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舒大将军
清晨，以沐起床走出房门，却不见这几日的明媚。天色灰霾，朵朵乌云沉重的压在空中。要下雨了吗？
伸了伸腰，以沐径直去了泠善住处，不再留意这天色。
身体恢复不错的泠善，此时早已梳洗完毕，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以沐在外敲门进来，他也不在意的依旧将它摊开在面前。
以沐恭敬得行过君臣之礼，一眼也就扫到了桌上的薄纸。密密麻麻似乎是一张名单。
泠善见他伸着脖子看，索性就递给他，还不忘解释道： “这是朕此时拥有的所有士兵名单。”
以沐看着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名字，估摸着算了一下，也就不到一万人。这情况，不容乐观啊。
“皇上，这……我们该作何打算呢？”
泠善如墨的眼深沉下来，许久才开口说道：“兵源的确是个问题，朕还得好好想想，为今之计，只有先修养着，不可妄动。外面的风声也还算紧，朕活着的消息还未泄露，或许可以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以沐听着，点了点头，以示同意。眼下似乎也只好这么做了。
轰隆——一声闷雷，门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一开始如断线珠子的小雨点，不多会儿便成了豆大的雨珠，重重砸落，密密麻麻的铺满地面，青石小路一下子就湿润了。
齐尧顶着这大雨跑到廊下，拍打掉身上滴落的水珠，然后才跨进房中，向泠善禀告最近训练的情况。这几乎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大家都习以为常，只是今天，齐尧在报告完后，神色有些闪烁，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泠善抬头看着他，然后说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不必犹犹豫豫的。”
齐尧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心一横，这才回答道：“是舒将军，不知他从何处听来消息，知道臣私自领兵外出，正在赶来，现在估计已经到潼城附近了。”
自从舒悦去世后，泠善和舒大将军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两人虽为岳父女婿，但他们之间却隔着一条天堑，在场的人不用明说心里都清楚。或许这也是舒大将军迟迟没有出手救皇上的最根本原因。
泠善依旧沉着面，神色却淡然，“既来之，则安之，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站在一旁的以沐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实际上他没有做错什么，但这心里还是有一股愧疚之情抑制不住的涌出。
泠善看他神色不自然，也猜到几许，待齐尧走后，泠善走上前将他的手裹在手心里，“不管如何，都是朕的错，与你无关。别乱想。”
温热的手心传来阵阵暖意，以沐低着头，没有说话。
泠善将他额前一缕发丝拂到耳后，继续说道：“舒大将军前来，也并非坏事，他手里可是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呢。”
以沐倏然抬头，撞上那双如墨般的眼睛，一抹深意从眼底泄出。那个成竹在胸的皇上又回来了。
……
都说春雨贵如油，这场春雨淅淅沥沥的，时而变大，时而变小，断断续续竟下了两天左右，到了第三天，那久违的阳光才再次出现。
州延仗着奇特的地势，却也没有抵挡住一路来势汹汹的人马。
舒大将军带着自己近二十名精兵，直接进入州延城内。待齐尧收到消息，舒大将军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他了。
看着齐尧低着头面带愧色，舒将军鼻子里冷哼一声，径直进入大堂。齐尧跟在后面，脑袋里转着千百个念头。
双膝一软，齐尧已被另外两个士兵反手压着跪在地上。面前将军的怒意明显逼近。
“说，为什么私自带兵出城，你不知道这是违反军纪的大罪吗？”舒将军压着一股怒气，如果不是看在他的确是个将相人才，恐怕自己早已经将他以违军令处死了。
齐尧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将军。将军的好，固然记得，但皇上的知遇之恩也不能不报，反正不管如何都不能说出皇上的事。
所以，直到将军一脚飞来，齐尧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舒将军气血上涌，这样的倔脾气，是让他欣赏他的理由之一，也是让他头疼的源头：“你确定不说？”
齐尧摇头，不出意外，又一脚踢来，这下正中齐尧胸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齐尧连声数咳。
舒将军转过头，忍痛说道：“齐副领私自领兵出城，违反军纪，拖下去乱棍打死。”
压着齐尧的两人齐声领命，便将齐尧拖下去，但意外的，一声清朗的男声出现：“慢！”
舒将军循声望去，面上的愕然之色不可名状。泠善负手而立，站在大堂中间：“舒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将军愕然过后回过神，跟着问道：“皇上？”语气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正是，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堂后的屋内，素雅的房内只放了些日常用品和几株盆景。泠善亲自为将军倒了一杯茶。
看着皇上如此客气的模样，舒将军不禁问道：“顺王逼宫，老夫没有出兵救援，皇上难道不怨恨吗？”
泠善轻轻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将军戍守边疆也是有要事在身嘛。”
此话一出，舒将军又是一阵惊愕，那个冷血的皇帝几时能够如此大度了？竟然能够不计前嫌，还与自己同坐一桌，同喝一壶茶。舒将军满脸疑惑。
泠善浅抿一口茶，悠悠开口，将齐尧私自领兵出城的事解释了一番，并请将军能够赦免他的罪。舒大将军本也不想处死齐尧，有了这么个理由，当然毫不犹豫就赦免了齐尧。
泠善很是满意，又浅酌一口，看向舒将军的眼神也更加和善。放下茶杯，泠善开口问道：“将军，有一人想见你，不知是否肯赏脸呢？”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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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伸腰，以沐径直去了泠善住处，不再留意这天色。
