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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024章

    堂屋的情况如何,已经让王林带进了一旁当做客房的卧室洗手间,并且已经在浴缸里一边哗哗放着放了热水,一边因为冻僵了,哆哆嗦嗦抖着不听使唤的手指,一脸青白地开始脱衣服的鲁朝并不知道。

    尼玛,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呃,家里没有。

    鲁朝狠狠地咬紧牙关,努力抑制打架的牙齿,想着王力益那一张欠挠的脸,一脸郁闷。

    “咦?”鲁朝低呼一声,对着洗漱台镜子举手准备脱下套头白色秋衣的动作,也停滞在半空。

    尼玛,老子换的明明是干净衣服吧?是吧?田的泥巴也是黄色的吧?是吧?怎么秋衣上沾了一层黑乎乎油腻腻的……是神马东西?

    凑近鼻子一闻,鲁朝那两条承袭鲁爸爸而来的浓眉皱成了一条丑陋的虫子:尼玛,真臭,神马玩意儿啊?老子难道不是在田里滚了一转,而是掉茅坑了?!

    正当鲁朝盯着自己肮脏无比的贴身秋衣一脸求解的时候,听见洗手间的木门被人敲响的声音。

    而后,鲁朝大姨蔡友兰略带着颤抖,明显惊悸未平的声音响起:“朝朝,没事儿吧?”

    鲁朝闻声,连忙一脸嫌弃,却又不得不再次套上秋衣……那冰冷的衣料一贴上皮肤,让他鸡皮直冒地打了一个哆嗦,抓起一张浴巾往身上一裹,嘚嘚嘚地抖着发紫的嘴唇,打开了门。

    看着鲁朝青白的脸和近黑紫的嘴唇,蔡友兰声音一哽,发红的眼眶再也包不住眼泪,被岁月划花的脸上,眼泪随着沟壑纵横交织:“我的朝儿……”

    鲁朝见势不对,连忙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发抖,上前半揽住被自己的模样吓哭了的大姨:“大姨,我没事没事儿,你别难过,真的没事,你看我,壮着呢。”说着,鲁朝还不忘COS了一下健美先生,意图让蔡友兰收回眼泪,天知道,对上鲁妈妈他不怕,就怕对上大姨。

    若说鲁妈妈是只要自己抓住了道理,就天不怕地不怕,仗着道理能走天下,是神是鬼还是人都要躲她三分的一只娇蛮小辣椒的话,那么蔡友兰就是廖氏教导“最成功”的旧时贤良淑德的大家女子典范,真正的水做的女人。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俩,蔡友兰蔡友芬的性子却南辕北辙,令人唏嘘,这才有了鲁妈妈在鲁家如鱼得水,而蔡友兰却在王家委曲求全。

    果然。

    看着鲁朝哆嗦地耍宝的模样,蔡友兰又是好笑,又是难过,又是心疼地抓下了鲁朝那双举着的爪子,把怀里的秋衣秋裤,毛衣毛裤,羽绒服……呃,还有一件套在外面的棉裤,一股脑塞进鲁朝怀里,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心疼地给鲁朝捂了捂手,道:“憨包娃儿,快进去洗个热水澡,大姨给你煮碗豆浆起来……诶,快点进去洗,大姨给你先煮姜汤喝。”

    说着,蔡友兰就把鲁朝塞进了门里,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反手关门,嘴里叨叨道:“哎哟,他婶儿真的是……呸!没心没肝的一家人,就不该喊她来吃豆花儿……芬儿晓得了可啷个办?哎哟,愁死了,还不得又闹一回儿?……那家人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哎哟,要说芬儿吃了亏啷个办?不行不行,我得盯着,别叫月月给她二姨打电话,那家人老娘收拾就好了……”

    听着蔡友兰嘟嘟囔囔走远的声音,鲁朝翻着白眼儿锁了门。

    看吧,就算是小白兔,只要是从狼窝里出来的,那也是变异了,能咬下人一块血淋淋皮肉的小白兔……呃,好吧,他可没说外婆家是狼窝,更没说自家外婆是狼外婆,自家老妈是狼崽子,真的,他绝对没说。

    这话,打死他鲁朝,也绝对不承认他说过,嗯,或者在心里想过……更不承认此刻他的心里,他家奶奶跟外婆廖氏比起来,是多么的善良可爱。

    看着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注了三分之二,整个浴室已经弥漫着热腾腾的白色雾气,鲁朝三下五除二地扯开浴巾,扒拉下那件让他反胃的秋衣秋裤,嗵地一声滑进了浴缸。

    “啊~~~”

    身体泡进暖暖的热水里,鲁朝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眼睛也眯了起来。

    活过来的鲁朝,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忍不住愤愤吐槽:尼玛,这个天气去冬泳的人,都特么是超人,是凹凸曼,是外星人!

