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十九章 母亲
母亲
“我这蛊……母亲，是从哪来的？”
我惊愕得不知说什么好，鬼使神差，竟然问出这话来。
她的目光凝着我，墨深得暗黑，而后轻身站起离开，转到帘下时，才幽幽道：
“自然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了。”
声音太远，传不出暖意。
我浑浑噩噩地从霖然阁出来，以往七窍玲珑的王鸾歌像个无脑无心的木偶人一样，一脚一脚踩在木板上，木屐碰撞出一阵响声，盖不住松涛的响动，蓦然才知道，已经走了这里。不远处就是父兄在相对煮茶。
不愿意在此时见到他们，想掉头就走，可是那边璕狸却扬声道：“我远远的看见飞来一只凤凰，怎么那厢就要飞走了？”
父亲也笑说：“君不闻鹓鶵发于南海，非梧桐不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方才走过去，看到茶水已沸，其泡如珠。
璕狸深看了坐在父亲身旁的我，眼光停在我的眼上，并不说什么，我心虚地低下头来，才听到他说：“这茶性寒，你还是不要饮了。”
父亲听到，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今早庾弋要在金銮殿上触柱，不知是如了谁的意了？”
“那样不好，触了柱子弄得脑浆满地，到处粘乎乎的，着实是不美。”
父亲捧着杯子笑道：“要你看，触柱这一说，是当真要不得了？”
“那也不是，儿子只是觉得可惜了人家一副好皮囊。”
我想起了在汇通福里，似是由志怪笔记中走出的那位男子。
“只是他们下手着实狠了一些，连当年的事都要挖出来。”父亲喝了口茶，闭上眼悠然地品味着，而后又道，“能说那女子见不得光，不知又有几分把握？”
“父亲与这位御史大夫共事十数年，当是知晓他是滴水不漏的性子。”
“呵，他是滴水不漏，可是，就是急切了些。一面在贪墨案上下功夫，一面又不放这些事。”
“八月半那日，听说是有刺客潜入天牢，欲杀人灭口？”
“那位将涉案的官员以及一干人等都下了狱却迟迟不开审，怕是看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了。”
“也不知杀的是谁的人，灭的是谁的口。”
“你这丫头今日怎这般安生？”
父亲放下茶盏，好笑地看着我。我正在发愣，不意父亲却问到我，终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爹……”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再叫着那样正式的称谓，学着庶人之家，叫着最普通却温暖的声调。
“你这丫头，今日这时何故？”
“您可曾知晓女儿近日不在府中？”
我将头埋在他怀中，不看他，可还是哽咽得流下泪来，我都诧异于这段时日，为何会这样爱哭。
“哎，我的孩子，爹知道你心里有结，只是不愿再逼你罢了……”
他的宽厚的手掌在我背上轻拍，我感觉自己变成小时候养的雪兔，被人疼爱。
可是，连父亲都知道，为何母亲……
“可是母亲却不知道，她，不知道……”
我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声声凄厉：
“我从未叫过她娘！可是为何，为何！我是她的孩子，不是卑贱的妾侍生养的，她竟是从小就不让我喊一声娘！”
“我从小由乳娘带大，终年也见不到她一面，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从没有！不问我是否冷了，也不问我是否渴了，大灾小病都只是下人陪在我身边，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娘亲！”
“我多羡慕熏奴啊……上回她只是一个风寒，说要吃酒酿丸子，温夫人便连夜亲自到厨下做给她吃，她年年的衣裳鞋袜都是温夫人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不似我这般，府库上下来的再好，可也不是亲娘做的！”
“我问乳娘，可是换回的是一声重过一声的叹息……最后，连乳娘也死了……她既然不愿见我，可为何要把从小爱我护我的乳娘带走！”
“我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她却一点眼泪也无……”
“父亲，我要娘，可是娘亲她不是我娘亲！”
我说到最后，只抓着父亲的衣襟声声叫着我要娘，那一刻我才知道，母亲眼角露出的凉，言语吐出的冷，一下一下击碎了一个女儿的渴望，明明是最亲的人，却要用爱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样多年，其实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早已习惯。可我却想着越过。因为那对岸，是爱。
这种渴求，伴随着岁月，像酒一般，越放越浓，越存越烈。
“孩子，是父亲对不起你……”
他的眼，是我第一次看到泪意，不再清明，朗朗如日月，而是夹杂着太多的感情蓄在眼角，泛着水意。
“你还未出生时，你娘每日都在廊下抚着小腹微笑，我问她为何，她说她希望你未出世便能学得笑口常开……”
“你小的时候，你娘抱着你叫宝宝的……”
“你娘在你未满周岁时便备下了一直到十岁的衣物，上面都是她亲手绣的，大朵大朵的芙蓉……”
……
“你娘是心疼你的。”
父亲看着我的眼，顿住声，而后便是这样说。
当时，我也哽住，才没问出，可是我看不见她的爱……
