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018章
鲁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才七点三十一分，难怪这么安静……鲁爸爸上班一般是八点出门，鲁妈妈和鲁朝两个“无业人士”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鲁朝意外地发现这次起床好像没有以前，或者说是记忆中痛苦，于是那起床气也就按捺下来，披了一件外套，就靠在床头，接了电话。
电话是曲斌打过来的，这让鲁朝很意外：这小子哪次不是比我还起得晚，怎么今天这么早？难道又去什么地方鬼混了现在才回家？
一通话，那边一个粘不唧唧的声音恁是让鲁朝把话筒远离自己一米距离……“老二啊~~~”
“有话说人话，没话老子剥你皮，你才老二，你全家都老二。”鲁朝在寝室的时候排行老二，但是对于“老二”啊“二哥”之类的称呼，鲁朝一听就会炸毛，所以，不得已他们寝室四个人，排行拍到了五，嗯，鲁朝为了不当“老二”，屈居“老三”。
当然咯，除了总爱捋鲁朝逆毛的曲斌，其他人还也真的顺从了鲁朝……对了，本来曲斌是老三，因为鲁朝不接受老二，就成了老四。
“擦，你这起床气怎么就不改改？老子以为都一年多了，你也该改的差不多了。”电话那头曲斌也懊恼得挠头，以前念书那阵，为了叫鲁朝起床，他们寝室三个人，几乎个个都遭过鲁朝毒手……别看丫平常跟只白斩鸡似的，发飙起来，别说风流倜傥的自己跟小姑娘一样的老幺，就连五大三粗的肌肉男老大也拗不过他。
听着曲斌憋屈的声音，鲁朝乐了。
其实寝室里四个人，也就曲斌能和鲁朝玩到一起。
老大张燎比鲁朝大一岁，老家是东北的，原本是按着体育特招生进大学的。
只不过张燎在一次比赛中受了伤，体委仁慈，也就让张燎正儿八经地成为一个大学生。张燎也算刻苦，四年大学毕业，总算是捞了一张大学文凭回家去继承他老子，当了煤老板。
张燎这人就是标准的东北爷们儿，耿直得有些过火，鲁朝曲斌以前玩游戏也常被张燎抓着教训，为此，他俩一直就躲着张燎，跟躲他们的老子一样。
老幺林东东比鲁朝小两岁，年纪小，性子也小，还娇娇弱弱杨柳扶风似的。亏得寝室四个都是独生子女家庭，没有兄弟姐妹，直接就把林东东当弟弟（妹妹）看了，对他的小性子也全然接受，全然纵容。
林东东的爱好是买衣服和化妆品，顺便把寝室收拾得香喷喷，一尘不染，视鲁朝曲斌二人为垃圾制造者，每次俩人一进寝室，林东东全程用目光对他俩进行消毒扫描……让二人不得不立马换下鞋子，拿着臭袜子什么的进洗手间，把自己清洁干净再出来。
这么一大一小不好处，还好鲁朝和曲斌俩人相差一个月，年纪相当，爱好也相当……因此，二人成了死党，经常为了躲避寝室那一大一小，闹得有时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地躲在了学校外面的网吧，不到身上都发出令人掩鼻的味道，俩人是绝对不会回宿舍的。
当然，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回去之后，被张燎和林东东抓着一通炮轰，然后张燎还要絮絮叨叨地给两个饿得一脸菜青的人去打饭买菜，捏着鼻子唧唧歪歪的林东东还得拧着两人的衣服去“消毒”（清洗）……这俩人熬过了“审问”，享受的都是大爷待遇。
这么四个古怪的组合，倒是感情好得很。
毕业之后，除了鲁朝和曲斌，现在还现在家里无所事事。张燎一跃成了老板，跟着他爹去做老板实习；而林东东也继承了他老妈的美容院……听说还是连锁美容店……现在也是老板，不过林东东不喜欢人家喊他老板，要喊他神马顾问神马总。
想到这里，鲁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
