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未修订章节
148
十八岁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假如这个转折在明面上的话,我可以小心点,免得闪了腰,但是这个转折是在背地里的，我没看见，也没意识到,其后果不仅是闪了腰，还伤筋动骨,让我以后的岁月一直活在这个阴影里,没喘匀过气来。
从表面上来说，那段日子是光鲜的，刚高考完,我考了本市的一所大学,名声在外，看起来还不错。从繁重的学习中解脱出来，我忽然闲得浑身难受。我一般闲得难受的时候都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我的选择就是去齐子墨的学校上课，那时候的齐子墨已经在业界小有名气，课上得又生动，每次都人满为患。
我一般都早早过去，找个采光通风都很好的位子坐下，看会小说，累了就开始睡觉，一个梦做下来，他的课也就讲完了。
齐子墨在讲台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也道貌岸然，毫无睡意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子琢磨，他的大脑回路一定跟我不一样，一个人怎么可以表里如一成这个样子，当时我正看一部电视剧叫《金蚕丝雨》，里面某配角的一句话让我记了很久，“人不可能完美，那种特别完美的不是伪装的就是别有所图。”与其相信他是装的，莫不如相信他对我别有所图，我一直奋力寻找蛛丝马迹，但是没找到，这让我有点失落。
我在他的课上睡了一个星期，他连眼皮都不撩一下，目光都不往我这边偏移一下，我这种行为在大学课堂上很寻常，但是在齐老师的课堂上很反常的举动终于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同学。”
我回头看了一下，我后面的女同学笑了笑：“你每天来的挺早哈。”
“嗯。”我点点头，没想明白她想说什么，但是这种生人和生人之间的搭讪，每句话都是有含义的，就像《诗经》里面的起兴一样，先言他物而引起所咏之词。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女同学笑得愈发温柔，“你能不能来的时候帮我占几个座位？”
我这个人的人生信条是，不随随便便接受别人的拜托，因为别人一拜托我就会让我觉得特别的有压力，对我而言，压力往往不是动力，所以我艰难地回复她：“这个，不好办呐……”
“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这样，你占一个位子我给你五块钱，也不需要占多少，三个就成。”
三个位子就是十五块钱，这个生意占尽了便宜，我跟她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六块钱一个位子的价钱成交。
十八块钱赚到第三天的时候，坐我旁边的男同学小声嘀咕：“这么难的课一直睡觉，小心期末考试挂科。”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你真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挂科。”
男同学摇摇头：“吹吧你就，我智商一百二十八，课上还得认真听才能消化得了，我觉得你的智商也就是我的一个零头吧，不听还能过？实在太没天理了。”
“同学，没天理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两件，老天爷太忙，没工夫搭理咱们，反正你爱信不信，我不听也绝对没问题就是了。”当时我一门心思要跟他抬杠，一点坦白从宽的想法都没有。
男同学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难道你有路子拿到期末考试题？按说不能啊，齐老师的嘴巴特别严，上学期我们打探了好多次都没弄出来。”
“我跟齐老师关系相当好……”我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至于多好你自己想。”
“这个你可是扯淡，我从来没听说齐老师跟谁特别好来着……更何况你可是他学生，老师和学生之间有暧昧实在太影响师德。”
“同学，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男未娶，女未嫁，合理合法，你不是不信吗？这样，下课的时候你守在走廊口，我挽着他的胳膊出去。”
我从来没挽过齐子墨的胳膊，他也没主动挽过我的，我俩“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既然已经夸下海口了，总不能关键时刻拆了自己的台，于是我下了课走过去，故意崴了一下脚：“哎呦，齐子墨，脚疼。”
我当扶着齐子墨的胳膊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走廊尽头那男同学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嘴巴瞪得老大。
“怎么样？”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得意地向男同学炫耀，男同学信服地点点头，但是显然对我的能力还是不大信服：“你真能弄到期末考试题？”
“当然。”
“那能不能给我一份？”
“这个……不好办呐。”
“我不白要，这样吧，我买，具体价钱你出。”
最终我以三百块钱的价钱预定出了一份期末考试的考题。
我这个人素来言出必践，既然卖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弄到，但是齐子墨的电脑居然有开机密码。合理范围内的要求齐子墨一定会满足我，不合理那就免谈了，比如用他电脑的事情就属于免谈的范畴，从他的生日到各种我可以联想到的数字我都试了一遍，没用。
我只好到网吧东拼西凑了一份东西送给这位男同学，给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一定不要广为传播，男同学将胸脯拍得山响。