二更到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我这蛊……母亲，是从哪来的？”
我惊愕得不知说什么好，鬼使神差，竟然问出这话来。
她的目光凝着我，墨深得暗黑，而后轻身站起离开，转到帘下时，才幽幽道：
“自然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了。”
声音太远，传不出暖意。
我浑浑噩噩地从霖然阁出来，以往七窍玲珑的王鸾歌像个无脑无心的木偶人一样，一脚一脚踩在木板上，木屐碰撞出一阵响声，盖不住松涛的响动，蓦然才知道，已经走了这里。不远处就是父兄在相对煮茶。
不愿意在此时见到他们，想掉头就走，可是那边璕狸却扬声道：“我远远的看见飞来一只凤凰，怎么那厢就要飞走了？”
父亲也笑说：“君不闻鹓鶵发于南海，非梧桐不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方才走过去，看到茶水已沸，其泡如珠。
璕狸深看了坐在父亲身旁的我，眼光停在我的眼上，并不说什么，我心虚地低下头来，才听到他说：“这茶性寒，你还是不要饮了。”
父亲听到，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今早庾弋要在金銮殿上触柱，不知是如了谁的意了？”
“那样不好，触了柱子弄得脑浆满地，到处粘乎乎的，着实是不美。”
父亲捧着杯子笑道：“要你看，触柱这一说，是当真要不得了？”
“那也不是，儿子只是觉得可惜了人家一副好皮囊。”
我想起了在汇通福里，似是由志怪笔记中走出的那位男子。
“只是他们下手着实狠了一些，连当年的事都要挖出来。”父亲喝了口茶，闭上眼悠然地品味着，而后又道，“能说那女子见不得光，不知又有几分把握？”
“父亲与这位御史大夫共事十数年，当是知晓他是滴水不漏的性子。”
“呵，他是滴水不漏，可是，就是急切了些。一面在贪墨案上下功夫，一面又不放这些事。”
“八月半那日，听说是有刺客潜入天牢，欲杀人灭口？”
“那位将涉案的官员以及一干人等都下了狱却迟迟不开审，怕是看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了。”
“也不知杀的是谁的人，灭的是谁的口。”
“你这丫头今日怎这般安生？”
父亲放下茶盏，好笑地看着我。我正在发愣，不意父亲却问到我，终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爹……”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再叫着那样正式的称谓，学着庶人之家，叫着最普通却温暖的声调。
“你这丫头，今日这时何故？”
“您可曾知晓女儿近日不在府中？”
我将头埋在他怀中，不看他，可还是哽咽得流下泪来，我都诧异于这段时日，为何会这样爱哭。
“哎，我的孩子，爹知道你心里有结，只是不愿再逼你罢了……”
他的宽厚的手掌在我背上轻拍，我感觉自己变成小时候养的雪兔，被人疼爱。
可是，连父亲都知道，为何母亲……
“可是母亲却不知道，她，不知道……”
我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声声凄厉：
“我从未叫过她娘！可是为何，为何！我是她的孩子，不是卑贱的妾侍生养的，她竟是从小就不让我喊一声娘！”
“我从小由乳娘带大，终年也见不到她一面，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从没有！不问我是否冷了，也不问我是否渴了，大灾小病都只是下人陪在我身边，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娘亲！”
“我多羡慕熏奴啊……上回她只是一个风寒，说要吃酒酿丸子，温夫人便连夜亲自到厨下做给她吃，她年年的衣裳鞋袜都是温夫人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不似我这般，府库上下来的再好，可也不是亲娘做的！”
“我问乳娘，可是换回的是一声重过一声的叹息……最后，连乳娘也死了……她既然不愿见我，可为何要把从小爱我护我的乳娘带走！”
“我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她却一点眼泪也无……”
“父亲，我要娘，可是娘亲她不是我娘亲！”
我说到最后，只抓着父亲的衣襟声声叫着我要娘，那一刻我才知道，母亲眼角露出的凉，言语吐出的冷，一下一下击碎了一个女儿的渴望，明明是最亲的人，却要用爱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样多年，其实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早已习惯。可我却想着越过。因为那对岸，是爱。
这种渴求，伴随着岁月，像酒一般，越放越浓，越存越烈。
“孩子，是父亲对不起你……”
他的眼，是我第一次看到泪意，不再清明，朗朗如日月，而是夹杂着太多的感情蓄在眼角，泛着水意。
“你还未出生时，你娘每日都在廊下抚着小腹微笑，我问她为何，她说她希望你未出世便能学得笑口常开……”
“你小的时候，你娘抱着你叫宝宝的……”
“你娘在你未满周岁时便备下了一直到十岁的衣物，上面都是她亲手绣的，大朵大朵的芙蓉……”
……
“你娘是心疼你的。”
父亲看着我的眼，顿住声，而后便是这样说。
当时，我也哽住，才没问出，可是我看不见她的爱……
二更到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