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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出嫁前夕

    从那天收到纳采礼之后,南宫瑾皇后的名分算是定了下来。等待大婚的这段日子里,南宫瑾跟随着两个教导姑姑学习着大婚当天应走的流程。

    期间上官锦拿着明黄色的圣旨又来过一次,自上次纳采之后,有一个必备的行程——大征礼,即纳征礼。所谓纳征礼,又称纳币,即“征,成也,使使者纳币已成昏礼。”以古礼,天子纳征,必增加谷圭,诸侯则增加大璋。至于为何必以圭璋为聘,《礼记•礼器》有言:“有以少为贵者,圭、璋,特。”说明了以少为贵的道理。

    然而,上官锦也只是奉着皇命,带来了礼物,其中有黄金二百两,白银万两,金茶筒一具,银茶筒二具,银盆二具,缎千匹,文马二十匹,闲马四十匹,驮甲二十副,却是恰恰没有谷圭,南宫瑾知道后,却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不被皇上喜欢的婚姻,给了她如此的面子,其实已经很好了。皇上还另赐了她的父母,即南宫鸿和司卿玥黄金百两,金茶筒一具,银茶筒一具,银五千两,银盆一具,缎五百匹,布千匹,马六匹鞍辔具、甲胄一副、弓一张、矢一菔、朝服各二袭、衣各二称皆冬一夏一、貂裘各一领、上等玲珑带一束;又赐了南宫瑾两位哥哥每人缎四十匹、布百匹、马二匹鞍辔二副;而南宫颖则是得了缎四十匹、布百匹;复又赐从人银四百两。

    上官锦的圣旨颁完之后,又遣了随行宫人将送给南宫瑾的礼物运回了宫中。至此婚前的礼仪已经完结。至于纳吉、告期(请期)之礼,已经在南宫瑾回了尚书府的时候便告知了奉迎的时间。这段时间,身为最疼爱南宫瑾的哥哥,南宫浩正忙着将南宫瑾的妆奁抬进皇宫,南宫瑾在落霞轩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南宫浩借由此次机会,便买了好的物事,统统送进了宫去。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到了大婚的这一日,一大早的南宫瑾就被柒玥唤醒了。此时房里还是南宫瑾和柒玥两个人,南宫瑾白皙的皮肤在红烛的映衬下泛着红晕,娇羞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怜爱。

    “柒玥,将我放在床前的小瓷瓶拿来。”南宫瑾穿着红色亵衣,随意的坐在梳妆台前,慵懒的模样别是一番风情。

    “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难道?”柒玥的话没有说完,手里拿着的瓷瓶已经到了南宫瑾的手里。

    “如果就这样见了他,或许会判个欺君吧。”南宫瑾的右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光滑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没有一丝的黯淡陈色。

    “可是……”柒玥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瑾已经将瓷瓶里的药丸吞入腹中,慢慢的,她的脸开始变得暗淡无光,那细如柳叶的眉也在南宫瑾特制的黛笔下变得越发的浓重。

    随着吱呀的一声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两位教导姑姑,此时进来是为了给南宫瑾上妆。前一夜,南宫瑾已经被两位姑姑仍在浴桶里,和几种花瓣来了场共舞,此时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位姑姑名叫惜玉,她正从侍女手上的托盘中拿了中衣,套在了南宫瑾的亵衣外,同样的红色,衬着南宫瑾黝黑的皮肤泛着健康的颜色。细雨姑姑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没有太后当年的风华,却也比起别的庸脂俗粉多了些风雅。

    中衣穿好了以后,南宫瑾便被领在了银盆前,掬起清水清洁了一下脸面,然后用棉布轻轻擦干,端起一盏茶,漱了漱口,将水吐进了一旁的痰盂里。便被姑姑又领着到了梳妆台前。另一位姑姑的名字南宫瑾记得不是很清楚,看见她拿起傅粉,一遍又一遍的往南宫瑾的脸上招呼,然后便是画眉,南宫瑾那已经厚重的眉,实在没有办法再被姑姑修饰成其他的模样,在停了半响之后,姑姑终于放弃了为南宫瑾画眉的打算。然后拿起用金箔裁剪成的梅花花钿贴在了南宫瑾的眉间,为本不出众的女子增添了些许的色彩。而后便是上胭脂,然后细小的红唇也被姑姑的手弄得愈发的迷人。

    最后,便是绾发,姑姑将南宫瑾的头发收拢,用丝绦缚住,再向上各盘卷成一环形,使其耸竖于头顶,再用簪钗固定,称谓“单环高髻”。然后带上那个象征着后位的凤冠。此时南宫瑾的面上功夫才算作做齐。

    惜玉姑姑将侍女托盘上的嫁衣拿了过来,套在了南宫瑾的中衣外,然后穿戴整齐。此时南宫鸿已经差人过来南宫瑾了,说是皇上遣的上官锦已经到了尚书府,要南宫瑾外出接旨。

    已经装扮好的南宫瑾跟着小厮在柒玥的搀扶下到了前院,跪在了铺着大红布的地面上。

    此时的上官锦只见南宫瑾头戴凤冠,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他扬起得嘴角泛着一抹说不出的苦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到这样装扮的南宫瑾,心里为什么会有涩涩的感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尚书南宫鸿之女南宫瑾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特将汝封为天国嘉怡皇后。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谢恩。”上官锦摈弃了心里的那抹异样,温润的声音读出的圣旨,将南宫瑾定在赢夜皇朝的皇帝身边。“请皇后娘娘接金册与金宝。”说吧,上官锦便从身后的宫人手中接过了象征着皇后身份的金册与金宝,呈在南宫瑾的面前。南宫瑾三叩九拜谢了皇恩,接过了东西,她原本明亮的眼眸,此时暗淡无光。

    如果说,刚才还在期望,皇上没有真的立自己为后的打算,那么,现在,金册在手,她是不是应该放弃了,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安分守己的住在豪华的,杀人不眨眼的皇宫,度过一生。南宫瑾在柒玥的搀扶下,又回到了自己的落霞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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