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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四

    肖恩根本没有找到香农,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香农、黛安、甚至赛繆儿,都没有再出现过。肖恩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一切都归于平静,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只是当肖恩望着讲台上陌生的历史老师或者经过学校外面的那条弄堂的时候,还会想起那几个月的事情,仿佛是没来由漂浮于空气的尘埃,无根去寻。

    其实回来的当天,肖恩就去香农的家里看过,撞破门的时候,出了满天满地的灰尘,再无其他。他也去找过之前目睹吸血鬼的那个男孩,可那个男孩说当时太害怕,根本没有仔细看。末了的时候,男孩问肖恩:“你为什么会相信我?”为什么呢?肖恩也说不清楚,总之,肖恩为寻找黛安和香农的所做的这些小小的努力,到那时为止,全部断掉。

    除了等,他再无办法,他总觉得他们中的某一人还欠他一个解释,一定会有人回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希望在肖恩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渺茫。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当你放弃当时的希望,便能与希望撞个满怀。

    已经是整整两个月之后,圣诞节,星期一。

    学校是有些西方背景的学校,所以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举行巨大的庆典,血红般刺目的彩灯挂满学校那些奇奇怪怪的枯灰色枝干,可映衬它们的不是生机盎然的绿叶,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惨白的、死寂寂的众多雪堆和偶尔化出的黑色水泥地面而已。肖恩不顾周围一脸兴奋的同学和广播里欢快活泼的音乐,拿出这几天都快被他翻烂掉的夜血城楼,又随手翻了翻。后面的内容也无非就是一些民间流传的有关吸血鬼的故事,很多还是肖恩听过的,没什么大的价值。只是在书中提到了一种叫做月血石的石头。乳白色,月牙形。据说,这种矿石的能量可以维持一个成年吸血鬼三个月的需血量,并且可以保护吸血鬼免受阳光的吞噬。也就是说,只要有这块石头,即使不是血猎,也同样能够进入人类世界。只要找到这块石头,就大概可以知道那天出现的到底是谁了。因为书上说,真正的血猎在原形时,脸颊会有银色的火焰标记,而那天的人,没有。

    想到这,肖恩不由得朝讲台上望了望。他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怀疑某个人了,只是,又有什么力量似乎在不停的对他说:“怎么可能?你猜错了。”可稍微一想,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这么的合情合理。杀掉谢东,她才能名正言顺的获得这样的身份;亲自带他上天台,洗脱自己的嫌疑;甚至那个女孩,她也有嫌疑。要知道,当时抱着女孩离开的,就是她。她甚至没叫任何人跟去,甚至整整一下午没有来上课。那么,她去干了些什么?

    肖恩猛的回过神,将书塞进包里,慌里慌张的又跑到了教室宿舍。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可没有一次能真正进去。教室宿舍门口那个凶神恶煞的阿姨,每次都像轰乞丐一样将肖恩轰走。所以,这一次,肖恩没打算直接进去。因为圣诞节的关系,学校又新移栽了两课时在宿舍后院。正好对着宿舍六楼的窗子。他绕到后院墙外,把书包往里一扔,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围墙,还为了发泄,拔掉了几篇残剩的玻璃片。看来,翻过着围墙的人不少啊。肖恩咧嘴一笑,正准备往下跳。有人叫住他。

    “没有人告诉肖恩同学,翻学校宿舍的围墙会被记过吗?”

    肖恩抬头一看,便惊得愣在那里。那是个女孩,她坐在对面枯败的枝干上,头发随着猛烈的寒风飞扬,雪白甚至可以说是苍白的脸上也因着刺骨的寒冷而泛起一阵微红,夹杂着细微的、突兀的、死去的干皮。

    肖恩从围墙上跳下去,一步一步地缓慢移到树下,缓缓抬起手,像举行了一个什么庄严的仪式一样。女孩看着他笑,突然跳下来,顺势抓住肖恩的手,从宿舍正门大步的跑了出来。

    此时已是寒冬,这样的奔跑让肖恩有些吃不消,很快就因为缺氧而口干舌燥,整个胸腔都是剧烈地疼痛。可他竟不愿停下来,这样的奔跑让他回到了遇见香农的那个晚上,一摸一样,甚至包括眼前人。他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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