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清宽大寒
皇城一隅，在一家热闹的酒楼内，以沐正和一人开心的说说笑笑，那人正是帮助以沐捉住小贼的“大侠”。
“来来来，林大人，喝，喝，这顿我请，不要客气。”以沐豪爽的吆喝着，“刚刚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的钱袋就追不回来了。”
坐在以沐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梁的榜眼，林子玉。
“谢孔大人……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自己来……”看着自己面前那越堆越高的饭碗，林子玉不免有些无奈。
但以沐全然不觉，依旧继续夹着菜，可他自己却只是喝酒，还真是个贪杯的小酒鬼。看着眼前斯文夹着菜的林子玉，又想起刚才捉小贼的情景，明明就是两个人嘛。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文弱的人，身手竟然这么好。
林子玉见以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不禁好奇的问道：“孔大人这么看着我，莫非是子玉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脸。
以沐被打断了思路，回过神来，“没有，没有，那个……不用叫我孔大人了，你叫我以沐就可以了，我可以叫你林兄吗？我在朝中也没几个熟悉的，唯一一个认识的还突然不见了，哎。”
“孔大人抬举了，这有何不可，孔大人也叫我子玉就可以了。”
“看，你又来了。”
林子玉意识到，哈哈一笑，举杯道：“子玉的错，子玉自罚酒一杯。”说完，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以沐见他如此豪爽，很对自己的胃口，也不禁仰头喝尽一杯，“好好，够豪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两人似是相见恨晚，喝喝聊聊，聊聊喝喝，要了一坛又一坛女儿红，直喝到夕阳下山，才各自回家，以沐醉醺醺回到府里，倒头就呼呼大睡。那林子玉也开开心心的回去，可脸上，全然没有醉意……
日子还是如常一天天的过，以沐的身体也痊愈了，而他和子玉的关系也突飞猛进，经常一起上朝下朝，但他和泠善的关系……那就更不如从前了。
以沐大病的原因，朝中早已传开，人人心里都清楚，今年的状元是有多不讨皇上的喜欢，之前吃了闭门羹不说，如今又被冻的生了大病，皇上不仅没有问候一声，更不用说去看一看了，所以对于以沐，其他大臣也都是避而远之。或许这也是促进以沐和子玉关系的原因之一吧。
又是一天朝会。
“启禀皇上，现如今，时值隆冬，西北大寒，许多百姓因为衣不蔽体，屋不避风，在这寒冬腊月里，就被活活冻死了啊！”一位大臣痛心疾首的说。
“启禀皇上，李大人所说还只是一面。今年清宽大寒，又遇上了蝗灾，百姓即使冻不死，也被活活饿死啊！……”
“钱大人不要忘了。”一个声音斜插进来，“今年蝗灾，皇上已经开仓赈灾，而且还下发了一大笔赈款，依我看，这些刁民只是轻事重报，想要骗取更多赈款和赈粮，为他们的好吃懒做找个借口罢了！”
“孙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百姓还想联合起来欺君不成？”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泠善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总是等所有的大臣都讨论完了，他才会开口，而现在他们似乎还没有停口的意思，反而越吵越凶，所以泠善只沉着脸坐在御座上，不发一语。有时候，静静聆听才更能观察入微。
大堂上争吵的激烈，最后分成了两派轮流辩论，但并非每个人都会发言，就比如一直打着酱油的以沐。他看着这些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百姓来百姓去的，却并不知道，他们心里这“百姓”到底占了多少分量。
偷偷瞟一眼王位上的人，沉着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至始至终，他都没说一句话，皇上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
冷着脸的人或许感应到了某人的目光，竟也将视线投来。四目相对，以沐只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立马将眼神移开。
冷不丁的又想起那句话，“朕是君，你是臣，朕希望你记住。”是啊，自己和他有跨不过的鸿沟，而自己也永远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就这么形同陌路，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殿中的大臣们还在争论，直到一个大人提出让人前去印证，这场辩论，才渐渐露出尾声。
“既然提出了这个，那不知李大人觉得让谁去合适呢？”这是刚才的那个孙大人说的。
“这人选，就让皇上定夺吧！”李大人向着泠善躬身。
阴沉着脸的皇上缓缓扫过所有人的脸庞，大殿上立刻安静下来，没有再多一句的争论。
“众卿家都讨论完了？那么谁愿意去呢？”
刚才争吵的最起劲的，此时却都缩了脑袋，谁都知道，清宽那地方是很荒凉的，这天寒地冻的，谁又愿意去吃这个老苦头呢？嘴皮子上能为百姓说说，但真要身体力行，那还是算了吧。一时之间，大殿上比刚才还要安静。泠善心中冷笑。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安静，“臣自愿前往！”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缩在后面的以沐这才显露在大家眼中。“臣自愿前往！”向前跨出一步，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泠善看着走到前面的以沐，眼里的坚决似乎不容置疑。
