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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木兮浅泽,芳心早许

    夜暗归云绕树影,行人怅望河涵星。

    浅泽沿着河边,缓缓地梳理着思绪。宗晨今日有些反常。说到狮子吼为何冲他而来的时候,他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显然是知道些什么而不愿意说出来。而后他又睁开,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君轩不知道,夭夭不知道。自然只有这个从小到大跟在他身后的自己才知道。

    看来,人人都是有秘密的。竟然引得名震江湖的狮子吼下手,看来宗晨的身上说不定真的有能够掀起波涛的东西。说不定,对自己的大计划•;•;•;浅泽摇摇头,努力将这些思绪撇去。夜风有些凉,静静的拂过他的周身,让他不由得环抱着双臂。

    一股熟悉的香气静静的围绕着自己,浅泽忽然笑了起来,无语中,带上了些与气质不符的小娇羞。“泽,你何时变得这么娇羞可爱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声音主人的手臂环在了浅泽腰间。“只有在木昔姐姐面前啊。”

    手臂的主人将脸庞埋在浅泽的肩头,笑。“装着不认识你,还真是难啊。”木昔牵起浅泽的手,慢慢拉着他向前走去。风吹得她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随意挽起的发髻垂落在左边。浅泽此时收起了邪笑和精明与算计,看起来清澄无比的眸子里,全是对木昔的爱意。

    那年和她还有她妹妹的偶遇,就让自己把这个女人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里面。直到后来她二人离开京师去了行省,再到一年前她作为行省门派灭兆派来和自己接洽的关键人物再次出现,他都一直静静的关注着,想念着。

    “我一直想问姐姐你,你的妹妹现在在哪里啊,当年的事,我还有好深的歉意呢。”浅泽忽然想起来那个梳着垂髫病弱的那个女孩子。“她,早已经病去了。”木昔说着,珍珠般的泪水簌簌落下,更显得伤痛欲绝,而浅泽,忽然乱了阵脚。

    他连忙将木昔抱在怀中,拍着她的背,“对不起,是我的错,别哭了别哭了。”却没发现,木昔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妹妹啊,就委屈你了,你的身份,可是绝对的禁忌啊。姐姐也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下次见到我可不要怪我啊。

    木昔轻轻的挣出了浅泽的怀抱。梨花带雨的望着他,缓缓地,将自己的双唇贴在了浅泽的唇上。

    浅泽浑身一震,心里急速变得柔软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回应着,环着木昔的腰身,深怕弄伤了眼前的妙人儿。木昔身上特有的香气,熏得他几乎要醉了,在这满天繁星的天空之下,因为木昔,他能够忘却所有的伤痛和泪水,此时,他才能够将君轩,完完整整的抛诸脑后。

    此时的木昔,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怜的男人,心里满是内疚。

    浅泽啊,我们,是不是只能像着天空中的星星一般,夜晚相爱,白天消散呢?

    妙目不转精地盯着眼前闭上双眼的男子。只能用更热烈的吻,来回应。

    云起。似乎要下雨了。窗边,一个小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凝聚而起的乌云,颇有紫崖奔处黑,白鸟去边明的味道。而不远处的冷湖,云遮之处,水面变暗;无云之处,水面还明。水面上的波光潋滟,更容易产生晦明之景。

    风,愈发的大了。

    夭夭关上窗户,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沉睡的宗晨身边。

    宗晨,还真是宝贝他的剑呢,即使睡着了,也紧紧的抱在怀中。

    他的脸,由于受伤而失去了血色,苍白却仍旧俊朗。纤长的双睫,随着眼珠的转动而上下扑闪着,煞是好看。而从被子中露出的肩膀,显得纤细结实。夭夭从来没见过男子的身体,此时看见冰山一角,不由得双颊绯红,可眼睛却怎么也挪不开。

    男子特有的温热的气息,也萦绕在夭夭的鼻尖。

    才惊横岭断,已觉屋顶鸣。

    原来一场骤雨,已经来到了。

    “啊!”宗晨,被忽然传来的雨声惊醒坐起,浑身上下充满了戒备。

    “宗晨哥哥,没事的没事的,就是下雨啊!”夭夭看见他被子滑落,露出了精壮的上身,而怀中仍然紧紧的抱着他的剑,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痛苦。急忙扶住他,“没事的没事的。你好好躺着呀。”

    宗晨忽然丢掉剑,将夭夭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梦中,那个带着香气的绿衣女子,仍然不断地出现。似远,似近。好想抓住她,可看似抓住了,却又远离了自己。努力接近了,却发现,她,用自己那把古剑贯穿了自己!

    “好痛•;•;•;”那痛楚如此的清晰,直到自己惊醒了却仍然余痛未消。而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死亡和自己的距离,如此之近,而自己竟然如此的害怕。紧紧地搂住面前一脸关切的女孩子。听着她有力的心跳,恐惧,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被他紧紧抱住的夭夭,此时的心,差一点蹦出了胸膛。

    真的好近,自己此时都能听见他的和自己的心跳。夭夭的头,埋在宗晨的胸口,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只要一动,宗晨就会放开自己,自己就再也接触不到这滚烫的温暖。

    “对不起,夭夭。”宗晨忽然清醒了过来。放开夭夭,有些羞赧的垂下了双眼,“宗晨哥哥,喝药啦。”夭夭转身拿过仍然温着的药碗。“喝了就睡吧。”她抬头望着宗晨,笑的无害。

    宗晨点点头,将药一饮而尽。

    看着陷入沉睡的宗晨,夭夭推开门,走进了雨中。

    那年,自己的母亲横死的那天,就是这样的雨夜。那个恶人,曾经是最慈爱的脸,却在转瞬之间变得如地狱修罗。每当下雨的时候,夭夭就提醒自己。不能忘掉母亲的大仇,不能忘掉自己死掉的亲人。

    现在的自己,却为了自己那小小的爱。差一点就忘记了所有!