虽然曲斌和他一样没有上班，不过鲁朝心里也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大学快四年大家都不知道彼此家庭背景，看着彼此的花销，都觉得应该差不多。
直到大四要毕业的时候，鲁朝才知道寝室其他三人都比他家情况好，张燎和林东东就不说了，单是曲斌，那就是一标准的官三代。
曲斌虽然只说自家老子是公务员，自家老妈是全职主妇……却隐藏下了曲爸爸是某市市委书记，一把手；他老妈虽然是主妇，可是他外公就他妈妈一个女儿，而他外公却是国内知名企业的真正老板，曲斌未来有可能就是这企业的唯一继承人……不说曲斌的父母外公，就是他爷爷，一说出名字，当时鲁朝就抖了两下。
知道曲斌这些底细后，鲁朝小心地问了曲斌一句：“你丫上头有人，怎么进了这个大学？”
当时曲斌耸了耸肩，翻着白眼儿道：“这是老爷子的母校，我爸当年也是从这里毕业出去的。”……好嘛，这敢情是家庭传统啊！
曲斌跟鲁朝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就是希望鲁朝毕业找工作能帮上一把手，却没料到鲁朝那么倔，死活熬了一年也没跟曲斌说过一声。
最后曲斌不得不支招儿，和鲁朝开了这么一个“二人组设计”工作室，运用他们大学学的知识，在网上接一些订单，鲁朝负责画图，曲斌负责洽谈价格。
鲁朝明白，曲斌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他，为了安慰他那颗一直都比较高傲的心，不然以曲斌的条件，要想找什么工作不行？不说找工作，就算开口要当老板，他外公一定能放鞭炮庆祝，然后红衣彩带地把他迎进去，自己好退休出去养老旅游。
每每想到这里，鲁朝心里一直隐藏的自卑，在堂兄姐跟前得到的自卑，就会被无限放大，放大，放大，放大到每一个枝节都那么清晰，那么叫人看了觉得不屑。
感激？
鲁朝确实由心地感激曲斌。
但是别人都为了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任何感激都显得那么脆弱单薄，唯独只有每次曲斌接到单子，鲁朝尽全心全力地去完成，做好，不让曲斌那边为难。
“好兄弟！”
对着电话，鲁朝微微红了眼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那边正在喋喋不休的曲斌愣了愣，半响，曲斌才骂了一句：“擦，你小子怎么了。”
鲁朝对着电话笑了笑，道：“突然想到了，就说了。”
曲斌那边静默了，鲁朝一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道：“蛐蛐儿，哥是真心的，你为了哥做的这些，哥都明白，要不是你，哥……”
“擦，老子要你谢个毛！老子——”曲斌突然大声地喝住了鲁朝的话，让鲁朝拿着电话发愣。而电脑那头曲斌似乎也明白自己激动了，呼哧呼哧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语调也软和下来，轻声细语道：“朝儿，刚才我，我……哎，朝儿，咱是兄弟不？”
鲁朝愣愣地对着电话点点头，猛然发现是在讲电话，忙不迭“嗯”了一声。
“朝儿，你都说了，是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不是见外，把咱的……兄弟情分弄得生疏么？”曲斌的声音越来越温柔，鲁朝的脸色却越来越红。
“蛐蛐儿，我……我以后再也不谢谢你了。”鼓起勇气，红着脸的鲁朝对着电话喊了一嗓子。
电话那头曲斌传来作怪地桀桀笑声，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谢啊，小妞，你要谢谢爷，不如以身相许吧，桀桀桀桀……”
鲁朝翻了翻白眼儿，道：“扯远了，说吧，打电话来干嘛？”
