。
这李老八和顾玄青竟不是看这漩塘入口怎么进，而是先据顾玄青所说，把历史上有关夜郎古国和安顺的地形做了个系统整合。
顾玄青开口便说：“先问大家，我们是做什么的？”
唐勃坐在第二张床角落里，接口就说：“军师，那还用问啊。我们就是……”
唐勃话没说完，被临近的王忠狠狠踢了一脚。王忠笑着说：“军师，我们是科考队的。”
顾玄青指着唐勃：“下次你不用再说了，老子替八哥割了你舌头！”
顾玄青在白板上没有画图，而是挂了张地图。我看得清楚，这是安顺地图。
顾玄青接着说：“要进入漩塘，必须先说说这一山一江。”
郑三炮按捺不住：“军师，你就说我们咋下那漩塘就是了，说那么远干啥子？”
顾玄青听得底下众人质疑声此起彼伏，看样子说不下去，拿眼睛瞧瞧李老八，就不做声了。
这李老八一直没吱声，在旁边不停抽烟。忽然间顾玄青说话声音被打断，李老八抬头就和顾玄青眼神打了个照面。
“哪个在军师说话的时候插嘴？”李老八眼光扫视了挤在两张床上的段五、郑三炮几个。
正想接话的文黑子张了张嘴，听见李老八这样问，把本来要说的话活生生吞进去半截。
顾玄青眼睛里有了笑意，接着说：“兄弟们，眼睛放宽点。你们好歹有点国际视野，不要把眼睛只盯在纯金战马上嘛。我们跟着八哥混，这次搞好这件事情，下回还有更多更好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嘛。
我刚才说了，为什么进漩塘要先说一山一江。这都是和夜郎宝藏有关的。
这一山是什么山？
老王山！
据《安顺府志》记载，‘夜郎’一名中所指的‘郎’即‘郎山’，指的就是现在贵州六盘水市六枝特区毛口乡境内的老王山。
老王山雄峙牂牁江岸，耸入云天，屹立北盘江东岸，方圆70多华里，海拔2127米。
老王山由数百个大小山头组成，相对高差为1528米，常年至少有一半时间是被云雾笼罩着。其南部边沿是一弧形绝壁，下临梯子峡和毛口乡，由12座犬齿状山峰组成，从江边仰视，酷似一顶巨大的王冠。
主峰西南面是中寨乡的石板村、沈家村，山势较平缓；靠峰巅的山洼里有一片残存的原始森林，枯藤古树，岩碧苔青，幽深莫测。
主峰东侧绝壁上有一天然溶洞，形如偃月，名叫月亮洞。离洞约200米处的左侧岩缝里，有一天然水池，宽仅丈余。传说木叶落入池中，鸟儿会将叶子衔出。
东北面九层山，西南面梯子岩、狗爬岩和南面的云盘山，这些山峰在毛口乡四周拱卫主峰，形成了山峦叠起、山外有山、山上有山的奇诡景观。”
段五听到这儿想插嘴，瞧了瞧李老八。见李老八没有脸面变色，说道：“顾哥，这老王山攀登路线好不好？”
顾玄青摇了摇手指：“段五，别说你是那啥登山协会会员。我只需说一件事，你就知道好不好。2004年7月，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三名登山爱好者在毛口乡攀登老王山，有名队员在登山途中就被搞定，段五，你懂的。”
段五开始还嬉皮笑脸，好像四川、贵州就没有他没登不上的山。但当顾玄青说起老王山这2000多米海拔的山顶居然还发生过山难，可见这山之险峻陡峭，段五脸色表情顿时就板了起来。
顾玄青接着说：“第二说这一江，什么江？
牂牁江！
据《史记》记载，‘夜郎者临牂牁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所以牂牁江地区被称为‘夜郎都邑之乡’，木城郎岱古镇被誉为‘夜郎国都前宫’，很多学者都认为这是夜郎国的首邑。
相传，夜郎老王希望选择有100座山峰的地方建都，因他看到牂牁江打铁关一带山峰重重叠叠，云遮雾绕，恰似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非常有帝王基业气势，于是夜郎王站在中央山头上数山峰，数来数去只有99个，哪知他竟将脚下站着的一个漏数了，为此，他只好非常遗憾地将夜郎国都建在美丽壮观、气势磅礴的牂牁江畔。
此外， 这一带地理位置还极其特殊，还有大补王寨、古驿道、古驿站、牂牁古国的女阴图腾、牂牁江畔王子坟、古烽火台、‘文武官员到此下马’的古石碑，无不显示出夜郎王的气势和风度。
所以说，我们要进入漩塘，这些相关的东西都不知道，那是瞎子才干的事儿，你们觉得行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顾玄青端起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我听见顾玄青介绍夜郎古国的历史地理考古详情，夸夸其谈之间都不输于一个对夜郎古国有研究的地理行家和历史学家。我不由得心底万分惊诧，顾玄青和我们一路奔来，怎么会有这些了解？
我正在惊诧顾玄青对夜郎国历史地理的精通，谁知顾玄青接下来对夜郎老王和漩塘的一番分析更让我吃惊。那不是一般盗墓贼能说出的话，已经接近于专业考古学者的水平了。
顾玄青抹了抹嘴：“我还要补充的是。我们现在所指的夜郎通常有两种含义：一是指战国秦汉时期的夜郎；二是指上起与它有关的古柯，下延至夜郎灭国以后汉晋直至当今。
夜郎是我国秦汉时期在西南地区由少数民族建立的一个国家或者部族联盟。西汉以前，夜郎国名无文献可考。
夜郎之名第一次问世，大约是在战国时期，楚襄王（公元前298年至前262年）派‘将军庄跃溯沉水，出且兰（今贵州福并县），以伐夜郎王’，‘且兰既克，夜郎又降。’（常琼《华阳国志?南中志》）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知道西南有个夜郎国。其存在的上限似难确定，下限则被认为是在汉成帝河平年间（约公元前27年）。史载这一年，夜郎王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被汉使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这是其一。
其二，据我所知。在老王山月亮洞里面已经发掘出有所谓的夜郎王和妃子的遗骸。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师傅金补药穷其一身，研究那《黑暗传》又做何解释？金补药根据《黑暗传》之记载，喝那火麻汤变成了绿人，这说明《黑暗传》也是真的。我觉得要么有两个夜郎王，要么那月亮洞夜郎王墓很可能就是个浮墓。
因为夜郎王如果是被汉史所杀？那《黑暗传》水书记载的夜郎老王又是何人？金补药刻在我们四个徒弟头顶上的图案符号从何而来？古格银眼透视出的沼穴通向哪里？是不是真的通向太阳顶？
总之，要解开这所有的秘密，没有其他途径，只有下漩塘沼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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