    吐槽了躺枪的无辜冬泳人群后,鲁朝目光嫌恶地盯上了洗漱台上污黑黑油腻腻,散发着腥臭难闻气味的秋衣秋裤,陷入了沉思。

    ——这脏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沾上的呢?

    于是,鲁朝不太大的脑容量里,开始翻找着记忆……毕竟,爱干净更爱美的鲁妈妈教养长大的小孩儿,还是容不得自己发生这么邋遢的事情。

    是哪里呢?

    出门的时候身上沾了脏东西?

    家里没有泥青啊油污的东西,不可能自己沾上啊?更何况卧室的房间,老妈不说每天进去打扫,至少也是三天打扫一次的啊!

    嗯,绝对不可能是在家里洗手间沾上的,更何况自己身上并没有污迹啊。

    是漏网的脏衣服?

    那绝对不可能。

    蔡友芬女士那么龟毛的性格,脏衣服干净衣服分得比儿子老公还清楚,远远一闻就能掐着手指分类,怎么可能把脏衣服丢进衣柜里呢?

    而且每天老妈都进屋把脏衣服给我收走的,不可能房间里还遗留下脏衣服。

    对,不可能是脏衣服……啧,我也不可能把衣服穿得这么脏吧?哎哟,尼玛,太恶心了!

    那……呃,真的是在田里沾的脏东西?

    想到这里,鲁朝瞅了一眼羽绒服和牛仔裤上沾的黄泥,再看看洗漱台上黑污污的秋衣秋裤,直接果断地给否定了。

    长得都不像,难道要给它们做个DNA鉴定,非要指鹿为马?

    鲁朝摇摇头,心忖:咱可不是逼良为娼(?)的人。

    那么,这一身玩意儿,到底是在哪里沾上的,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别再去沾到啊!

    皱得鼻子眼睛一堆儿的鲁朝,突然身体一僵,愣住了。

    尼玛……老子,老子记得推磨的时候,好像……大概……流过一身汗,而且还觉得流过汗之后,浑身毛孔都舒展的舒服……

    想到这里,鲁朝眼睛一亮,下一刻“啪”地一声,一巴掌排在额头上,额头都拍红了,“嘶嘶”痛呼着,忙不迭抓住差点被自己拍飞的思绪,揉着发疼的额头……一脸兴奋。

    哗啦一声水响。

    原本还在浴缸里的鲁朝,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还漾着涟漪的一池冒着热气的热水。

    鲁朝又进空间了。

    一进空间,光条条的鲁朝就嘴巴大张地定身……愣在了原地。

    鲁朝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艾玛,这是肿么回事儿啊这是?

    是啊,怎么了?

    原来啊,鲁朝离开空间的时候,空间还是被烧毁的一片狼藉,豆腐块地里到处的焦桩子。

    而现在呢?

    那些豆腐块儿里别说焦桩子,连种过作物的痕迹都找不到,倒是土壤的颜色深了,黑亮黑亮的,还跟没有耕种过似的,松松软软,就像上好的棉花弹松了之后铺在木板上等待拉线成棉被的棉花胚子。

    啧,土质肥沃松软不说,你看看,啊你看看……这,这还是原来那一亩半的地么?

    鲁朝激动地伸手比划了比划……嘿,比原来足足大了一倍,约莫三亩地啊三亩地啊!!

    也不管赤脚会不会被土坷垃划伤脚底板……嗯,也不可能被划伤……鲁朝连蹦带跳地顺着那明显扩大一倍的豆腐干地头的土沟,跟猴子似的在豆腐干之间来回蹦跳着巡视,越巡视,心里那股喜滋滋甜蜜蜜的心思就愈长:艾玛,这地还能自动升级?啊呸呸,可不就是自动升级扩大的么?啧啧,连空间也似乎长大了一倍……艾玛!果然是作弊神器的随身空间,老子才种过一次地,空间就升级了?!

    跑了一圈,虽然鲁朝的心底还是有一丝早前的作物被毁的小遗憾,但是那哪能比得上空间“升级”带来的喜悦?

    于是,看着升级的空间,鲁朝再次蹲在地头思考着是不是再种点什么,出去跟大姨爹怎么开口要作物种子呢?……哎哟,要不,种一点小麦啊什么的?小说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嘛……啊,不对,好像是末世小说里才种大米小麦……嗯,稻子的话,估计要水田,尼玛,老子不会伺弄水田,那就算了吧……小麦?弄出来也没什么用,家里人都吃大米,面粉也就做做面条蒸包子馒头,也没多少人爱吃……哦哦,头疼啊,到底种什么呢?

