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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22 难以出手的杯具

    或许,在此时,青木枝子的世界仅是公交车上这小小的一隅。

    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摇曳不止的车窗帘间的缝隙蔓延进来,有些小小的意外却会扰乱这片宁静,让人应接不暇,慌忙不备。

    肩头突如其来的承重感,随后是伴随公交车的颠簸,他细碎的发丝偶有扫过颈脖,痒痒麻麻的。

    光影斑驳间,这带起的是我心间一股莫名的触动。

    整个人变得格外紧张,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拳头越攥越紧,最后才略有僵硬地侧头向身边人看去——

    阳光下跃动着细碎的光芒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微有轻颤,竟会让人忍不住去拨弄,淡淡的金色映衬着柔和的脸部线条,睡梦中不经意勾起的嘴角竟会有点意料之外的俏皮。

    只可惜就在这时,急促的刹车打破了眼前的这一切。

    回过神的时候,睡在肩头的人已经被吵醒了,他的双眸仍透出初醒时的一派迷茫,而后才慢慢在我的脸上汇聚了焦点。

    看到他这模样,我不觉勾起了浅浅的笑,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温柔地告诉他——

    “大爷,你假牙掉了。”

    ……

    先声明,以上那些奇怪的描述跟我,青木枝子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总之,在后来的十几分钟里,那位在睡梦中不小心把假牙掉了而后又占着我肩头睡了老半天的大爷,在连同他假牙一起握住我的手连声说了好几遍“妹子你好人啊”后,开始莫名其妙地跟我扯起了他上一次遇到像我这么好的姑娘已经是好几十年之前的事了。

    起初我看这也快要到站了,闲着没事陪他忆往昔岁月就当是敬老,可到最后他越说越起劲,喷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不说,看他这才说到那姑娘对他的回眸一瞥,天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于是自拿了假牙起,我第十三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斜前方位置上的赤司。

    而此时的他正端坐着身子闭眼浅眠,在汽笛声和交谈声混杂的吵闹中俨然是一派未入世的云淡风轻。

    可是我以我爷爷的名义发誓我刚才绝对有看到他抬眼往我这儿看了一眼,哪怕就那么一揪揪。

    队长,您还记恨我吧,您一定还在记恨我喝了您的牛奶,玩了您的瓶子,是吧是吧!

    没得到外援,我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当听众。

    可当我听到他说起那个遇到的好姑娘后来成了他媳妇,同时又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有意无意蹭了我大腿好多次,我想我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是在吃我豆腐。

    大爷,你的假牙掉了,你的节操也掉了。

    所幸车很快就到站了,我刚还琢磨着一拳会不会把他直接打挂了很麻烦,这会儿立马笑开了花,忙打断仍在碎碎念的无节操老大爷:“打住打住,我到站了,你继续,我就不奉陪了。”

    “诶呀!真巧!我也这站!”大爷一听,连精神都抖擞了两下,“要不一块儿吧,叔叔送你回家。”

    我的亲爹啊,就这年纪还自称我叔叔。

    脑子里一下蹦出了I社的电车那啥和尾啥的,我一个激灵打过,浑身的鸡皮同时被唤醒,屁股离了座位就吓得往车外蹦。

    下站的地方我根本就不认识,但脑袋瓜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哪儿人多就往哪儿跑。

    可是当我看到那么空荡荡的一片街头,我冒汗的同时唯一想说的是到底是哪个混蛋说东京人口密度高的。

    但现在可不是质疑的好时机,我往前方大跨步行进,结果脚还没落地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妹妹,你跑什么呀。”

    那人的手顺着手腕往下摸到了手,皮肤的摩擦瞬间让我头皮发麻。

    回头看到那满是皱纹的脸还露出两朵红晕,我忍不住一顿三字经就要骂出来了。

    离暴走只差那么一点儿的时候,英雄上线了。

    从旁忽然伸出的一只手直接摁在了老头的前臂上,赤司淡定地连个眉头都没皱,只是沉稳开口说道:“够了。”

    “哈?你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少给我管闲事!”老头说着就伸手要扒开赤司的手。

    可是后者纹丝不动,只是眼睛微眯起来,划过一丝不悦,声音沉了几分后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够了。”

    老头估计已为队长霸气所迫,这才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拽住我的手也松了点儿,我赶紧趁机甩开他。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老年人,你要是真敢怎么样我就去、去报警!对,报警!”老头说着说着忽然像抓到了关键开始唧唧歪歪起来。

    我揉着有些吃痛的手,想想还是觉得没必要为这事弄出麻烦。

    刚想叫赤司算了,结果却被那老头突然的大嗓门给吓到了。

    “来人啊!这年头的年轻人都不得了啊,光天化日欺负老头我啊!”他忽然开始哭天抢地地嚎。

    我一下给整蒙了,他刚才不还说自己是叔叔。

    ……好吧,这不是重点。

    不过很快我们就知道了他忽然这么大叫的原因。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其他的男声——

    “你们两个欺负一个老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走过来的是一个茶色头发的男生,穿着中学生的校服,看这个头高成这样一定也是打篮球的了,还长了一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老实人脸。再看看到当下的场景,估计他是彻底被老头的话给弄错了方向。

    我一见这架势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这是个误会。”

    同时又拿胳膊肘捅捅队长,意思是叫他快说两句。

    赤司斜了我一眼才转过头打量了那人,可嘴巴闭得紧紧的,没有一点想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队长,这会儿可不是装高人的时候,耍小性子也要给我看看情况好不好!

