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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十三 女儿心

    听得易轻陌不让任何人动从文鸾处得来的酒,赵天奇有些失望,将盖子重新盖好交给小厮拿走。赵天奇道:“公子,会有什么联系呢?”

    易轻陌摇摇头:“文鸾有洁癖,又有过在青龙帮不堪回首的经历,性子里是极挑剔和怪异的。他的挑剔不会只表现在对下手男子的挑选上,还表现在琴艺,茶道,酿酒以及生活中的任何一个细节上。他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像平常人想的那样。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向天问道:“公子,是什么?”

    易轻陌:“其实还是那个问题,——他为何不杀绾云?仅仅因为她是女子吗?”众人思索一番,终是无解。易轻陌无奈舍了那问题,道:“还有什么发现?”

    赵天奇接着汇报道:“我发现酒窖旁边有个隔间,收拾得极干净,里面尽是男女欢爱器具。”

    易轻陌:“有这等事?”

    赵天奇肯定道:“天奇长公子几岁,那些东西自然是见过的。公子可知京城有一个叫做‘十二坊’的青楼所在?那里便是以用这些器具增添床*第之欢而出名。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个大浴池,尽引温泉活水。”

    易轻陌令青鸾和张平、张安出去,他们都是年龄不大的小子,这样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好,特别青鸾还有那等遭遇。向天问虽说还大些,但是性格腼腆,听刚才赵天奇谈男女欢爱的器具,脸早红得重枣一般,于是也让他出去。易轻陌问道:“天奇,我从未为过男女之事,即使以前去青楼,也只是听如烟弹弹曲子。你且告诉我,这男女之间,以及……男人和男人,是如何做那种事情的?”

    赵天奇清清嗓子,谈到这样的事情谁都跑不了尴尬,虽说他生性爽朗,可面对的毕竟是自己只有十几岁的小主子。赵天奇:“这,应该如何说起呢?”灵机一动,匆匆跑出屋子:“公子且等我一下……”

    一会工夫不到,赵天奇手拿一卷画轴回来,道:“公子看这是什么?”慢慢将画轴打开。

    易轻陌探头过去,里面一副副画面看得他脸上掩饰不住尴尬之色。道:“你倒是收着好东西,怎么连春宫图也敢带在身边,不怕文诺师父不饶你?”

    赵天奇:“如果让师父看到自然跑不了家法伺候着,若是让老爷看到了更保不准会怪我们带坏公子,赶出府去呢!——哎,公子,你别打岔,你不是要学那男女之事吗?这里面画得清楚。”说罢一一向易轻陌解释,其中多有隐晦难讲之言。

    易轻陌似懂非懂:“这男女之事我算是明白了。据你所讲,男女……不同,那么两个男子之间是如何……”

    天奇嘿嘿一笑:“公子,恕天奇说句混账话……”

    易轻陌:“这话好笑。你今日哪一句不是混账话?倒还想推得干净。”

    赵天奇挺挺胸膛无辜道:“公子,天奇自然是说的混账话,但可都是公子让天奇说的!”转眼脸上又堆满了笑:“公子也快及冠,免不了这两年就娶亲,天奇提前跟你讲了这些岂不是省了今后的许多事?”

    易轻陌:“倒是让你说出了三分道理。”

    赵天奇嘿嘿一笑:“公子刚才问男子之间如何行事,公子想,男子虽说不像女子有‘前门’,可是男子有‘后门’啊。”

    易轻陌一面笑,一面指着赵天奇道:“果然是该杀的,这样的话怎的能出口?刚才真该让天问也留下来听听,让他见识见识你这当师兄的风范!”桃花眼中秋波荡漾,好像马上便要溢出来一般。想起男子之间为的那些腌臜事,嬉笑间又不免连连摇头。

    易轻陌道:“收起你的宝贝吧。已是戌时了,快去用晚膳吧。明日你陪我再去一趟文鸾府上,我要解开绾云不死之谜。”

    赵天奇:“是!”

    在文鸾所建的酒窖之中,易轻陌带着赵天奇和青鸾仔细查看半晌。又去了赵天奇说的隔间,易轻陌问道:“绾云小姐是不是在这里找到的?”