    抱着头,鲁朝一脸狰狞地在地头纠结挣扎,再次觉得农民不好当,不但要体力技术,还得动脑子……太特么纠结人了。

    纠结的鲁朝抱着想得脑仁儿疼的脑袋回到那张躺椅前,又是低呼一声。

    “尼玛,不是都烧死了吗?”

    原来,躺椅旁边的三盆盆栽,非但没有出现烧焦的痕迹,反而比之以前长得更好更茂盛,特别是那盆富贵竹,居然在陶盆之外的地上,让鲁朝发现了一丛丛鲜嫩的新芽——好家伙,这家伙繁殖力太生猛了吧?都长到外面来了。

    看着三盆盆栽确实也是“挨”得太紧,鲁朝好心地伸手给它们挪了挪窝,让原本挨在一起的三盆盆栽变成了“品”字形,围在了躺椅周围。

    之所以这么安排,那也是鲁朝的恶趣味,想着能不能看到三盆盆栽都“越界”,让后长得把躺椅包围起来,到时候,自己就躺在花丛中……嗯,草丛中,吼吼吼。

    满意地给盆栽安排了位置,鲁朝拍了拍手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泥土,“哎呀”一声,惬意地躺在了躺椅上,吱呀吱呀地晃动起躺椅来:啧,真特么舒服啊——

    享受惬意的鲁朝没注意,在他身后不远处,原本仿佛要永恒地维系平静状态的水坑中,晕开了一圈涟漪。

    刚晃悠了两下,鲁朝就听见敲门声。

    顿时一愣。

    鲁朝脑子念头一闪,嗵地一声,人已经跌进了浴缸。

    “朝朝,摔倒了?”王成贵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鲁朝光条条地呲牙咧嘴,却不得不用正常的声调回答这个憨厚老实的大姨爹,免得老人家担心自己摔倒,直接冲了进来:“诶,大姨爹,我没事儿,就是脚滑了一下,踩浴缸了。”

    “那就好,你注意点啊。哎,当初都说不要弄什么浴缸,看吧,人不小心就会滑倒。”大姨爹,敢情你也滑倒过啊?

    “大姨爹,啥子事儿。”鲁朝咧咧嘴,见缝儿赶紧插一句。

    “哦,姜汤熬好了,你大姨让你赶紧出来喝一碗,还说水里泡久了不好,要感冒。”王成贵连忙回答这个“能干”的外甥。

    “哦哦哦,我晓得老。大姨爹,我穿了衣服就出来。”鲁朝扯过另一条干净的浴巾,往身上一过,就从浴缸里跳了出来。

    “好好,你快点啊朝朝,多穿点衣服,冷不?还冷的话大姨爹给你再找一件。”王成贵是老实人,虽然有点愚孝,但是也知道要不是小姨子小舅子帮衬,自己这个家哪能有现在的模样,虽然对鲁妈妈和蔡友邦不好意思表达谢意,却对鲁朝蔡佳佳两个外甥外甥女是格外地好。

    “不用了大姨爹,你先去忙,我就出来了。”鲁朝抓起一套崭新的秋衣秋裤,明显就是王林买来没穿的,鲁朝想着王林的体型,纠结了……不会变成紧身衣吧?紧身衣也就罢了,紧身裤会蛋疼啊魂淡!

    穿好了明显不合身的衣服,鲁朝别扭地走(避免勒到蛋蛋)到了堂屋。

    看着端坐在大椅上的外公外婆,鲁朝发现白老太跟她的宝贝儿媳妇儿和孙子几头极品已经不在了,而程月抱着一脸白嫩粉扑扑的王程程小盆友,也坐在外婆廖氏下首的小椅上。

    王程程小盆友正一脸纠结地喝着他娘喂给他的姜汤,时不时小眼神看一眼旁边的他爹王林,又看一看勺子喂到他鼻子跟前的他娘程月,最后求救地把眼神望向他的家祖婆家祖祖。

    只可惜。

    王程程小盆友的家祖祖正低着头抿那个紫砂壶,而他的家祖婆眼刀子不要钱地唰唰唰……跟程月望向一个方向,一起递眼刀子。

    至于王林,正一脸二兮兮地傻笑着,跟王程程比赛喝姜汤。

    鲁朝一进堂屋就感觉到气息不对劲儿,顺着程月和廖氏的目光一望,一个哆嗦差点跳了起来:艾玛,人参,何处不相逢啊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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