“好，朕允了！传朕旨意，明日起，工部侍郎前往清宽替朕抚民赈灾！”说完，便拂袖离去，只留下大殿上阵阵的唏嘘声。
之前还怀疑孔大人不受皇上喜欢的人，此刻全确定了，而且是十分肯定。
退朝后，以沐便回府开始整理行装。张伯知道他要去清宽，不禁又老泪纵横，那么清苦的地方，条件那么差，去了那里，他家瘦弱的大人该怎么办呢？
但皇命不可违，这点张伯还是清楚的，只得一边摸着眼泪，一边为以沐收拾东西。
到了傍晚，林子玉带了一壶好酒来为以沐送行，问及他请缨的原因，以沐只淡淡说了句“为君分忧是为人臣应该做的。”
如果皇上指派人去，那人必定心里不情愿，到时只怕事办不成，还会让泠善在百姓中落下不好的影响。虽然这么些年，人人都知道皇上冷酷，但讲心里话，皇上对百姓还是不错的，以沐不想破坏这个，所以他才想去，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但他不会对子玉讲，更不会对其他人说起。
第二天一大早，以沐去泠善那儿辞行，“皇上，微臣既然受了皇命，一定会不辱使命而归的。”
“孔爱卿此行，一路小心。朕静候你的佳音。”即使是这个时候，依旧的冰冷如常。
以沐有些小失落，自己就要远行了，难道不能改变一下态度吗？“微臣此去，必定得十天半个月的，皇上要自己保重。”
没有得到期望的回应，以沐悻悻离开，就这么踏上了去清宽的路程。
其实，如果他那时回头，就会看见，泠善眼里的不舍和心疼。现实让他们如此，想护他周全，便不得不狠下心。
泠善发现，当他想像对待一般大臣一样对待他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是情绪，还是，感情。那张脸，似乎是他永远跨不过的坎……
<!-- 作者有话说 -->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
<div class="like_box">
<div id="likeTips" style="visibility:hidden;line-height:21px;padding:5px;border:1px solid #f8dc98;background:#ffffc5;font-size:12px;width:200px;margin:auto;margin-bottom:10px;">&nnsp;</div>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1" id="voteTo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579273,0);">0</a>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2" id="voteSte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579273,1);">0</a>
</div>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end-->
“来来来，林大人，喝，喝，这顿我请，不要客气。”以沐豪爽的吆喝着，“刚刚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的钱袋就追不回来了。”
坐在以沐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梁的榜眼，林子玉。
“谢孔大人……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自己来……”看着自己面前那越堆越高的饭碗，林子玉不免有些无奈。
但以沐全然不觉，依旧继续夹着菜，可他自己却只是喝酒，还真是个贪杯的小酒鬼。看着眼前斯文夹着菜的林子玉，又想起刚才捉小贼的情景，明明就是两个人嘛。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文弱的人，身手竟然这么好。
林子玉见以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不禁好奇的问道：“孔大人这么看着我，莫非是子玉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脸。
以沐被打断了思路，回过神来，“没有，没有，那个……不用叫我孔大人了，你叫我以沐就可以了，我可以叫你林兄吗？我在朝中也没几个熟悉的，唯一一个认识的还突然不见了，哎。”
“孔大人抬举了，这有何不可，孔大人也叫我子玉就可以了。”
“看，你又来了。”
林子玉意识到，哈哈一笑，举杯道：“子玉的错，子玉自罚酒一杯。”说完，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以沐见他如此豪爽，很对自己的胃口，也不禁仰头喝尽一杯，“好好，够豪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两人似是相见恨晚，喝喝聊聊，聊聊喝喝，要了一坛又一坛女儿红，直喝到夕阳下山，才各自回家，以沐醉醺醺回到府里，倒头就呼呼大睡。那林子玉也开开心心的回去，可脸上，全然没有醉意……
日子还是如常一天天的过，以沐的身体也痊愈了，而他和子玉的关系也突飞猛进，经常一起上朝下朝，但他和泠善的关系……那就更不如从前了。
以沐大病的原因，朝中早已传开，人人心里都清楚，今年的状元是有多不讨皇上的喜欢，之前吃了闭门羹不说，如今又被冻的生了大病，皇上不仅没有问候一声，更不用说去看一看了，所以对于以沐，其他大臣也都是避而远之。或许这也是促进以沐和子玉关系的原因之一吧。
又是一天朝会。
“启禀皇上，现如今，时值隆冬，西北大寒，许多百姓因为衣不蔽体，屋不避风，在这寒冬腊月里，就被活活冻死了啊！”一位大臣痛心疾首的说。
“启禀皇上，李大人所说还只是一面。今年清宽大寒，又遇上了蝗灾，百姓即使冻不死，也被活活饿死啊！……”
“钱大人不要忘了。”一个声音斜插进来，“今年蝗灾，皇上已经开仓赈灾，而且还下发了一大笔赈款，依我看，这些刁民只是轻事重报，想要骗取更多赈款和赈粮，为他们的好吃懒做找个借口罢了！”
