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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 屈服

    下午的时候,检查结果全出来了,幸好爷爷没伤着筋骨,爷爷双脚无力,但手还算有劲,而且是先扶到椅子才倒下去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医生说是因为怒火攻心,现在爷爷既已醒了,应无大碍,大家这才稍松了口气,我也心定了一些。但医生接着又说,爷爷年老体弱,若要治瘉,不能再受刺激,要我们决不能气着他。

    ''杰。''大姑对我说,''等会进去向爷爷认个错,让爷爷心情好些,病也快好一些,也不枉爷爷平时这么痛你。''

    我突然觉得无比的悲哀。爷爷回到病房,我还没有进去望过爷爷,我知道爷爷还不想见我,如果他想见我,一定会叫我进去的,爷爷平时是那么的疼我,把我当作他的心肝宝贝一样。而现在爷爷竟然是如此的对我,连面也不想见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丽在受到她的父母阻拦的时候,可以选择反抗,可以跑,而我,当自己的爱情受到别人伤害的时候,却不能反抗,更不能跑,甚至连躲闪也不能,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医院,更不能离开爷爷,而且我还象是一个处在重重包围中的将军一样,随时都有必须要投降的可能,只是我不是向敌人投降,而是向亲情投降。一直以来,我自以为自己是多么的强大,我可以反抗一切,不顾一切,而现在,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不但不可以反抗一切,不顾一切,而且还必须要顺从一切,顾及一切。

    ''会认错。''二婶在旁边点火地说,''他不激死爷爷就不错了。''

    我还是没有理会二婶,而悲哀也更重了,这个时候,我不但不能反抗我深爱的爷爷,而且还不能反抗我所讨厌的人,而且甚至我对我讨厌的人不能有一点不满,因为任何的不满都会引起战争,都会气着爷爷,都会背上不可推御的责任。

    ''听大姑的话。''大姑也不理会二婶,又对我说,''进去向爷爷认个错,保证以后听爷爷的话,哎。''

    大姑就象哄小孩似的,一边把我拉进病房,一边用手拍着我的背眷。

    我来到爷爷的床前站着,咬着牙,不肯说话。爷爷望了我一眼,把头扭过一边,我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爷爷,他的手上打着点滴,鼻孔上插着输氧管,显得非常衰弱,疲倦,不象昨天的那一个威严可怕的爷爷了,而我的心里却是更重地疼,此时,除了我爷爷,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望着我,包括我的父亲,母亲,二叔,三叔,二婶,三婶,大姑,四姑,六姑,七姑以及同在一间病房的其他人。

    ''说吧!''母亲轻轻地推了我一下,小声地对我沅,''向爷爷认个错。''

    认错,谁错了?我的爱情不是我自己的吗?不是应该由我自己作主吗?什么时代了,难道爱情还充许别人操纵?虽然,他是爷爷,他是我的亲爷爷,但亲爷爷就可以操纵我的爱情吗?我有一干一万个理由,可这些理由我一个字也不能说出来,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我怕就算蹦出那么一个字,爷爷也受不了。而要我认错,心里实在是不甘啊!错的不是我,为什么要我认?

    我的思想就这么地交结着。

    ''想想,爷爷旧时多疼你,现在你认个错,爷爷就心甘了。''大姑又对我说。

    我的脑子里又想着那此和爷爷的往事,爷爷教我读书,教我打乒乓球,为我修乒乓球拍,带我出圩入市,读高中时,爷爷还居然柱着木棍到学校来看我,怕我饿着,偷偷地把大姑她们给他的钱给我,让我在学校加菜,。。。。想到这些,又看着爷爷没有血色的脸,听着爷爷困难的呼吸,我的泪水终于留出来了。我的双膝也终于跪了下去,我把头仆在爷爷的病房上,我的人在哭,我的心在哭。

    ''爷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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