身体恢复不错的泠善，此时早已梳洗完毕，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以沐在外敲门进来，他也不在意的依旧将它摊开在面前。
以沐恭敬得行过君臣之礼，一眼也就扫到了桌上的薄纸。密密麻麻似乎是一张名单。
泠善见他伸着脖子看，索性就递给他，还不忘解释道： “这是朕此时拥有的所有士兵名单。”
以沐看着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名字，估摸着算了一下，也就不到一万人。这情况，不容乐观啊。
“皇上，这……我们该作何打算呢？”
泠善如墨的眼深沉下来，许久才开口说道：“兵源的确是个问题，朕还得好好想想，为今之计，只有先修养着，不可妄动。外面的风声也还算紧，朕活着的消息还未泄露，或许可以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以沐听着，点了点头，以示同意。眼下似乎也只好这么做了。
轰隆——一声闷雷，门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一开始如断线珠子的小雨点，不多会儿便成了豆大的雨珠，重重砸落，密密麻麻的铺满地面，青石小路一下子就湿润了。
齐尧顶着这大雨跑到廊下，拍打掉身上滴落的水珠，然后才跨进房中，向泠善禀告最近训练的情况。这几乎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大家都习以为常，只是今天，齐尧在报告完后，神色有些闪烁，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泠善抬头看着他，然后说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不必犹犹豫豫的。”
齐尧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心一横，这才回答道：“是舒将军，不知他从何处听来消息，知道臣私自领兵外出，正在赶来，现在估计已经到潼城附近了。”
自从舒悦去世后，泠善和舒大将军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两人虽为岳父女婿，但他们之间却隔着一条天堑，在场的人不用明说心里都清楚。或许这也是舒大将军迟迟没有出手救皇上的最根本原因。
泠善依旧沉着面，神色却淡然，“既来之，则安之，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站在一旁的以沐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实际上他没有做错什么，但这心里还是有一股愧疚之情抑制不住的涌出。
泠善看他神色不自然，也猜到几许，待齐尧走后，泠善走上前将他的手裹在手心里，“不管如何，都是朕的错，与你无关。别乱想。”
温热的手心传来阵阵暖意，以沐低着头，没有说话。
泠善将他额前一缕发丝拂到耳后，继续说道：“舒大将军前来，也并非坏事，他手里可是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呢。”
以沐倏然抬头，撞上那双如墨般的眼睛，一抹深意从眼底泄出。那个成竹在胸的皇上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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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春雨贵如油，这场春雨淅淅沥沥的，时而变大，时而变小，断断续续竟下了两天左右，到了第三天，那久违的阳光才再次出现。
州延仗着奇特的地势，却也没有抵挡住一路来势汹汹的人马。
舒大将军带着自己近二十名精兵，直接进入州延城内。待齐尧收到消息，舒大将军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他了。
看着齐尧低着头面带愧色，舒将军鼻子里冷哼一声，径直进入大堂。齐尧跟在后面，脑袋里转着千百个念头。
双膝一软，齐尧已被另外两个士兵反手压着跪在地上。面前将军的怒意明显逼近。
“说，为什么私自带兵出城，你不知道这是违反军纪的大罪吗？”舒将军压着一股怒气，如果不是看在他的确是个将相人才，恐怕自己早已经将他以违军令处死了。
齐尧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将军。将军的好，固然记得，但皇上的知遇之恩也不能不报，反正不管如何都不能说出皇上的事。
所以，直到将军一脚飞来，齐尧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舒将军气血上涌，这样的倔脾气，是让他欣赏他的理由之一，也是让他头疼的源头：“你确定不说？”
齐尧摇头，不出意外，又一脚踢来，这下正中齐尧胸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齐尧连声数咳。
舒将军转过头，忍痛说道：“齐副领私自领兵出城，违反军纪，拖下去乱棍打死。”
压着齐尧的两人齐声领命，便将齐尧拖下去，但意外的，一声清朗的男声出现：“慢！”
舒将军循声望去，面上的愕然之色不可名状。泠善负手而立，站在大堂中间：“舒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将军愕然过后回过神，跟着问道：“皇上？”语气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正是，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堂后的屋内，素雅的房内只放了些日常用品和几株盆景。泠善亲自为将军倒了一杯茶。
看着皇上如此客气的模样，舒将军不禁问道：“顺王逼宫，老夫没有出兵救援，皇上难道不怨恨吗？”
泠善轻轻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将军戍守边疆也是有要事在身嘛。”
此话一出，舒将军又是一阵惊愕，那个冷血的皇帝几时能够如此大度了？竟然能够不计前嫌，还与自己同坐一桌，同喝一壶茶。舒将军满脸疑惑。
泠善浅抿一口茶，悠悠开口，将齐尧私自领兵出城的事解释了一番，并请将军能够赦免他的罪。舒大将军本也不想处死齐尧，有了这么个理由，当然毫不犹豫就赦免了齐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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