    原以为照这个趋势发展,在正义的路人少年乱入主持公道后老头会更卖力地颠倒黑白,到局子里喝茶也不是没可能,可没想到的是刚还一脸正色的茶色少年眨了下眼忽然露出了悟的爽朗笑容,还摸摸头说了句:“哦,原来是误会啊。”

    已经打了一肚子腹稿的我在听了这话之后,只盯着他呆了半响发出了个“诶”。

    这会冷场的功夫,那边刚才还嗷嗷直叫的老头见正义路人没按台本演估计也急了。趁赤司回头的空档,他挣脱后拔腿往边上跑,路上还撞上了垃圾桶还没事人似的,看这身子骨老当益壮也不过如此。

    赤司收回目光看那人的目光,不声不响地往边上绕开朝马路对面的建筑大楼走去。

    左顾右盼一下,想想我还是先跟上队长比较好。

    没一会儿,身后还传来后来人和那个男生的谈话声声——

    “木吉,你站在这儿干嘛?”

    “啊,刚才好像差点惹到不得了的家伙。”

    “……在说什么呢你。”

    “嘛~什么事都没有。哈哈哈哈。”

    跟在赤司后面,我一路耷拉着脸,最后快两步挪到他边上弱弱地说上一句:“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

    连个头都不回,周边温度也低了不少,看来队长是给真的不爽到了。

    真是队长一生气,连路边的花都不香了,我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少说话为妙。

    开大会的地点是地区大赛主会场的第一会议室,由于地处郊区,又没到下班高峰,所以过往行人并不是很多。

    步行几分钟后就到了,但一路上除了刚才的那个男生并没有再遇到其他人。

    我还在纳闷,难道说地区大赛真正报名的学校并不多吗?

    可很快我的所有纳和闷的疑问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推门进去,各式各样的校服也晃乱了眼。

    因为不是很正规的开幕式,座位也是随便坐的,各校的代表零散着坐,不算小的阶梯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以前我还不能想象帝光在中学篮球界究竟代表了什么水平,但现在我完全懂了。

    推门的一瞬间,会场内不管在干什么的动作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明目张胆地观望,侧眼暗暗地打量。

    总之,毫无疑问全场的焦点都在上届全中冠军帝光队长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不过这似乎意味着我们的时间掐得特别准,人都到齐了只差我们的感觉怎么破?

    事实证明现在根本就是离开会只差了不到一分钟了,虽然之前因为我的关系耽误些时间,但一路上队长步子稳当的一点都没有加速的意思,这难免让我有种他是不是掐准了时间进门的感觉。

    不不不,我要坚信队长走的是低调的华丽。

    被焦点的赤司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不迫地进门坐到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不得不说,是很显眼的那种。

    呃。

    ……我还是要坚信不疑,嗯。

    坐下来没一会儿,之前那个遇到的男生和另外一个穿一样校服的踩点赶到,匆忙坐到了靠边的位置上。而前者正笑着说些什么,虽然我听不见,但从他同伴的表情来看也不会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话。

    联系前文,微妙觉得他是个捉摸不透的怪人。

    很快在一片掌声中,主办方终于来人了。

    一个说完换下一个,中学生篮球联盟的地区代表上台致辞什么的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但真·领导说话就是比较磨磨唧唧,一说就是个把个小时。

    在这期间我也完成了小桃躺平前的依托,比对了其他学校上届主将和这届主将的人选是否有变。

    我翻阅桃井这一叠叠的资料,上面详细到连学校的校服,上届主将毕业后有望新任的人选,甚至还附上一寸证件照,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来的。

    不过她还真够神的,完全言中,除了人选顺序的变更,几乎没有出错。

    在这之后我就只能挺直了背坐等领导发言结束,在车上没有安生过,现在眼皮难免泛酸,但理智还清醒地告诉我千万不能睡。

    脑袋差点要点地的时候,与之前越发熙熙攘攘的掌声不一样,热烈得我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终于结束了。

    最后分发小组赛名单,是各自上去领的。

    赤司视线转过来的时候,我正好一个哈欠偷偷打到一半。还没等我尴尬,他起身亲自去拿名单留下一句话让我去外面等他。

    于是暗自感动一把后,我拎包挪了半僵的身子去休息室外缓缓。

    乱走一通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休息区,等我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人都已经醒了大半。

    说起来,发完言分完组,等下队长出来应该就要回家了吧,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会不会跟我同一班车。

    这么一算起来——

    目光转向放在边上的包。

    透视一下,我盯着的其实是里面的冷水瓶。

    ……我不是要马上送出手才行。

    默了三秒,这种认知瞬间犹如一盆子冷水浇在头顶,我的大脑从未有现在这样清醒过。

    从前我在看电视剧时一直在鄙视那些没大脑的角色,不就是告个白求个婚,犯得着傻乎乎地对着镜子模拟个十七八次吗?还来各种不同的版本,实在太傻帽了。

    而且按照狗血套路,往往在这种模拟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就会被对方撞破,然后各种丢人,换做是我早没脸地往墙上撞了。

    但此刻我正在做的就是曾经自己最鄙视的行为。

    是的,我正手拿着要送人的瓶子对着沙发隔壁的一只垃圾桶模拟人生。

    这次已经是第四个版本了,为了方便送出手就跑路,我采取了背对式。

    “那个,很抱歉动了你的瓶子。这是我买来还给你的,虽然颜色不一样,但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所以请务必收下它!”

    捧着瓶子的手刚要转身伸出,结果正对着的、本该没人的沙发另一侧突然出声回应了我的话——

    “送给我?”

    “……”

    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到底送出了没啊?

    嘛~知道我尿性的人一定已经猜到结局了- =

    题外话、178话队长的台词和行为让我一阵2333333333333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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