    赵天奇:“正是。”

    易轻陌看着那些欢*爱器具失神:“不过云*雨之事,也能玩出如此多的花样。哈哈,这文鸾果然是个力臻完美的人。”不经意看见青鸾脸色有变,突然觉得自己失言忘了顾及他的感受,于是转身出了隔间。

    赵天奇上前问道:“公子可发现了什么?”

    易轻陌指着眼前设施齐全的大酒窖,道:“这酒窖之中的隔间,看来文鸾正是将掠来的少年抓到这里行凶无疑,可是为什么要选在这酒窖之中?”

    赵天奇道:“因为这里隐秘。”

    易轻陌摇头:“酒窖就在其府内,他就不怕自己的夫人发现?这府后不远便是一处青山,上面数目郁郁葱葱,那上面岂不是更隐秘?”

    易轻陌无意间走到一堆长方形模具之前,惊讶驻足,脸上溢满赞叹之色:“这……这是,”

    赵天奇:“公子想说这什么?”

    易轻陌哈哈一笑:“天奇,你自诩最爱杯中物,你可知这些模具里盛的是什么?”

    赵天奇看了半天竟想不出个究竟:“在酒窖之中存放一定与酒有关,只是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字?”

    青鸾见状上前对易轻陌道:“公子,这可是酒曲?”

    易轻陌深深点点头:“正是!这文鸾酿酒竟然自制酒曲!——如若不是老天让我俩性格迥异,行为不同,我真还想与之成为百年之交!”

    那边赵天奇闷得发慌:“公子就不要拿捏了,这酒曲是何物?”

    易轻陌呵呵一笑:“青鸾,你且与天奇讲一讲。”说罢,自己抬脚继续在酒窖中查寻,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青鸾对赵天奇道:“天奇大哥,只要将大米或小麦粉移入霉菌,在高温下令其茂盛地长出菌丝,即为酒曲了。五谷之所以能够酿酒,就是因为加了酒曲进去。”看着赵天奇脸上仍有难色,青鸾简明地道:“酒曲之于酒,就好比卤水之于豆腐一般。”这个解释通俗易懂,赵天奇一下明白了。

    青鸾又道:“酒之好坏全懒于酒曲,酒曲根据原料不同可以分为麦曲和米曲,根据原料是否熟化处理可以分成熟麦曲和生麦曲,根据酿造的酒不同可以分为麦曲、小曲、红曲、大曲,如果酒曲制造中加入了草药,又成了药曲,酒曲的形状不同又分为散曲和曲块。”

    说着,青鸾指着眼前那些堆放整齐冒着温气的模具道:“大哥请看,利用这些模具所制成的就是曲块了,曲块比散曲品质更佳。”

    赵天奇感叹道:“原来酿酒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啊。”

    易轻陌回到二人身边,对赵天奇道:“你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啊!”指着眼前空间道:“你们看,这个酒窖构造可以一分为二,——东边是酿酒酒窖,那西边是储酒酒窖,设施齐全,结构合理,这文鸾哪,是个奇人!”

    赵天奇不以为然:“还能奇过公子去?”

    易轻陌摇摇头:“我不如也。酿酒之道我虽懂一二,但是并不若文鸾这般精通。”顺手拿起一个酒曲模具道:“不说别的,单这酒曲我就制作不出,即使侥幸掌握好了原料温度湿度和气流,制作出了,也不如文鸾做得上乘。不过,这气味……”

    赵天奇伸手也拿起一只,放到鼻前闻了闻:“气味怎么了?不就是酒味吗?”

    易轻陌仔细辨别一番,终于道:“文鸾所制的竟然是药曲。天奇,到处找一找,这里必然有草药。”想当初在聚翠楼,怪不得文鸾懂得在熏香之中加入致困药物,原来他对草药早有研究。

    赵天奇仔细检查了酒窖一遍,果然在一个精致的柜子里发现一袋袋的草药。易轻陌上前查看,道:“人参,薏苡,当归,五味子,灵芝,白芷,芦荟,刺五加,茯苓,麦冬……”易轻陌哑然而笑:“这文鸾竟然想将自己变成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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