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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不堪秘密

    “五年了,时间过得快,,很多事情却好像还在昨天一样,阿哲流落街头的样子,阿佑冰冷愤怒的脸,还有我离开时的失魂落魄。我原本想一切都因为那天夜里的神秘女人而起,也该由我和她之间的战争结束,却没想到最后是你出了事,更没想到阿佑的反应会这么大。我会离开,是突然明白了一点,在我心里,爱情至上,阿佑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对他而言,比我重要的东西太多了,工作、事业、那个女人,还有你……也许你会生气,但当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居然连你这个黄毛丫头都比不过!

    而我现在回来,是终于想开了,那个女人也许对他很重要,但那无关乎长相厮守,我给了他们五年时间,是他们没有把握,所以现在,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我也不明白,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靠前,不如公司,也不如你,但那又如何,公司是他作为男人的理想,而你,即使是他最看重的女人,却只是他的妹妹。我以前吃你的醋,是不是很可笑,你跟我在他身边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他疼惜你、保护你,但你会结婚生子,会有自己的家庭与人生,我却能永远陪伴在他身边。”陈静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为鉴定而自信的微笑。

    我垂眸,沉默。

    “喜喜,我这样说,你是不是生气了?”她的眼神逐渐深邃。

    我笑:“没有啊,我怎么会生气?你说的都是事实……”

    她点头:“我想啊,如果你生气,就表示其实你也喜欢阿佑!毕竟你们又不是亲兄妹……都是阿佑,一门心思把你当亲妹妹疼,看的我们别提多眼红。”

    “呵呵,”我干笑,“陈静姐,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他呢……总之,我会帮你们的……”

    ……

    从咖啡馆出来后,我就和陈静分了手,她回酒店陪江佑容,我则走出了山庄大门。为了方便,我是开车过来的。车子自然是江佑容送的,因为我吃不消保时捷的气场,他给换换了一辆小宝马,但我几乎就没开过。在其他辅导员同志骑自行车踩小电驴的时候,我怎么可以开着名车到处招摇?于是,这可怜的车就被抛弃在学校的露天车棚里饱受日晒雨淋,现在还能开起来,名车的质量就是好……

    美珍在我刚刚坐上车的时候就出现在停车场,我摇下车窗,看着她快步靠近。

    “我送你回去。”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我会小心的。”

    她瞟了我一眼,丢下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蹬蹬蹬走了。

    我不禁有些好笑,美珍被江佑容指派来照顾我,奴性深埋,久而久之,照顾我大概已经成为她的潜意识了吧,虽然她表面总是冷冰冰的。

    因为很少开车,我这人又极度热爱生命,我的车速很少超过六十码,愣是把宝马当成了驴车使,一路爬回了市区。教师公寓那边没有车棚,我只好把车子停回学校里那日晒雨淋的露天停车位,然后再慢吞吞走回公寓。

    晚上找阿宁聊天,代价是两桶薯片两大包泡椒凤爪。阿宁以前是学心理学的,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八卦女神,所谓八卦,就是从一点点蛛丝马迹推测真相与本质。她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根据一个人一条不超过二十字的微博,在芸芸众生中找到此人的地下情人,并分析他们最近一个月的感情生活……

    她歪在我家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把薯片咬的嘎嘣响:“说吧,有什么事请教我?”

    我坐在小板凳上,搓着手,斟酌着语句:“我打一个比方……有一天你做梦,梦到你和你爸有了那种关系,你会怎么办?”

    阿宁皱眉:“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男女关系,你懂得。”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摇头晃脑:“为什么是我和我爸?”

    我扶额:“只是一个比方,这样,如果一个人梦到和自己的至亲发生了那种关系,她会怎么样?”

    “嗯,这得看她是不是对她亲戚有男女之情。”

    “应该,没有吧。”

    “可如果没有男女之情,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啊?”

    “这……”我按着自己太阳穴,“如果她和她的至亲真的发生了关系,但因为一些原因,她以为那是一个梦……”

    “那就是乱伦啊!”阿宁立刻接口。

    “但在她眼里,这应该只是一个梦,即使,即使是乱伦,也只是意淫,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因为这样一个梦,背负很大的心理包袱,甚至,出现心理疾病?”

    这次阿宁静默了很久,客厅里一时只听得到啃薯片的声音,良久,她眯着眼睛,缓缓沉吟着道:“说到底,她只是做了一个春梦,如果因此背负心理包袱,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梦里的主角是她和她的至亲,那就是乱伦,她应该会感到极大的罪恶感,特别是那位至亲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话……但是,仅仅是一个梦就产生心理疾病,这样的可能性不太大,我以前也还做过跟我表哥呢,其实也没什么,当然,只要是我够无耻。除非你说的那个她道义感非常强,人也很传统很保守。”

    “应该没有吧,他一点也不传统,也不保守的。”我咬着嘴唇。

    “那就对了,一个梦不可能让人脑子出毛病,”阿宁一拍桌子,“可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梦啊,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让她以为那是一个梦。朱喜喜,我先问你,那个她,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会是我!”我立刻叫了起来,“当然不是我了……”

    “只要不是你就对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心中真实想法?也许在心底的最深处,她其实清楚那并不是一个梦,但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因为无法接受所以自欺欺人说那只是一个梦。她让所有人相信,也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我被她讲的晕晕乎乎的,一会儿事实一会儿又是梦,到底是事实还是梦啊?

    “额,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是她让自己觉得那只是一个梦,那就应该不会得心理疾病了啊,你不是说不会因为春梦变成神经病么,可她的确出问题了。”

    “所以啊,她还是成为了一个神经病,是因为她最后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她终于意识到那不是梦,她真的跟她亲戚乱伦了!”

    “砰!”地一声,我手中的玻璃杯掉到地上,顿时摔了个四分五裂,热水从碎片中缓缓流出,一点点蔓延。

    “哇!”阿宁跳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我茫然摇头,用力挤压着太阳穴,不可能,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像阿宁说的一样,他一定会找人调查的,他不是那种一味逃避现实的人,我保证,如果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是一定会负责的,毕竟……

    阿宁在我面前蹲了下来,直直盯住我的眼睛:“朱喜喜,你告诉我,你说这个她什么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我摇头:“不,怎么会跟我有关?”

    她的表情很严肃:“不管是不是和你有关,我只说一句,除非有将秘密永远埋葬的把握,不然,及早面对现实才是最好的出路。”

    ……

    这又是个不眠之夜啊,最近失眠的情况倒是越来越严重了,阿宁的话一直像闷雷一样炸响在我的头顶,除非有将秘密永远埋葬的把握,不然,及早面对现实才是最好的出路。那是一条怎样的出路?阿宁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自然也不会清楚,面对现实后的出路上铺满的都是刀片啊刀片,每一个与此相关的人走过都势必伤痕累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记得陷入黑暗之前,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既然当年决定死守秘密,那么它就有成为秘密的必要,那么,它将永远只是一个秘密。

    ……

    无论前事多么坎坷悲剧,一觉睡过,一骨碌爬起,咱还是好汉一条……于是,第二天清晨,我刷牙洗脸,整装穿鞋,顶着黑眼圈却不掩神采地上班去了。

    一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点异样,一进门大家就都用十分诡异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瞧着,不屑、羡慕、嫉妒、恨?

    莫名其妙地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刚坐下,就接到了阿宁的电话:“朱喜喜,快上学校论坛,他娘的你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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