“孙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百姓还想联合起来欺君不成？”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泠善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总是等所有的大臣都讨论完了，他才会开口，而现在他们似乎还没有停口的意思，反而越吵越凶，所以泠善只沉着脸坐在御座上，不发一语。有时候，静静聆听才更能观察入微。
大堂上争吵的激烈，最后分成了两派轮流辩论，但并非每个人都会发言，就比如一直打着酱油的以沐。他看着这些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百姓来百姓去的，却并不知道，他们心里这“百姓”到底占了多少分量。
偷偷瞟一眼王位上的人，沉着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至始至终，他都没说一句话，皇上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
冷着脸的人或许感应到了某人的目光，竟也将视线投来。四目相对，以沐只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立马将眼神移开。
冷不丁的又想起那句话，“朕是君，你是臣，朕希望你记住。”是啊，自己和他有跨不过的鸿沟，而自己也永远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就这么形同陌路，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殿中的大臣们还在争论，直到一个大人提出让人前去印证，这场辩论，才渐渐露出尾声。
“既然提出了这个，那不知李大人觉得让谁去合适呢？”这是刚才的那个孙大人说的。
“这人选，就让皇上定夺吧！”李大人向着泠善躬身。
阴沉着脸的皇上缓缓扫过所有人的脸庞，大殿上立刻安静下来，没有再多一句的争论。
“众卿家都讨论完了？那么谁愿意去呢？”
刚才争吵的最起劲的，此时却都缩了脑袋，谁都知道，清宽那地方是很荒凉的，这天寒地冻的，谁又愿意去吃这个老苦头呢？嘴皮子上能为百姓说说，但真要身体力行，那还是算了吧。一时之间，大殿上比刚才还要安静。泠善心中冷笑。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安静，“臣自愿前往！”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缩在后面的以沐这才显露在大家眼中。“臣自愿前往！”向前跨出一步，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泠善看着走到前面的以沐，眼里的坚决似乎不容置疑。
“好，朕允了！传朕旨意，明日起，工部侍郎前往清宽替朕抚民赈灾！”说完，便拂袖离去，只留下大殿上阵阵的唏嘘声。
之前还怀疑孔大人不受皇上喜欢的人，此刻全确定了，而且是十分肯定。
退朝后，以沐便回府开始整理行装。张伯知道他要去清宽，不禁又老泪纵横，那么清苦的地方，条件那么差，去了那里，他家瘦弱的大人该怎么办呢？
但皇命不可违，这点张伯还是清楚的，只得一边摸着眼泪，一边为以沐收拾东西。
到了傍晚，林子玉带了一壶好酒来为以沐送行，问及他请缨的原因，以沐只淡淡说了句“为君分忧是为人臣应该做的。”
如果皇上指派人去，那人必定心里不情愿，到时只怕事办不成，还会让泠善在百姓中落下不好的影响。虽然这么些年，人人都知道皇上冷酷，但讲心里话，皇上对百姓还是不错的，以沐不想破坏这个，所以他才想去，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但他不会对子玉讲，更不会对其他人说起。
第二天一大早，以沐去泠善那儿辞行，“皇上，微臣既然受了皇命，一定会不辱使命而归的。”
“孔爱卿此行，一路小心。朕静候你的佳音。”即使是这个时候，依旧的冰冷如常。
以沐有些小失落，自己就要远行了，难道不能改变一下态度吗？“微臣此去，必定得十天半个月的，皇上要自己保重。”
没有得到期望的回应，以沐悻悻离开，就这么踏上了去清宽的路程。
其实，如果他那时回头，就会看见，泠善眼里的不舍和心疼。现实让他们如此，想护他周全，便不得不狠下心。
泠善发现，当他想像对待一般大臣一样对待他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是情绪，还是，感情。那张脸，似乎是他永远跨不过的坎……
<!-- 作者有话说 -->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
<div class="like_box">
<div id="likeTips" style="visibility:hidden;line-height:21px;padding:5px;border:1px solid #f8dc98;background:#ffffc5;font-size:12px;width:200px;margin:auto;margin-bottom:10px;">&nnsp;</div>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1" id="voteTo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579273,0);">0</a>
<a class="like_btns like_btn2" id="voteStep" href="javascript:;" onclick="_.book.chapterVote(this.id,9579273,1);">0</a>
</div>
<!-- 0116增加踩顶按钮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