我觉得我特别缺德，但是他给我的三百块钱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丢了，我是真没钱赔偿他，又不敢跟齐子墨坦言，我一再安慰自己，牺牲他一个幸福千万家，除非脑袋相当相当不清醒的，要不然不会有人相信那份答案是真的吧？
但是那男生偏偏就信了，不但信了还把答案给了别人，间接导致了全班一百二十五个人，有七十个人不及格。偏偏男生挂科之后又告到了院办，于是我这个骗子被无情地拆穿了。
149
这件事情引发了我和齐子墨的第一次争吵。
“你怎么可以这样！”齐子墨将他手上那本词典摔在了茶几上，冷笑一声看着我，“巧言令色，不知改悔！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齐子墨这么生气还是第一次，即便是跟他爸爸吵架的时候也仅仅是冷笑，我吓得往后靠了靠点头：“我特别爱钱，真的。”
大概是我这种混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齐子墨，他坐下来，喘了一口气，开始数落我：“我知道你特别爱钱，为了钱可以出卖任何人，做任何事！”
这种轻蔑的态度激怒了我，我将那本词典摔回去：“齐子墨，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你这种知道什么叫贫穷，什么时候为了贫穷发愁？你知道我曾经为了七十块钱书费捡了多久的塑料瓶子吗？”
齐子墨沉默了一瞬，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我们谈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道德水准的问题。”
“对，我道德水准特别低，但是你别忘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没那个经济基础，不要跟我谈那么高层次的问题。”
我知道齐子墨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这个人傲娇得很，如果他说我没错，那么我一定跪暖气片表示忏悔，可是他偏偏说我错了，他越说我错了，我一定越不承认错误。
“经济基础？！我缺你吃缺你穿，少给你钱了吗？难道跟我在一起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齐子墨将词典收起来，放在茶几上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开，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发就显得我实在太没有勇气，于是我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门就走，掼上门之前不忘记把钥匙丢到地上。
下了楼茫然四顾，我站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一直往前走，走出楼区五百米就饿了，我找了个小摊吃了碗凉皮花了三块钱，我拿着找回来的两枚硬币坐上了去海边的车。
150
海潮翻涌，沙滩上很多家庭坐在遮阳伞下，一个小朋友步履蹒跚地扑到妈妈怀里：“妈妈，我想吃冰激凌。”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不要想起妈妈，想也没有用，我没有妈妈，没有爸爸，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人，人生的这一条路，我孤零零地来，以后也会孤零零地走，从繁华走向落寞，心理上往往难以承受，而我一直落寞着，走到哪里都不怕。
我坐在沙滩上很久很久，夕阳晒红了我的脸庞，我细细数着脚边的沙子，一粒两粒三粒……二十一十二粒……不对，好像我漏数了一粒，一粒，两粒，三粒……
太阳从海岸线落了下去，天地之间灰蒙蒙的一片，我坐在沙地上，觉得沙子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我只能用体温温暖它，而我这么冷，自己都温暖不了自己。
“还不回去吗？”
我听到了齐子墨的声音，但是我没回头。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还是没有回头。
“其实你就是一个孩子，是我对你的要求太高了。”
我仍旧没有回头。
“我来，并不是承认你做的是对的，错，就是错，这是原则问题。”
果然是齐子墨，是非的问题从来毫不含糊……我知道我是错的，换一个人指责我，我一定立马承认错误，但是面对齐子墨，我觉得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回去吧，只是为了跟我怄气，值得吗？”
“我一直一个人看日升日落，看潮起潮涨，有人告诉我说，两个人看就不一样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看吗？”
齐子墨没有回答。
“你说过，当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时候，我还有你……”
我觉得肩膀暖和了一些，齐子墨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给他腾了一个位子，他坐在了我的旁边。
潮水还是一样的潮水，天还是灰色的天，但是有一种暖从心底升腾起来，我扭过头，泪流满面。
“明天去把那三百块钱退回去吧。”
我流了一半的眼泪停在那里……齐子墨果然有一种煞风景的品质。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前天绕了半个北京城搬行李回来，昨天拜访我的舅舅……嗯，重点是我那十一岁的小表妹，坚持让我赔她玩摩尔庄园……咳咳。
我表妹还嫌弃我太老了，自尊心好受伤。
回忆到五就结束了，然后开始正文……嗯，该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交代清楚的。