“官人，你太无情太无情了~”曲斌捏腔做调的声音让鲁朝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手握着电话，一手狠狠地搓着胳膊上那层鸡皮，愤愤地咬牙切齿道：“爷，请您言归正传。”
曲斌“啧啧”一通，这才告诉了鲁朝正事儿。
原来，这次鲁朝画的图，是曲斌小叔拉来的关系户。
本来对方也就是觉得卖曲斌小叔一个面子，给小孩儿做玩意儿，没怎么当真。
只不过当曲斌真的把图送过去了，对方的设计师看过之后，就给予了一通赞扬，不是那种奉承的赞扬，而是真的觉得图纸画得不错。
为此那客户还打电话给曲斌小叔，让曲斌小叔找到曲斌电话后，亲自跟曲斌联络，说以后请曲斌帮忙做那一块儿的设计图，并让曲斌亲自去签署合同。
曲斌算了一下，这个项目下来就一年时间，他们“二人组设计”纯收入就有上小百万。
这不，昨晚签了合同下来，算了算账，曲斌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给鲁朝打电话报喜，却碍于时间太晚，这才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七点半，就等不及给鲁朝打电话了。
挂断了曲斌的电话，鲁朝握着手机，大吼一声，在床上滚来滚去，就跟小孩子似的。
鲁妈妈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床上打滚的鲁朝这幅模样，鲁妈妈不知道儿子开心什么，但是对于儿子把被子滚到了地上，鲁妈妈还是不客气地扬起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鲁朝肉肉的屁股上，一边拍一边还骂道：“臭小子，臭儿子，你看你老妈闲得发慌是不是？还给老娘把被子弄地上，看老娘拍不死你，被子脏了你不洗，感冒了怎么办？”
其实吧，最后那一句才是鲁妈妈重点要说的，不过鲁妈妈自认自己的含蓄的人，所以就含蓄得太委婉了一点。
母子俩这么一闹，加上鲁朝这边的好消息，他再也不赖床了，索性在鲁妈妈的掌功下，快速穿衣起床了。
早饭还是小面榨菜丝，鲁爸爸二两老白干，鲁朝一杯核桃奶。
鲁爸爸看着鲁朝起来这么早不说，眉宇间全是喜色，挑了挑眉，道：“儿子，啥事这么开心？”
鲁朝塞了一筷子面，还没咽下去，听见鲁爸爸这么一问，满嘴面条，一脸惊讶，口齿不清地问道：“爸，这么明显？”
鲁妈妈用筷子头敲了敲鲁朝，骂道：“吞下去再说话，像什么样子？”见鲁朝乖乖吞下去面条后，鲁妈妈才嘲讽道：“瞧你那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吃过面条，红油染得红艳艳的嘴撅了撅，鲁朝不满地道：“什么嘛，太没神秘感了。”
看着鲁朝撅着红艳艳的嘴儿，不知道为什么，鲁爸爸觉得其实自己该养一个女儿，嗯，或者现在努力一下，还能有个女儿。
没注意到鲁爸爸的神展，鲁朝兴冲冲地把从曲斌那里得来的消息跟爸妈一说完，鲁朝就发现鲁妈妈跟雕塑一样，拿着筷子，嘴巴大张地愣住了。
“妈，老妈？”推了推鲁妈妈，鲁妈妈回神了，筷子一丢，抓住鲁朝的手，急忙道：“儿子，妈的老儿子诶，你说的，说的是真的？”
鲁爸爸也回神了，听了这一席话，也觉得眼前发晕，跟着鲁妈妈问道：“朝朝，这是真的？”
鲁朝看着爸妈回神，松了一口气，狠狠点头，道：“曲斌那边谈妥了，咱们明年开了年，就负责那个设计，一年下来……”掰着手指算了算，鲁朝又道：“光是我自己，估计能拿四五十万。”
这顿早餐，一家人都没吃出味儿来。
鲁爸爸鲁妈妈终于为了儿子的工作放下了那颗心，更为儿子不去外面打卡上班，挣的钱也不必其他家孩子什么企的少而自豪。
顿时，鲁爸爸鲁妈妈觉得脊背硬了起来，挺得直直的。
鲁朝也因为这个及时的消息，想着空间的一片狼藉，觉得终于有资本重振空间而放松。
只不过……
一家三口都觉得，他们……似乎……大概……好像都忘掉了点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给忘掉了呢？