    浑身湿透的夭夭,浅藕色的纱衣中透出她的后背。

    那妖冶的桃红,那形状。竟然是一朵五瓣的桃花!

    她背上的那朵桃花,竟然和君轩手中的暗桃极为相似!

    夭夭倔强的看着天,雨水混杂着泪水打向自己的脸。我桃夭,总有一天,一定会把一切都讨要回来!

    “一群废物。”一只琉璃盏被它的主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破碎了一地晶莹。

    “主子千万不要动气。”白皙的双手及时地递上了另外一只,“为了这群废物,主子动气可是不值得啊。”

    “还是紫燕懂事,”太子浅泷一手接过琉璃盏,另一只手搂着紫燕的细腰,一脸怒气的看着堂下老年人打扮的手下。“主子,怪只怪狮子吼一行动作太过显眼,有勇无谋,但是现在至少确认了,您要的那件东西,一定是跟着宗晨走的。”

    “废话!”浅泷心里憋屈的,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能得到了。“现在人住进了君轩家,你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暴露了行踪,让那只狐狸嗅到了,吃不了兜着走!”

    “敢问主子,您要的到底是什么啊,告诉小的,小的也好安排人下手啊!”

    “你不用知道。”浅泷一脸嫌恶的盯着那人,“你江南毒王——杜庆,只需要下好毒,做好你该做的,本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是。”

    笑话,浅泷在心里嘲讽着,我要是让你知道宗晨的佩剑就是传说中的【霜雪】,你还不拿了自己就跑了?好在这些江湖人士有勇无谋,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死了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他仰脖,喝掉了满盏的酒。

    “紫燕,”他抬起紫燕的下巴,“本太子吩咐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紫燕看着眼中狠戾的太子,故作乖巧的眨了眨双眼,“那几个老臣的儿子女儿都很乖,正在修书,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和太子您联合起来呢。”

    “算这几个长眼。杀了几个硬骨头,果然还是有效果的。”太子满意的站了起来,“本太子要去歇下了,你给我好好盯着点。”

    转身,拂袖而去。

    哼,重压之下,必有反扑。浅泷,我就不相信你仗着代理朝政的名头和你那个娘的财力能得意多久。紫燕自斟自饮着,酒意上来了,微微的泛着浅红色,显得她更加娇艳无双。门主的行动果然迅速。自己只需要借助浅泷之手得到浅泷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东西,就能回去复命了。

    天天和他那些小妾们斗,可真累啊。真不明白,那帮人为了妃子的名头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真正的浅泷才不是传说中的为美求情,一诺千金。不过是因为宫廷斗争才非娶自己不可。

    想着这些,紫燕的心里还是有些隐隐地疼痛。

    犹记得初见浅泷时的丰神俊貌,和他对自己的体贴温柔。虽然相识只是一场谋划的结果,紫燕却仍然沉醉于那一日。

    哪知道。这些小妾们不过是铺垫,真正的大戏,才要开始。

    太阳慢慢的爬起来了。稍作休息的夭夭,睁开双眼。

    熏着的龙脑香的香气,十分的好闻,昨日因为宗晨遭袭的事情,自己被君轩留在府内,而他却极其秘密的消失了。

    平常的他,根本不会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的。就连睡觉,也另安置了一个小塌,要自己睡在他的身边。

    看来,宗晨身上真的围绕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虽然君轩不在,自己自由的多了,可是夭夭的心里,总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君轩还在府内一样。

    “我的宝贝妹妹,可睡好了?”君轩推门进来,一身难掩的疲惫。“哥哥不在,妹妹怎么睡得好呢?”瞧着这只臭狐狸永远不怀好意的笑,夭夭暗骂,下榻拖着君轩的手,“哥哥今日早朝可顺利?”乖乖的帮他脱下朝服,换上舒适的白袍,“倒是有件有趣的事情,本来说许给浅泷的将军女儿,被许给浅泷做太子正妃,据说是将军女儿看中了太子的柔情呢。”君轩笑的更是高兴,这回浅泽的母妃可是到手的肥鸭被浅泷抢去了,看来上次皇后受辱的一箭之仇,这次真是不动声色的报了。

    “将军的女儿,那是不是武功很厉害啊,”夭夭一面咀嚼着听到的信息,一面回应着君轩的话语,“何止武功厉害。”君轩将夭夭泡的茶一饮而尽。

    轻轻的抚摸着夭夭的头发,君轩的眼中泄露出一丝难得的柔情。“夭夭,宗晨怎么样了?”

    “宗晨哥哥还在睡,应该好多了吧。”夭夭没有反抗,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宗晨的抚摸的她甚至有一种依赖的感觉。小时候,每当自己伤病复发疼痛难忍的时候,姐姐就是这么摸着她的头发,哄她睡觉得。只是,后来进入了灭兆派,自己和姐姐就进入了不同的门下修炼,再难见面了。

    此时,忙了许久的君轩,抱着怀里这团乖乖的小狐狸,困意才慢慢的升腾了起来,“夭夭,过几日哥哥要去行省监督堤坝工程。和我一起去吧?”

    夭夭点点头。君轩满意的倒在了榻上,几日没睡的他,难得安稳的睡了下去。

    窗外,觥船相对百分空,水鸟相随似梦中。

    新人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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