十八岁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假如这个转折在明面上的话,我可以小心点,免得闪了腰,但是这个转折是在背地里的，我没看见，也没意识到,其后果不仅是闪了腰，还伤筋动骨,让我以后的岁月一直活在这个阴影里,没喘匀过气来。
从表面上来说，那段日子是光鲜的，刚高考完,我考了本市的一所大学,名声在外，看起来还不错。从繁重的学习中解脱出来，我忽然闲得浑身难受。我一般闲得难受的时候都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我的选择就是去齐子墨的学校上课，那时候的齐子墨已经在业界小有名气，课上得又生动，每次都人满为患。
我一般都早早过去，找个采光通风都很好的位子坐下，看会小说，累了就开始睡觉，一个梦做下来，他的课也就讲完了。
齐子墨在讲台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也道貌岸然，毫无睡意的时候我托着腮帮子琢磨，他的大脑回路一定跟我不一样，一个人怎么可以表里如一成这个样子，当时我正看一部电视剧叫《金蚕丝雨》，里面某配角的一句话让我记了很久，“人不可能完美，那种特别完美的不是伪装的就是别有所图。”与其相信他是装的，莫不如相信他对我别有所图，我一直奋力寻找蛛丝马迹，但是没找到，这让我有点失落。
我在他的课上睡了一个星期，他连眼皮都不撩一下，目光都不往我这边偏移一下，我这种行为在大学课堂上很寻常，但是在齐老师的课堂上很反常的举动终于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同学。”
我回头看了一下，我后面的女同学笑了笑：“你每天来的挺早哈。”
“嗯。”我点点头，没想明白她想说什么，但是这种生人和生人之间的搭讪，每句话都是有含义的，就像《诗经》里面的起兴一样，先言他物而引起所咏之词。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女同学笑得愈发温柔，“你能不能来的时候帮我占几个座位？”
我这个人的人生信条是，不随随便便接受别人的拜托，因为别人一拜托我就会让我觉得特别的有压力，对我而言，压力往往不是动力，所以我艰难地回复她：“这个，不好办呐……”
“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这样，你占一个位子我给你五块钱，也不需要占多少，三个就成。”
三个位子就是十五块钱，这个生意占尽了便宜，我跟她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六块钱一个位子的价钱成交。
十八块钱赚到第三天的时候，坐我旁边的男同学小声嘀咕：“这么难的课一直睡觉，小心期末考试挂科。”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你真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挂科。”
男同学摇摇头：“吹吧你就，我智商一百二十八，课上还得认真听才能消化得了，我觉得你的智商也就是我的一个零头吧，不听还能过？实在太没天理了。”
“同学，没天理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两件，老天爷太忙，没工夫搭理咱们，反正你爱信不信，我不听也绝对没问题就是了。”当时我一门心思要跟他抬杠，一点坦白从宽的想法都没有。
男同学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难道你有路子拿到期末考试题？按说不能啊，齐老师的嘴巴特别严，上学期我们打探了好多次都没弄出来。”
“我跟齐老师关系相当好……”我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至于多好你自己想。”
“这个你可是扯淡，我从来没听说齐老师跟谁特别好来着……更何况你可是他学生，老师和学生之间有暧昧实在太影响师德。”
“同学，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男未娶，女未嫁，合理合法，你不是不信吗？这样，下课的时候你守在走廊口，我挽着他的胳膊出去。”
我从来没挽过齐子墨的胳膊，他也没主动挽过我的，我俩“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既然已经夸下海口了，总不能关键时刻拆了自己的台，于是我下了课走过去，故意崴了一下脚：“哎呦，齐子墨，脚疼。”
我当扶着齐子墨的胳膊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走廊尽头那男同学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嘴巴瞪得老大。
“怎么样？”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得意地向男同学炫耀，男同学信服地点点头，但是显然对我的能力还是不大信服：“你真能弄到期末考试题？”
“当然。”
“那能不能给我一份？”
“这个……不好办呐。”
“我不白要，这样吧，我买，具体价钱你出。”
最终我以三百块钱的价钱预定出了一份期末考试的考题。
我这个人素来言出必践，既然卖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弄到，但是齐子墨的电脑居然有开机密码。合理范围内的要求齐子墨一定会满足我，不合理那就免谈了，比如用他电脑的事情就属于免谈的范畴，从他的生日到各种我可以联想到的数字我都试了一遍，没用。
我只好到网吧东拼西凑了一份东西送给这位男同学，给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一定不要广为传播，男同学将胸脯拍得山响。