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才七点三十一分，难怪这么安静……鲁爸爸上班一般是八点出门，鲁妈妈和鲁朝两个“无业人士”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鲁朝意外地发现这次起床好像没有以前，或者说是记忆中痛苦，于是那起床气也就按捺下来，披了一件外套，就靠在床头，接了电话。
电话是曲斌打过来的，这让鲁朝很意外：这小子哪次不是比我还起得晚，怎么今天这么早？难道又去什么地方鬼混了现在才回家？
一通话，那边一个粘不唧唧的声音恁是让鲁朝把话筒远离自己一米距离……“老二啊~~~”
“有话说人话，没话老子剥你皮，你才老二，你全家都老二。”鲁朝在寝室的时候排行老二，但是对于“老二”啊“二哥”之类的称呼，鲁朝一听就会炸毛，所以，不得已他们寝室四个人，排行拍到了五，嗯，鲁朝为了不当“老二”，屈居“老三”。
当然咯，除了总爱捋鲁朝逆毛的曲斌，其他人还也真的顺从了鲁朝……对了，本来曲斌是老三，因为鲁朝不接受老二，就成了老四。
“擦，你这起床气怎么就不改改？老子以为都一年多了，你也该改的差不多了。”电话那头曲斌也懊恼得挠头，以前念书那阵，为了叫鲁朝起床，他们寝室三个人，几乎个个都遭过鲁朝毒手……别看丫平常跟只白斩鸡似的，发飙起来，别说风流倜傥的自己跟小姑娘一样的老幺，就连五大三粗的肌肉男老大也拗不过他。
听着曲斌憋屈的声音，鲁朝乐了。
其实寝室里四个人，也就曲斌能和鲁朝玩到一起。
老大张燎比鲁朝大一岁，老家是东北的，原本是按着体育特招生进大学的。
只不过张燎在一次比赛中受了伤，体委仁慈，也就让张燎正儿八经地成为一个大学生。张燎也算刻苦，四年大学毕业，总算是捞了一张大学文凭回家去继承他老子，当了煤老板。
张燎这人就是标准的东北爷们儿，耿直得有些过火，鲁朝曲斌以前玩游戏也常被张燎抓着教训，为此，他俩一直就躲着张燎，跟躲他们的老子一样。
老幺林东东比鲁朝小两岁，年纪小，性子也小，还娇娇弱弱杨柳扶风似的。亏得寝室四个都是独生子女家庭，没有兄弟姐妹，直接就把林东东当弟弟（妹妹）看了，对他的小性子也全然接受，全然纵容。
林东东的爱好是买衣服和化妆品，顺便把寝室收拾得香喷喷，一尘不染，视鲁朝曲斌二人为垃圾制造者，每次俩人一进寝室，林东东全程用目光对他俩进行消毒扫描……让二人不得不立马换下鞋子，拿着臭袜子什么的进洗手间，把自己清洁干净再出来。
这么一大一小不好处，还好鲁朝和曲斌俩人相差一个月，年纪相当，爱好也相当……因此，二人成了死党，经常为了躲避寝室那一大一小，闹得有时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地躲在了学校外面的网吧，不到身上都发出令人掩鼻的味道，俩人是绝对不会回宿舍的。
当然，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回去之后，被张燎和林东东抓着一通炮轰，然后张燎还要絮絮叨叨地给两个饿得一脸菜青的人去打饭买菜，捏着鼻子唧唧歪歪的林东东还得拧着两人的衣服去“消毒”（清洗）……这俩人熬过了“审问”，享受的都是大爷待遇。
这么四个古怪的组合，倒是感情好得很。
毕业之后，除了鲁朝和曲斌，现在还现在家里无所事事。张燎一跃成了老板，跟着他爹去做老板实习；而林东东也继承了他老妈的美容院……听说还是连锁美容店……现在也是老板，不过林东东不喜欢人家喊他老板，要喊他神马顾问神马总。
想到这里，鲁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
虽然曲斌和他一样没有上班，不过鲁朝心里也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大学快四年大家都不知道彼此家庭背景，看着彼此的花销，都觉得应该差不多。
