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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已为陈迹

    黎明到来,城门打开时,童文渊带着全家离开国都,朝遥远的故乡走去,这是一场无声的搬迁。刘管家驾着车,车内的人似乎都哀痛地想着心藜,童家最小的女儿。另两辆雇的车上,有一辆几乎装满了大家一起抢救回来的财物与衣物,另一辆是童家的女眷。走出城门后,阳杰撩起车帘朝后面看去,许久,红着眼眶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走了,心藜不在我们身边,她会害怕的……”

    阳云看着童文渊:“爹,五妹是知道什么?她为什么也是想着让我们离开,一直以来,她都是镇定到好像一切事情皆在掌握中,还有童家的后事……”

    “你们大哥会为她处理后事的,那边还有沐雪帮忙。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辞官了,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回故乡那该多好……只是,君上不同意。你五妹觉得圣眷盛隆就已是衰亡的开始,一早催促我早点回去,我也一把年纪,你们祖父早就想要我回去了,说,这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这次童家起火,的确是一个让我们全家全身而退的契机,想必藜儿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却不在了……”

    阳杰握住拳头,悲切地说:“爹,我不明白,为什么昨晚的火那么大,童家的家丁没几个是走出来的?我们家的火起得这般莫名其妙,心藜还那么小,还有很美好的将来,既然君上对我们家那么优待,他一定能查明真相的,我们为什么要走呢?”

    “杰儿,伴君如伴虎,这道理藜儿都懂,其实有些事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阳云道:“那我们走了没告诉大哥和三妹,他们一定很悲伤。”

    “总有机会的。”

    阳杰又拉开车帘,看着远去的国都,久久地看着,脑海里是这么多年的生活剪影,过去了的终是过去了。另一辆车上,大娘抚着似乎沉睡的母亲的背,脸上是深深的悲哀。姨娘受到刺激后似乎傻掉了,两眼无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二嫂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几辆车在郊外不太平稳的路上行驶着,没有人知道,车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秋叶落了,人们一觉醒来,童府已成一片废墟,废墟外,童阳明与童沐雪失声痛哭。这世界,有多了许多唏嘘,人们茶余饭后也多了一点谈资,人们的生活轨道并没发生变化。

    天子派出官员调查童家起火大事,调查员上报调查所得结果是,童家失火,童府上下没能逃出火海,已成灰烬。童阳明着手安葬,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大家都很可惜地叹气。

    多天后,一位美丽的少妇打听童家消息,得到童府上下共同奔赴黄泉的消息后跪在童家旧址的废墟上,哭得几乎不能自已。一时传为奇谈。

    童阳明赶到时,那位美丽的少妇已离开,事后,童沐雪问:“这是姑姑么?”童阳明摇头,道:“不清楚,大概是吧。”

    天子赏赐大量财物并给童阳明足够的时间忙碌这场事故的后续事情,而且还追封了童文渊,至于追封的封号是什么,童家幸存的人都不怎么在意,国都人人都谈论童家圣眷甚隆,就算在黄泉道上也得到这么大的恩宠,而故事中的人承受着这份羡慕独自哀痛着。

    国都依旧如常进行着,只是郊外多了几个坟茔。

    深秋,谈论童家的人少了,郊外的枫林红了。朝堂上,也来了新的官员,因一场大火后死去的人很多,童家旧址依旧空虚着,没什么人敢翻新这一片几乎是被诅咒的土地,那片废墟安然地存在着,证明着童家曾经存在过。

    落日的余晖将最后的一丝光芒收回,旧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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