我觉得我特别缺德，但是他给我的三百块钱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丢了，我是真没钱赔偿他，又不敢跟齐子墨坦言，我一再安慰自己，牺牲他一个幸福千万家，除非脑袋相当相当不清醒的，要不然不会有人相信那份答案是真的吧？
但是那男生偏偏就信了，不但信了还把答案给了别人，间接导致了全班一百二十五个人，有七十个人不及格。偏偏男生挂科之后又告到了院办，于是我这个骗子被无情地拆穿了。
149
这件事情引发了我和齐子墨的第一次争吵。
“你怎么可以这样！”齐子墨将他手上那本词典摔在了茶几上，冷笑一声看着我，“巧言令色，不知改悔！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齐子墨这么生气还是第一次，即便是跟他爸爸吵架的时候也仅仅是冷笑，我吓得往后靠了靠点头：“我特别爱钱，真的。”
大概是我这种混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齐子墨，他坐下来，喘了一口气，开始数落我：“我知道你特别爱钱，为了钱可以出卖任何人，做任何事！”
这种轻蔑的态度激怒了我，我将那本词典摔回去：“齐子墨，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你这种知道什么叫贫穷，什么时候为了贫穷发愁？你知道我曾经为了七十块钱书费捡了多久的塑料瓶子吗？”
齐子墨沉默了一瞬，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我们谈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道德水准的问题。”
“对，我道德水准特别低，但是你别忘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没那个经济基础，不要跟我谈那么高层次的问题。”
我知道齐子墨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这个人傲娇得很，如果他说我没错，那么我一定跪暖气片表示忏悔，可是他偏偏说我错了，他越说我错了，我一定越不承认错误。
“经济基础？！我缺你吃缺你穿，少给你钱了吗？难道跟我在一起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齐子墨将词典收起来，放在茶几上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开，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发就显得我实在太没有勇气，于是我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门就走，掼上门之前不忘记把钥匙丢到地上。
下了楼茫然四顾，我站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一直往前走，走出楼区五百米就饿了，我找了个小摊吃了碗凉皮花了三块钱，我拿着找回来的两枚硬币坐上了去海边的车。
150
海潮翻涌，沙滩上很多家庭坐在遮阳伞下，一个小朋友步履蹒跚地扑到妈妈怀里：“妈妈，我想吃冰激凌。”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不要想起妈妈，想也没有用，我没有妈妈，没有爸爸，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人，人生的这一条路，我孤零零地来，以后也会孤零零地走，从繁华走向落寞，心理上往往难以承受，而我一直落寞着，走到哪里都不怕。
我坐在沙滩上很久很久，夕阳晒红了我的脸庞，我细细数着脚边的沙子，一粒两粒三粒……二十一十二粒……不对，好像我漏数了一粒，一粒，两粒，三粒……
太阳从海岸线落了下去，天地之间灰蒙蒙的一片，我坐在沙地上，觉得沙子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我只能用体温温暖它，而我这么冷，自己都温暖不了自己。
“还不回去吗？”
我听到了齐子墨的声音，但是我没回头。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还是没有回头。
“其实你就是一个孩子，是我对你的要求太高了。”
我仍旧没有回头。
“我来，并不是承认你做的是对的，错，就是错，这是原则问题。”
果然是齐子墨，是非的问题从来毫不含糊……我知道我是错的，换一个人指责我，我一定立马承认错误，但是面对齐子墨，我觉得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回去吧，只是为了跟我怄气，值得吗？”
“我一直一个人看日升日落，看潮起潮涨，有人告诉我说，两个人看就不一样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看吗？”
齐子墨没有回答。
“你说过，当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时候，我还有你……”
我觉得肩膀暖和了一些，齐子墨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给他腾了一个位子，他坐在了我的旁边。
潮水还是一样的潮水，天还是灰色的天，但是有一种暖从心底升腾起来，我扭过头，泪流满面。
“明天去把那三百块钱退回去吧。”
我流了一半的眼泪停在那里……齐子墨果然有一种煞风景的品质。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前天绕了半个北京城搬行李回来，昨天拜访我的舅舅……嗯，重点是我那十一岁的小表妹，坚持让我赔她玩摩尔庄园……咳咳。
我表妹还嫌弃我太老了，自尊心好受伤。
回忆到五就结束了，然后开始正文……嗯，该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交代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