直到大四要毕业的时候，鲁朝才知道寝室其他三人都比他家情况好，张燎和林东东就不说了，单是曲斌，那就是一标准的官三代。
曲斌虽然只说自家老子是公务员，自家老妈是全职主妇……却隐藏下了曲爸爸是某市市委书记，一把手；他老妈虽然是主妇，可是他外公就他妈妈一个女儿，而他外公却是国内知名企业的真正老板，曲斌未来有可能就是这企业的唯一继承人……不说曲斌的父母外公，就是他爷爷，一说出名字，当时鲁朝就抖了两下。
知道曲斌这些底细后，鲁朝小心地问了曲斌一句：“你丫上头有人，怎么进了这个大学？”
当时曲斌耸了耸肩，翻着白眼儿道：“这是老爷子的母校，我爸当年也是从这里毕业出去的。”……好嘛，这敢情是家庭传统啊！
曲斌跟鲁朝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就是希望鲁朝毕业找工作能帮上一把手，却没料到鲁朝那么倔，死活熬了一年也没跟曲斌说过一声。
最后曲斌不得不支招儿，和鲁朝开了这么一个“二人组设计”工作室，运用他们大学学的知识，在网上接一些订单，鲁朝负责画图，曲斌负责洽谈价格。
鲁朝明白，曲斌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他，为了安慰他那颗一直都比较高傲的心，不然以曲斌的条件，要想找什么工作不行？不说找工作，就算开口要当老板，他外公一定能放鞭炮庆祝，然后红衣彩带地把他迎进去，自己好退休出去养老旅游。
每每想到这里，鲁朝心里一直隐藏的自卑，在堂兄姐跟前得到的自卑，就会被无限放大，放大，放大，放大到每一个枝节都那么清晰，那么叫人看了觉得不屑。
感激？
鲁朝确实由心地感激曲斌。
但是别人都为了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任何感激都显得那么脆弱单薄，唯独只有每次曲斌接到单子，鲁朝尽全心全力地去完成，做好，不让曲斌那边为难。
“好兄弟！”
对着电话，鲁朝微微红了眼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那边正在喋喋不休的曲斌愣了愣，半响，曲斌才骂了一句：“擦，你小子怎么了。”
鲁朝对着电话笑了笑，道：“突然想到了，就说了。”
曲斌那边静默了，鲁朝一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道：“蛐蛐儿，哥是真心的，你为了哥做的这些，哥都明白，要不是你，哥……”
“擦，老子要你谢个毛！老子——”曲斌突然大声地喝住了鲁朝的话，让鲁朝拿着电话发愣。而电脑那头曲斌似乎也明白自己激动了，呼哧呼哧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语调也软和下来，轻声细语道：“朝儿，刚才我，我……哎，朝儿，咱是兄弟不？”
鲁朝愣愣地对着电话点点头，猛然发现是在讲电话，忙不迭“嗯”了一声。
“朝儿，你都说了，是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不是见外，把咱的……兄弟情分弄得生疏么？”曲斌的声音越来越温柔，鲁朝的脸色却越来越红。
“蛐蛐儿，我……我以后再也不谢谢你了。”鼓起勇气，红着脸的鲁朝对着电话喊了一嗓子。
电话那头曲斌传来作怪地桀桀笑声，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谢啊，小妞，你要谢谢爷，不如以身相许吧，桀桀桀桀……”
鲁朝翻了翻白眼儿，道：“扯远了，说吧，打电话来干嘛？”
“官人，你太无情太无情了~”曲斌捏腔做调的声音让鲁朝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手握着电话，一手狠狠地搓着胳膊上那层鸡皮，愤愤地咬牙切齿道：“爷，请您言归正传。”
曲斌“啧啧”一通，这才告诉了鲁朝正事儿。
原来，这次鲁朝画的图，是曲斌小叔拉来的关系户。
本来对方也就是觉得卖曲斌小叔一个面子，给小孩儿做玩意儿，没怎么当真。
只不过当曲斌真的把图送过去了，对方的设计师看过之后，就给予了一通赞扬，不是那种奉承的赞扬，而是真的觉得图纸画得不错。
为此那客户还打电话给曲斌小叔，让曲斌小叔找到曲斌电话后，亲自跟曲斌联络，说以后请曲斌帮忙做那一块儿的设计图，并让曲斌亲自去签署合同。
曲斌算了一下，这个项目下来就一年时间，他们“二人组设计”纯收入就有上小百万。
这不，昨晚签了合同下来，算了算账，曲斌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给鲁朝打电话报喜，却碍于时间太晚，这才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七点半，就等不及给鲁朝打电话了。
挂断了曲斌的电话，鲁朝握着手机，大吼一声，在床上滚来滚去，就跟小孩子似的。
鲁妈妈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床上打滚的鲁朝这幅模样，鲁妈妈不知道儿子开心什么，但是对于儿子把被子滚到了地上，鲁妈妈还是不客气地扬起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鲁朝肉肉的屁股上，一边拍一边还骂道：“臭小子，臭儿子，你看你老妈闲得发慌是不是？还给老娘把被子弄地上，看老娘拍不死你，被子脏了你不洗，感冒了怎么办？”
其实吧，最后那一句才是鲁妈妈重点要说的，不过鲁妈妈自认自己的含蓄的人，所以就含蓄得太委婉了一点。
母子俩这么一闹，加上鲁朝这边的好消息，他再也不赖床了，索性在鲁妈妈的掌功下，快速穿衣起床了。
早饭还是小面榨菜丝，鲁爸爸二两老白干，鲁朝一杯核桃奶。
鲁爸爸看着鲁朝起来这么早不说，眉宇间全是喜色，挑了挑眉，道：“儿子，啥事这么开心？”
鲁朝塞了一筷子面，还没咽下去，听见鲁爸爸这么一问，满嘴面条，一脸惊讶，口齿不清地问道：“爸，这么明显？”
鲁妈妈用筷子头敲了敲鲁朝，骂道：“吞下去再说话，像什么样子？”见鲁朝乖乖吞下去面条后，鲁妈妈才嘲讽道：“瞧你那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吃过面条，红油染得红艳艳的嘴撅了撅，鲁朝不满地道：“什么嘛，太没神秘感了。”
看着鲁朝撅着红艳艳的嘴儿，不知道为什么，鲁爸爸觉得其实自己该养一个女儿，嗯，或者现在努力一下，还能有个女儿。
没注意到鲁爸爸的神展，鲁朝兴冲冲地把从曲斌那里得来的消息跟爸妈一说完，鲁朝就发现鲁妈妈跟雕塑一样，拿着筷子，嘴巴大张地愣住了。
“妈，老妈？”推了推鲁妈妈，鲁妈妈回神了，筷子一丢，抓住鲁朝的手，急忙道：“儿子，妈的老儿子诶，你说的，说的是真的？”
鲁爸爸也回神了，听了这一席话，也觉得眼前发晕，跟着鲁妈妈问道：“朝朝，这是真的？”
鲁朝看着爸妈回神，松了一口气，狠狠点头，道：“曲斌那边谈妥了，咱们明年开了年，就负责那个设计，一年下来……”掰着手指算了算，鲁朝又道：“光是我自己，估计能拿四五十万。”
这顿早餐，一家人都没吃出味儿来。
鲁爸爸鲁妈妈终于为了儿子的工作放下了那颗心，更为儿子不去外面打卡上班，挣的钱也不必其他家孩子什么企的少而自豪。
顿时，鲁爸爸鲁妈妈觉得脊背硬了起来，挺得直直的。
鲁朝也因为这个及时的消息，想着空间的一片狼藉，觉得终于有资本重振空间而放松。
只不过……
一家三口都觉得，他们……似乎……大概……好像都忘掉了点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给忘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